《我让渣攻怀了我的孩子[快穿]》作者:叫我胖大海 文案:系统:“宿主的最终任务是让渣攻怀上孩子。” 秦飞舟大惊:“但我只是个受啊!” 系统:“那我不管,反正渣攻必须怀上你的孩子。” 秦飞舟:“嘤嘤嘤。” 为了生存,秦飞舟毅然决心含泪做攻,却发现原来做个受也能让渣攻怀孕。 秦飞舟看着眼前酷帅狂霸拽,却挺着个大肚子的渣攻:“???” 食用须知:1、秦飞舟是受,怀孕的是渣攻。 2、nüè渣攻,nüè心又nüè身(怀上孩子还不nüè吗),攻控请自带避雷针。 内容标签: 传奇 快穿 复仇nüè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飞舟 ┃ 配角:接档文《四个大佬争着给我打钱[穿书]》 ┃ 其它:求求老爷们收藏一下专栏,爱你们 第1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披坚执锐的士兵押着他进了军帐。残阳如血,被掀起的卷帘遮了大半。 “下去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在昏暗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紧随而来是沉闷的步音,缓慢而坚定地向他靠近。 秦飞舟垂着头,直到一双花纹繁复的军靴落入眼眸。一只手掌托起他的颚骨,粗粝的指腹摁压在他唇下,力道不容置疑。 “你就是秦氏余孽?”男人端详眼前这张过分jīng致的容颜,沾染了污黑尘土也掩盖不住它的风华,浓黑剑眉微微上挑,“长得倒还不错。” 秦飞舟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只能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长而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眼中因疼痛沁出几分润泽,却遮掩不住内里令人心惊的恨意。 “怎么,恨我?不错,秦氏是我带兵灭族,你的亲人也是我下令屠戮殆尽。”男人张狂地勾起唇角,泛青的胡茬更显野性不羁,“你那忠仆也是我亲手斩杀,尸体挂在军营大门上,血到现在还没有流gān。” “为什么?”秦飞舟咬肌紧绷,几乎是混着嘴里的血肉吐出三个字。 男人嗤笑一声,“你的血统便是原罪,秦氏一族是游国的敌人,也就是我游孤夺的敌人。我不杀你,是看在你那忠仆舍生取义的份上,你若想要报仇,只管来便是。” 游孤夺满意地注视着秦飞舟凶狠泛血的双眸,很漂亮,让他想到他曾经猎杀的一只孤láng。濒死、伤痛还有失血过多,将它推向奄奄一息的境地。它的生机几乎断绝,浑身弥漫死气,唯独那双láng眼莹绿幽深,高傲孤勇不肯闭上。 他粗粝的指腹顺着秦飞舟的脸颊向上挪移,直到触及他发红的眼尾。游孤夺缓缓施力,拇指陷入眼窝。 秦飞舟闷哼一声,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睛。殷红血液顺着深陷的肌肤汇聚成一汪,无声淌落。就秦飞舟快要忍受不住疼痛之时,游孤夺突然收手,放任秦飞舟跌坐在地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游孤夺居高临下,“别这么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把它们挖出来。我留你一条命,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心狠。来人!” 两名士兵从营帐外走进来,跪在地上听候差遣。 “把他jiāo给郑庆,他知道该怎么做。” * 秦飞舟一路跟着士兵行走,途径军营大门之时抬头看了一眼。果真如同那人所说,陈叔的尸首悬挂在门口,深红血液蜿蜒而下,将底下土壤染成血色。 少年失神地望着这一幕,旁人只当他吓破了胆,殊不知他正和系统聊得火热。 “统统,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得跟陈叔作伴去。唉,这个时代的人也太残bào了,动不动就杀人曝尸,完全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秦飞舟一边对系统说着,一边忍不住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眼角。 【说了不要叫我统统!】 “别这么凶嘛,我们可以聊点别的。刚刚你看见了吧,那个将军他捏着我的下巴啊啊啊,我差点以为他要亲我了!” 【你想得美!】 “可是他炒jī帅啊!看见他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刀削斧凿,什么叫鬼斧神工。他这样的相貌,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还有,你看见了吧,他看我的眼神那么深情,就好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你确定他不是要杀了你?要不是我动用了金手指,你现在就跟那个陈叔yīn间相会了。】 “相会?”秦飞舟皱了皱鼻子,“虽然陈叔挺帅,可我不是很喜欢大叔型的男人。我还是比较喜欢像游孤夺那样,威武又年轻的帅哥。” 系统:【靠,你这个满脑子男人的死gay!】 秦飞舟假装没听到,兀自沉浸在幻想里。 系统想来想去不放心,反复叮嘱:【别忘了我们的任务!nüè渣懂吗!游孤夺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你得把他往死里nüè,千万不能对他产生感情!】 被bī急的系统不住发出土拨鼠尖叫。 秦飞舟满口应下,他打娘胎单身,加上喜欢的是男人,一场正经恋爱都没敢去谈。后来莫名其妙被这个nüè渣系统绑定,只有完成系统发布的nüè渣任务才能回去。他从没接触过感情,更别提对目标任务产生感情,也许正因为如此,系统才会选中他。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秦氏一族遗孤,背负着血海深仇被游孤夺抓进军营。他必须想办法让任务目标游孤夺受到惩罚,让系统界面的nüè渣值提升到百分之百……目前完成度百分零。 秦飞舟心知前路坎坷,如今他是阶下囚,游孤夺却是威震八方的将军。他的身家性命掌控在游孤夺手里,生与死只在人家一念之间。 思忖间,他被带到一处军帐前,两名士兵将他jiāo到郑庆身边便离开。郑庆对他的兴趣不大,随便问了两句就打发他清理茅房,gān的全是军营里头最脏最累的活。 秦飞舟有一天没吃饭了,闻到茅房的味道还是忍不住想吐。他满心委屈只能找系统诉说:“我连我家的马桶都没刷过,这可倒好,穿越过来刷公共厕所!这些兵吃的都是什么啊,拉的屎这么臭!” 【有大米、白菜、豌豆、大蒜,咦,还有烧jī。】 秦飞舟:“……这你都能闻得出来?” 系统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翻翻规则给秦飞舟提供了一条便利:【我把你的嗅觉屏蔽了吧。】 “还能这样?”秦飞舟惊喜起身,不料打翻了粪桶,脏臭粪水撒了一地,滔天恶臭扑鼻而来。他吓得连连后跳,避开溢出来的粪水,“快,快封闭我的嗅觉!” 系统照办,秦飞舟这才劫后余生,重新活了过来。 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将军挑了挑眉,递给郑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郑庆以为将军不高兴,忙不迭跪下:“游将军,是属下监管不力,污了将军的眼睛,属下这就去惩戒那刁奴!” 游孤夺目力极好,他看到那眉目jīng致的少年站在粪水前不知所措,脸上一片空茫惨白。像是迷途羔羊,弱小又十足可爱。不过,再可爱的模样有了粪水的污染也会惹人生厌,尽管因着脏污的衬托,愈发令秦飞舟惹眼。 “你打算如何惩戒他?”游孤夺寻了一处栏杆倚靠,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问。 “这个……”郑庆想了想,把原本的惩戒计划加重了几分,“办不好差事,罚军棍三十;以下犯上惊扰了您,再施以鞭挞之刑。两罪并罚,若他未死发卖了便是;若他死了,丢到后山喂láng。” “呵呵。”游孤夺嗤笑,他记得秦飞舟的身量,弱不禁风的身子要真是受了这番惩戒,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郑庆果然是心野了,连他的话都敢阳奉yīn违。 游孤夺慵懒地抬起鞋,用鞋尖抵着郑庆的咽喉,迫使他抬起头。他低声道:“我送来的人,你也敢这样打杀了事?郑副将,是不是有人许了你什么好处,连我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 “不,不敢!”郑庆愕然瞪大眼睛,他从游孤夺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将军,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请相信我!” “哼。”游孤夺踹开他,他不会现在就除掉郑庆,只是敲打敲打他罢了:“看来他并不适合清扫茅房,郑副官给他换个差事吧。” 说完,又瞥了一眼犹在清扫粪水的秦飞舟,嘴角微微上扬。 清扫个茅房都能打翻粪桶,真够笨的。真不知道那时候,他怎么有胆量露出那样的眼神。 * 秦飞舟在粪水边踮着脚尖处理这一大滩秽物。他现如今就这么一身行头,弄脏了可就没得穿。系统倒是有备用衣服和鞋子,但军营到处都是眼睛,更何况还不知道游孤夺有没有派人盯着他。 设身处地想,他要是游孤夺,绝不会轻易放过秦氏余孽。他依靠系统的金手指躲过一死,却逃不过游孤夺对他的掌控。倘若他换了装束,游孤夺便会以为还有其他的秦氏余孽,到时候将他抓起来审问,少不了皮肉之苦。 他才不傻,为了好过一点,穿得脏臭又何妨?反正他封闭了嗅觉,被熏的也是别人。 “你,过来!” 这不,被熏的来了。 秦飞舟把扫帚搭在茅坑边上,低着头走向郑庆:“郑副将。” 郑庆本打算对秦飞舟严加训斥,一张口便是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他被熏得头眼发昏,忙不迭转过头去。身上被游孤夺踹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想从秦飞舟这里找补回来又被熏了一把,郑庆满心郁闷,语气愈发不善:“瞧瞧你gān的好事,真是废物,打扫茅坑这等事都办不好!” 秦飞舟暗叹要遭,这郑庆一向看他不顺眼,否则也不会让他来茅坑打扫。没想到打翻粪桶还被他撞了个正着,真是天要亡我! “从今天开始,你去伙房负责打饭!听到了没有?”郑庆多呆一秒都觉得恶心,只想着赶紧说完赶紧走。 偏偏秦飞舟还没从绝望中醒神,呆愣地问:“那,那这里的粪水……” “让别人清理去,你别管了!”郑庆见他还想不通,gān脆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往远离粪坑的地方跑去。一连跑了百米开外,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四个大佬争着给我打钱[穿书]》 江辰汲汲营营二十多年,被人害死之后才知道自己只是书中的pào灰,他只是江家领养的傀儡,为正牌继承人挡刀的。 回到剧情转折点,他决心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抱着他的裤腿叫爸爸? 小小的一只,拳头只能包裹住他的一根手指头,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极品玉石。算了算了,就当养宠物吧,可是这孩子怎么三天两头往家里送金卡? 江辰忐忑地把金卡收好,等着失主来认领。 谁知道失主来是来了,却一来来四个。 大佬A:给你和宝宝的零花钱,以后别再跑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大佬B:来我身边,江家对你做过的一切,我一定百倍偿还! 大佬C:宝宝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是你的。 大佬D:你这个小偷,偷了我的种偷了我的心还想跑,嗯? 江辰:“……”你们谁?我们见过? 最后,他本想手握剧本,大杀四方。没想到却凭着大佬们的宠爱,成了整个世界的天选之子。 食用须知:1、江辰的世界是本书,他是书中的pào灰。 2、江辰忘记了一段记忆,孩子是他的,正攻是孩子他爹。但亲子鉴定是不存在的,所以欢迎买股。 3、本文生子穿书修罗场,大佬争当接盘侠,有不适者请退散,我们下本再见么么哒! 先放个预收,攒够了就写~ 第2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饭堂是军营核心设施之一,秦飞舟进去之后明显感觉到这里和茅房的差距。鼻端萦绕食物香气,入目是琳琅满目的供应菜品,比起那一大滩粪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统统,我爱这里!这里真香!”秦飞舟一边打饭一边偷窥吃饭的兵哥,盯着他们上下滚动的喉结,“虽然大多数长得都一般,可也有少数几个特别有魅力!我可以摸一摸他们的喉结吗?” 【然后你会被丢出去,我保证。】系统甚至不想去追问秦飞舟说的是饭香还是男。色香。 秦飞舟遗憾地收回目光,他不想再去清扫茅坑,为此他可以稍微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动作娴熟地挥舞铁勺盛汤,在兵哥渴望的目光下,一点点把勺子里的肉末抖落。 在进饭堂的第一天,他就被迫学会了这一项技能。在饭堂gān活的杂役,必须等将士们用餐过后才允许上餐桌吃剩饭。工作轻松是轻松,吃得却都是残羹剩菜。要想吃上一口好料,可不就得把gān货留到汤底吗? 【宿主,目标人物进入十米范围内。】这是系统目前探测的最大距离。 秦飞舟脊背一僵,顿时后悔不迭。游孤夺估计正愁找不到名目宰了他,他这个时候偷jian耍滑,岂不正好给了游孤夺一个借口?这回游孤夺又会把他丢到哪里去?是茅坑还是乱葬岗? 不妙啊。 心思电转之间,游孤夺已然迈出长腿踏入饭堂。士兵纷纷起身行礼,有的嘴角还沾着几颗饭粒。在这位杀伐果断的将军面前,没人敢显露出半点懒散。 “继续吃。”游孤夺显然对这种状况司空见惯,微微颔首示意大兵们坐下。秦飞舟还指望他只是来巡视一下就走,没成想游孤夺兀自转了一圈,忽然在他的面前顿住脚步。 军靴砸地的声音像敲打在了秦飞舟心头。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游孤夺仿佛看穿了秦飞舟心底的恐惧,恶作剧般欺进他身前。他历经沙场磨练出来的气势毫不收敛,刻意在秦飞舟面前展露无遗。 有那么一瞬间,秦飞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结。他孤立于战场之上,脚下是数不尽的尸山血海,鼻端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依稀能看到死人堆里亲人的面庞,空dòng双眼布满死寂,生命在这里一文不值。 良久,久到秦飞舟快要坚持不住身形,他才终于从幻觉中惊醒。 游孤夺的眼睛里充满兴味,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具一样。他屈起手指,用指节在木制桌面上敲了敲:“汤撒了。” 秦飞舟吓了一跳,连忙护着碗将它放下。指尖传来灼痛感,疼痛令他清醒许多,至少不会和刚才一样一言不发:“那我再给您盛一碗。” 游孤夺没有拒绝。 “统统,我刚刚是怎么回事?”趁着盛汤的间隙,秦飞舟飞快问系统。 【他在试探你,他的气场很qiáng大,这种气场会在他刻意释放的时候影响别人。如果你心态差一点,说不定当场就会崩溃。】 系统的话让秦飞舟对游孤夺愈发警惕,飞快为他盛好了汤。这回没有抖勺,汤里全是嫩白的肥肉。 游孤夺似笑非笑地盯视他,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让他放下。秦飞舟只能维持笑脸,忍着手指灼热的疼痛感,手端热汤听候发落。 “怎么不像刚才那样,把勺里的肉抖出去?”游孤夺一句话打碎了秦飞舟的幻想,秦飞舟在心里哀嚎,他果然看到了! 为了活命,秦飞舟不得不跪下:“将军饶命!” 游孤夺居高临下地俯视秦飞舟,说也奇怪,之前郑庆求饶,他只想一脚把郑庆踹开眼不见为净。秦飞舟同样这么做,他却兴不起踩在他身上的念头。他半蹲下来,仔细打量一番少年,最后只把原因归结为三个字。 他好看。 “起来。”游孤夺说完便不再看他,旋即将泛着杀气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位杂役。他的眼神如同洪荒巨shòu,饭堂的气氛顿时压抑到极点。 士兵们纷纷站起身,唯有这样才能抵御从脚底窜上头皮的凉气。那群杂役本就没见过世面,被游孤夺吓得两股战战、抖若筛糠。更有一名中年男子裤。裆濡湿大片,沥沥水声在寂静的饭堂里无比清晰。 腥。臊味传开,游孤夺眉间骤然聚起沟壑,厌恶道:“混账!来人,把他拖下去杀了!” 中年男人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地磕头:“将军饶命!”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顷刻间砸出血口。血水顺着他磕头的动作溅甩而出,将小半空间弄得犹如杀人现场。 游孤夺眼底戾气更浓,他虎口握住剑柄倏然拔剑,刀锋过处俱是猎猎寒光。只一瞬间便将剑尖抵住中年男人喉头,只消再往前一寸,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秦飞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士兵们吃惊于秦飞舟的勇气——在此之前,没有人敢阻拦游孤夺的决定,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游孤夺骨子里与生俱来便带着掠夺和偏执,他只相信自己,也绝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你想替他求情?”游孤夺上下审视秦飞舟,yīn鸷森然的目光仿佛在探究该将手中利剑刺向哪里。 秦飞舟针扎一样把手缩回来,他毫不怀疑倘若耽搁一秒钟,他的手臂就该跟他的身体分家了。秦飞舟喉头发紧,面对游孤夺这样张狂的人,他一句话也不敢说错:“吃饭的地方,见血死人,不会倒了诸位的胃口吗?” “谁给你的胆量敢这样说话?秦飞舟,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别忘了你的生死掌握在谁的手里!”游孤夺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维持着持剑的姿势,剑锋不偏不倚直指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丝颤抖也无。可见他对手中剑的掌控和他自身的腕力达到了何种程度。 “我知道将军手里掌控着整个军营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我说这些话,从来不是为了谁求情。如今秦氏一族仅剩我一人,纵然我有什么诡思,也没有实力去实现。我所图谋,不过是自己平安喜乐罢了。”顶着游孤夺骇人杀气,秦飞舟艰难地将这些话说完。 杀气如同cháo水般退去,他倚着木桌,如同一尾快渴死的鱼大口喘气,额头上更是布满细密汗珠,顺着白皙脖颈划入衣领。 游孤夺不错目地盯着他,少年惨白脸色足以说明他方才有多害怕,孱弱身体在惊吓过后摇摇欲坠,只能寻到倚靠才能勉qiáng站立。晶莹汗液顺着他jīng致五官跌落,一些挂在他细长睫毛上,一些顺着淌进他的唇缝,令他紧抿的薄唇多了几分润泽。 游孤夺眸色渐深,盯着秦飞舟的唇微微蹙眉。不论少年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什么平安喜乐都是谎言,不过是心软罢了。他一向厌恶弱者,这一次却没法像往常一样对秦飞舟产生恶感。 他压下眉梢,面色yīn沉:“你让我放了他,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 “什么代价?” “今晚……” 游孤夺沉吟片刻,偏偏他卡的地方太值得深思,众士兵登时露出惊骇表情,仿佛乍见晴天霹雳。终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他将后半句补充完整:“你去打扫军营所有茅房!” 秦飞羽顿觉晴天霹雳。 * 暮色四合,将士们用过晚餐,各自回到帐篷休息。他们晚上除了方便和巡逻之外,基本不出帐篷。 鲜少有人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潜伏在茅坑旁,等着兵哥用完茅房就进去清扫。否则这么多茅房,他一个人清理,还不得gān到明天早上? 多亏系统能封闭他的嗅觉,否则他就是没累死也得被熏死。本以为去了伙房gān活就不必来闻屎味了,谁知游孤夺这么不讲道理! 【但其实你可以不救他。】 秦飞舟微微叹气:“其实我没打算救他,这个世界跟我生活的时代不一样,在这里人命太不值钱。我如果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那才是真的蠢。” 【那你?】 “游孤夺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如今一无所有,怎么可能nüè得了他?既然没办法在权势上nüè他,那就只能在情感上nüè他。他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这样的人轻易不会相信别人,但一旦相信,就一定是推心置腹。到那个时候我再背叛他,应该就能达成我们的目标了吧?” 系统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一种可行的方法,只是:【成功率很低。】 “总要试试看。”秦飞舟倒是挺乐观。 他的清扫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等他终于jīng疲力尽gān完活的时候,突然有人从他背后捂住了他的口鼻,低声呵斥:“别喊,我没恶意!” 秦飞舟在内心尖叫着对系统说:“天哪统统,我这是遇上传说中的霸王硬上弓了吗?啊哈哈哈哈哈,喊什么?我不喊,绝对不喊!终于有识货的男人肯qiángJ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每天晚上我都故意往偏僻没有路灯的地方走,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满心欢喜地转过头,对上一张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脸。他仔细一看,眼前这人可不就是他从游孤夺手里救下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吗?脸又糙又方还有疤,嘴斜眼歪还龅牙。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挣扎一下。”秦飞舟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文:《穿进总裁文当锦鲤》 萧锦离闲来无事,看了一本脑残耽美总裁文,被雷得外焦里嫩,愤而留下一串差评。 然后他就穿了,穿成了一条天价锦鲤。 萧锦离朝鱼缸吐了个泡泡。 当条鱼也不错,他一个人就坐拥了游泳池那么大的鱼塘,每天还有新鲜的饲料,真香! 直到他偶然听到有人喊他的饲主郑启巍,他才明白自己穿进了那本总裁文里,而眼前这个眉目凌厉,气质yīn沉的男人,正是文中不可一世的反派BOSS,最后被主角攻受推倒,下场凄凉。 郑启巍这人,天生命硬,手里染过血,在死人堆里创下了今日庞大的家业。 有人说他必遭天谴,算命的说他活不过三十岁,他嗤之以鼻。 朋友怕他真走了霉运,送了他一只锦鲤。 郑启巍本打算随便养养,养死了就烤了吃。 没想到这锦鲤和他一样命硬,养久了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认识郑启巍的人都发现他变了。 冷酷无情的男人依旧不假辞色,只是经常会抱着一只鱼缸,鱼缸里转悠着一尾红色锦鲤。 有人好奇想借来玩玩。 被郑启巍杀人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 “它是我的鱼。”掷地有声。 后来,郑启巍发现他的锦鲤变成了一个青年。 他一把扑倒萧锦离,猎豹般的身躯压制得他动弹不得:“是赔我一条一模一样的鱼还是以身相许?你自己选。” ——我这一生本来意兴阑珊,了无牵挂,偏偏让我遇到了你。 ——心给你,命也给你,别想我会放开你,小锦鲤。 食用须知:1、呆萌自带好运光环的小锦鲤受X冷酷无情yīn沉偏执只对锦鲤上心的攻。CP锁死不拆,双洁互宠小甜饼。 2、攻上位手段不光彩,手里沾过血,不是什么好人。攻的三观不符合核心价值观,也不代表作者三观,不喜请点叉。 3、书里的世界咱就别计较那么多逻辑了,一切情节为了苏慡发展,靴靴! 第3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夜色撩人,寂静军营只听得到蟋蟀虫鸣。在这个看上去就很适合发生点什么的夜晚,秦飞舟得偿所愿遇到了“危险”。 “嘘,别出声!”中年男人生怕秦飞舟引来士兵,连忙出手捂住他的嘴巴。 “呜呜呜!”秦飞舟快哭了,他疯狂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对方桎梏。 “小祖宗,我求你别闹腾!”中年男人连忙解释道:“我也是秦氏族人,我来找你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救少主出去!” 秦飞舟挣扎渐息,狐疑问:“真的?” 他才不上当,这人肯定是想哄骗他,然后把他酱酱酿酿。他就不相信,他生得这么好看,这人会不动邪念?秦飞舟睥睨对方,一副我早看穿你的表情。 中年男人见他不信,翻手从衣兜里取出一枚纹路古朴的令牌。他环视四周,确认没人,这才低声对秦飞舟说:“这枚令牌是您父亲留下的,独属秦族族长的令牌。有了它,我们就能整合秦氏残部,卷土重来!” 整合旧部,卷土重来? 秦飞舟眼睛一亮,倘若他能拥有比游孤夺还要qiáng大的实力,何愁nüè不了对方,完成不了任务?他连忙追问:“那你可知残部还有多少兵力?比起游国如何?” “这……”中年男人沉吟片刻,“跟游国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但拥有这枚令牌,我们便可以去游说其他部族。少主可还记得丽族?” “丽族?” “不错,丽族与咱们秦族世代jiāo好,只要少主您带着这枚令牌去丽族求援,她们一定会鼎力相助。别看她们全是女流之辈,可战斗力不比男儿差!有了她们襄助,少主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中年男子眼底涌现出狂热之色。 秦飞舟原本还听得十分起劲,这秦氏令牌就跟虎符一样,拿着就能号令万军。要真如中年男人所说,那他逃出军营寻找旧部也不失为一种完成任务的好方法。可听着听着,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行。” 系统无比欣慰,他早已探测到这中年男人的情绪波动不太对劲,没想到不需要他提醒秦飞舟就反应过来。看来经过这几日的磨炼,他的宿主已经开始成长。 中年男子不解:“为何不行?少主,您是秦氏一族复兴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在这里受苦!” “别说了,”秦飞舟不耐烦地挥手,“莫说秦氏一族只剩我一人,纵使我父母皆在,几十万将士秣马厉兵,也未必敌得过游孤夺手下jīng兵qiáng将。否则我秦氏一族又怎么会沦落到几近灭族的下场?更何况我已归顺游国,就不会徒生异心。你既然也是幸存之人,我也奉劝你一句,蝮蛇螫手,壮士解腕。”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跟系统吐槽:“这人太歹毒,居然要送我去全是女人的地方。我才不走,老子要男人,娘们儿离远点!” 【妈。的臭gay!】系统忍无可忍。 中年男子还想再劝,可惜秦飞舟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走。系统很是同情他,要是秦飞舟真是少主,拼死也会逃出军营谋求生路。可惜啊,这人倒了血霉碰上秦飞舟,这个满脑子塞满男人的死gay。 * 次日,秦飞舟照常来饭堂gān活,果然没有看到昨晚来找他的中年男人。估计是看他烂泥扶不上墙,自己拿着令牌跑了吧。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兀自准备自己该负责的工作。其他杂役陆陆续续进来,有几个关系和他不错,他向他们招了招手。没想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躲瘟疫一样躲开。 “怎么回事,难道我昨晚身上没洗gān净?”秦飞舟嗅闻衣服,没闻到异味啊。 正想去询问,侧耳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你知道了吗,老钟昨晚逃跑,被巡逻的士兵给抓了回来。现在已经关进监牢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我怎么听说老钟是被将军亲自抓回来的?听我那几个兄弟说,将军发了好大一通火,亲手把老钟给……咔!”杂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所以说,你们几个离那秦氏余孽远一点!他就是个扫把星,谁沾谁死!” 秦飞舟手里的汤勺没拿稳,骤然掉进了汤锅里。溅起来的油末淌在木桌上,炸成细小的油花滋滋作响。 老钟死了。 尸体就挂在军营大门,和原先老陈悬挂的位置一模一样。秦飞舟站在大门前蹙着眉看,比起陈叔,他对老钟的死触动更大。陈叔死前和他仅有一面之缘,但老钟却跟他共事多日。昨日还鲜活的人,今天就以这样激烈又不体面的方式死在他面前,这让他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喘不过气来。 “统统,如果我跟他走,那今天挂在这里的,就会是两个人。”秦飞舟攥紧拳头,额头一抽一抽地疼。 系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这说明你的选择是对的。】即便原因……不值一提。 秦飞舟不再说话,因为系统提醒他游孤夺来了。面对这个男人,他必须得提起百分之两百的警惕。 游孤夺其实很早就来了。 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成竹在胸地等着他的猎物踏入自己设下的陷阱里。他看到少年眼睛里氤氲的空茫,也看到他裹挟惧怕和无措的颤抖。直到对方的情绪趋于稳定,他才缓缓从远处走过来。 是时候验收自己的战利品,他想。 “忤逆我的人,死亡是他唯一的下场。”游孤夺好整以暇地开口,那一身泛着寒光的铠甲和他高大身躯相得益彰,令他只是简单站着,就带给人粘稠的压迫感。 秦飞舟面无表情地抬头:“死亡是每个人必然的下场,将军,你这句话毫无意义。” 游孤夺发出一声轻嗤,他向前走了一步,那迫人的气势就更qiáng一分。秦飞舟不得不向后退,以此来抵抗游孤夺无处不在的锋芒。 直到他的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哨塔。 游孤夺抬手将他限制在方寸之间,他垂下头,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盯着秦飞舟。高大雄躯几乎将少年包裹起来,不留一丝供他逃离的余地。 “看着我。”游孤夺用另一只手擒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你逃不掉,不想跟他一样,就乖乖在这里待着。你听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保证你会死得比他更难看。”他满意地看到秦飞舟露出吃痛的表情,知道痛才好,就能清楚什么错不该犯,什么心思不该有。 一阵风chuī过,带来大营外血腥的味道。秦飞舟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被男人压迫得几乎窒息,他只能发出几声无意识的气音,软软的,直击人心。 游孤夺只觉得耳根一痒,手里不自觉放松了几分。秦飞舟匆忙推开了他,冲着地面大吐特吐,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呕吐的欲。望过去之后,秦飞舟扶着哨塔奄奄一息,脸色煞白。 游孤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秦飞舟吐的秽物他没来得及躲开,有一部分吐在了他的护腿和靴子上。他没有洁癖,但对于沾了身的脏污一向零容忍,否则也不会因为老钟失。禁,就出手想要杀了他。 他正要骂人,少年却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游孤夺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双手先于思想接住了他,避免秦飞舟和他脚底秽物亲密接触。他拧眉瞪着怀里的少年,脆弱脖颈因为主人失去意识而大咧咧袒露在他面前,细软腰身盈盈不堪一握。他在战场上也曾背负过同伴和下属,但没有人比他的腰身更细,亦不及他温润细腻的触感。 太弱了,这样的人若是上战场,怕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游孤夺一开始还是虚扶,思忖片刻又改为背,走了两步嫌弃秦飞舟太轻,gān脆改成打横抱起。 “真够烦人的。”游孤夺紧了紧怀里的秦飞舟,脚步匆匆走向军医营帐。 * 一晃过了三天,这三天秦飞舟一直在军医处修养,身上旧伤好了大半。老军医说他年轻力壮恢复得好,他却觉得是见不到游孤夺,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好得快。 有那尊煞神在,他得短命十几年。 秦飞舟在军医这里听伤兵说游孤夺带兵去汜水附近打了一场仗,他内心无比渴望游孤夺gān脆兵败被捕,这样他的任务还能有个盼头。可惜天不遂人愿,游孤夺凯旋,还带了一大堆的战利品。 唉,他的任务还有希望吗? 秦飞舟正长吁短叹,老军医忽然掀开营帐走进来,在秦飞舟身旁坐下:“手伸出来。” 秦飞舟乖乖照办。 “恢复得不错,先前气急攻心、血气两亏的后遗症去了大半,再吃几日固本培元的药便可大好。”老军医抚摸山羊胡,眉目慈和道。 秦飞舟连忙道谢:“多亏您妙手回chūn,小子这才捡回一条命。可惜小子身无长物,医师大德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老军医摇摇头,“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何须报答?如今你身体大好,以后还要回到饭堂做杂役?” 秦飞舟苦笑:“我做什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若我给你个决定的机会呢?” “啊?” 老军医微笑道:“我观你心细如发,学识也比军营里五大三粗的大兵们qiáng上许多。我有心让你来当我的学徒,教你一些处理伤口调制中药的方法,你可愿意?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头,学医治病比你做杂役轻松不了多少,尤其是随军大夫,一到战时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得。你好好考虑考虑,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这,这还用想?”秦飞舟欣喜若狂,“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老军医将他扶起,对秦飞舟不假思索选择学医的态度十分满意。他噙着笑:“好徒儿,以后好好跟着为师,为师定倾囊相授。不过徒儿,为何你毫不犹豫便选择了跟为师学医?可别说什么医者父母心的大话,师父可不信。” “不是我多嘴,那日将军把你送来的时候可小心的很,离开军营前还亲口叮嘱我要医治好你。我还从未见过他这般重视一个人,你跟师父说实话,你学医是不是想更好地帮游将军分忧?你对将军是不是……” 秦飞舟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在饭堂只能偷窥,可在这儿就不一样了啊!行军打仗难免受伤,伤兵们赤身luǒ。体是常有的事!大饱眼福就不说了,他学会了行医的本事,还能上手去给他们敷药!一想到能摸到他觊觎已久的肉。体,他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些想法自是不能和老军医说,只能在心里祸害自家统统。 他没说话,老军医只当他默认。而另一道趴在营帐外偷听的身影一僵,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飞快地蹿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情预收:《穿进总裁文当野猫》 只不过看了一本脑残总裁文,在底下留了一堆差评,就被送进了书中世界。 顾小野心里稳得一批,剧情她都记得,只要避开这些天雷滚滚的剧情,她一只小喵难道还能卷入纷争不成? 等等,一只小喵? 顾小野看着她锋利的爪子陷入沉思。 喵喵喵?她这是变成了一只橘猫,她不要啊! 雷荣舟富可敌国,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却没有人敢跟他谈恋爱。 传闻他性情bào戾,yīn狠无情,是个眼里只有利益的冷血总裁。 可有一天,这位冷酷无情的霸总肩上多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 动不动就给他一爪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雷荣舟会把小猫大卸八块的时候,雷荣舟却把小猫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却充满耐心:“饿了吗,还是想喝奶?” 众员工:这么温柔不可能是我们总裁! 后来,那只赖在雷荣舟肩头的小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娇体软的女人。 雷荣舟把她捧上了天。 ——你变成猫时,我只想让全天下都看到你。你变成人了,我只想把你藏得严严实实的,让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如果不行,那我就把你奉若女王,让所有人都觉得你高不可攀。 ——这世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顾野猫! 第4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学医须得徐徐图之,老军医没指望秦飞舟能突飞猛进,只将几卷医术jiāo给他,让他闲暇时间反复记诵,一周后老军医要亲自考校。 秦飞舟便继续在老军医的帐篷里住下,这里住宿条件要比杂役帐篷好得多。当杂役的时候,一个帐篷里须挤下十几号人。一到深夜磨牙打呼噜的都有,多亏系统帮他封闭听觉,他才没被折磨得神经衰弱。 次日清晨,老军医手把手教秦飞舟怎样清理伤口和包扎。秦飞舟有系统协助记忆要点,进步神速,挑剔如老军医也不得不啧啧称奇:“你果然是个学医术的好苗子。” 秦飞舟腼腆地笑,他这么努力学习,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了这个目标,他愿头悬梁锥刺股,拿出高考拼搏那股劲儿。 “舟儿,这是止血收口的金疮药,还有一些纱布。记着我教给你的东西,去给伤兵们上药吧。”老军医将檀木托盘递给秦飞舟,意有所指道,“先去左边帐篷。” 秦飞舟认真点头,心里欢呼雀跃:“终于要摸到兵哥们的肌肉了,好棒棒!” 【出息。】 他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按照老军医所说率先来到左边帐篷,缓缓揭开帷帐。入目是男子健壮的后背——那人赤着上身,黑墨长发遮掩脊梁,却挡不住他背肌遒劲。晨曦从帐篷通风口闯入,落在男人身上,仿佛为他完美的肌肉镀上一层釉彩。 秦飞舟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他见过很多身材好的男人,在他生活的时代,随手一搜就是千百张让人血脉喷张的图片。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仅仅依靠半遮半掩的后背,就足够让他头皮发麻。 “统统,我觉得我已经湿了!”秦飞舟双眼泛光。 【哦,需要我给你准备纸尿裤吗?】 秦飞舟假装没听见系统的回答,他踮起脚尖,用他自认为最优雅又勾人的声音轻声道:“军爷,师父让我来替你上药。” 秦飞舟满含期待地注视着那人回转过来。 “怎么是你?”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揣起托盘转头就跑。可惜早有一双坚实臂膀拦在他身前,叫他寸步难行、动弹不得。 游孤夺没穿他那身冰冷坚硬的铠甲,温热的胸膛紧贴秦飞舟脊背。男人微微施力,牵扯着秦飞舟在他的大腿上坐稳,而他自己则重新坐回原先那张椅子。 “看到是我就想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来这做什么,忘了温老是如何嘱咐你的?”游孤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秦飞舟耳后根,一只手臂绕过秦飞舟劲瘦腰身,将他牢牢禁锢在身前。 肌肤相贴,秦飞舟甚至能感受到游孤夺旺盛脉搏,和胸腔里稳健的心跳。 “将军恕罪。”秦飞舟就是有再大的绮思,也在看到游孤夺的那一瞬间熄灭。 游孤夺眸色渐深,手底力道不减,甚至有愈收愈紧之势:“恕罪?你确实犯了大罪。你想让我如何饶恕你?说出来,我或许会考虑一番。” 他什么时候犯了大罪?秦飞舟实在搞不懂游孤夺的脑回路,每一句回答都是再三斟酌:“我如今已是温军医的徒弟,效力于将军,便是将军的人。将军想如何处置我,只消动一动念,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没有资格想,也没有资格求您网开一面。” 游孤夺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却松开了禁锢秦飞舟的手。 秦飞舟不敢看他,只做自己本职之事:“我为将军上药。” “嗯。”游孤夺将左臂上的伤口袒露出来,目光依旧未曾从秦飞舟身上挪开。昨晚听到那一席话,他动过杀念——一个微不足道又血脉肮脏的秦氏余孽,竟妄想倾心于他?方才他也想过下手,却在最后一刻迟疑。 他罕少有犹豫的时候,倘若是其他人喜欢他,那人还是个男人,他定不会留手。但不知为何,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有少年凶狠仇视他的,有他懊恼地鼓起脸颊的,也有他在饭堂握住他的手腕,拼死也要救别人的。 桩桩件件,原以为毫不起眼的过往,竟该死地让他印象深刻,成了留秦飞舟一命的救死金牌。 更何况秦飞舟如今入了温老的眼,温老在游家军做了几十年的随军大夫,军中将士们十分尊敬他。温老的弟子,若没犯什么大错,轻易打杀不得。 自认为找到理由的游孤夺心安理得地接受少年的服侍,秦飞舟的指腹细白柔软,常年养尊处优令他指腹光滑,不像他们这些武者覆满厚茧。温软手指在撒好药粉的伤口边缘**,细微疼痛感夹杂着麻痒,直到伤口被纱布重重包裹,那种流连在肌肉表层的苏痒感仍旧挥之不去。 游孤夺眸色一寒,在秦飞舟正要收手的时候拽住了他的手腕:“你在勾引我?” “将军明鉴,罪奴不敢有这种想法。”秦飞舟才不会承认,他确实是见色心喜,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这饱满的肌肉手感果然很好,但他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师父说适当按摩可以加快伤势收口,帮助经脉冲散淤血。您若不信,问我师父便知。” 不错,还知道搬出温老来当自己靠山。游孤夺嘴角噙笑,只不过那笑太冷,冷到仿佛能使血液冻结,遇水成冰。他一言不发起身取下挂在一旁的里衣,许是牵动了伤处,眉头聚起几道峰峦。 “我帮将军。”秦飞舟放下木托,走上前替游孤夺小心把衣服穿上,借机又大饱眼福了一把。男人的躯体显然经过千锤百炼,浑身上下无一点赘肉,线条比例堪称完美。 许是因为疼痛,令游将军身上渗出一层薄汗,将他极具力量感的肌肉浸润得层次分明、极尽诱。惑。尽管秦飞舟很不想承认,但眼前的顶级男。色,又着实让他挪不开眼睛。 “还说不是在勾。引我?”游孤夺拽过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转身将他摁压在自己身前,硬着嗓,“趁早收回那些心思,别让我撞见,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滚!” 秦飞舟怔然,他退出带着游孤夺气息的怀抱,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游孤夺微微蹙眉,少年柔软长发似乎带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 没等他付诸实践,秦飞舟就像惊醒了一样抬头,露出仓皇的眼神。他的脸迅速变得苍白,仿佛想清楚了什么一样,咬紧牙关跪在地上。良久,久到游孤夺都怀疑秦飞舟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他才哽咽地吐出四个字:“罪奴告退!” 说完,连头都不敢抬,拿起桌上木托拔腿就跑。他的膝盖大概因久跪而失了几分灵活,短短几步路跑得跌跌撞撞。但又或许因少年生的好看,就连仓惶逃离的动作也令人赏心悦目。 游孤夺眉间沟壑愈发深刻,久久凝望晃动的帷帐。少年那惨白空茫的表情历历在目,他攥紧拳头,仿佛能从流动的空气中博捉到方才感受到的温软触感。他还没来得及摸一下对方看似柔顺的长发,不知比起丝绸孰胜。 【叮,空虚感令目标任务心生不满,nüè渣值提升百分五,目前百分之五。请宿主再接再厉。】 【宿主是怎么办到的???】系统一开始还以为秦飞舟又在揩油偷懒,没想到居然真的拿到了百分五的完成度!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桶金,后面应该会越来越顺利。 秦飞舟若有所思:“游孤夺这个人掌控欲极qiáng,他崇尚武力,不允许任何人反抗他。对付他必须得让他感觉到有什么是他无法掌控的,就比如某些情绪。你刚才也说了,nüè渣值的产生是由空虚感带来。他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一旦有什么挣脱控制,就会引起他qiáng烈的不适感。” “人都会同情弱者,他发现对我产生了同情,自然而然就感觉到了不适应。一定是这样!” 系统觉得秦飞舟的推断缺乏三段式论证,不具有什么参考价值。但鉴于他对人性的了解远不如秦飞舟深刻,只能虚心请教【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秦飞舟莫名其妙,“当然是继续学习医术,给兵哥们治疗啊……说起来,刚才游孤夺那么粗bào地对待我,真的炒jī带感!我跟他贴得那么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简直比听立体环声还要激。情,四舍五入就是耳鬓厮磨了有没有!明明是chuáng。戏的开端,怎么到后面就不了了之了?”听语气还颇为遗憾。 系统骂了半天,最后因敏感词太多被qiáng制禁言。 * 第二天,游孤夺带着几名副将和军师一同清点汜水之战缴获的战利品。清剿匪寇搜刮来不计其数的财宝和资源,游孤夺gān脆全丢给军师处置,只有一个要求,务必每一位将士都能得到奖励。 军师点头应下,旋即问起另一件事:“那这些带回来的女人该怎么办?” “你们谁看上自己带走,剩下的充作军。jì。”游孤夺浑不在意道,那些想离开的女人在半路上他就放了,这些女人是自愿跟着他们进军营。她们没有自己谋生路的能力,进军营换口饭吃也不失为一条生路。 军师见游孤夺和往常一样不打算挑人,只好让郑庆先挑。他们的将军打仗杀人是够勇猛,但似乎把jīng力全然放在了这上面,某些极乐之事却是碰也不碰。 长此以往,只堵不纾,他真怕将军憋出毛病来。思虑再三,军师还是劝了一句:“将军不妨试一试女人的滋味?普通士兵尚且热衷纾解欲。望,您是百将之首,勇冠三军,在这方面总不好被他们比下去。” 游孤夺本不想理会,不知怎么想到昨日莫名的空虚,到嘴的拒绝转了个口:“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猫花的连载文: 怀了竹马的仔后我方了 ——别爱我,没结果,大型真香现场 一场意外让两个性格迥异的男人奉子成婚。 婚后李言蹊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婚,直到有一天,他脑子突然被驴踢了,居然觉得陆瑾川这个人还不错。 基友猫花的完结文: 怀了前男友的仔 ——仔是你的,你们都是我的 杨希没有想到,前男友成了自己的上司。 杨希也没有想到,在接风宴后他跟前男友兼新上司滚了chuáng单。 杨希更没有想到,一个多月之后,他居然怀孕了,还是前男友的崽。 辞职,必须辞职。 可辞职报告打上去了,被上司以“理由不够充分”给驳回了。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他该如何是好,这还没到中年发福的时候啊! 何彦霆:听说你怀了我的崽。 杨希:这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何彦霆: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基友猫花的预收文 怀了豪门小少爷 ——怀了豪门小少爷 赵小羽去盛世集团面试,同面试的还有诡计多端的多年仇敌。正直善良的赵小羽一直败落,没想到这次面试官火眼金睛,一眼相中了赵小羽。 入职后,嫉妒赵小羽的同事陷害赵小羽,而他的亲戚上色却坚决不一的站在赵小羽的立场。白莲婊客户**赵小羽不成,便举报赵小羽性骚扰,没想到董事长鉴婊能力十级。 赵小羽:求助!我怀疑我是盛世集团流落在外的小少爷,要不然怎么全公司都在给我开绿灯! 盛御渊:你不是,你肚子里面的才是。 我,莫得感情[生子] ——来谈一场给两千万就分手的恋爱 前前男友的妈妈给何逸阳五千万,要求何逸阳离开她儿子;前男友的爸爸给何逸阳十栋房子,要求何逸阳不要再跟他儿子见面了。 何逸阳:我要的是爱情,为什么我成了亿万富翁? 直到遇到了霍驰巽,何逸阳累了,说:我只要钱! 霍驰巽全部奉上! 我脑子有坑,得填[穿书] ——挖坑一时慡,填坑火葬场 沈于林终于找到了自己小说扑街的原因,总之他心里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回到现实世界,沈于林通过微博找到了朝夕相处多日的大佬夏文炎,然后悄咪咪地发了一条私信。 沈于林:大佬,缺大腿挂件么? 夏文炎:缺。 但是后来,沈于林发现,就算有了这条扎实完美的大腿,也无法拯救自己扑街的局面。 这大概就是命吧.jpg 预收文可在作者专栏点击收藏哦~ 第5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游孤夺选了人后第一件事,便是领她到温老营帐前溜达。彼时温老正在研制草药,营帐外溢满药草清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身旁女子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他抬手拦下。游孤夺鼻翼微动,不善眸光落在女子身上,锋锐眼神如同刺刀:“你身上什么味道?” “是,是玲珑香,一种胭脂水粉……”女子刻意放柔声音,双臂随着她行万福礼的动作悄然向后伸展,将她本就柔软的腰肢凸现出来。 她抬起头,盈满水光的双眼泫然欲泣,大片玉色肌肤在她半透明纱衣中若隐若现,胸前浑圆呼之欲出。女子名叫茉莉,她在土匪窝里如鱼得水,靠的就是这一身魅惑功夫。她自信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就算是杀神游孤夺也不例外。 游孤夺连个正眼都没瞧她,嘴上说着:“擦gān净再进来!”便兀自抬步朝着营帐走去,留下女子一人在原地气得跳脚。 温老是游家军唯一一位军医,他的营帐足够大,只比将军帐篷规格差上一毫。方圆百米内不搭其他将士的帐篷,只有几处用茅草和木桩搭建起来的临时小屋,用以安置伤兵。 每到早晨,他都会让杂役们将伤兵们喊醒,组织他们起chuáng晨练,安排他们晒晒太阳。温老对秦飞舟说过,日光具有温通经络和“升阳”的作用,尤其对外感风寒、风邪入体,或者内伤脾胃、肾阳不振的病人有奇效。自从秦飞舟来了以后,喊人起chuáng晨练的任务就落到他的身上。 得了温老吩咐,秦飞舟乖乖将木椅摆好,协助手脚不便的伤兵坐上椅子。军人身体大多威武雄壮,秦飞舟搀扶他们颇为艰难,清瘦身影几乎被挤得变形。 不过秦飞舟乐在其中,甚至希望这一段路能永远不要走到尽头。他此刻搀扶的正好是个光着膀子的兵哥,一身腱子肉线条完美,长相鼻直口方,五官端正,正好是秦飞舟喜欢的类型。 他悄悄把手掌张开,贴在兵哥的后腰上,感受到手底下坚实浑然的触感,心里别提多美了:“大哥,你身材真好,怎么练的?” 兵哥挠挠头皮,憨憨道:“就跟大家伙一起训练呗,其实我这不算什么,将军的身材才是真的好。” 秦飞舟心下赞同,游孤夺的身材是他见过最好的没有之一,那猿背蜂腰、宽肩窄臀,还有勾人垂涎的人鱼线,简直集合了他内心对男朋友的所有渴望。可惜游孤夺脾气太差,动不动就喊打要杀,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偿所愿。 摸不了极品,退而求次也可以解解馋嘛!秦飞舟压平止不住上扬的嘴角,用和内心澎湃dàng漾截然相反的平静语气问:“那我可以摸摸吗?” 兵哥诧异于秦飞舟所提要求,但对方神情和语气都十分平淡,不像有什么坏心眼,只当他是好奇,便点头答应:“你别太轻,我怕痒。” 秦飞舟从未这般欣喜若狂,他抿着唇,舌头不停搔刮口腔内壁,以防兜不住的口水流下。他伸出纤长手指,就在马上要触碰到兵哥腹肌的那一刻…… 一声惊雷般的咆哮骤然炸响:“秦飞舟,你在做什么!” 游孤夺运步如飞,几十米的距离,他只用了不到五息的时间便到达秦飞舟面前。秦飞舟只觉一阵风从他面前拂过,自己就如同腾云驾雾,被人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拽了过去。 男人眉目带煞,yīn沉目光几乎要将秦飞舟dòng穿。手底下不断施力,将秦飞舟伸出去的那只手腕攥得几乎要和手臂分离。直到秦飞舟忍受不住喊了声疼,他才略微放松,却依然不肯彻底放开。 “我问你,你刚才在做什么?”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手腕传来阵阵痛感,秦飞舟怀疑自己被拽得脱臼。他很想推开眼前这尊煞神,可qiáng烈的求生欲让他忍着灭顶抽痛为自己辩驳:“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的身体!” 游孤夺嘴角噙着冷笑,眼角余光瞥到少年隐忍的表情和额角细密汗珠,终究没有继续发作。他很清楚自己的力气,若是他用全力,恐怕秦飞舟这只手保不住。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过gān脆折断秦飞舟这只手算了,谁让秦飞舟惹他这么生气。他不明白这腔怒火源于何处,却清楚总归和秦飞舟脱不了gān系。以他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饶了他。 事实却是他松开了秦飞舟受伤的手腕,换了另一只手握着:“看就看,有必要上手摸?你喜欢男人是你的事,但这里是军营,这些都是我的兵!我不准你把恶心的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也不许你对我心存妄想!” 妈的,他居然说我恶心!秦飞舟气得咬牙,也来不及深思游孤夺如何知道他的性取向。他全然不顾兵哥们诧异的目光,用那只先前被拽脱臼的手掌拍在游孤夺脸上! 尽管手腕受伤使不上力,那一巴掌的力道软绵如同撒娇,但他敢在在将士们面前掌掴游将军的大胆举动,终究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吓得腾身而起。 游孤夺更是目龇欲裂,额角跳动的青筋几乎喷薄而出,胸口剧烈几番起伏,最终只从牙缝里两个字:“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秦飞舟手腕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是,我承认我对你有想法,我抛却国仇家恨,放弃身为秦氏一族少主的尊严,一心惟愿守在你身边。你知道温老愿意收我为徒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我当杂役之时夙兴夜寐,唯恐被你赶出去。可现在不同,我成了温老的弟子,我便有资格留在军营,这里有我秦飞舟一席之地!” “我心悦于你,哪怕是我死去的父母,陈叔和老钟,还有秦氏一族千万冤魂谴责我,怨恨我,我也绝不后悔。我心悦于你,哪怕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哪怕世人骂我孤恩负德,我亦甘之如饴。” “谁不想两情相悦,谁又甘心独尝相思?我自知配不上你,从今往后我不再烦你便是。你若觉得我恶心,厌烦我,大可一脚把我踢出军营,眼不见为净!” 游孤夺见过许多人歇斯底里。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敌人,也曾痛哭流涕求他放过;也有吃不上饭的难民受他们救助,跪在地上喜极而泣。没有一人像秦飞舟这样,让他心里翻江倒海,似有惊涛骇làng搅弄风云,从来没有。 他怔然挺立,望着少年布满泪水,扭曲又痛苦的神情,脸上的愤怒渐渐被茫然取代。他这才注意到少年今日换了一身合身的药童装束,墨色长发被一条暗绿发带齐整束起,浅色长衫透着儒雅之气,与他瓷白肤色相得益彰,看上去俨然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合该坐在八窗玲珑的碧瓦朱檐之中,享受极尽奢靡的服侍。 而非在这简陋营帐里做着照顾伤兵的苦差事。 是了,他说他心悦于他。 这就是被人全然放在心上的感觉吗?似乎……还不错? 不等游孤夺想明白,秦飞舟便冷声道:“放开我!” 游孤夺下意识松开手,秦飞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回温老营帐。温老站在一侧,见他进去后才走向游孤夺,慈和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望闻问切为医之纲领,飞舟所为并无不妥。他刚接触医道,但他博闻qiáng记,在医学上颇有天赋。我不过问将军和小徒有何扞格,只盼将军看在他赤子之心,也看在将士们需要更多随军大夫的份上,宽恕他错爱之过。” 游孤夺张嘴想要反驳,几番开合却只言片语也没能说出口。“错爱”二字着实听着令他很不舒服,像巨锤砸心,郁气夹杂瘀血梗在心头不得出。他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手心却不自知。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声音:“我心里有数。” 【后悔让目标人物心神不宁,nüè渣值上升百分之十,目前完成度百分十五。】 【恭喜宿主,但是宿主咱们下次能不能别搞这么大,我刚刚真怕游孤夺气不顺把你宰了!】 “嘤嘤嘤,还是统统心疼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恕我直言,我是男的,你也是。】 秦飞舟笑了笑,抱着脱臼的手和系统聊天:“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99分,少一分是怕你骄傲。】 “可不是嘛!”秦飞舟自己都觉得演技爆棚,“也多亏他把我手拽脱臼了,否则还真演不出哭的效果。我想过了,既然他觉得我喜欢他,那我不如顺水推舟。等他爱上我之后我再绿了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既完成了我们的任务,又,又满足了你的肉体?】 “聪明!” 【呵呵。】 * 游孤夺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秦飞舟是他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秦氏余孽,凭什么现在成了他动不得的人?他当然不是要动他,只是讲道理,秦飞舟连命都是他的,凭什么不按照他的心意办事? 越想越恼火,越想少年那苍白垂泪的脸庞就越发清晰,惹得他在军帐内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听到有人翻起帷帐,他看也不看来人,张口便吩咐:“你去温老那里,让秦飞舟给我端一壶安神茶来!” 茉莉为了今晚特意打扮了一番,后背镂空露出无限chūn光,步态可人凸显魅惑身姿。结果还没来得及施展勾引手段,就被劈头盖脸一顿吩咐。笑话,她才不会放过到手的难得机会,去找人端什么安神茶。 “你怎么还不去?”游孤夺不耐烦,眉宇间隐隐泛着戾气。待他转头看清来人的脸,“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茉莉白日没能跟游孤夺进去,等她擦掉胭脂秦飞舟已经离开,便不知道游孤夺心情不好。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不会认为游孤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将军,我来服侍您休息。”茉莉款步上前,抬手想要脱掉游孤夺的上衣,却被游孤夺一把推开。茉莉顺势倒在地上,嘤咛一声看向游孤夺,楚楚可怜嗔怪道:“将军,你真粗bào。” “有病!”游孤夺踹了她一脚,茉莉猝不及防滚了好几圈,一直撞到帐篷边缘才停下。她这下是真的疼了,不等她想清楚自己的处境,游孤夺便大吼:“来人,把她丢出去,充作军。jì!” “将军!将军不要!”茉莉哭得梨花带雨,“自从将军带我脱离苦海,小女子一片痴心便给了将军,只盼能陪在将军身边服侍,也就心满意足了。将军选中茉莉之时,茉莉心里是何等高兴,将军英武不凡,茉莉是何等造化才能得将军垂青!可茉莉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将军愤怒至此,还望将军饶了茉莉,不要把茉莉送去军。jì营!” 同样是哭,同样口口声声说喜欢,游孤夺却对眼前这个茉莉兴不起半点波澜。他抬手让士兵照他说的去做,自己大马金刀坐上chuáng榻,思索这其中究竟有何差错。 这一想,就是一整晚。 游孤夺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一夜不睡对他算不得什么。可连续好几个晚上都辗转反侧,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这日,他照常训练完士兵,准备回营帐休息,却见士兵们三五成群,竟朝着温军医营帐的方向走去。 他近几日对那个方位特别敏感,所以一看便心生疑窦,立刻招来郑庆询问:“你知道他们都去做什么吗?” 郑庆颔首道:“您还不知道吗?现下军中都传开了,大家都说温军医的徒弟秦飞舟喜欢男人。您也知道,军中都是男人,军。jì就那么些,láng多肉少。既然秦飞舟喜欢男人,他又长得谪仙般俊美,不少对这方面不太抗拒的士兵就想去碰碰运气……” 郑庆说着说着觉出不对,这七月的风怎么冷飕飕的?他似有所感抬起头,入目是游孤夺那张黑沉骇人的脸,清晰可见紧绷的青筋。他的双唇抿出嗜血的弧度,看得郑庆心中直打突——这分明是要bào怒的前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的文:《官方不宣[娱乐圈]》by三言君 因为同性粉丝当面表白并自杀,患上jīng神衰弱的影帝温诚无奈息影,整日无所事事佛系养生,却在息影第六年偶然遇到死忠迷弟——电影学院大一生游艺。 迷弟又乖又可爱又得寸进尺,会给他chuī彩虹屁、为他穿小裙子、风雨无阻一日三顿可怜巴巴地bī着他喝药。 温诚宠粉,决定复出拍电影。 温诚的复出之作如同一匹黑马霸占了全年票房之首,也让温诚这个名字以一种犀利的姿态抹平了六年的空白。 在曝光最佳新人游艺投资全部身家且零片酬硬把自己塞进去出演另一位男主后,更成了娱乐圈能载入追星教科书的典型代表。 然后营销号接连曝光了两人共进晚餐、牵手、拥抱、接吻、同居…… 游艺: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粉丝:我们不瞎,求你们结婚。 就不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的伪佛系影帝和正能量迷弟。 互攻小甜饼,背景在同性婚姻合法前后。 第6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这几日过得无比惬意,没事读读医术,瞄瞄猛男,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知为何,近日前来温老这看病的兵哥数量直线上升,光是给他们倒茶送水就忙得他脚不沾地,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统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们盯着我看。那眼神好炙热,都快把我融化了!”秦飞舟被浓重的男性荷尔蒙包裹着,幸福得仿佛要登上人生巅峰。 【自恋狂,你做梦!还融化,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冰箱关起来,把你冻成冰棒?】 秦飞舟嘿嘿笑:“统统,没想到你这么色。情。是啊,把我做成冰棒就会有吸引更多人舔我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不知道变成冰棒的我哪个部位舔起来更美味一点?”说完竟然真的陷入沉思,表情不可描述。 过了好一会儿,秦飞舟才继续说道:“太难割舍了,哪里都想被舔哈哈哈,不行不能再想了,太色。情了嘤嘤嘤。” 【你……嘤个屁!】系统心说我还想嘤嘤嘤呢,随即默默关掉了聊天频道。 统统不搭理他,秦飞舟只好转头逗弄起鸟儿来。这只huáng白色鹦鹉是温老养的,据系统说学名叫玄风鹦鹉,一种十分腼腆又粘主人的鹦鹉品种。它平日里就爱待在温老帐篷外面的那棵榕树上,不过因为这几天客人多,它偷偷躲进帐篷里去了。 秦飞舟很是喜欢这只小鹦鹉,经常给它投喂食物。小玄风一开始还有些排斥他,不过在温老协调下逐渐接受了对方小主人设定,对他很是亲昵。 “秦飞舟,秦飞舟。”秦飞舟反复念叨自己的名字,指望小玄风能学会。不过目前看来希望不大,系统说过玄风鹦鹉学舌能力较差,而它现在也确实只会喊饿。 “飞舟,人手不够,你怎么还在这偷懒?”温老掀开帘帐走进来,见一人一鸟都瞪圆眼睛看向他,动作如出一辙,不觉失笑,“合着玩鸟呢?让huáng连在这自己玩吧,你跟我出去。” huáng连是温老给小玄风起的名字,秦飞舟觉得太随便了,他更喜欢叫它小玄风。温老发话,秦飞舟自然要听。他在帐篷里斟满数杯茶,又将茶壶倒满水烧上,这才跟着温老出去。 “那群高个士兵中间穿着亮银铠甲的,名字叫做邵正雄,是一名千夫长,在军中也有不小威望。”温老递给秦飞舟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推了推他示意他去递茶。自己则坐在一旁挑捡药材。 秦飞舟惊讶地看了温老一眼,见对方微微颔首,心下顿悟温老是要为他牵红线!他真心没想到温老这么开放,含羞带怯地嗯了一声,迈着小碎步朝着邵正雄走去。 邵正雄相貌阳刚,五官虽普通了些,有络腮胡茬的遮掩倒也还算过得去。而且他身材高大,威风凛凛,出类拔萃的气质很好地弥补了相貌上的不足。 秦飞舟按捺激dàng放下托盘,将离他最近的那一杯茶递给对方:“军爷,请喝茶。” 邵正雄微微勾唇,邪肆目光毫无忌惮打量秦飞舟,半分不掩饰眼底欲念。在接过茶杯刹那,忽然握住秦飞舟的手,粗粝指腹摁压在他的虎口摩挲。男人指腹粗糙,力气又大,剐蹭得秦飞舟肌肤生疼,朗润眉梢紧蹙。 “军爷放手,有点疼。”秦飞舟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连着抽了两回对方才肯放松。他抚摸虎口处已然发红的皮肉,心下对这位千夫长的粗鲁不甚满意。 邵正雄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饮下那杯茶后极其自然地搂住秦飞舟的腰身。然后凑到他脖颈处深吸一口气,陶醉道:“好香。” 跟在他身边的士兵揶愉大笑,冲着秦飞舟好一番品头论足。 秦飞舟推开邵正雄,调戏人和被人调戏完全是两种感受,更何况他从邵正雄身上看不出任何对他的尊重。秦飞舟是喜欢男人,觊觎男人雄壮的肌肉,但也不能随便让人欺负。他算看出来了,这邵正雄打量他的目光,和他在影视剧里见过的嫖。客一个德行,那充满原始与丑恶的欲念,令秦飞舟深感生理性厌恶。 许是没想到秦飞舟会将他推开,邵正雄短暂晃神后立刻伸出粗壮手臂,将秦飞舟禁锢怀中。另一只手流连在秦飞舟后腰以下,居然在温老营帐前就打算将秦飞舟当做jì子亵。玩! 这未免也太刺激了!秦飞舟耳根发热,qiáng烈的羞耻感迫使他不断挣扎。他心里对邵正雄的感官直线跌破谷底,对他极具挑逗的触碰只觉恶心。 “装什么贞洁,你不是喜欢给男人上吗?跟了我,我保证你吃香喝辣,也不用在温军医这里伺候别人。你看,这里没有一个人敢阻止我,我就是在这对你做什么,他们都连个屁都不敢放!” 邵正雄手劲极大,秦飞舟哪里是他的对手?他纵使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气得狠了,拼死在邵正雄胳膊上咬了一口。他不遗余力,不论对方如何挣扎,他也不肯放松。直到嘴里充满铁锈味,他才吐出混着对方鲜血的碎肉块。 “你敢咬我!”邵正雄勃然大怒,肩膀狠狠撞击秦飞舟的胸膛,将他撞倒在地,“老子杀了你!”他扬起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蒲扇大的手掌眼看就要落在秦飞舟的脸上。 秦飞舟闭上眼睛,被邵正雄撞到的地方传来剧烈闷痛,疼得他两眼发黑,几乎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以至于在手掌即将落下的时候,他连躲闪都是奢望。 他只觉面前拂过一阵风,料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出现。 “你哪只手动了他?” 压抑着无尽怒火,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直达耳膜。秦飞舟狐疑睁眼,入目是游孤夺那张yīn鸷俊脸,是他及时拦下邵正雄,才让秦飞舟免于被打的境地。游孤夺丢开邵正雄的手,俯身环过秦飞舟后腰,支撑他站直身体。 邵正雄没想到游孤夺会来,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将军!” “我问你,”游孤夺没有看他,他那双泛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秦飞舟,冲天怒火与骇人气势融合成一种更让人恐惧的气场。此时的他就像一头bào怒凶shòu,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他哪只手碰了你?” 秦飞舟心头一颤,男人的力气不比邵正雄小,手臂将他腰腹缠得生疼。这是个极具占有欲的动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竟从男人嗜血的神情与动作中觉查出几分对他的袒护。 换句话说,刚刚邵正雄的qiáng迫只让他恶心,游孤夺的怀抱却让他感到心安。 游孤夺似乎也不指望秦飞舟能回答他,他收紧怀中劲瘦腰身,轻嗅身前少年身上的药香。那丝丝缕缕的清香削减了他周身戾气,他环视四周,第三次发问:“他哪只手碰了他?” “右,右手……” 迫于游孤夺骇人威压,越来越多的将士们颤抖着回答。邵正雄惊慌看向身侧纷纷倒戈的手下,第一次明白何为恐惧。 代价却是一条手臂。 热血喷涌而出,血色沾染了所有人的眼眸。接踵而来是邵正雄响彻天际的惨叫,从他那扭曲的面容和肢体,足以表明他正忍受着怎样非人的痛苦。他被斩断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潺潺鲜血流了一大滩。秦飞舟看过去的时候,甚至感觉它上面的手指还在动。 真够血腥……也着实震撼。 帐篷里胆小的玄风鹦鹉扑棱翅膀飞了出来,秦飞舟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青huáng色,连忙伸手想要去把它抓回来。奈何手腕伤势未愈,又因为被邵正雄的推搡撞到伤处,luǒ。露出来的腕部青紫一片,导致他抓鸟心有余而力不足。 游孤夺眼底闪过一抹懊悔,他当然知道那伤的始作俑者是谁。可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学不来低头道歉,只能硬着嗓:“你别动,我去。” 说着,他单脚在榕树gān上借力,腾身跃至半空,将小玄风抓在手里。旋即转体卸力,双脚稳稳落地。尘埃被他的气劲震dàng四下飞扬,朦胧沙影中,男人别扭地将玄风捧在手心,递给秦飞舟。 秦飞舟抬眼,没有错过男人眼底暗藏的欲言又止。他接过玄风顺毛,却垂首避开他的目光。玄风鹦鹉一受到惊吓,头顶上的鸟冠便会竖起,秦飞舟为它温柔理顺尾羽,等他抬起头,眼中温情迅速凝结为万载寒冰:“多谢将军。” 抱着玄风,秦飞舟拖着叫嚣着疼痛的躯体,转身将邵正雄的鬼哭láng嚎、将士们的面面相觑,还有游孤夺迫人视线一并抛在身后。他缓缓走向帷帐,背影细瘦嶙峋,叫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呵护。 “等等!”游孤夺跟上前,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飞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将军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游孤夺吞咽唾沫,“你的伤好些了吗?” “不劳将军挂心。” 游孤夺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无比难看。他本想拦下秦飞舟,手刚伸出去又无力垂落。眼前的少年已经受了伤,他要是掌控不好力气又伤了他怎么办? 他只得压下满心郁燥:“你还要我如何?我已经替你报了仇,你还要我杀了他不成?邵正雄是我出生日死的兄弟,若我杀了他,必将动摇军心……” “将军错了。”秦飞舟转过身,一双泛着水意的眼眸似有复杂情绪涌动,“将军可还记得这一切究竟因何而起?若非将军那日当众说的那些话,邵正雄怎么会将我当做人尽可夫的jì子,又怎么会当着众将士和温老的面轻薄我?将军不自省,却将过错推给他人,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游孤夺倒吸一口凉气,他猛地拔剑,剑锋直指秦飞舟咽喉。那剑尖还流淌着邵正雄的鲜血,此刻正顺着秦飞舟的脖颈蜿蜒而下。 他紧紧握住剑柄,骨节bào突:“我不会错,没有人敢说我做错!秦飞舟,你是第一个。” “将军想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游孤夺指尖微微颤抖,除了他之外没人发现这一点。只要他往前一寸,这个让他惊怒jiāo加,乱他心神的少年便会从此烟消云散!一切都可以拨回正轨,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也不曾改变! 秦飞舟突然笑了,明眸皓齿的少年,在充斥着血腥和嘈杂的帐篷前展露笑颜。他的缕缕乌发被风chuī起,这风似乎也眷恋他,轻柔地为他撩开额发。 他抬起手握住锋锐剑刃,殷红血色漫上少年白皙指节,那润泽肌肤霎时染上血色,犹如一张宣纸落上点点红墨,刹那绽出血花。秦飞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缓缓将利剑移至心口。 “既如此,将军动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叶陈年的文《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 第7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游孤夺眼睁睁看着少年手中淌出鲜血,血液汇集于肘部,最终承受不住重力尽数跌落。很快,地上出现一滩血渍,血滴撞击水渍发出清越响声。 那声音不绝于耳,让他心烦意乱的同时也心惊胆战,尽管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你不要命了?听话,放手!” 秦飞舟歪了歪头,浸润无限风华的双眸安静地注视他。他没有动,游孤夺也不敢轻举妄动,刀锋已然没入秦飞舟的指头肉里,若他此时抽刀,怕是会将他的手指齐根斩断!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立,无声僵持。良久,久到连游孤夺那样意志坚定的人,都感觉这把陪他征战多年的宝剑变得异常沉重,秦飞舟才勾起一抹浅笑,慢动作般把手指从刀尖上挪开。 游孤夺瞳孔微缩,他看到少年咬肌紧绷,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便猜到对方此时处境。他的手指定然疼痛到麻木,以至于只是个简单张开手掌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无比吃力。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这只血淋淋的手揣在怀里抚摸,他想质问少年怎么忍心苛待这只漂亮柔嫩的手掌。 所有的想象,都因少年一声冰冷至极的:“如你所愿。”而终究未能付诸实践。 少年吃力地掀开帷帐走了进去,游孤夺紧抿薄唇,重重帷帐阻隔他的视线,将形单影只的秦飞舟吞没。他久久伫立于帐前,手中宝剑无声垂落,剑锋砸入地面淌出一汪红泉。 四周寂静无声,将士们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就连邵正雄也因疼痛昏了过去。唯独温老迈着蹒跚的脚步在游孤夺身前站定,轻叹一声:“游将军杀伐果断,怎么在这件事上拖泥带水?您既然对飞舟无意,就不要再来打扰他。还有你的这些兵,若无伤病就安分些,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知晓知晓我的手段。” 游孤夺颔首:“回去以后,我定严加管教。秦飞舟他……他的伤,还请温老费心。” 他转过身,声音里裹挟无尽冷意:“无病无伤来温老这里捣乱者,罚军棍二十!若有再犯,惩罚加倍,以儆效尤!邵正雄剥夺千夫长之位,他与普通士兵一样,不享受任何特殊待遇!”就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谁听。 【愧疚心疼使目标任务质壁分离,nüè渣值上升百分十,目前百分之三十五。】 【宿主,请爱惜身体,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我及时为你封闭了痛感,你身上的伤也没那么快痊愈。等痛感重新开启,我看你受不受得住!】 “嘤嘤嘤,还是统统心疼我!唉,可惜统统你没有实体,不然的话咱们搭伙过日子多好!” 【靠,你想的美!就算我有实体我也不跟你过,你这个满脑子男人的死gay!】 秦飞舟听罢竟也没有反驳,只喃喃道:“我发现我错了。” 系统仿佛看见了黎明前的曙光,难道说秦飞舟终于意识到完成任务的重要性,不再一心只想钓凯子了吗? “有的人身材很好,心肠却很坏,真是白瞎了那一身的腱子肉。”秦飞舟怅然若失,“你看那个邵正雄,上来就动手动脚,他要是稍微照正常的流程来,我也不会觉得那么恶心。唉,所以说男朋友真难找啊,我还是做个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吧。” 【所以说被邵正雄调戏的时候,其实你还是慡的吧?】 “哎呀统统,别那么直接嘛!”秦飞舟还想和系统聊点别的,忽然有亮光从帷帐缝隙透进来。 他站起身:“师父。” 温老微微颔首,示意秦飞舟坐下。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瓷瓶,拿着它走到秦飞舟身前:“为师给你上药,手给我看看。” 秦飞舟乖乖坐下,把血肉模糊的手心摊开给温老看。 “唉,是为师不好,没摸清楚邵正雄的人品。”温老叹息着将止血药粉洒在秦飞舟手上,“忍一忍,等血止住了,我再给你包扎。” “嗯。” 秦飞舟任由温老施为,在温老小心细致的照料下,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他知道温老已经尽力,邵正雄身为千夫长,军职只比游孤夺低两级。加之温老平日只在这方寸之地中活动,所听所闻全是来自于士兵们,对邵正雄的人品认知不足不足为奇。 他在心里偷偷对系统说:“可惜温老年纪大了,不然师徒恋也是可以接受嘛!” 【滚!】 * 游孤夺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梦到秦飞舟,他甚至梦见自己一剑刺穿秦飞舟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将他梦里的世界染成鲜红一片。惊醒后再难入睡,gān脆就在塌上坐一整晚,或者去演武场练剑,直到jīng疲力竭汗流浃背,他便可以将那些奇怪的思想抛诸脑后,不去深究也不予理会。 只是这饮鸩止渴一般的行为,终究治标不治本。他很想去看一眼少年,至少确认他的伤势是否好转,可每每走到温老营帐不远处又停下脚步。少年太脆弱了,每一次见到他不是伤痕累累,便是血流成河。游孤夺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又让少年对他的恶感加深。 他从未这般体谅过旁人的情绪,唯独这一次。 没等他将一切理顺,军营却到访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在下丽白涛,见过游将军。”女子微微拱手,言谈之间英气勃发,“久闻游将军器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游孤夺大马金刀坐在上首,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丽将军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本将时间宝贵,丽将军若是再说这些客套话,就别怪我翻脸送客。” 他这番话说得着实不客气,偏生他有翻脸的资本。游国在诸国之中实力最qiáng,游孤夺手中掌控的兵力不容小觑,如非必要,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得罪游孤夺。 丽白涛脸色未变,早在来前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游孤夺只要没有真正翻脸,一切就留有商量的余地:“游将军,我听闻您手中有一位名叫秦飞舟的男子,可有此事?” “哦?不知丽将军从何处听来的谣言,秦飞舟是何人,我怎么不知道?”游孤夺脸色沉沉,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 丽白涛秀眉微蹙道:“将军应该知道,丽族和秦族世代jiāo好。秦族被游国灭族一事我不予评价,但秦飞舟有丽族皇室血脉,他对丽族至关重要。将军想要丽族付出什么代价,只管提出来便是。” 点点yīn霾在游孤夺眉间沉淀,直到丽白涛说完,已然汇聚成惊涛骇làng。他徒手折断手底下的檀香木扶手,腾身站起:“游家军没有秦飞舟此人,丽将军请回!” 丽白涛眸色渐冷,无声压力在军帐内相互倾轧。双方都是久征沙场的将军,比拼气势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下。被游孤夺杀机锁定,丽白涛脸色微变,心知今日带不走秦飞舟,索性提出告辞:“看来游将军是不肯jiāo出秦飞舟了,也罢,就当我今日不曾来过。” 说完,转身便离开帅帐。 郑庆从帐篷外走进来:“将军,这女人恐怕来者不善。” 游孤夺敛眉沉思,帐篷内跳动的火光依稀照出他yīn沉脸色,在暗夜中格外骇人。丽族忌惮游国已久,哪怕秦族被游国灭了,她们都未曾出兵便可见一斑。 这种时候突然提出要接秦飞舟回去,或许秦飞舟身上真的有丽族皇室血脉。 “将军,您怎么想?”郑庆见游孤夺迟迟不下决定,只好壮着胆子问。 “你觉得呢?”他将这个问题又抛给郑庆。 郑庆道:“依属下拙见,既然丽族想要秦飞舟,不如我们坐地起价,用秦飞舟换取更多切实的利益。将军不是一直想攻下牧野吗?我们可以让丽族替我们打头阵,以减少我军不必要的伤亡。” 牧野地处天堑,易守难攻,是图鲁国最重要的战略领地。只要突破了这层防护,攻破图鲁国就跟探囊取物一样简单。游孤夺无数次尝试过攻打牧野,偏生牧野城占尽地利,加之图鲁国举全国兵力守卫牧野,未有一次得偿所愿。 游孤夺和军师商量过,要想拿下牧野,至少需要牺牲牧野城驻军三倍以上的兵力。游孤夺虽然性格残bào,却不会任由自己手下的兵白白送死。若是让丽族打头阵,他便可在保全游家军的前提下攻克牧野。 可是秦飞舟…… 游孤夺来回踱步,眼底暗光愈发深远。他不会把秦飞舟送出去,他游孤夺还不至于把自己的人拿去jiāo易。这么想的游将军压根就没意识到,他已经把秦飞舟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你去派人打探丽族近日有何异动,尽快呈报给我。还有,丽白涛来要人的事,你知我知。倘若军中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拿你是问!”游孤夺踹开地上半截檀香木,兀自坐回椅子上饮茶。 郑庆领命退下,待他离开后,游孤夺怔怔盯着手里空杯,突然狠狠将它掷于地上。碎裂瓷片四下飞散,爆发出的气流震了一下烛光,映出他愈发冷峻的脸庞。 秦飞舟是他的,这个人不论生死,都打着他游孤夺的标记。除非他游孤夺不要了,否则没有人能从他身边抢走秦飞舟,谁也不行! * 自打游孤夺砍了邵正雄一条胳膊,温老这边就变得和从前一样清净。听温老说游孤夺前些日子刚剿过一窝匪徒,这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打仗,他算是彻底清闲了。 只是不忙也有不忙的坏处,秦飞舟这几日被温老摁着头读书,从《huáng帝内经》学到人体xué位,目前进度停滞在针灸上。温老为了让他掌握针灸,特意从伤兵中选了几位适合针灸治疗,并且伤病较轻的来给他练手。 这可让秦飞舟过足了眼瘾。 正和系统讨论谁的肌肉更好看呢,游孤夺十分不识相地闯了进来,yīn着脸坐在一旁,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游孤夺到底是将军,哪怕一言不发坐在那,也不是秦飞舟能怠慢的。温老递给他一个去倒茶的眼神,随即问游孤夺来这里所为何事。 “看病。”游孤夺说着把手放在脉枕上,“我要他给我看。”他手指秦飞舟。 行吧。 秦飞舟认命走过来,分别为温老和游孤夺斟满茶水。在温老悉心照料下,他手腕伤口基本痊愈,手心只剩下淡淡的痂,完全看不出几日前那惨烈的模样。 游孤夺盯着他的手,少年手指修长,除了那几道血痂之外没有丝毫伤疤。哪怕是技艺高深的玉石匠人,也未必能打造出这么一双完美的手。随着他沏茶的动作,隐隐有淡青色血管浮现,宛如蜿蜒卷曲的藤蔓,带着无与伦比的神秘感。 茶水顺着壶嘴淌进茶杯,雾气蒸腾间,少年专注的眉眼清俊朦胧,睁眼闭眼皆可入画。游孤夺喉头发紧,只觉gān渴非常,伸手便要将秦飞舟倒的茶水一饮而尽。却被滚烫的茶杯烫到,下意识松开手。 秦飞舟眼睛一亮,嘴上喊着:“小心!”却偷偷倾倒茶壶。水柱从壶嘴倾泄而下,撞上游孤夺坚硬铠甲炸成无数水花,纷纷顺着铠甲边缘跌落,偷摸渗进他的衣摆和裤腿。 游孤夺立刻起身,把残留的液体扫落。只是为时已晚,他的战裙和腰带都被茶水泅湿,水珠抵不住重力往下滑,在地上汇集成一滩。 “将军饶命!”秦飞舟倒是乖觉,自己跪了下来,“罪奴只是想扶住茶杯,没想到笨手笨脚弄湿了将军!将军衣服湿了,不如早些回去换身衣服?” 游孤夺不怒反笑:“你是故意的!” 秦飞舟忙不迭道不敢,心里却乐开花。他之所以敢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便是仗着游孤夺不会杀他。果然,游孤夺运了好半天的气,终究还是沉着脸坐下,绝口不提惩戒他的事情。 他这般容忍,倒让秦飞舟有些过意不去,正想再请对方回去换身衣服,游孤夺却忽然抬手:“不必,我记得温老这里有换洗的便衣。此事因你而起,你替我换身衣服也是理所应当。” 秦飞舟一愣,下意识看向温老。 在他绝望的目光下,温老含笑点了点头。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飞舟算是见识到了。因着游孤夺身份尊贵,温老gān脆出去给伤兵看诊,借此避嫌。他抽身抽得gān脆,把小徒弟丢在这以身饲虎…… 【你在慌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系统早已看穿了秦飞舟。 “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以我跟他这么恶劣的关系,他就算真的shòu性大发,说不定也是把我先jian后杀或者先杀后jian……” 系统惊呼:【太变态了!】 秦飞舟深有同感:“太不寻常了,他明知道我对他有那种心思,还留我下来给他换衣服。这让我想起那些死刑犯,死前不是都给吃一顿好吃的吗?吃完了好上路。” 【那我们跑吧?我这还有些逃命的道具,你可以拿去用用。】系统很珍惜秦飞舟这条狗命,毕竟秦飞舟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死了,他也得受到处罚。 秦飞舟有些犹豫,尤其在游孤夺脱掉上衣和战裙,露出他jīng赤的肌肉时,他的决心霎时动摇。茶水浸透亵裤,将他勃发的腿部肌肉润泽了一番,看上去油光水滑,令秦飞舟几乎口水横流。 不行,要忍住! 秦飞舟半闭眼睛,越不想看,脑子里就愈发浮现出对方完美的躯体。更可怕的是在他的脑补中,游孤夺连遮羞布都被他丧心病狂扯掉。 唔,不能再想了,鼻子开始发痒,再想怕是要流鼻血…… “闭着眼睛做什么,难道你要这样给我更衣?”游孤夺低沉性感的嗓音仿佛紧贴着他的耳根响起。 秦飞舟睁开眼睛,入目是游孤夺放大的俊脸,他吓得往后一仰,却被一只手臂横贯后腰拦了下来,避免了他的后背和地面亲密接触。那双有力的臂膀带着男人**的体温,他甚至能感受到紧贴他后背的那只手臂蓬勃的脉搏。 游孤夺挑高一边眉毛,眼底透出一丝兴味,似乎对秦飞舟的反应很感兴趣。少年耳根泛红,眼底还氤氲着几分水意,看上去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 明明都有胆子拿水泼他,还敢惹他生气,甚至胆子大到用手握住剑锋指着心口。这样胆大包天的人,还会被小小的摔跤吓到流泪。游孤夺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拭去他眼尾的水痕。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秦飞舟柔软墨发,果然如同他猜想那般顺滑。 他蜷起食指勾缠了一缕长发于指尖把玩,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平日里是如何照料那些行动不便的伤兵?也是这般……坦诚相对?”声音越来越冷。 秦飞舟:……这什么神仙送命题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温老姨妈笑:乖徒儿,师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8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不必抬头,便能感受到游孤夺迫人视线,极具存在感地悬停在他头顶上方。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被洪荒巨shòu盯上一般,身上汗毛根根倒竖,连同血液都开始凝结。 难道要说他不仅帮伤兵们换衣服,看到顺眼的肌肉还顺手摸一把吗? 他倘若这么说,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秦飞舟心思电转,决定不正面回答,把想象的空间留给游孤夺本人:“医者父母心,我既然跟着温老学医,自然也要学习师父的医者仁心。伤者对我而言,无论男女,都只是需要帮助的人罢了。”末了还瞟了他一眼,仿佛在鄙视他思想龌龊。 “你以为我会信?”游孤夺嗤笑,随手将里衣丢给秦飞舟,“我的身材不比他们好?” 秦飞舟忍住抚摸对方的冲动,将手中里衣横向展开,顺着对方后背机理套上去。游孤夺两只手穿进袖子里,旋即转身露出令人垂涎的人鱼线。眼看秦飞舟的目光都快黏在上面,他得意勾唇,复又问道:“我在问你,我的身材和他们相比谁的好?” “你,你的好。” “那你是看他们的身体,还是看我的?”游孤夺循循善诱。 秦飞舟嘴角分泌出可疑的液体:“看你的。” 游孤夺总算满意,不再用自己比例完美的肉。体现身说教。他扣好衣扣,穿上铠甲,又成了那个衣冠楚楚、威震八方的游将军:“今日先放过你,若我下次来见你不守诺言,定施惩戒!” 临走前,他还不忘抹黑丽族:“你既然喜欢男人,那全是女人的丽族必定不愿去吧?” “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秦飞舟极认真地说道。 游孤夺耳尖迅速染上一层绯红,他算是明白了,秦飞舟根本不是胆大,而是胆大包天!他竟然敢对他说出这种话,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他! 游孤夺恶狠狠瞪了秦飞舟一眼,到嘴的呵斥出口却成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秦飞舟眼睛一亮,随即那抹亮光迅速黯淡下来。他走上前,轻轻为将军整理领口,目光缱绻又小心翼翼:“将军,你既对我无意,还请不要总是来这里与我见面。我已经放弃了心中妄想,游将军倘若对罪奴还有一丝丝怜悯,就放任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是让他不要来了? 游孤夺眸色渐深,一只手绕过秦飞舟的小臂握住他的手腕。他好歹记得秦飞舟先前受过伤,此番动作带着与他性格截然相反的温柔。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他们距离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对我说不要,不可以。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你在这里安生待着,我可以保证你绝对安全。至于其他,我不会承诺,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游孤夺其实并不太懂自己的心思,他唯一知道的是,他舍不得少年死,也舍不得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既然如此,他就不择手段把他留在眼皮底下。他游孤夺向来随心所欲,他想要的,就绝没有得不到。 秦飞舟没有错过他眼底疯狂的独占欲,垂首掩去眼中复杂的眸光。等游孤夺走后,他才对激动地对系统说:“湿。身。诱。惑啊,这也太性感了吧?我真怕突然飙鼻血,然后因为弄脏游孤夺的鞋底被剁成肉酱。” 【那我们还要逃跑吗?】 “这个……再议。”秦飞舟没好意思坦白自己舍不得游孤夺的**。 系统却懂了他的未尽之意:【靠,你早晚有一天死在男人手里!】 * 当晚,游孤夺派出去的探子快马加鞭来报。 游孤夺看完密信,一张脸黑如锅底,眼底酝酿滔天风bào:“这女人居然敢!” “将军,出什么事了?”军师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丽白涛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打算向我要人。她直接绕过我和今上谈判,愿意花大价钱换下秦飞舟。这是她给的礼品清单,你自己看。”游孤夺将封密信丢给军师。 军师粗略看了一眼,登时愕然:“这么多?丽族这是疯了吗?难不成这个秦飞舟对她们真就这么重要?” 游孤夺脸色更沉,秦飞舟对她们重不重要他不知道也不想管,他只知道他决不允许秦飞舟离开他的视线,更不准他去什么丽族。 军师跟随游孤夺多年,多少能懂他心中所想之事。他一面诧异于将军对秦飞舟的独占欲,一面又为游家军即将面临的风波担忧:“这份礼单太诱人,今上没有可能不答应。他日若是今上要求您jiāo出秦飞舟,您当如何?” “不过一个傀儡……”游孤夺双眼微眯,有些话不必多说,聪明人自然能领会。 军师忧心忡忡出了帅帐,游孤夺一人坐在chuáng榻前,盯着跳动烛光沉思一夜。 次日,他依言来到温老处寻秦飞舟,带着他出了营帐,一直来到演武场。 也不知他和副将说了什么,操练忽然暂停,士兵们自发围成一圈,将中间的场地留出来。只听见鼓声一响,立刻有两名士兵迈入战圈。他们各自在兵器架上选了一把趁手兵器,互相打了声招呼便开始过招。 秦飞舟站在看台上最好的位置,看得两眼发直。他当然不是为他们jīng妙绝伦的招式和jīng彩的对抗而全神贯注,能让他如此兴奋的原因只有一个——战到酣处,双方像是约好一般,齐齐脱掉上衣,露出jīng赤胸膛。 饱满肌肉在汗水浸渍下熠熠生辉,秦飞舟在心里对系统嘶吼,这绝壁是古代版的哲学! “有那么好看?”游孤夺忽然有些不满,他伸手擒住秦飞舟的下颚,迫使他转头看向自己。 哪怕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秦飞舟的眼珠子还是忍不住往场中看。这让他整张脸的表情都显得尤为滑稽,叫人忍俊。 游孤夺顿觉今天的安排就是个错误,军师提出投其所好的建议,在他看来一点屁用没有。 “都散了!”游孤夺怒而起身,咬牙切齿道。也不等将士们反应过来,单手搂着秦飞舟的腰,三两下从看台上掠下,半抱着他走出演武场。 秦飞舟不满嘟囔:“到底让我来做什么啊,好戏刚开始就被你搅和了。” “好戏?”游孤夺怒意更甚,“你不是心悦于我么?怎么还眼巴巴地看着其他男人?秦飞舟,你真要bī着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才甘心?”男人嘶吼。 秦飞舟却早已看穿他色厉内荏的本质,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他拍了拍缠绕在他腰间的手臂,软言撒娇:“疼,轻点。” 这一声夹杂着气音的请求效果极其显著,游孤夺手臂一僵,只觉得一股**直达耳迹。他狠狠瞪了秦飞舟一眼,示威地紧了紧怀抱:“不想掉下去就别惹火!” 说着,他解开马厩里一匹棕红色战马的缰绳,搂住秦飞舟腰身将他抱上马背。秦飞舟目光发亮地看着身下这匹马,它四肢矫健,油光水滑,那一身血色皮毛,在阳光下仿佛流动的鲜血,充满律动感。 “会骑吗?”游孤夺问。 秦飞舟摇了摇头,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娇生惯养的原主,都没有骑过马。他对这匹马十分好奇,手指时不时**鬃毛。也不知是不是他摸得马儿舒服了,大马“嘚儿嘚儿”地踏着马蹄,蠢蠢欲动。 “他很喜欢你,”游孤夺摸了一把马背,温声道,“这匹马跟了我好些年,我倒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喜欢别人。” “将军没有其他的战马吗?”秦飞舟狐疑地看向他,“将军说它跟了您好些年,那它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将军怎么不让他休养生息?”一边说着手里还一边紧握缰绳,屁股下骑着马的感觉很奇怪,总让他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游孤夺笑笑,“它一出生便四处征战,若是让它休息,它只会衰老得更快。汗血宝马生于战场,死于战场,这便是它的归宿。” 秦飞舟第一次见游孤夺不掺杂任何嘲讽意味的笑容。男人总是紧蹙的眉眼舒展开,眉骨英挺、薄唇性感,本就俊美无畴的容貌竟然再上一个台阶,英俊得不似真人。秦飞舟不由得看呆了,对上游孤夺询问的目光,他只得实话实说:“将军笑起来真好看。” 游孤夺微微一愣,坐在马背上的少年忽然如此诚恳地夸他,倒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抿了抿唇,将嘴角的笑意略微收敛一些,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双手怀绕过秦飞舟握住缰绳。 “我不笑的时候不好看吗?”游孤夺突然问。 他贴着秦飞舟的耳畔,每一个字都带着温热的气息。直到最后一个气音出来,chuī出的暖风几乎**了秦飞舟半边耳朵。他刚想回答,游孤夺却使坏一夹马腹,然后早有准备地让秦飞舟后仰入他怀抱。 游孤夺的怀抱和他这个人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充满着热量和温度,无比温暖的怀抱。秦飞舟感觉自己被蛊惑了,他放任身体,任由它仰躺在游孤夺怀里。 “舒服?”游孤夺问。 秦飞舟诚实地点了点头,游孤夺又问:“是马背舒服,还是我的胸膛舒服?” 秦飞舟哈哈大笑:“你连马的醋也要吃?游将军,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没有。” “你就有!那我说马背舒服,你会生气吗?”秦飞舟反将一军。 游孤夺沉默了一瞬,依旧坚持:“我没有吃醋,但我会生气。” 死不悔改。 秦飞舟摇头失笑,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心情都随之豁然开朗。难怪人喜欢兜风,喜欢骑马,喜欢一切新奇又刺激的活动。当肾上腺素狂飙的时候,他可以暂时忘却一切,全心投入到享受当中。 “嗖!” 破空声划过耳迹,游孤夺猛然环抱秦飞舟向后仰倒。秦飞舟只看见一支羽箭从他眼前呼啸而过,最后没入树gān发出沉闷的响声。 “谁!”游孤夺眸色一厉,他的目力极好,可以看到远处有人牵了绊马索。他不得不勒紧马绳,迫使它停下。 游孤夺低声嘱咐秦飞舟:“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马,记住了吗?”随即自己翻身下马,一巴掌拍击在马背上。汗血宝马吃痛,立刻迈开蹄子狂奔。 秦飞舟趴伏在汗血宝马背上,眼睁睁看着游孤夺逐渐在他视野中缩成一个圆点。他忙不迭抚摸着汗血宝马的脊背哀求:“马儿,你快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别跑了,再跑你的主人就要被宰了!” 呼啸狂风几乎将他的声音切割成碎片,迫使他连呼吸都颇感困难。秦飞舟跟系统急成一团,要是目标人物死了,那他们的任务可就彻底失败了! “不行,统统,我必须赶回去救他!”秦飞舟刚放完豪言壮志,就被一条树枝打在额头上。为防止二次受伤,他只得重新趴下抱紧马脖。 【回去送死恐怕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那你说怎么办?”秦飞舟急得都快哭了。他想起那个男人下马前深邃的眼神,还有临别前说的那番话。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游孤夺死,至少别因为他而死。 系统陷入沉默,他那里的东西绝大部分只能针对宿主使用,面对目标人物的危机,他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他也没闲着,紧急从总部下载了一套骑马指南,念给秦飞舟听。 秦飞舟按照系统所说的办法勒紧缰绳,果然这匹汗血宝马停了下来。他拍拍汗血宝马的头,学着游孤夺一夹马腹:“咱们去救你的主人!” 系统为他呐喊助威,顺便把能开的金手指全开了。像什么“死不了的主角光环”、“爱笑的男生运气不会差”还有“路人甲隐身光环”。这些金手指效果很不明显,系统只能指望全开的情况下量变引起质变,帮助他的沙雕宿主拯救目标人物。 汗血宝马跑了约莫一刻钟,秦飞舟总算能看见正和敌人战斗的游将军。他此刻状态着实不妙,双眼紧闭半跪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只有依靠他的那柄宝剑才能勉qiáng支撑。 “马儿,咱们上!”秦飞舟只懂得抓紧缰绳,什么驭马骑术他压根不会。好在这匹汗血宝马身经百战,对付这些黑衣人颇有章法。 它并不蛮冲,黑衣人一举刀,它便退到一边等待机会。秦飞舟手里拿着一根路上折的树枝,在马儿来回奔突之时狠狠抽击在那些黑衣人身上。 更让秦飞舟惊喜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小玄风的身影。这只素来腼腆的玄风鹦鹉,战斗起来比起汗血宝马都不落下风。只见它拍打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其中一名黑衣人,两只平日里只懂撒娇打滚的爪子,此刻却无比凶狠地在他脸上抓挠。须臾之间,那人就倒在地上捂着脸鬼哭láng嚎。再补上马儿奋力一踢,这倒霉的黑衣人竟就这般憋屈地断了气。 拿下一名敌人,秦飞舟一方士气大增,愈战愈勇。有了秦飞舟的帮助,游孤夺总算腾出手来反击。秦飞舟知道他闭着眼睛看不见,便出声提醒敌人所在的位置。游孤夺本就有听音辨位的能力,配合秦飞舟的提醒大发神威,完全看不出他此时双目短暂失明,视野一片漆黑。 游孤夺浑身浴血,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他的发冠不知落在何处,长发披散开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敌人的尸体,粘稠血液一直蔓延到他脚边。秦飞舟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游孤夺。整个血色地狱,唯有他是唯一亮色。 杀手尽数被游孤夺反杀,死的不能再死。他并非不想留一名活口,只是他此时看不见,又不放心秦飞舟对上黑衣人,万一他一时不查害了秦飞舟,那才是得不偿失。 两人一鸟一马láng狈地回到军营,游孤夺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将自己的重量大半压在秦飞舟身上,被他扶着去见温老。温老简单检查之后神色凝重:“皮肉之伤好说,可伤了眼睛的是硫粉。此粉入眼灼痛非常,如烈火灼烧。至少需要治疗一个月才能治好,这期间不能视物,将军还请做好准备。” 游孤夺颔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温老心里暗暗点头,游孤夺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这份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惧的泰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温老将药方写下,jiāo由秦飞舟抓药。自己则替游孤夺倒了一杯茶,推到他手边。 游孤夺感受到茶水的温度,摸索着饮下。半晌,他才开口沉声:“温老,我要向你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死不了的主角光环:你就是主角,所有艰难险阻只能成为你的磨刀石。天无绝人之路,身为主角的你永远不会囿于难题,直到故事终结。 爱笑的男生运气不会差:微笑是你的武器,不要悲伤宝贝,你是最棒的,幸运女神会眷顾你! 路人甲隐身光环:你只是故事里的路人甲,连个名字都不值得被提及。拥有路人甲光环,你的相貌在别人眼里自动整合为路人脸,存在感无限降低。 * 秦飞舟:什么,马。震?这也太刺激了叭? 第9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不行!”秦飞舟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全喷出来,“师父,您就不能拒绝他吗?您德高望重,说的话他肯定会听!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游孤夺性情残bào,我在他身边伺候,说不得哪一日便要曝尸荒野。师父,您就舍得推小徒弟入火坑么?” 温老忍俊不禁:“你跟为师说句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去?若是不想,为师豁出这身老骨头也为你推了。” 秦飞舟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游孤夺性情乖张,跟他相处需要耗费他极大心力。他可不想累死在整日思考如何从将军手底下求生。 转念一想,危险越大机会越大,贴身照顾游孤夺固然有生命危险,却同样提高了赚取nüè渣度的机会。 这次他救了游孤夺,游孤夺就大方地送了百分十五的nüè渣值。如今游孤夺瞎了,生活不能自理,此时他若伸出援手,nüè渣值岂不是手到擒来? 【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可想好,你要是死了我还得负责给你收尸。】 “我去,”秦飞舟这话既是对系统说,也是对温老说,“如果游孤夺身边需要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 温老喟然长叹,他久久凝视眼前俊朗少年,目光悠远又慈祥:“飞舟,我知你对游将军一往情深,劝你你也不会听。你千万记住,无论发生何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些书籍你拿去看,一月之后我要亲自考校。” “还要看书啊!”秦飞舟哀嚎。 温老哈哈大笑,一股脑将医书和包裹塞进秦飞舟怀里:“快去吧,别让将军等急了。” 等秦飞舟走后,温老抬起苍老手掌,轻轻抚摸犹在晃动的帷帐。他眼中暗藏无尽不舍,唯有在秦飞舟离开后才敢表露出来。温老太清楚游孤夺霸道**的性格,经此之后,游孤夺怕是再也不会放开秦飞舟,更不会由着他来这里照料伤兵,陪伴他这个孤苦老人。 他想起少年第一天来到这里的láng狈模样,还有少年期期艾艾喊他师父时的可爱灵动。没想到他们师徒缘分这样浅,竟走不过这一个流火七月。 * 秦飞舟走出温老营帐,便看见青松般挺拔的男人站在外面等他。游孤夺双眼上过药,用纱布包裹着,令他看上去比平日少了些许生人勿进的气场。 秦飞舟起了逗弄的心思,悄无声息走上前,试图吓他一吓。没想到还未付诸实践,一只温热粗粝的手掌便准确无误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手掌包裹起来。 “你怎么发现我的?”秦飞舟讶然。 尽管看不到少年的模样,游孤夺却几乎可以想见少年此刻的气急败坏。他嘴角微勾,轻轻将少年的手扣在自己手中,指节根根jiāo缠:“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草药香。”说完竟还俯身贴在秦飞舟后颈处嗅闻,闻不够一样。 后颈处气流紊乱,随着男人一呼一吸,那里热冷jiāo替,刺激得他不禁缩了缩脖子。人的后颈本就比一般肌肤敏感,秦飞舟更是如此。他连忙抬手摸了摸被对方气息扫过的地方,苏麻感却怎么也擦拭不掉,反而愈演愈烈。 “怎么了?”游孤夺偏还装作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沉声问他,“不舒服?” 秦飞舟心说就是太舒服了才要命,未免游孤夺深究,他果断岔开话题:“我扶将军回去。”说着,他试图抽回被游孤夺攥在手里的手。 “这样就行。”游孤夺不松手,反而与他十指相扣。 秦飞舟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男人牵着离开。一路上无数兵哥朝他们看过来,尽管秦飞舟心里知道他们是在看游孤夺蒙着纱布的眼睛,却还是有一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的羞耻感。 真慡啊。 秦飞舟牵着游孤夺一路回到帅帐,扶着将军坐在chuáng榻上,自己为他倒了杯茶:“将军,下次还是不要这么牵着,让别人看到误会不好。” “误会?”游孤夺轻嗤,“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好叫他们不敢对你动歪心思。” 好嘛,竟然还在记仇。上次在温老帐篷前断了邵正雄一条手臂不够,还要牵着他在众将士门前宣誓主权,真够小心眼的。秦飞舟在心里暗暗吐槽,顺便将chuī凉了的茶水放到游孤夺手上。 游孤夺却不着急喝茶:“我如今双目失明,军务自然无法处理,许多事情做起来都颇有不便。所以从今日起,你我同食同寝,不论你要做什么,都必须提前知会于我。”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游孤夺语气不容置疑,“同样,我也会把我一切行踪告知你,直到我的眼睛恢复。期间你要为我诵读军报,替我向其他人传达指令。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双目失明,此事若流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游家军的处境将不容乐观。” 秦飞舟忍不住质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避着人,非要牵着我四处招摇?” 游孤夺:“……” 失策了,他那时只想着宣誓主权,哪里会想得如此深远。尽管看不到秦飞舟的模样,他却可以想象得到少年盯着他偷笑。脑海中悄无声息勾勒出一副绮丽图画,容貌jīng致的少年目光温柔,望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狡黠和藏不住的爱慕。 真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错觉导致目标人物心情舒畅,奖励nüè渣值百分之十,当前百分之六十。】 秦飞舟确实在笑,却绝非游孤夺想象中那样带着爱慕的笑。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游孤夺看不见,那他完全可以在伺候他的时候偷瞄几眼令他垂涎的肉。体。他们朝夕相处,游孤夺总要如厕洗澡,不知道游孤夺肯不肯让他代擦屁股…… 【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秦飞舟嘿嘿一笑,擦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将军让我诵读军报恐怕不合适吧?军中大事我不懂,也不想懂。将军为何不让军师或者副将来帮你?” 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早,秦飞舟自认自己没有绝顶聪明的头脑,想要明哲保身自然是远离这些危险的源头。军报中夹杂多少机密?他若是知晓了这些,将来游孤夺翻脸,他还有命离开这里吗? 游孤夺忽而将茶杯顿在桌面上,沉闷响声在大帐内无比清晰。他看不见,却无比jīng准地朝着秦飞舟的方向开口:“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你。秦飞舟,我有千万人可用,但也因此,我身边无人可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飞舟失笑:“将军把这番话告诉我,可谓是推心置腹。” 他懂游孤夺想说什么。 他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在战场上jiāo付后背的袍泽,他亦不会轻易jiāo付信任。他双目失明,一切事务都需要有人帮他处理,代表他立于人前。换言之,这个人无论是谁,都被赋予了将军的含义。所以此人不能是军师,不能是副将,甚至不能是游家军任何一个人。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谁也不知道当他们中的谁拥有了将军的权力,会不会做出违背游孤夺意愿之事。于是秦飞舟成了最合适的那个人,巧合使然,却也无可替代。 “我从未把你当做心腹,你也不是我的下属。秦飞舟,你是我的人。”游孤夺分明看不见,秦飞舟却有一种被炙热目光烫到的错觉。 “我给将军念军报。”他后退一步,想要避开游孤夺的目光。 却被游孤夺勾住腰身,带进他的怀里:“我饿了,飞舟。” 秦飞舟:“!!!” “去饭堂打点饭菜过来吧,带上我的令牌。”游孤夺摸索着把将军令jiāo给秦飞舟。 秦飞舟忙从他身上坐起来,揣着将军令跑出帅帐。一直跑了好一会儿,那股燥意才被他缓缓压下。 “我刚才还以为……”秦飞舟气死了,“我差点就要问他打算用哪种吃法!还好没问出来,否则该丢死人了。” 【我甚至不想问你以为什么。】 “你问嘛!”秦飞舟嘿嘿笑,“统统你变了,以前单纯善良的你现在也进化成了老司机。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 系统不理他。 秦飞舟便继续说:“你说我去饭堂打点什么好?羊肉?牛。鞭?还有什么能让人shòu。性大发的菜吗?” 【你可想好,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就算想霸王硬上弓,还得自己给自己涂润滑油!哦我忘了,这里没有润滑油,那你打算用什么代替?什么都不想好,等真刀真枪上我看你下不下得了chuáng!】 系统怕是积怨已久,一股脑把他的怨气全吐了出来。这一番话说完真是让他身心舒畅,就连被气到乱码的字节都自动修复了。 秦飞舟愣了好一会儿,才从系统描绘的恐怖场景中挣脱出来。他原本还觉得自己动什么的忒带感,可转念一想,游孤夺那厮看着就不像是会疼人的,真要被他捅了,十之五六要死在chuáng上。如是想着,秦飞舟满怀后怕地踏入饭堂。 “秦飞舟?你怎么回来了?” 顶着前同事惊愕的目光,秦飞舟一笑,露出洁白牙齿:“我来打饭,要苦瓜炒蛋、炒豆芽炒芹菜,再来点大白菜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我刚才还以为他在调戏我,说什么饿了,分明是让我喂饱他! 系统:你确定是你喂饱他,不是他喂饱你? 目前nüè渣值60%,秦飞舟救了游孤夺之后涨了15% 第10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杂役们神色复杂注视秦飞舟,他身上穿着温老jīng心为他打理过的药童装,光是面料就不知比粗使杂役的装束昂贵多少倍。他们知道秦飞舟去了温军医那儿,嘴上庆幸扫把星终于走了,可是心里藏了多少羡慕嫉妒,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和秦飞舟说话的,正是当初撺掇同伴远离秦飞舟的梁永。他听秦飞舟报的全是素菜,只当他在温军医那里也混得不好,一边装菜一边嘲道:“有些人命中注定过不上好日子,这不论去了哪都一样。该是贱命还是贱命,改不了咯!” 秦飞舟笑笑不说话,眉眼朗润依旧。梁永所言称得上刻薄,少年却泰然处之,面上一丝愠怒也无。此时正值饭点,来往士兵众多,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来参军的能有几个是富家子弟?谁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梁永一口一个“贱命”,这两个字就像冲他们说的,听着格外刺耳。 有士兵看不下去,想上前为秦飞舟理论两句,还未付诸实践,就听到秦飞舟不满道:“一道菜连一勺都不满,你就是这样给大家打菜的吗?” 梁永嗤笑:“给别人打和给你打自然不一样,士兵有士兵用餐规格,杂役也有杂役的。如今你去了温军医那里,吃穿用度理应由温军医负责。秦飞舟,你在军医那里待不下去,就跑来这里骗吃骗喝?我肯给你盛一勺菜,都是看在往日相识一场的份上!” 秦飞舟恍然,他倒是把这茬忘了。军营自有军营一番规定,在这方面,他理解得还不如梁永透彻。闻言,他微微颔首,从腰间取下将军令:“受教了,不过这些食物是为将军所取,请你重新打一份。” 梁永愕然,这将军令他虽从未见过,却也听其他人讲过这枚令牌的来历。此令牌据说是以玄铁幽金打造,天下只此一块。今上将它赐予游孤夺,这是何等殊荣?可现在,这象征着无尽荣誉、在他看来尊贵无比的将军令,却被他一直鄙视的人拿在手里。 “你……”梁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既有将军令,为何不早拿出来?”是想看我的笑话吗?他没有怀疑过将军令的真假,秦飞舟就是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只为了一顿饭食去仿造将军令。 秦飞舟摇头:“我只是没想到,打一顿饭还要出示将军令。” 他轻飘飘一句话,说得梁永面红耳赤。是啊,要不是他为难秦飞舟,克扣他的饭菜,秦飞舟又何必拿出将军令。将军令一出,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梁永脸色煞白,他战战兢兢打好饭菜,帮秦飞舟装进食盒里,忽然双膝跪地:“秦兄弟,求求你不要把此事告知将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算了!” 不只是他,众将士看到那枚将军令也是一阵惊讶。将军虽从未表现过对这枚将军令的看重,可它毕竟是御赐之物,见他如同见将军本人。若被别有用心的人得了去,对游家军必将是沉重打击。 众人惊骇莫名,看向秦飞舟的目光都带上几分敬畏。秦飞舟无视他们,兀自拿起食盒,垂首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梁永。 他半蹲下来,让视线与梁永齐平:“我不会说什么,但我有一句忠告送给你。在你怨天尤人之时,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值得命运眷顾的东西。” 梁永跪伏于地,半晌才抬起头。他只来得及看到少年毫不留恋的背影,于正午倾泄入饭堂的阳光中,渐行渐远。他眼底浮现空茫,上身失了平衡倾倒向一旁,仅用一只手支撑着才没彻底倒下。 * 秦飞舟装完bī立马就跑,他早就看梁永不顺眼了,那家伙老是有事没事挤兑他。这回算是连本带利讨回来,乐得他走起路都带风。 “什么事这么高兴?”游孤夺耳力极好,几乎是秦飞舟的手刚刚碰到帷帐,他的声音便传到耳边。 “没什么,我给你打好菜了,快来吃!”秦飞舟走进帅帐,把食盒里的菜品一道道摆放在桌面上。做完这一切,他扶着游孤夺下榻,边走便提醒他脚边物事。 游孤夺无奈道:“我还不至于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摸不清。” “是是是,将军英武不凡,是奴才多虑。”秦飞舟哄他,“将军要自己吃,还是奴才喂你?” 游孤夺硬着嗓:“别叫自己奴才。”他不喜欢听这两个字。 秦飞舟拿着自己的筷子给游孤夺布菜,闻言疑惑道:“那我该自称什么?罪奴?” “飞舟,”游孤夺一字一顿,“以后在任何人面前,你就只是秦飞舟。” 秦飞舟一怔,旋即领悟。游孤夺这么说,意味着将来再也不会有人用秦氏余孽的身份来定义他,从今日起,他就只是一个受将军庇护的自由之人。 很难想象,当初口口声声说血统就是原罪、狂妄自我的游孤夺,也会说出这样几乎称得上妥协的话。 “将军吃菜吧。”秦飞舟沉默片刻,把手中塞得满满当当的碗放在游孤夺身前,低声道。 游孤夺闻闻,表情瞬间凝固:“怎么都是素菜,肉呢?” 秦飞舟早准备好了说辞:“师父说了,将军双目受损,目为肝窍,白萝卜最适合养肝。将军所受乃灼伤,火毒侵入体内,多吃些清热解毒的菜品便可驱逐火毒。” 道理游孤夺都懂,可他向来无肉不欢,对着满桌青菜光是闻着味道就没胃口。他看不见,随便夹了一口菜,里面正好有苦瓜,这苦味简直令他怀疑人生。 游孤夺双手抱胸,非bào力不合作:“苦瓜撤掉,再去打一份红烧肉回来。等等,难道说他们见是你去打菜故意欺负你?”游孤夺忽然想到这种可能,倏然起身,“我去杀了他们!” “没有人欺负我!”秦飞舟拉着bào怒中的游孤夺坐了下来,“这些菜都是我为你jīng心挑选的,你不喜欢吃晚上我换几道便是,何必大动肝火?师父说了……” “师父说师父说,你师父说的话就那么重要?秦飞舟,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人?”游孤夺的语气逐渐危险,哪怕包裹着一层薄布,秦飞舟还能感觉到对方眉眼之间的凶戾。 “你……唔!”秦飞舟刚想说点什么,游孤夺忽然放下筷子,一只手捧着秦飞舟的侧脸,准确无误地叼住了他的唇瓣! 秦飞舟:“!!!” 这个吻凶悍非常,极具游孤夺的个人风格。他用舌尖撬开秦飞舟牙关,将他嘴里的津液和空气掠夺一空。等到秦飞舟不得不张开双唇任由游孤夺予取予求的时候,游孤夺又狡猾地将他口中的唾液渡了过来,带着苦瓜那令人牙酸的苦味。 “你……”秦飞舟尝到苦味,立马推开他,“这么苦!” “苦也是你给我吃的。”游孤夺嘴角微勾,嘴上和秦飞舟抢话,心里却在回味刚刚那个吻。 虽只是他一时兴起,吻过之后却回味无穷。就如同一杯好茶,开始时苦涩非常,咽下去后唇齿回甘。 秦飞舟捂着嘴,后知后觉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居然被游孤夺吻了,那可是他保存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嘤嘤嘤,统统,你的宝宝再也不纯洁了! 【但我看你很享受啊,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秦飞舟红着脸把苦瓜撤下去,见游孤夺吃得艰难,gān脆提出:“我来帮你。” 他还以为游孤夺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不会答应,谁知道他居然点了点头:“用刚刚我喂你那种方式?” 秦飞舟:“……” 谁说将军冷血无情,说起情话来溜到飞起!秦飞舟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为他夹了一块藏在大白菜里面,用来吊味的肉糜。 游孤夺畅快地将肉糜咽下去,末了还要:“不够吃。”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但他此刻蒙着眼睛,又因伙食不好显得蔫蔫的,看上去犹如一只讨食的大型犬,惹得秦飞舟忍不住想顺顺他的头毛。 还未上手,就被游孤夺抬手抓了过去:“没有肉,吃你的也一样!”说完,食髓知味般又掠夺了一番,直到秦飞舟像一只渴水的鱼一样攀附在男人身上,衣襟被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泅湿,游孤夺才松开他。 太刺激了,秦飞舟想。 秦飞舟晚上老实给游孤夺换了一盘肉菜,游孤夺的饭量比秦飞舟大了一倍,一整盘肉有四分之三进了他的肚子,看来是被中午那一顿素菜憋狠了。秦飞舟看得直咋舌,怕他消化不良,贴心的问了句:“将军需不需要散步消食?” “不必。” “那我给将军读军报吧。” 游孤夺依旧摇头:“那些不甚重要的军务,留到明日再做不迟。趁着天色还未全暗,给我念念你的医书吧。” 秦飞舟讶然,虽不知游孤夺为何忽然有这样的兴致,但对方既然提了,自己便要尽可能满足。他将温老给他的医书翻出来,不疾不徐地读下去。 往日总是杀意弥漫的帅帐,此刻却传来少年郎清润的读书声。有士兵经过帅帐时忍不住瞟了一眼,想象着帷帐后面是何等景象。 这一念便是好些时辰,秦飞舟疲惫地清了清嗓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喝点水,该休息了。” “嗯。”秦飞舟颔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要跟游孤夺同chuáng共枕了?他故作不懂地问了一句:“将军,那我睡哪?” 游孤夺板起脸,冷哼一声:“我记得说过同食同寝四个字,若是你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再回忆一下。” “这样啊,”秦飞舟窃喜,“那我先得和将军说一声,我喜欢luǒ。睡。师父说luǒ。睡有益身体健康,您看是不是……” “孟làng!”游孤夺耳根一热,“我是不是太宠你了,才让你这般肆无忌惮!在我的chuáng上别想luǒ。睡,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游孤夺:“真香” 求求大佬们点个收藏留个评论,救救孩子吧_(:з」∠)_ 第11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若懂得何为适可而止,他就不是秦飞舟了。仗着游孤夺双目失明,他飞快脱掉外袍里衣,只穿一条亵裤躺进chuáng榻里侧:“将军至少尊重一下我的习惯,左右chuáng足够大,我睡在最里面,不碰将军就是。将军反正也看不见,不会污了将军眼睛。” 这话说得倒有些严重了,游孤夺只是不愿秦飞舟光着身子跟他同chuáng共枕,但还真没有嫌弃的意思。他沉吟许久,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番气氛,耳畔却传来少年清浅的呼吸声。 “飞舟?”他轻唤一声。 回应他的依旧是少年更加均匀舒缓的吐息,在静谧帅帐中尤为清晰。游孤夺只好脱掉铠甲,摸索着在chuáng榻最外边躺下。少年的呼吸很浅,他本以为自己不需多少时间便可入睡。事实恰恰相反,分明在马革裹尸的沙场上都能安然入睡游孤夺,竟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心睡眠。 战时天为被地为chuáng,鼻端充斥着汗臭和血腥味道,身边是士兵如雷鼾声,他照样睡得安稳。现下万籁俱静,闻着秦飞舟为他点的安神香,耳边只有少年轻柔的气音,他偏偏辗转反侧。 不知过了多久,游孤夺总算酝酿出几分睡意,一条温热手臂忽然从他身侧袭来。游孤夺多敏锐啊,只一瞬便抓住那条意欲偷袭的手臂。 暗夜里传来少年不满的嘟囔,那意味不明的腔调足以表明他还未苏醒。游孤夺抱着秦飞舟的手臂不知所措,没等他想好如何应对,一具火热的躯体便贴了过来。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窘迫,七月的夜晚本就炙热,哪怕大帐内放了冰块也是如此。很快,随着温度逐步攀升,他感觉到一股燥热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 游孤夺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对冷热十分耐受,这是常年军旅生活磨砺出来的。饶是如此,他仍然觉得这股热意难以忍受。它并非只有体表能感受到,而是仿佛顺应四肢百骸,朝着五脏六腑呼啸而去,把他从血液到意识都灼烧得沸腾不已。 中午那口huáng瓜算是白吃了,游孤夺心想,手掌却控制不住地按压在秦飞舟柔韧后腰之上。他可以清晰感应到少年身体的热度,那光滑肌肤宛如丝绸,在他掌心随着呼吸律动,引得他不禁放肆摩挲。 少年似乎被摸得舒服了,愈发向他贴近。隔着单薄里衣,游孤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姣好的身形,贴着他的胸膛左右蠕动。越是被剥夺视觉,触感和听觉就越发敏锐,倘若他此刻双眼不是被白布蒙蔽,定然有无尽欲 ,火在眼底翻卷。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嗯?”帅帐里登时响起游孤夺危险的声音,嘶哑又性感,“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你就那么等不及,连在梦里都要勾。引我?” 秦飞舟:“Zzz。” “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不怜惜你!”游孤夺闷闷道,他极为粗bào地将秦飞舟抱在怀里,然后用一条腿压制住他的下。身。温香软玉在怀,他躁动的情绪奇迹般缓解,逐渐沉入梦乡。 * 秦飞舟醒来的时候游孤夺已经起chuáng,吩咐郑庆和军师代替他去演武场训练。游孤夺不打算瞒着他们失明之事,他虽对郑庆的忠诚抱有一丝怀疑,却也不得不承认,郑庆是游家军能力最qiáng的副将,一些重要军务,jiāo给旁人他还真不放心。 以至于秦飞舟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鬼压chuáng,浑身酸软得不像话。 游孤夺也没告诉他,只是每晚都等秦飞舟睡着之后把他搂在怀里,天亮后自己准时起来。他的作息一向规律,以至于秦飞舟一直没能发现这其中的猫腻。 半月过后,秦飞舟靠着自己白天卖力晚上卖肉的奋斗,成功把nüè渣值刷到了百分八十。系统说八十是个重要的节点,单靠量变引发不了质变。 “那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秦飞舟摩挲手掌,“要不我gān脆献身一次,说不定nüè渣值就满了呢?” 【你大可一试。】系统淡淡道。 秦飞舟也就是嘴上花花,真要上阵他就怂了。他可还记得系统为他描绘过血流成河的场景,他的大好年华还没làng够,怎么能被。gān。死在chuáng上:“那个,反正没有限定时间,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嘿嘿!” 【出息!】 秦飞舟一边看医书,一边用眼角余光瞄游孤夺。 游孤夺的眼睛换过两次药,已不再需要用纱布蒙着。不过温军医嘱咐过,如无必要白天不要睁开眼睛,避免qiáng光刺激到双目。 此时游孤夺双眼闭合,将他平日里的凶煞之气遮了大半,反而因此愈发显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往常游孤夺气势太盛,空有一副好相貌却无人敢欣赏。现下不言不语,安然坐在chuáng榻旁,竟给人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又在偷看我?”游孤夺嘴角微扬,显然对于秦飞舟无时不刻的痴迷颇为受用。 秦飞舟咳了两声,正要为自己辩驳,帷帐却忽然被掀开。郑庆探头看了一眼,见游孤夺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来得恰不逢时。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将军这般笑的时候,惊得灵魂都快出窍。他跟随游孤夺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将军这般笑过。思及此,他忍不住瞧向秦飞舟,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游孤夺蹙眉:“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郑庆一擦额头上的汗,“是丽族又来人了。” 游孤夺后背微僵,莫名有些心虚:“不见,请她们离开!” “但是将军,这次她们身边有今上派来的人……将军恐怕得亲自见上一面。”郑庆被游孤夺愈发qiáng盛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最后只得跪在地上回话。 游孤夺确实怒气正盛,他腾身而起,眉宇之间氤氲愤懑。这丽族也太不只好歹,真当他不会率领游家军灭了丽族吗?刚走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朝着秦飞舟的方向肃然沉声:“飞舟,你在这里等我,哪也不要去。” “你一个人行吗?” “放心,这里是游家军,没人敢在我面前造次。听话,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游孤夺意识到刚才的语气颇为qiáng硬,逐渐放缓声音。 郑庆站在一旁,心里满是愕然。将军何曾这般温柔和别人说过话?这秦飞舟竟然如此厉害,招招手便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只是将军这样看中秦飞舟,怕是要忤逆今上的意思,一场动dàng在所难免。 待他们二人离开之后,秦飞舟立刻站起身,也跟着溜了出去。不过他并非是想去凑热闹,而是系统给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丽族来使中混入一名图鲁国探子,那名探子已经和邵正雄接上头了。原来邵正雄断臂之后一直对秦飞舟和游孤夺怀恨在心,决定和图鲁国联手,不仅将游家军军营布防状况透露出去,还答应与图鲁国里应外合,在图鲁国偷袭游家军之时助他们一臂之力。 他打算去他们碰头的地方瞅瞅,看能不能抓到他们什么把柄。即便不能,至少也要听听他们究竟是如何打算,也好提前有个防备。 “统统,原来你还有这么qiáng大的功能,你以前怎么不早说?”秦飞舟简直太惊喜了,系统从来没展露过自己的监控能力,以至于秦飞舟一直以为系统有提醒他目标人物接近这一项功能。 【如果我告诉你,以你的尿性肯定是让我到处装监控,尤其是澡堂和厕所!】 秦飞舟脸红:“知子莫若父,还是爸爸懂我。” 【滚,你就是叫我爷爷,我也不会帮你偷窥男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飞舟好说歹说系统仍是不同意,他只好丧气叹息,表示非常遗憾。 “不过我想到该如何补满剩下的百分二十nüè渣值了。” 【?】 “你帮我……嗯,放两天澡堂的监控录像?我就告诉你!”秦飞舟兴奋搓手,其实他好早就想去军中澡堂洗一洗,顺便过过眼瘾。可惜在温老那里的时候,温老给他预备了浴桶。后来被游孤夺抓来贴身伺候,以他霸道的性格怎么可能放他去澡堂?算是彻底绝了他香艳的念头。 没想到系统竟然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系统忍rǔ负重【只要你把如何布满nüè渣值的办法告诉我,我就给你放一天的监控录像!不能再多了,就算是系统也要注意心理健康的好吗?】 “成jiāo!” 作者有话要说: 万众瞩目的nüè渣值终于要满格了hhhhh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生娃了,呸,我是说控制不住自己让将军生娃了! 游孤夺:???我劝你善良! 第12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游孤夺足够qiáng势,哪怕丽白涛请来今上口谕,在他这里也照样讨不到便宜。丽白涛见那名游国文臣吓得双股战战,心道一声真没用。 她却没想想,以游孤夺在战场上的气势,足以让那些稳居后方,享受惯太平日子的文官丢盔弃甲。丽白涛心知此番又是徒劳,游孤夺不愧他战神之称,纵然他双目失明,威风煞气却丝毫不减,甚至隐隐盖过了她,好在她早早备下后手。 “既然将军不肯归还我丽族中人,也罢,我也不想qiáng人所难。不过总要让我见一见他,确认他的安危,否则丽族奉献给游王的礼物岂不是白白làng费?”丽白涛说得直白,但合乎情理。更何况她们给了东西,游王业已收下,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未免显得游孤夺太小家子气。 游孤夺很不想答应,他早已将秦飞舟视作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觊觎。这女人摆明了想耍心眼,游孤夺嘴角噙着冷笑,杀气翻腾:“人,你带不走。你想见他?可以,等来日我班师回朝,自会携内子在都城恭候大驾!” “内,内子?”丽白涛脸色突变,两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死死盯着游孤夺。 游孤夺看不见,但不妨碍他猜测对方此刻的神情,那必定是jīng彩万分。其实不止是丽白涛,大帐里的所有人,俱是愕然无比。 郑庆和军师面面相觑,他们虽有怀疑过将军对秦飞舟似乎太过暧昧,却无论如何想不到,游孤夺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秦飞舟。郑庆此刻更是惶恐,他竟然,竟然使唤过将军夫人清理全军营的茅房来着…… 在这诡异气氛中,唯独游孤夺怡然自得:“不错,我与飞舟两情相悦,他为了早日和我在一起,每到夜晚必定勾。引于我。在他心里,定然是爱惨了本将军,才会这般热情如火。” 丽白涛气得双目通红,她无法接受丽族未来的储君竟是个与男人厮混的娈童。 游孤夺仗着眼睛看不见,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日子我看不见,饮食起居皆是飞舟亲手照料。他还为我讲解他正在研读的医书,而我给他演练兵法。我们二人与神仙眷侣,也只差个名分罢了。” 郑庆听得心惊胆战,将军啊,求求您别再说了!谁想知道您平日和秦飞舟如何恩爱?没看到丽白涛都气得快要拔剑了吗? 哦忘了,将军看不见。 郑庆和军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浓浓无奈。罢了,将军好不容易遇到个心肝宝贝,宠上天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想不到冷酷bào戾的游孤夺竟也会热衷儿女情长,他们一度以为在游孤夺的世界里,唯有征战与杀伐。 丽白涛不愧为丽族第一女将军,在短暂恼怒过后飞快恢复理智,并提出:“我希望游将军允许我们暂住几天,以使臣的名义。” “几日?” “五日,五日过后,丽族再不会向游国讨要秦飞舟。那些送给游国的礼物,就当做这五日食宿费用,将军意下如何?” 游孤夺没有犹豫:“好。郑庆,送他们去帐篷休息。” 郑庆照办,待众人走后,军师凝眉沉声:“将军,事出反常必有妖,丽白涛忽然妥协得这般gān脆,恐怕她另有筹谋。” 这些游孤夺又何尝不知,但丽白涛提出来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为了让秦飞舟没有后顾之忧留在他身边,这个险他必须冒:“派人看紧他们,任何风chuī草动都要及时汇报。” “是!”军师领命,“那此事可要瞒着秦公子?” 游孤夺一怔,是啊,现下他和秦飞舟同吃同寝,军师若要汇报,怎么也绕不开他。游孤夺沉吟再三,双手几次jiāo握又放下,终是做了决定:“不必,我不会让他生出其他想法。” 军师轻叹:“将军,恕我直言,您攻破秦氏一族,令秦公子由少族长沦为阶下囚。此番恩怨,横贯于您与秦公子之间,并非您视而不见便可轻易抹除。” 游孤夺脸色顿时沉下去,额头青筋跳动似要发怒。半晌,军师听到他闷闷的回应:“用不着你提醒我。” * 秦飞舟借助系统,将探子和邵正雄的谈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来邵正雄不知从何打探到游孤夺双目失明,需要一个月时间恢复,便与探子商议要在剩下的半个月之内谋划一次进攻。 具体行动时间未定,秦飞舟听他们似乎还有秘密联络方式,但具体如何操作,他们嘴上没说,秦飞舟也就无从知晓。 回到帅帐,秦飞舟意外发现游孤夺先一步回来了,坐在塌上脸色yīn沉。虽闭着双眼,却仿佛有凌厉视线朝着他投she过来。 “我去了茅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秦飞舟扯了个谎,十分随意地坐在他身边,“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少年关切的语气令游孤夺极为受用,先前着急赶回来却扑了个空带给他的不满和慌乱去了大半。游孤夺伸出手掌,顺着秦飞舟的脊背一直摸到腰迹,仿佛在确认什么。 秦飞舟不明所以,却也没有抗拒,反而很享受男人这样极尽依赖的抚摸。片刻,游孤夺忽然停了下来:“来人是丽族将军丽白涛,她想带你去丽族。” “哦,是吗?”秦飞舟兴致缺缺。 游孤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秦飞舟此刻并不开心。他紧了紧怀里的少年,力道比刚才还要更大一些:“她想接你回去当下一任丽族首领继承人。” 秦飞舟无所谓道:“我知道,老钟……哦,就是那个出逃的杂役,被你杀了的那个。他跟我说过,丽族和秦族世代jiāo好,我过去能整合旧部,重头再来。我没答应,后来他死了。” “是我杀的。”游孤夺微微垂首。 秦飞舟:“我知道。” “他也是我派去试探你的。”游孤夺知道不该提这件事,可他还是提了,“他并不是什么秦族人,秦氏一族被游家军屠戮殆尽,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我让他试探你,若,若你跟他一起走,我我……” “你就会像杀了陈叔和老钟一样,杀了我。”秦飞舟语气轻快地为他补全后面的话。 游孤夺看不见秦飞舟的表情,他小心翼翼问:“你在生气吗?” 秦飞舟摇头:“我没有。” 游孤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早知道他会对少年如此上心,他当初就不会做得那么绝。军师所言正是他一直都不敢面对的困境——他做了那么多伤害秦飞舟的事情,他真的有资格得到秦飞舟吗? 以游孤夺嚣张霸道的性格,会想到这一层实属难得。这得益于nüè渣值的提升,也有几分他双目失明的原因。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不经意流露出几分不安。对于游孤夺而言,他征战沙场绝对游刃有余,可在恋爱上,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 “所以我没有跟着老钟离开,便是通过了你的考验吗?”秦飞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喜欢男人竟让他逃过一劫。系统更加不想说话了,这该死的游孤夺,平白送给秦飞舟搞基的借口。这以后秦飞舟估计更加肆无忌惮了。 游孤夺微微颔首,不放心地又问一句:“你真的不生气?” “生气,”秦飞舟果然看到游孤夺紧张起来的表情,笑道,“要游将军亲亲才能好起来。” 游孤夺先是一怔,继而狂喜,摸索着轻轻在秦飞舟唇上印下一吻。见对方没有反对,这个吻便开始放纵起来,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相拥躺倒在chuáng榻上。 * 秦飞舟的保姆生涯变得更加忙碌,不仅要应付游孤夺不时袭来的吻,还得找各种借口外出盯梢,想从邵正雄那里找到更多信息。 他也偶然遇到过一次丽白涛,不过他对女人不感兴趣,随便聊了两句就走。丽白涛也没有像游孤夺说的那样对他势在必得,而且他还注意到那个和邵正雄接头的女探子还在丽白涛的队伍里没有离开。 秦飞舟本打算自己找出点蛛丝马迹,等他拯救了整个军营,游孤夺势必对他刮目相看,那剩下的百分二十nüè渣值自然就补满了。但很显然,他的头脑还没办法未卜先知,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稍稍暗示了一下游孤夺,让他多注意注意军营的安全问题。 游孤夺有没有当回事秦飞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摁在chuáng上吻得七荤八素,差一点就要沦陷在男人的雄躯之下。秦飞舟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游孤夺能看得见,他这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操算是要不保了。 “好遗憾。”秦飞舟抱着枕头对系统说。 【我以为我们应该进入大战来临前的紧急备战状态,呵呵,看来是我想多了。】系统冷笑。 “别这样统统,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秦飞舟诚恳道,“相信我,我真的超级紧张!我紧张得快要死掉了!” 【……】 “所以统统,我需要一点点鼓励来战胜负面情绪!”秦飞舟笑得**,“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该到了兑现的时候。澡堂的录像,可以给我看了吧?” 【给。】系统非常慡快。 秦飞舟立马选择播放,然后他的笑容逐渐消失:“为什么全是马赛克?” 【你没说不能加马赛克。】第一次让秦飞舟吃瘪,系统万分得意,就差召唤出实体来一段扭秧歌了! 带马赛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不知道,他现在让秦飞舟看马赛克,将来秦飞舟让他天天看马赛克看到吐。 接下来的对话不打算写在正文~ 秦飞舟:“统统,你这就不对了,吃独食啊!这些你肯定都看过了才能打上马赛克,自己看了不让我看,太过分了!” 系统【我X你大爷,你当我爱看啊?】 第13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夜幕降临。 帅帐之中,一个漆黑的人影蹑手蹑脚侧身,试探地询问:“游孤夺?” 回应他的是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秦飞舟抬手,小心翼翼绕过游孤夺的胸膛,一条腿紧随其后,脚尖紧挨chuáng沿悄然滑下。就在他屏住呼吸,身子完全悬停在游孤夺身上的时候,男人忽然一把搂住秦飞舟,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耳鬓厮磨。 “你,你醒了?”秦飞舟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依旧维持着半悬不悬的姿势,只是因着男人单手按压着他的力道,让他们两个紧密相贴,呼吸相闻。 好一会儿,秦飞舟都没听到游孤夺的回答。他尽力仰头,确认对方紧闭着眼,才稍稍松了口气。没醒就好,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游孤夺解释。 秦飞舟背过手,挪动游孤夺压在他身后的手臂。这一过程他完成得极为小心,生怕吵醒熟睡的游孤夺。他总算下了chuáng,手堪堪摸向挂在一旁的衣服,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呢喃:“秦飞舟。” 他吓得浑身僵硬,回头却见游孤夺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原来只是在说梦话。 秦飞舟迅速把衣服穿好,回到游孤夺身边凝视着他:“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旋即悄无声息走出帅帐。 帷幕落下,秦飞舟没有看到原本熟睡的男人倏然睁开眼睛。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翻腾着汹涌怒火,愤怒之中却还透着一股难言的哀伤。 * 秦飞舟此番出来,正是因为系统监控到了邵正雄溜出军营。这几天秦飞舟带着系统,将军营各处都纳入系统监控范围内,为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掌握邵正雄的动静,帮游孤夺尽早做出防范。 可惜系统能力有限,军营外面的情况监控不到,否则也不用秦飞舟深夜跑出来跟踪邵正雄了。他手持将军令,守卫军营大门的士兵不敢拦他。一路上他发足狂奔,好在邵正雄和图鲁国探子挑选的地方离得不远,不多时他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还挺有闲情逸致,密谋地点选在小河边。 秦飞舟找了棵大树遮掩,系统适时开启路人甲光环,同时帮忙探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越听秦飞舟越是震惊,他们竟打算今晚就动手,图鲁国的军队此刻已经驻扎在三里之外。 图鲁国之所以这么顺利,全是邵正雄从中斡旋。他如今虽是小卒,却依靠以前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威望,将游家军的侦察部队掌控在手里。 游孤夺目不视物,这些日子对游家军的掌控,全靠书面和口头上的裁度来完成。没想到以他在军中的威信,还能被邵正雄钻了空子,这个邵正雄还真不是等闲之辈。 秦飞舟心思电转,军事上的jiāo锋他听不太懂,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邵正雄将游家军的兵力和布防全都详细告诉了对方。游孤夺骁勇善战,对各国各族都是巨大威胁。图鲁国便以此为诱饵,撺掇众小国合力围杀游家军。至于丽族,她们想要秦飞舟,就不得不答应图鲁国的合作,替邵正雄和图鲁国探子打掩护。 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秦飞舟一刻也不敢耽误,顺着来时的路赶回去。他必须赶快把这件事情告诉游孤夺,让他早做准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非他所能摆布。如今兵临城下,如果游家军因此覆灭,他距离任务完成就更加遥遥无期。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气喘吁吁赶回军营,迎接他的却是无数泛着寒光的长矛。锋利尖刃bī近眼前,将他团团围住。游孤夺孤身一人走近,手持长矛的士兵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让开道路。 “你既走了,又何必再回来。”似喟叹似遗憾,游孤夺的神情冰冷,眼里的光分外暗淡。 他依然看不见,秦飞舟想。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游孤夺说了什么:“我何时说过我要走?倒是你,明明刚才就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然后弄出这么大阵仗迎接我?” 游孤夺紧抿双唇,眉间聚起重重峰峦,沉默着没有开口。场面顿时僵持起来,没有游孤夺的吩咐,任何人不敢轻举妄动。深知时不我待,郑庆开口打破僵局:“秦飞舟,枉费将军如此相信你,对你推心置腹。你却出卖将军,串通图鲁国里应外合,妄想侵吞游家军,是也不是?” 等等,怎么成了他串通图鲁国了? 秦飞舟面上浮现出空茫之色,他殚jīng竭虑,辛辛苦苦想拯救游家军,怎么反倒成了背叛者?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用手中长矛捅穿他的肚子。秦飞舟怔然,一个巨大的问号盘桓在他的脑海,他这般努力究竟为了什么啊! “不论如何,图鲁国兵临城下是事实,”秦飞舟攥紧拳头,努力让他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与其在这跟我làng费口舌,不如领兵重新布防,筹划退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游孤夺抬手示意士兵退下,那些寒光bī人的长矛瞬时收了回去。旋即他吩咐下去:“军师,按照先前我说的方案布置,图鲁国既然敢来,那就叫他有去无回!” “是。”军师领命,带着大队人马离开。 “你跟我回去!”游孤夺转过身大步离去,他看不见,险些撞到篝火。 郑庆连忙要去搀扶,秦飞舟却先一步将游孤夺的手攥进手中。两人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地走回帅帐,郑庆跟在后头摸了摸鼻子,进去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充当守卫。 秦飞舟替游孤夺倒了杯茶,放到他的手里。等游孤夺喝完,他才缓缓开口:“将军在怀疑我吗?”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如同最普通的嘘寒问暖。游孤夺忽然有些紧张,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能用言语转移注意力:“自从丽族来人后你就频繁外出,没过多久,巡逻队便发现不远处有军队活动的痕迹,恰好驻扎在游家军防守最薄弱的位置。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我便断定军中出了叛徒。” “这些日子你时常偷偷溜出去,实际上是给敌国通风报信。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游孤夺说到最后,握剑的指节已然泛白。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唯独对秦飞舟推心置腹。他把他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可秦飞舟又是如何待他? 一时间,炽烈怒火在心口燃烧,几乎将他的理智侵吞地分毫不剩。他本就是bào烈的性子,面对秦飞舟的背叛,他甚至有过挖出秦飞舟的心,一睹究竟是黑是白的念头。 “你就是睁开两只眼,也照样什么也看不见!”秦飞舟冷嘲,“我只当你是眼瞎,没想到你心也盲!我若想害你,为何不在饭菜里下毒?我们朝夕相处同chuáng共枕,我有那么多机会置你于死地,那我为什么不用你的人头向图鲁国投诚?” 郑庆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将军呛声,张口闭口就是杀了将军之言。他捂住眼睛,尽管他对秦飞舟背叛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不可否认这么一个美人死在他面前,着实令人惋惜。 然而意料之中的血溅三尺并没有发生,游孤夺浓眉紧蹙,似乎在思索秦飞舟这番话有几分可信。郑庆生怕游孤夺受骗,暗叹一声美人误国,忙道:“将军,秦飞舟最擅长花言巧语,您千万别被他蒙蔽了!” 游孤夺惊讶:“你还在啊?” 郑庆:“……” “你不去帮军师,还留在这做什么?”游孤夺对着郑庆可就没那么好说话,踹了他一脚,“还不快滚!” 秦飞舟插了一句:“我送郑副将。” 说着,秦飞舟便拉着郑庆走出帅帐。郑庆抖擞身子,试图抖落秦飞舟的手:“你gān什么?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你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他可记着秦飞舟喜欢男人的事。 秦飞舟心说你想的美,面上却不发作,反而神情肃然:“郑副将,我有一事想拜托于你。” “不答应!” 秦飞舟见他一副躲避洪水猛shòu的模样,摇头失笑,索性直入主题:“将军性格刚直,遇战必定身先士卒。他倘若能看得见,我定然支持他这么做,不仅鼓舞游家军军心,纵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但如今却不适合死战,敌方兵力几倍于游家军,死守军营毫无意义,不妨先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秦飞舟所言,郑庆并非没想过。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保存了游家军兵力,又解决眼前危机。问题难就难在游孤夺不会退缩,一个看不见的将军上了战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你能劝得了他?”郑庆低声问。 “不能。”秦飞舟坦然。 郑庆:“……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 秦飞舟笑笑,温声道:“劝说无用,想让将军撤离就只有一个办法,骗。届时你带他撤离,骗他说是上战场。他看不见,你让士兵们在他身边喊冲喊杀,他自然会信。倘若他有所察觉,直接打晕他便是。只要游孤夺不死,游家军便不会覆灭。” 郑庆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你……” “不必管我了,我自有打算。” * 回到帅帐,秦飞舟刚掀起帷幕,游孤夺不满的声音便传来:“出去这么久,你跟郑庆有什么可聊?” “怎么,不怀疑我逃跑了?”秦飞舟语气上挑,显然还在为先前的事情生气。 游孤夺爱面子,拉不下脸来道歉,东拉西扯道:“是军师说,你我隔着血海深仇。待你羽翼丰满,终有一天会跟我形同陌路,甚至短兵相接。” “说到底,秦族会灭亡,是因为它太弱小,在面对游家军时才会一败涂地。不过军师说得也不全错,是你毁了我安逸优渥的生活,毁了我宁静祥和的家园。”少年语气里带着浓浓伤感。 游孤夺忙道:“我赔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给你。你要安宁温暖的家,我也给你。我有一辈子,都可以给你。” 秦飞舟眼眶微热,他忽然有些舍不得眼前这个男人:“游孤夺,我才发现你穿着里衣就出来了。头发也未束,这邋遢模样被士兵们瞧见作何感想?你英明神武的形象要不要了?来,我帮你穿上衣服。” 游孤夺张开双臂,任他施为。身上衣服不是他惯穿的那件铠甲,但他没起疑心。他确实不止一套盔甲,只是平时懒得更换而已。 “将军好威武。”秦飞舟搂着游孤夺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说,“再吻我一次?”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侦察队是第一道防线,巡逻队虽然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但那时已经晚了,大军压境了。 军师:这锅它又大又圆yyy? 第14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们几乎将它当做末日前的狂欢,谁也不肯làng费一丝一毫时间,用最热烈的方式疯狂渴求对方的双唇。帅帐里的温度迅速攀升,他们就像两个炙热的火球,在如火的七月里相互拥抱,最终融化在一片火海里。 良久,唇分,秦飞舟眼尾泛着水光,依偎在游孤夺胸前气喘吁吁:“我能跟你并肩作战吗?” “不能,”游孤夺温热手掌拍抚秦飞舟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开口,“听话,乖乖跟着大部队撤退。我和军师说过,他会保证你的安全。” 军师在游家军负责的主要是后勤,单论领兵打仗,没人能比游孤夺做得更好。游孤夺将大部队的转移jiāo给了军师全权负责,自己则率领一部分士兵殿后。 “你会回来么?”秦飞舟又问。 “……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 话音刚落,郑庆掀开帷帐:“将军,该动身了。”说着,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秦飞舟。 游孤夺轻轻在秦飞舟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捧着秦飞舟的脸颊,虔诚得如同信徒:“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他转过身,就在即将踏出帅帐的刹那,秦飞舟忽然喊了他一声:“游孤夺!” 游孤夺停下脚步,虽然看不见,却还是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爱你,至死不渝。”他红着脸说。 * 军靴砸地之声乱中有序,阵阵喊声从帅帐外传来,秦飞舟注视已然快要烧到尽头的烛火,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叹。 “我真舍不得这里,”秦飞舟柔软指腹顺着铠甲铁鳞滑落,一直陷入战裙之中,“每天都能被这么多如láng似虎的男人包围着,还有那么多健壮的肉体等着我去欣赏。统统,我可以申请下个世界还要这样的待遇吗?” 【你做梦!】系统果断拒绝,他甚至还想向上级申请一个全是女人的世界,憋死这个臭gay! 秦飞舟笑笑,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他把这身铠甲穿上,沉重铁片压得他一个踉跄:“这么重?” 系统嘲道:【那当然,这是游孤夺的铠甲,工艺和材质都是最顶级的。事实上我很怀疑你穿上之后能不能跑得动,毕竟不是谁都有游孤夺那么大力气。】 “跑不动就跑不动,反正我就是去鼓舞一下士气。跑不动也没什么不好,跑得太快还影响我死遁呢!”秦飞舟不以为然。 系统却十分忧心:【咱们真要这么毕其功于一役,不留退路吗?万一你死了,nüè渣值也没有补满怎么办?】 秦飞舟不假思索回答:“不会。” 【为什么?】 “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有所保留,而是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太少了,少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珍惜。安啦,就算失败,我也会在离开之前给你留个好评的。”秦飞舟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戴上头盔。俊秀纤细的少年被铠甲包裹着,在几经摇晃之后终于稳稳站定。哪怕他穿上这身铠甲还不及游孤夺三成威风,可这三成威风,却足以令他改头换面。 系统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心主义不是他研究的课题,如果是他来做决定,他一定会选择代入各种公式,写进无数代码,来推演最终结果,选择最好最稳定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直觉?这是人类的本能知觉之一,并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系统只能祈祷:【希望你的直觉没有错。】 * 大军压境。 秦飞舟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双腿有些发虚。抬眼望去一排排的火把映照出敌军狰狞面孔,马蹄扬起的尘土四下飞扬,凶煞之气几乎凝结成风bào,朝着游家军席卷而来。秦飞舟不敢耽搁,立刻抬手让弓箭手she击。 他这些日子在游孤夺身边学习了不少战略知识,他如今虽只能算略懂皮毛,但游家军已然形成的防御体系,足够掩盖他的经验不足。他不需要如何排兵布阵——这些全都是游孤夺和郑庆他们已经做好的。他要做的就只是发号施令,穿着这身将军铠甲稳固军心,震慑敌军。 大战一触即发,箭雨先行一步坠向敌军,破空声连绵不断传来,为暗夜增添一缕血色。惨叫裹挟着喊杀声,彻底为这场战斗chuī响了号角。 “投石车准备就绪!chuáng弩准备就绪!” “拒马全数摆放完毕,长矛兵就位,请将军示下!” 秦飞舟遥望即将冲向军营的骑兵,游家军驻扎的地方地势较高,也是易守难攻的格局。他命人把准备好的滚木用热油浸泡,点燃后推向敌军。 滚木几乎是瞬间便燃起熊熊大火,顺着坡度飞驰而下。风助火势,滚木周身火舌喷吐,留下一条残余的火焰之路。这里的植被是游孤夺早在驻扎之初,就已经安排人种下,最耐灼烧的一种植物。滚木接二连三翻滚而至,整片植被顷刻化为火海! 最先遭遇火木的自然是冲锋陷阵的骑兵,动物对火焰本就极其敏感,直面滔天大火直接导致马儿乱作一团。而因恐惧转向狂奔的马,冲的是可是自家的阵营!未免发生更加严重的踩踏事件,图鲁国将领不得不下令绞杀这些战马。 浩浩dàngdàng的骑兵竟被小小木头废了,图鲁国将领恨得牙痒,心里却忍不住打起鼓来。这游孤夺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利用最普通的滚木战术,就将他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搅得天翻地覆。 他却不知此刻指挥战局的人是秦飞舟,一个没有任何行军打仗经验的菜鸟,否则不知道该气成什么样。 秦飞舟这边却渐入佳境,他明白了游孤夺这第一道防线的原理。这就跟护城河一样,只不过护城河是以水为界,而火焰则是以火为墙。 就比如草原火灾,最好的办法是割草,割出一条隔离带防止火势扩散。现下却是反其道而行,利用植被将火聚拢在军营前方。敌军想要攻入,就必须先跨越火海。只不过此法只能起到损耗和拖延的作用,等火势减弱,他们还是得正面jiāo战。 到那时,便是他谢幕的时候了。 * 游孤夺觉出有些不对,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前进,却始终没有碰上图鲁国的军队。耳边倒是充斥着士兵的喊声,可这喊声和真正的厮杀全然不同,太过疲软缺乏血性。他征战沙场数十年,厮杀起来究竟是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郑庆,派人去探察一下图鲁国军队离我们还有多远!”游孤夺停下脚步。 郑庆不敢告诉游孤夺真相,只得假模假样喊了个侦察兵,叮嘱了几句让他去探察。实际上那名侦察兵只是跑向了队伍后方,并没有离开太远。 不多时,那名侦查兵又跑回来,给了个大致的数字。 “方位呢?”游孤夺问。 侦察兵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郑庆。郑庆连忙用口型示意:“东!” “东边。”侦察兵照着郑庆的意思回答。 游孤夺微微颔首,下一瞬却突然揪住郑庆的衣襟,脸色极其可怖:“还敢欺瞒我?东边是敌军最初驻扎的方位,我们走了这么久,若朝着敌军进发早该遇上,迟迟未遇只能说明是我们在避着他们行军。郑庆,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郑庆见瞒不过去,只好坦言:“我们在撤退。” 撤退二字对游孤夺来说并不意外,他只是不明白:“我早跟你说过,必须有人留在军营殿后,才能为大部队撤退争取时间。如今留下一座空营,敌军只需派出jīng锐骑兵稍作拦截,我们就会被追上围杀!这般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讲明给你听?现在立刻跟我回去,军师,你带着飞舟往既定方向撤离!” 郑庆咬牙:“现在回去怕是已经晚了,将军还是跟着我们撤离吧。” 晚了? 游孤夺嘴里咂摸着这两个字,不知怎么,一股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向他袭来。他想起秦飞舟向他索取的那个吻,想起少年临别前那句听似孟làng的“我爱你”,心头的不安越发扩大,他几乎是嘶吼着:“马上带我回去!” “将军!”郑庆跪下,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响亮,“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将士们齐齐跪地。 “滚!”游孤夺踹了郑庆一脚,“大局?何为大局?我已经为了大局愧对于他,难道你们还要我为了大局弃他于不顾?温老,温军医可在?” 游孤夺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呼喊。秦飞舟是温老的弟子,他老人家一定不舍得秦飞舟出事!温老一定会带他回去,一定会的…… 温老在一众将士们中尤为显眼。他没有跪地,所有人请求游孤夺大局为重的时候,唯独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游孤夺看不见,他只能凭着感觉向温老伸出手,却听见温老颤颤巍巍带着哽咽的嗓音说道:“将军,你穿着飞舟的衣服。” 那一瞬间,游孤夺什么都明白了。他想把盔甲解开,颤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怎么也解不开连接带。游孤夺忍无可忍,一把将盔甲扯落,一只手按压在内里的布料上。 果然是秦飞舟最常穿的那件长袍。 他为什么这么迟钝,为什么秦飞舟为他穿衣的时候没有发现不对?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是想秦飞舟究竟有没有背叛他,还是在想那个吻的滋味? 都有。 他不曾把真正的信任jiāo付给秦飞舟,可秦飞舟,他的秦飞舟,却把自己全部的爱意乃至生命都给了他。游孤夺双目赤红,他想起少年问过一句他是不是在怀疑他,而那时自己是如何回答? 他用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分析,将少年的满腔爱意撕扯得鲜血淋漓! “他恨我,我知道。” 游孤夺眼角淌下一滴眼泪,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记得最初少年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神,像一只láng崽一样充满野性。他以为驯化了他,却不曾想反被他当做猎物俘获。少年陪着他,照顾他,等他全然投入其中,再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抽身而退。 秦飞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等等我好不好?别,别离开我! 游孤夺颓然跪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于恍惚间捕捉到朦胧光影,这一口淤血竟是冲散了体内火毒,让他的眼睛重见光明。他趴在地上,十指陷入土里,直到此刻他还想爬回去。久违的光亮逐渐被眼皮遮挡,仿佛沉寂下去的huáng昏,等待着崭新的黎明。 双眼复明又有何用,他的光明再也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be的宝贝们看到这里就可以等我开世界 稍微修了一下,因为昨天复制的时候缺了一小段QWQ看过的大佬们可以再看一下hhhh 游孤夺领兵出军营,是打算利用地形对敌军进行截杀。这是第一道关卡,截杀过后用火木阻断敌军前进的道路,这是第一道防线。篇幅有限,我就不在文里面赘述了。 包子制作中ing 第15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刻骨铭心的绝望摧毁了任务目标的意志,nüè渣值上升百分二十,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秦飞舟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他眺望敌军用河水和人命逐渐削弱火势,大蓬大蓬的烟雾冲天而起,场面蔚为壮观。 火海终于还是完成了它的使命,为游家军大部队的撤离争取到时间。零星火苗还在燃烧,敌人铁蹄踩于其上狠狠辗轧,那簇火苗登时熄灭。秦飞舟眼底的火光,也与这漆黑夜晚融为一体,化作无边黑暗。 “众将士听令,迎敌!”秦飞舟剑指东方。 “杀!” 留下殿后的将士们没有一个是孬种,无须秦飞舟多言,他们便自发摆好阵型,只等一战。敌我悬殊又如何,他们是游孤夺的兵,哪怕战死也绝不低头! 许是受到他们悍不畏死的情绪所感染,秦飞舟眼尾发红,只觉得一身气血都在升腾。他确实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既然身穿将军铠甲,代替游孤夺站在这里,他即便是死,也要轰轰烈烈,无愧荣耀。 “只希望死的时候不要太痛苦……”秦飞舟低声呢喃,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推力。他奇怪地转过身,眼睛一亮,竟是那匹游孤夺带他骑过的汗血宝马。 秦飞舟讶然,他伸手抚摸马背问:“你怎么会在这?”他分明记得游孤夺离开的时候,把这匹马带上了才对。 马儿亲昵地将它的硕大头颅依偎在秦飞舟身前,秦飞舟幡然醒悟:“你是想和我并肩作战吗?” 它打了个响鼻,主动弯曲四肢,示意秦飞舟爬上来。秦飞舟赞赏地摸了摸它的头,他身上穿着沉重铠甲,要不是马儿矮身,他还真未必能爬上马背。 “游孤夺不肯跟我并肩作战,那是他的损失。”秦飞舟拉紧缰绳,想起在帅帐的时候,游孤夺那断然的拒绝,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这是咱们第二次合作了吧,小马哥,多多关照!” 汗血宝马发出一声嘶鸣,载着秦飞舟冲向战场。 图鲁国损失了近三成兵力之后,终于艰难抵阵,与游家军战在一处。一时间喊杀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过处,带起瓢泼滚烫热血。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在这杀机四溢的战场上,唯独死亡才能获得片刻歇息。 鲜血染红了这片被火焰灼烧过的疮痍土地,汗血宝马踩着血迹来回奔突,怡然不惧任何想要围杀秦飞舟的敌人。秦飞舟紧握长剑,尽可能地杀伤敌军。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感到不适。也许是战场的肃杀和紧张让他无暇去思考这些,他所能做的,就是配合胯。下战马奋勇杀敌。 秦飞舟身上的将军铠甲如同旗帜一般鲜明,引得无数敌人蜂拥而至。汗血宝马固然qiáng悍,但在对方不计代价的进攻下,到底没能坚持下去。一柄**划过马腹,将它的血肉割开,疼痛令它哀鸣,却无论如何不肯倒下。 它身上添了越来越多的伤口,却执拗地不让任何人靠近它背上的秦飞舟。直到它的血液流gān,再也无法捍卫秦飞舟。汗血宝马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带着它彪炳战功和不屈意志轰然倒地。 秦飞舟眼角淌泪,他抚摸着汗血宝马的脊背,同他第一次为它梳理皮毛一样。图鲁国士兵们将他们团团围住,枪尖直指一人一马,却不敢继续靠近——实在是死在马蹄下的同伴给他们带去了太大的心理yīn影。 人群缓缓分开,秦飞舟眼前出现了一双军靴。他仰起头,入目是一名同样身着铠甲的将军,和站在他身边得意洋洋的邵正雄。 “不是游孤夺,”那位将军拧紧眉头,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看来游孤夺已经撤离,真没想到,这样的死局竟还是被他跑了!” 邵正雄也有些遗憾,不过这点遗憾完全抵不上他此刻内心的火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飞舟,少年白净的脸上沾了鲜血,眼尾泛着妖冶的浅红色。他早就对秦飞舟心怀不轨,现下只觉得少年妖娆非常,让他恨不得幕天席地品尝少年的滋味。 “此人对傅将军无用,不如赐给我?” 秦飞舟听到邵正雄这么说,顿时心花怒放,悄悄对系统说:“看吧,我还是很有市场的!这家伙哪哪都不好,唯独眼光不错。” 【……宿主,我有个事儿要说。】 秦飞舟却已经无暇顾及系统,他站起身,手持利剑直指对方,语气坚决:“宁死不降!”他的头盔不知掉落在何处,一头墨发被狂风chuī得飞扬。说着,他忽然调转长剑,横于脖颈。 【任务更新:宿主必须想办法让任务目标怀上你的孩子。】 系统加大了音量,秦飞舟这下听见了,却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你,你要我让游孤夺怀上我的孩子?他不是男的吗,男的怎么怀!” 【我哪知道,总部给的就是这么个任务,咦,有附录?】 秦飞舟让他赶紧看。 【总部给了我一份电影清单?】 “没了?” 【没了。】 秦飞舟忽然有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把剑架在脖子上,大放厥词之后准备死遁,系统突然告诉他不能死,任务还没完成……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去吐槽任务还是为自己的处境尴尬。 怎么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现在哭着求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放过他?那个姓傅的将军明显对他的死活不在乎,邵正雄只是看中了他的美色,也有可能禽shòu到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系统发布了这么个任务,不论游孤夺是不是真的能怀上孩子,当务之急却是他必须活下来。 对了,他还有个免死金牌! 秦飞舟灵机一动,借着后退的动作,悄无声息把腰间的将军令取下来丢在地上,假装是他不小心掉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忽然有东西落地怎么可能看不见?傅将军和游孤夺打过无数次jiāo道,自然认得出这块将军令的来历。他脸色微变,立刻吩咐离秦飞舟最近的士兵:“拦住他,别让他自尽!” 演戏演全套,秦飞舟装作不从,还是傅将军亲自动手,夺下他手里的剑,把他jiāo给士兵看押。傅将军捡起地上的将军令,来回仔细端详,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讶然不解:“竟然真的是游孤夺的将军令,你跟游孤夺是什么关系?” 游孤夺手中有将军令不是秘密,几乎成了他身份的象征。这么重要的令牌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手里。 秦飞舟显然已进入角色,面对傅将军的问话闭口不言,只一双泛着狠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傅将军,他是游孤夺的情人。”邵正雄见瞒不下去,想到自己将来还要仰仗傅将军,gān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说?”傅将军怒瞪邵正雄一眼,投向秦飞舟的目光意味深长,“这个人,用得好了能帮我大忙。看来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 混乱的一夜过去,启明星终究爬上夜空,东方吐露出鱼肚白,光芒一寸寸驱散黑暗。图鲁国的军队一把火将军营付之一炬,耀目火光升腾,仿佛在庆祝新一日的到来。 秦飞舟被抓回去前,要求傅将军厚葬汗血宝马,傅将军答应了。他被带到一座cháo湿yīn暗的牢房里,里面关押了至少数百人,都是昨夜一战的俘虏。秦飞舟发现,这里面只有少数几个是游家军的士兵,其他人不是杂役就是军。jì,在残酷的战争里,他们是最先被放弃的那一批人。 而他则有幸享受到了单人牢房。 “秦飞舟,又见面了。怎么样,做阶下囚的滋味好受吗?”邵正雄手里把玩着刑具,烧得通红的烙铁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那你呢,”秦飞舟好似不知道何为惧怕,“做一个出卖将军的叛徒,靠踩着同伴的尸体得来一切,这就让你高。cháo了?” 邵正雄不怒反笑,他用痴迷的目光描绘秦飞舟五官,眼底的欲。望毫不收敛:“难怪游孤夺那么喜欢你,你现在看我的眼神真是勾人。跟了我,我保证比游孤夺更宠爱你。他不近女色,对**一点经验都没有,在chuáng。上能有什么花样?倒不如从了我,我让你好好享受。” 秦飞舟差点就答应了!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立场,哪怕烙铁都快贴上他的小腹,他都没吭一声。邵正雄还真舍不得就这么玩坏秦飞舟,他还惦记着等审讯结束,好好玩玩这个让他性致高涨的小妖jīng。 这时候牢房被人打开,秦飞舟循声望去,来人是傅将军。他神色淡漠问:“问出来了吗?” 邵正雄摇头:“这小子倔得很,不肯说。” “无妨,只要他在我们手里,不愁游孤夺不自投罗网。”傅将军摩挲着手里的将军令,眼底闪过一抹狂热。只要除掉了游孤夺,游国便不足为虑。 * “将军如何了?”郑庆和军师守在chuáng边,低声询问温军医。 温老脸色古怪:“火毒去了大半,只需要再用几副固本培元的药便可痊愈。” 郑庆松了口气,旋即狐疑道:“那为何军医脸色沉凝?我还以为将军……”后面的话不太吉利,郑庆便没有说下去。 “将军痊愈是好事,只不过实在有点蹊跷,”温军医抚摸山羊须,“按理说,将军常年习武,气血比常人旺盛情有可原。但他如今的脉搏和气血,已经不能用简单用旺盛来形容,简直称得上剧烈。” 他从医数十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你得让游孤夺怀上。 秦飞舟:??? 游孤夺:??? 系统:具体怎么怀,看总部给我的小电影吧! 游孤夺:电影留下,我研究研究。 然后…… 秦飞舟(哭唧唧):系统爸爸,我会怀上吗? 系统:你不会,你没那功能。等等,你肚子为什么鼓起来了?难道我拿错了剧本? 我看到有宝贝对作话有误解0.0 是攻怀孕啊,不要怀疑。 看懂的都是老司机乖宝宝别想那么多hhh 第16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打仗杀敌是一把好手,面对行医救人的事可就两眼抓瞎,当下纷纷望向温老,七嘴八舌求温老救人。 “无须担心,将军这情况不是说不好,而是太好。旺盛的气血能促进将军恢复,换言之,将军自愈能力比常人好得多。”温老解释了一通,见这些人依旧一脸茫然,gān脆也懒得解释,提笔写了个调养的药方jiāo给他们。 这下将士们反倒安心了,雷厉风行张罗起来。他们一夜急行军,除却他们几人,其他士兵都在村外守着,实在耽误不得。郑庆也想去,眼角余光却见将军睫毛微颤,赶忙陪在chuáng前:“将军?” 游孤夺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飞舟呢?” “……”郑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游孤夺眼底的光亮瞬间熄灭,他这时候倒宁可秦飞舟真的出卖了他,这样至少有朝一日他们还能相见。游孤夺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少年朝他温柔浅笑。 “军营……战况如何?”游孤夺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出口。 郑庆如实回答:“据逃回来的十几名士兵说,军营付之一炬。”他知道游孤夺最想听到什么,便补充了半句,“暂时没有秦公子的消息。” 没有消息,意料之中的答案。 游孤夺却忍不住幻想,或许秦飞舟并没有死。可惜他的理智连让他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他太了解对手的残忍,秦飞舟所作所为相当于戏耍整个图鲁国的军队,直接导致姓傅的功败垂成。换做是他,也一定会杀了秦飞舟泄愤。 “将军……” “逃回来的士兵,”游孤夺眼眶发红,眉宇间溢满戾气,“全杀了!凭什么我的飞舟死了,他们还活着?” 郑庆大惊,正要劝阻,游孤夺却像是自言自语般:“算了,他肯定不想看到我这么做。” 游孤夺垂首掩去眼底堆积起来的绝望,抬手道:“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郑庆不敢忤逆游孤夺的意思,等他离开了这间小屋,游孤夺满心悲拗再难掩藏。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却不自知,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夹杂着太多濒临崩溃的情绪。 “等我,”游孤夺紧蹙浓眉忽而放松,“待我为你报仇雪恨,上穷碧落下huáng泉,我定不负对你的诺言。” 我这一辈子,早已许给你了。 * 牢里不见天日,四面不通风,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秦飞舟时常听到俘虏被毒打发出的哀号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指望用他来钓游孤夺,一直没有对他动手。 邵正雄来了两次,每次都问同一个问题,秦飞舟自然是拒绝了他,气得邵正雄从俘虏里头抓了个女人当场就给秦飞舟表演了一场活chūn。宫,一边征伐一边用那双写满欲。望的双眼紧盯秦飞舟,好像被压在身下的是他一样。 恶心的要死。 秦飞舟就是再喜欢男人,也对这种人喜欢不起来。平心而论,邵正雄的身材不错,可惜人不行,再好的肉体也成了臭皮囊。 “统统,再不想办法逃走,我怕他会觊觎我的美色qiáng了我,”秦飞舟惴惴不安,“美丽真是太让人烦恼了!” 系统:【……你可以给自己毁容。】 “那不行,我说,你该不会嫉妒我,想要毁了我吧?” 【毁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求求你闭嘴吧,咱想想办法逃出去不好吗?】 秦飞舟叹气,他看了眼防守如同铜墙铁壁的牢房:“不是我不想跑,是根本没法跑!你当这些守卫都是吃素的?你也是,突然更新任务搞得我措手不及,要不然就没这么多事!” 系统自知理亏,不接话。 “你给我发布任务的时候,可没说过任务还会更新的!”秦飞舟得理不让人,“这是你的疏忽,你必须想办法解决,不然我就投诉你!” 【呵呵,不是你把我当爸爸的时候了?】 “你救我出去,我还认你做爸爸!” 系统冷哼一声,思考起对策来。其实总部给他更新任务的时候也给了他一些特权,显然考虑到了宿主会闹情绪的可能。他一直迟迟没有动用特权,就是想给这不听话的臭傻bī一点教训。 不过在看到邵正雄禽shòu行径之后,系统也心软了。说到底是他的儿子,不管儿子犯了什么错,做爸爸的还不是得原谅他? 【稍后我会让所有守卫全部昏睡,并且帮你打开牢房。为了防止图鲁国的士兵骑马追你,我在马槽里放了点药。给你开了这么大金手指,你要再跑不去,别说爸爸不爱你!】这是他所能动用的所有特权了。 秦飞舟越听眼睛越亮,不出片刻,他身上的锁链应声而落,牢门也随之打开。他飞快冲出牢房,只见守卫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着,系统金手指果然名不虚传。 秦飞舟不敢耽搁,朝俘虏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俯身在这些守卫身上搜寻。凭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冲出军营,唯有借助众人的力量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找到钥匙后,他连忙为众人打开牢门。得了自由的俘虏们顾不得感谢,前呼后拥挤出大牢。可怜那些躺在地上的守卫,不知道被多少人踩了又踩,还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没人会同情他们。 声势浩大的越狱很快便会引来追兵,秦飞舟混在其中,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果然看见一人手握弓箭,远远地追在后头。 此人正是邵正雄,他此刻也是无比窝火,本想骑马追赶,结果马厩里的马匹全都上吐下泻,没有一匹马用得上。再加上前两日吃了滚木的亏,损失大批战马来不及补充,一时间想追上这批俘虏只能靠他自己。 饶是如此,邵正雄也没有气馁,抢过身旁士兵手中的长矛用力一掷。须臾间,一名俘虏后心处绽开血花,一箭穿心而死。 秦飞舟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心头巨震。逃跑的俘虏们接二连三死在邵正雄的长矛之下,幸存者惊骇莫名,有人提出分开逃跑,迅速被其他人所采纳。 毕竟追杀他们的只有邵正雄一人,他手中的长矛也有用尽的时候,分头逃跑存活的几率更大。只是他们这么一操作,秦飞舟便知要糟。果然,邵正雄谁也不管,闷头只往秦飞舟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想也知道,邵正雄虽断了一臂,身体素质却也绝非秦飞舟这养尊处优的身体能比得上。后方传来令人牙酸的破空声,秦飞舟在系统提醒之下就地一滚,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这一支长矛。 却也因为这么一耽搁,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一半有余。 “秦飞舟,你跑不掉!”邵正雄竟还有余力嘲讽,“乖乖跟我回去,我可不想伤了你!” 秦飞舟几乎是拼了命在跑,可惜没坚持多久就被邵正雄追上。邵正雄飞起一脚揣在秦飞舟后背上,这一脚又狠又猛,他躲闪不及被踹翻在地,手肘被粗粝石子划伤,鲜血霎时泅湿衣袖。 邵正雄嘴角噙着狞笑,这四周是荒郊野地,空旷荒芜,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他脱下外袍丢开长弓,向秦飞舟一步步走近。 “你要gān什么?”秦飞舟警惕地向后缩了缩。 “反正你回去也是死,不如让爷先慡一慡。”邵正雄很清楚,秦飞舟放了这么多俘虏,回去之后傅将军肯定饶不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趁秦飞舟还鲜嫩,好好享用一番才是正理。 秦飞舟哪肯就范,可他那点力气,在邵正雄看来跟调情没什么区别。眼看邵正雄撕破秦飞舟衣襟,准备一逞shòu。欲之时,忽然有人从他侧翼冲出,狠狠撞开邵正雄。 “你快跑!” 秦飞舟定睛一看,救他的人居然是梁永!他连忙爬起来想要帮他,却见邵正雄从地上摸出一支箭,奋力将箭头刺入梁永后心! “梁永!”秦飞舟愕然,他万万没想到梁永会回来救他,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梁永瞳孔开始涣散,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微笑。他定定地望着秦飞舟,嘴唇翕动着,看口型似乎是让他快走。毫不犹豫地,他用最后的力气双手合抱,张嘴咬住邵正雄小腿。 邵正雄吃痛,嘴里怒骂:“疯狗!”被咬的右腿疯狂甩动,试图把梁永甩出去。梁永却死活不肯松口,气得他把刺进梁永体内的箭抽了出来,复又扎了进去。 鲜血淋漓。 秦飞舟双目赤红,无数次想要冲上去跟邵正雄拼命。他看到梁永企盼的眼神逐渐失了光彩,一股钝痛袭上心头。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救他?付出那么多,甚至不惜放弃尊严当杂役,不就是为了努力活下去吗?这么做,值得吗? 秦飞舟咬紧牙关,qiáng忍着泪意转身逃跑。他这条命是梁永救下,没有资格轻言放弃。 少年的身影终于远去,消失在朦胧的光影之中。 同是任人践踏的杂役,同样卑微地挣扎求存,秦飞舟却活成了他羡慕的模样。他记得秦飞舟曾经和他说过的那句话:在你怨天尤人之时,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值得命运眷顾的东西。如今,他可以自豪地回答,他有。 永别了,飞舟。 他再也不会怨天尤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反复修改,写得我心里好难受。 梁永的结局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虽然有点舍不得。被抓来那啥的女人是茉莉,算是对她的安排了,文里就不赘述。 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人,有yīn暗面也有闪光点。 知道大家都在等包子,还有小宝贝问我攻怎么怀hhhh肯定得特殊手段怀~ 感谢宝贝的提醒,我写she箭的时候忘了他还断了一臂哈哈哈哈 已经修改了,改成类似丢标枪那样地丢长矛…… 第17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秦飞舟!” 隔着老远,秦飞舟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那声音磕巴极了,像在石子路上磨过一样。 是幻觉吗? 一路拼尽全力逃生几乎耗光他所有力气,让他再没jīng力思考更多。手肘处不断有鲜血淌落,如果他此刻回头,便会看到一条蜿蜒的血路,宛如盛放的曼珠沙华。 【宿主加油,千万别放弃!不好,他追上来了!】 系统发出惊叫,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晰看到邵正雄正一瘸一拐跑得飞快,鬣狗一样循着血腥追赶过来。他的小腿血肉模糊的伤口影响了他的速度,否则秦飞舟恐怕没有机会苟延残喘。 彻骨疼痛反而助长了邵正雄想要得到秦飞舟的念头,他拉满弓弦,羽箭笔直朝着秦飞舟右腿疾she而去,以秦飞舟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不知出处的箭呼啸而至,竟将邵正雄she出的箭劈成两段!邵正雄一怔,旋即骇然。如此jīng准的she击,他真不知道谁能做到。 悬念没有持续太久,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huáng白色的鸟。这鸟聒噪得很,一直在喊秦飞舟的名字惹人心烦。之后一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于群山怀抱间踏尘而来。 游孤夺。 邵正雄看清来人,指尖猛地一颤,竟连手里的长弓都拿不住。他再也顾不得追捕秦飞舟,转身就跑。 游孤夺眉目冷峻,猿背收紧,又she出一支羽箭。只见羽箭一闪即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它的轨迹。不过几息之间,便she穿了邵正雄小腿,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确认邵正雄没有了威胁,游孤夺翻身下马,一把将犹在逃跑的秦飞舟抱进怀里。温热躯体相互碰撞,感受到怀里鲜活的生命,他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他的秦飞舟真的还活着! “没事了,飞舟,一切都过去了。”游孤夺话一出口便已哽咽,他从不觉得难过、后悔这些懦弱的情绪会出现在他心里,这些他不屑体会的情绪,全因眼前这个少年,让他从头到尾体验一遍。 仅仅一遍就让他痛不欲生,他以后只想好好把少年捧在手心,用尽余生为自己恕罪。 秦飞舟机械地抬起头,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僵硬——漫长的逃亡如同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他的生理和心理都被折腾到虚脱,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过来已经不用再跑了。 少年惨白面容上还残留仓惶之色,向来有神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游孤夺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脏污,眼中充斥着认真和专注:“从今往后,谁敢伤害你,必先踏过我游孤夺的尸体!” 许是男人斩钉截铁的语气,蕴藏着令人安心的能量,秦飞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终于有了变化,两行泪水从他眼尾滑下:“帮我为梁永报仇。” 梁永是谁,游孤夺自然不知道,但他多少能猜出害了梁永的凶手。他吻掉秦飞舟眼角泪珠,低声在他耳畔说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你别哭,我舍不得。” 说完,他从腰间剑鞘拔出利剑朝着邵正雄走去。邵正雄小腿被羽箭she穿之后就一直挣扎着想要逃脱,他所在的地面上早已积了一滩鲜血。游孤夺连句旁的话都不打算跟他说,一出手便将他左胸连同心脏一概捅穿。 邵正雄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当游孤夺抽回利剑后,哀嚎声戛然而止。他如同断了线的牵线木偶,毫无生气地仰面倒下,两只眼睛至死也没闭上。 他的死亡,让秦飞舟没有了继续qiáng撑的理由。身体早已濒临极限的秦飞舟,也紧随其后倒在游孤夺怀里:“帮我,为梁永收尸。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他的后事,咳咳……” “我会料理,飞舟,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游孤夺抚摸着他的脸庞,这几日来总是下压的嘴角,终于挑起一丝弧度。 玄风鹦鹉盘旋着落在秦飞舟肩头,不住地叫唤:“秦飞舟,秦飞舟。” “你这家伙,总算学会喊我的名字了。”秦飞舟勾唇,随着眼皮沉沉闭合,他的意识也逐渐沉沦。 只记得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云层散开,天光乍现的那一瞬。 * 转眼过去半月有余,秦飞舟整日好饭好菜,好汤好水地被伺候着,身体早已大好,游孤夺却还把他当病人一样,事事都由他贴身照料。 帅哥服务确实很慡,尤其是游孤夺这种级别的大帅哥,秦飞舟巴不得天天享受游孤夺的服务。但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得不对,明明都两情相悦朝夕相处,却还是不肯进行那一步。 秦飞舟明示暗示好多次,游孤夺统统视而不见,分明吻他的时候已然情动,却执拗地忍了下来。这让秦飞舟无比苦恼,不那啥的话,怎么才能让游孤夺怀上? 【我觉得问题可能不在那啥上,而是在于游孤夺肯不肯躺下来让你上。】 秦飞舟一听更觉压力山大,他连受都还没做过,忽然就要做攻,这跨度也太大了!思来想去,秦飞舟gān脆求到了温老头上,要了点助兴的药。 温老心疼他,又给了他好多软膏。秦飞舟问他这是什么的时候,温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总算把软膏的用途说明白了。这下脸红的成了秦飞舟,他红着脸向温老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将军疼的!” 温老:“???” 入夜,秦飞舟守在帅帐,略有些忐忑地摆弄桌上两杯清酒。军营被毁之后,游孤夺没有急着寻找新的营地,而是暂时在游国边境寻了一座小城驻扎下来。和城主jiāo涉之时出了些意外,由于将军令遗失,对方并不信任游孤夺就是游国大将军。 当时游孤夺直接拔剑刺入顶梁柱,剑身赫然没入其中,只留一支剑柄留在外面,极其霸气地问了一句:“还有问题吗?” 城主吓得双腿发软,再不敢多说什么。没有了将军令,游孤夺依然是那个目空一切、霸道纵横的游孤夺。 帷帐被人掀开,秦飞舟赶忙收拢思绪,起身迎接来人。他接过游孤夺递过来的铠甲,没等把铠甲放下,接踵而至的便是男人炙热的亲吻。 游孤夺似乎很喜欢这种由他主导的接吻方式,将秦飞舟口中津液掠夺得一gān二净,才半抱着少年,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晕乎乎的秦飞舟忍不住想,他真的能压了游孤夺吗? “让你久等了,以后我早些回来。”游孤夺抚弄少年小巧的耳垂,一日未见的想念总算得以慰藉。他素来看不上那些只懂儿女情长的男人,却被少年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他心中固有的念头。 秦飞舟耳尖染上一层绯红,低声回应:“将军事务繁忙,无须为了我怠慢公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整日只想别人陪着玩。” 游孤夺轻笑:“是我想陪着你,快想疯了。” 秦飞舟被撩得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好在有个靠谱的系统:【宿主,生孩子!】 秦飞舟脱口而出:“将军,我要和你生孩子!” “嗯?”游孤夺挑高眉毛,粗粝指腹流连在秦飞舟被吻得略带红肿的下唇之上,“你说什么?” “我是说将军饿了吧?我陪将军用饭。”秦飞舟回过神,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通,还故作自然地把铠甲放在一旁。 游孤夺眼底浮起一丝晦暗,他跟上前,一只手环绕过少年小腹,埋在他颈间深吸。少年的气息闯入鼻端,那种燥热之感不减反增,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要了他。 但不成,他要把第一次留到他们的新婚之夜,那才是对少年最大的尊重。 秦飞舟自然感受到了游孤夺贴在他背后的雄躯,他还以为助兴的药白准备了。结果就在他准备好了的时候,游孤夺忽然抽身而退。身后的温度骤然冷却,一如他的小心脏。 吃饭之时,秦飞舟特意为游孤夺斟了酒,亲眼看着他将掺着药的酒水喝了下去。用过晚饭,游孤夺派人准备好浴桶准备沐浴。 “将军,今晚我来服侍将军沐浴可好?”秦飞舟高兴极了,他一定要帮游孤夺里里外外都洗gān净,然后……嘿嘿嘿。 这些日子,秦飞舟没少借沐浴的幌子偷窥游孤夺的肌肉。两人一直住在一起,这点亲密举动,游孤夺早已习以为常。并也因此,他发现秦飞舟特别喜欢盯着他的肌肉看,于是时不时也会故意摆出一点姿势,讨好他的宝贝媳妇儿。 现下听到秦飞舟这么说,游孤夺不疑有他:“有劳飞舟。” “将军不嫌弃就好。”秦飞舟取来水瓢和棉布,一边舀水泼洒在游孤夺脊背和头发上,一边用棉布仔细擦拭。 棉布质地本就柔软,隔着棉布,秦飞舟可以清晰感受到手下这具躯体的坚实肌肉。温水滋润对方完美的身体,愈发凸显出他流畅的肌肉纹理,在烛火中泛着令人垂涎的釉光。 秦飞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棉布什么时候掉进水里都不自知。直到游孤夺握住他纤细的手掌,他才恍然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秦飞舟连忙想要抽回手,却被游孤夺牢牢攥在手心。 游孤夺微微施力将秦飞舟往他跟前一带,自己转过身来与他唇齿相接。水汽萦绕在二人周身,为这个极尽缠绵的深吻增添了几分缱绻。 良久,将军捧着秦飞舟的脸缓缓退出他的唇,一双火热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少年被水珠沾染的脸庞。他的生活本该如同一滩死水般沉寂,偏被眼前这个少年闯了进来,霎时搅乱了他所有安排,惊艳了他被血腥和杀戮堆砌的时光。 “真想要了你!”他嗓子里仿佛压着万水千山,却仍然有一股无处安放的侵占。欲冲破重重阻隔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本来昨天就该写完的,但是chūn晚+开黑就没来得及更新QWQ 今天奉上,以及蠢作者对宝贝们的祝福。 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新的一年,大家也要多多留评,多多爱我呦 第18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药起效了吗?秦飞舟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地偷瞄游孤夺的反应,不料却对上将军幽深晦暗的目光,宛如汹涌旋涡,叫人不经意便被卷入其中。 游孤夺定定地注视秦飞舟,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在少年面前轻而易举溃不成军。他想要他,想得浑身燥热,血脉偾张。 再忍忍。 待他拿下牧野城,班师回朝之后,就着手筹办大婚。他昭告天下,秦飞舟是他游孤夺名正言顺的夫人!秦飞舟是男子,跟他在一起必将面临诸多压力,他既然决心跟少年相携一生,理所应当为他挡风遮雨,护他周全。 游孤夺喉结滚动,水雾朦胧了少年泛红双颊,与夜色中分外撩人。所谓灯下看美人,游孤夺只觉少年没有一处不合他心意,这纵然有夜色和烛光加成,更多却是情到深处油然而生的眷恋。 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游孤夺长吁一口气,对秦飞舟说:“到帐外等我,我换身衣服。” 这什么意思?秦飞舟愣住,他裤子都脱了游孤夺跟他说这个? 秦飞舟可舍不得错过良机,他绕过浴桶,咬咬牙问:“将军在犹豫什么?人这一生不过数十载,韶华易逝福祸难料,将军既然想要,何不趁此良辰美景,享鱼水之欢?” 天哪,他都在说什么! 秦飞舟愈发窘迫,转念一想,最丢人的几句话已经放出,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他闭上眼,根本不敢看游孤夺的表情:“我心悦于将军,无论将军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还是说将军嫌弃我身份低微,不配得将军恩泽?” “胡说什么?我绝没有嫌弃过你!”游孤夺听前面几句话还很顺心,少年对他的依赖仰慕,无限填补了他的满足感。但之后秦飞舟说的话,让他察觉到少年心里的不安和自卑。 意识到这一点,游孤夺gān脆不避着秦飞舟,匆匆跨出浴桶,卷了搓澡巾堪堪遮住那处。男人赤脚站定,目光灼灼:“你是我的人,没人敢看轻你,你更不该看轻自己。游家军上下,无人不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你想的话,我明日便吩咐他们改口称呼你将军夫人。” “别!游孤夺,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我分明不是那个意思……”秦飞舟嘴角一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踮脚送上自己的唇。两只手环绕游孤夺后颈,紧密贴着对方还带着热意的麦色肌肤。 唇分,秦飞舟把头埋在游孤夺颈窝,闷闷道:“要我吧。” 要我吧。 这三个字有多大冲击力,只有直面少年的游孤夺才知道。他几乎是颤抖着搂住秦飞舟的腰身,感受掌心少年柔软腰身,一股邪火以雷霆万钧之势窜向小腹,霎时燃起熊熊欲。火。 秦飞舟下意识地呻。吟一声,这一下彻底绷断游孤夺理智之弦,他赤红着双眼将少年打横抱起,珍而重之于chuáng上放平。游孤夺的手掌流连在秦飞舟身侧,只听裂帛声响起,秦飞舟本就单薄的衣袍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他玉色肌理。 “等等……”秦飞舟觉得有点不妙,“将军劳累一天了,不如让我来服侍将军?唔……” 细密的吻倾泄而下,游孤夺拱起的背肌挡住皎洁月光,却挡不住满帐yín。糜chūn光。 * 禽shòu! 秦飞舟直挺挺地躺在chuáng上,在心里无数遍控诉游孤夺的bào行。憋了二十多年的游孤夺简直就是把他往死里折腾,他都不知道昨晚被做晕过去几次,最可怕的是中间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游孤夺还在埋头苦gān,他真的有一种要被做到死的错觉。 【呵呵,我怎么觉得你很享受?】系统一张口就是冷嘲热讽。 秦飞舟委屈死了:“早知道这么疼,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系统:【真的?】 “假的,嘿嘿。”秦飞舟仔细想了想,“其实有一会儿还挺慡,就是太累了,这么来一次得下半条命。” 【……妈的,你是慡了,任务怎么办?】 “哦对,任务怎么办!”秦飞舟陡然想起自己还得让游孤夺怀上孩子,顿时沮丧不已,“昨晚你也看到了,我压不了他。” 系统冷笑:【我看不到,你们所有不可描述的行为,在我眼里都是马赛克。我总算明白总部给我打包电影是为什么了,不然看一晚上马赛克谁受得了!】 秦飞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万恶的马赛克!所以统统,能不能消掉澡堂录像里的马赛克呀,看在我们都对它深恶痛绝的份上?” 【没门!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在惦记那破录像?】 系统这么qiáng硬,秦飞舟只好遗憾放弃,旋即换了个话题:“电影好看吗?” 系统:【……还不错。】 “那一起看会儿吧?” 系统答应了,给秦飞舟开了共享。结果片头曲还没放完,就有人掀开帷帐走进来,赫然是禽shòu游孤夺。 见秦飞舟醒了,游孤夺连忙上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准备。”语气极尽讨好。 秦飞舟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游孤夺自知理亏,出帅帐喊了一名士兵去打粥,自己小心翼翼伺候秦飞舟起身穿衣。高高在上的游将军何时如此jīng心伺候过人?此时却毫无怨言地躬身为秦飞舟提鞋,还顺手在他圆润的脚趾上摸了一把。 “你gān什么!”秦飞舟瞪他。 游孤夺眸色一暗,拉着秦飞舟的手按在自己那处:“你不舒服就别总勾。引我,我怕我忍不住。” 秦飞舟愕然,他做了什么吗?他不过是瞪了游孤夺一眼! 果然是禽shòu,到哪都能发情。 他脸色发青地抽回手,男人那chūn风得意的表情让他几度不慡,凭什么他只能躺在这里养着,游孤夺却活蹦乱套满脸餍足?思忖间,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将军昨日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游孤夺嘴角上扬,眼底带着几分促狭,凑在秦飞舟耳边低喃,“飞舟真是尤物,叫我欲罢不能。世上竟有如此快活的事情,我既知道了,下次定要和飞舟多做几回才行。” 秦飞舟气得咬牙,他这气还没消呢,游孤夺就耍上了流氓。这要是等他气消了,游孤夺岂不是要更得寸进尺?经过昨晚痛并快乐的经历,秦飞舟对自己压游孤夺一点都不排斥了,甚至还翘首以盼。 他循循善诱道:“将军既然这么说,那下次也让我体会一下那种快活可好?” “嗯?”游孤夺挑高眉毛,锐利眼眸中透出一丝兴味,“你想在上面?” 恰好这时去打粥的小兵回来了,掀开帷帐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他手一抖,竟没拿稳木托。眼看木托上的粥就要落地,游孤夺脚尖发力,只一瞬便抵达小兵身前,将那碗粥回护入怀。 木托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兵哥忙不迭跪下捡起木托,听候发落不敢起身。 游孤夺瞄了秦飞舟一眼,见他没有露出不满之色,便抬手让小兵出去。他坐在秦飞舟身边,一边为他chuī凉白粥,一边若有所思:“你想在上面也不是不行。” 这一句话燃起了秦飞舟的希望,他热切地看向游孤夺:“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游孤夺轻笑,喂给他一勺粥。 秦飞舟没想到游孤夺这么通情达理,便很给面子地张口吃下。等等,以游孤夺的性格,他会心甘情愿让他压?不对,肯定有诈! 秦飞舟留了个心眼,吃了两口后又问:“你该不会让我坐在上面自己动吧?” “原来你喜欢这样?”游孤夺的目光略过秦飞舟luǒ露在外的脖颈,上面满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满意地笑了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可以试一试。” “游孤夺!”秦飞舟怒。 “别生气,你现在得好好休养,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男人想想。我去温老那取了些消肿的药,待会给你用上。你乖一点,等你好了,我就让你在上面如何?”游孤夺继续给秦飞舟喂食,可以看出他很努力地放轻动作,只不过粗手粗脚惯了,显得动作十分僵硬别扭。 秦飞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赶紧避着游孤夺签字画押:“这可是你说的,来来来,立个字据!” “就这么想在上面?昨晚你明明很舒服吧?”游孤夺只好放下粥,写了一张保证书盖上指印,jiāo给秦飞舟。 秦飞舟捧着字据得意洋洋地在脑海里对系统说:“我就是这么qiáng大!” 系统仔细审查两遍也没发现错处,只好违心地恭维句:【你真棒,么么哒。】 * 数日后,秦飞舟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总算好了,他攥着游孤夺的字据兴冲冲地拍在桌上,要求游孤夺趴在chuáng上兑现诺言。 游孤夺解开两人的衣裳,在男人极具挑逗的攻势之下,秦飞舟再次丢盔弃甲。事后,他才知道所谓的在上面,不过是游孤夺抱着他动罢了。这个qiáng势又霸道的男人,竟然连自己动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一日,游孤夺照常训练士兵,许是八月烈日太毒,一向qiáng悍的游孤夺竟然昏倒在了练兵场上。 秦飞舟得到消息立马赶到了温老那儿,碰巧听到温老在对游孤夺说:“将军,您这是喜脉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天保佑这章别被锁了~ 拉灯= =什么,要完整版?还没写哈哈哈! 包子:终于有我的戏份了! 蠢作者:如果胚胎形态也算的话……但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了吧,毕竟jīng子什么的,不是男主出场自带的吗? 第19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游孤夺的表情霎时凝固,他狐疑地看向温老,以他的警觉竟没发现秦飞舟的到来:“你刚刚说什么?” 温老凝噎,他伸出两指重新切了一回脉,最后不得不维持原判:“您有喜了。” 晴天霹雳! 他怎么可能有喜?怀孕生子那不是女人才能做的事情吗?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怀上孩子?这不可能! 即便真的有,他又是怎么怀上的? 倘若为他诊脉的不是温老,他恐怕早就将对方大卸八块。什么庸医敢拿他游孤夺来消遣,他定让那人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可如今坐在他面前的是温老,一位为游家军奔走几十载的随军大夫。他的医德和人品,游孤夺信得过。 信得过是一回事,相信自己怀孕又是另一回事。游孤夺面色变幻莫测,冷冽俊眉皱成一团。到底是叱咤沙场的将军,他很快定神,沉声问:“温老,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怀了孩子?” 温老也是惊骇莫名:“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有孕。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我这里真的有个孩子?”游孤夺难以置信地指着他的小腹,反复道,“这怎么可能!” 温老张了张嘴,他也很想知道这怎么可能,除此之外,他还想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不论如何,一方怀孕须得与另一方有过肌肤之亲。他实在难以想象,游孤夺威震八方,居然会雌伏在他人身下!可怜他那徒儿一门心思都在游孤夺身上,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思忖间,温老余光瞥到秦飞舟的身影,心下一跳便站起身来。游孤夺还在怀疑人生,见温老起身,也下意识看向来人。 秦飞舟…… 游孤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男人的自尊作祟,让他本能地想要隐瞒这一切:“你怎么来了?”他努力想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却始终透着一股不自然。 “我听郑庆说你在练兵场晕倒了,特地来看看你。”秦飞舟也拼命想掩饰心底的震惊。 许是游孤夺太过心神不宁,秦飞舟拙劣的演技竟然没被他识破。他拉起秦飞舟的手对温老说:“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旁人知道。” 温老颔首:“将军放心,老夫不是多舌的人。不过老夫也有多日未见飞舟,不知将军可否让我和飞舟单独聊几句?” 游孤夺眸色渐冷:“我相信温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自然。” 游孤夺长出口气,他深深地看了秦飞舟一眼,这才抬步走出温老营帐。 “你都听见了吧。”温老微笑,经历岁月沉淀的双眸安详地注视着秦飞舟。 秦飞舟只得老实点头。 温老继续道:“我不知道将军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男子之身又为何会有孕。我只想问你,这孩子是你的吗?” “是我的。”秦飞舟无比确信这一点,但同样,他也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也许是系统对游孤夺做了什么手脚,也许是游孤夺本身的体质与常人不同,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找到空闲一定弄个水落石出。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这个孩子。 温老见秦飞舟神色坚定,对他的话信了八分。他当即写了药方:“这是用来调养身体的,男女体质不同,一时间我也没有更稳妥的药方。孕妇……咳咳,怀孕之人不能过于劳累,尤其是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很容易滑胎。你既然是孩子的父亲,就应该承担起照顾将军的责任。” “我记住了。”秦飞舟细细咂摸温老的话,是啊,他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没想到从没谈过恋爱,还喜欢男人的自己,居然也要当爹了? * 游孤夺神情恍惚地走了一程,一回到帅帐便颓然坐在chuáng榻上,一只手缓缓覆在小腹处,眼底一片空茫。这里面真的有一条小生命?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怀得上! 身为堂堂将军,若是被人知道他怀了孩子那还得了?全军上下谁还会对他真心臣服? 游孤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糟了暗算,被人下了某种能让人疑似怀孕的药。而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也很充分,制造谣言瓦解游家军内部团结,摧毁他在游家军中的地位。 一定是这样!到底是谁?图鲁国还是那个叫丽白涛的女人?丽族是不是对秦飞舟还不死心? 思忖间,秦飞舟掀开帷帐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摞包好的药材。游孤夺看到这一幕立马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秦飞舟:“你手里拿的什么?” “温老说是舒经活络的药,你血行不畅才会晕倒,喝点药调养调养就好了。”秦飞舟把药递给游孤夺,“不信你自己看。” 游孤夺哪会认药,听秦飞舟这么说神色稍缓,拉着秦飞舟让他坐到自己大腿上,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我就是普通的中暑,你别想太多。” 秦飞舟心道他就是没想太多,听到游孤夺这番话也会多想。面上无比顺从:“嗯。” 游孤夺似是信了,紧绷的咬肌也随之放松:“那个,飞舟,你对孩子怎么看?” 来了! 秦飞舟心下一紧,这问题听上去似乎很宽松,无论他怎么回答都行。可实际上呢?如果他说不看重孩子,游孤夺会不会把孩子打了?若他回答想要孩子……游孤夺会不会打他? 堪比送命题。 “我心里只有将军一人,孩子对我来说已然不可奢望。将军故意问我这样的问题,是想让我难受,还是厌倦了我,想找个借口把我赶走?”秦飞舟紧抿双唇,语气沮丧至极。 少年愁眉深锁,眼眶微红,双手紧紧抓着游孤夺战袍,生怕下一秒就要被抛弃一般。这样的患得患失,让游孤夺既是怜惜,又是懊恼。 他不该说这些话,纵然他没有嫌弃秦飞舟的意思,但让少年难过便是他的不对。游孤夺赶忙把秦飞舟抱进怀里安抚:“我怎么可能厌倦你?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你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秦飞舟窝在游孤夺怀里点头,柔软长发蹭得游孤夺心猿意马。要是平时,他说不得就要拉上秦飞舟共赴云雨,不过想起肚子里还有孩子,连忙在心里叫停。 不对啊,要是真能因此流掉,似乎也不错……还是算了,要是在兴头上突然肚子疼,那得多扫兴啊!还是改日找温老想想办法,尽早打掉! 秦飞舟不知道游孤夺心中所想,还暗自窃喜自己反应快。这招对付游孤夺真是屡试不慡,下回游孤夺要再提孩子,他就照葫芦画瓢,装装可怜撒撒娇,说不定游孤夺就妥协了呢? * 翌日,秦飞舟问起系统游孤夺怀孕的原因,系统推测应该是总部利用秦飞舟完成任务后获得的能量,改变了游孤夺的体质。甚至考虑到了秦飞舟压不了游孤夺,特意帮他把怀孕条件简化为**jiāo换。 说到这的时候,系统满腔崇拜溢于言表。 “**jiāo换?”秦飞舟讶然,“肠液和那个……也算**jiāo换?” 【确切来说,游孤夺怀的孩子不是由受jīng卵发育而来,他的创造实际上是结合了你跟他两个人的基因,然后以游孤夺作为母体孕育。你一定在想明明是游孤夺she在你体内,为什么怀孕的是他?这就涉及到基因提取工程方面的技术,以你现在的智商大概理解不了。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病毒,通过你们的行为传播,最终在游孤夺体内扎根、繁殖,最后瓜熟蒂落。】 秦飞舟:“……我不得不说你的用词,真是特别jīng准。” 【谢谢夸奖。】 既然是来自系统总部的技术,秦飞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考虑到这个时代医学的滞后性,秦飞舟不得不多问一句:“那瓜熟蒂落的时候,宝宝该怎么出来?” 【到时候总部会负责进行剖腹手术,放心,疤痕也会帮你消掉的。】 秦飞舟沉默片刻感叹:“你们总部要是去开个妇科医院,八成都赚翻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秦飞舟心底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只是他是安心了,游孤夺却陷入焦躁之中。一连好几天,他都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这样的jīng神状态,让秦飞舟万分担忧。系统那总部虽然承包了剖腹产,但并没有帮着养胎啊!要是游孤夺在怀孕途中出了什么问题,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已经知道游孤夺怀孕这件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秦飞舟想了想,gān脆在夜里游孤夺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和他摊牌:“将军真的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游孤夺慌忙从chuáng上爬下来,昏暗帅帐之中只有月色暗浮。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仿佛一头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恨不得发出威胁的嘶吼:“你早就知道了!温老那个老家伙,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和温老无关,”秦飞舟轻叹,“那天你昏倒,温老为你诊脉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将军,当我听到你怀了孩子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并非诧异和怀疑,我满心唯有欢喜和兴奋。我知道将军只有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这是我们的孩子,即便如此,如果他让将军心怀不安,他便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秦飞舟的目光温柔缱绻,月色映入他的眼中,于昏沉暗夜之下,反倒愈发显得yīn狠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说我是病毒会不会太过分了╭(╯^╰)╮ 包子:听说游孤夺那个傻bī还想打了我? 包子:听说秦飞舟那个死gay也想打了我? 包子:等小爷长大,我要打爆你们的狗头! 第20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游孤夺久久凝视秦飞舟,历经鲜血洗礼的他还不至于被秦飞舟几句话吓到。半晌,他嘴角微微上挑:“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别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将军不喜欢这个孩子就好,”秦飞舟垂首掩去眼底失落,“早些睡吧,明日我们就去找温老。” 游孤夺心中疑惑重重,忍不住想:这可是他们俩的孩子,秦飞舟竟草率接受了他流掉孩子的决定?难道说他一丁点都不看重这个孩子,连丝毫怜惜也无吗? 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慌袭上心头,游孤夺不由回想,当温老诊断他怀了孩子之后,秦飞舟便一直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期待的情绪出现。什么兴奋和喜悦,不过都是他嘴上说说罢了。他忽然得出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结论,他在这里为怀上孩子担惊受怕,秦飞舟却早已做好了拿掉孩子的打算。 耳畔传来少年清浅呼吸声,游孤夺躺在他身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一直熬到清晨,他脚底生风,飞也似地跑了。 * 一觉醒来,秦飞舟连日被游孤夺噩梦惊醒消磨掉的jīng气神恢复了些许,只是料想中游孤夺等他醒来的一幕没有出现。他揉着惺忪双眼巡视帅帐,始终不见游孤夺的身影,只好张口询问系统:“游孤夺哪儿去了?” 【他去了练兵场,晨训。】系统早在新的军营里面安插了监控。 “哦?”秦飞舟略感奇怪,“他竟然不急着堕胎,这有点不对劲啊!” 系统早已按捺不住:【喂宿主,你到底想gān嘛?难道真的要打掉孩子吗!就,就算是最先进的科技,也不能保证一次就怀上!那可是一条珍贵的小生命,你们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谁能想到,最关心最在意这个孩子的,竟然是他这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系统。 秦飞舟汗颜:“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系统不说话,他还等着秦飞舟解释呢。却见秦飞舟施施然吃了早饭,洗漱过后便去了温老那里,竟是铁了心要把孩子打掉! 【宿主,你可想好!这年头怀个孩子多不容易,你们虽然是未婚先孕,可孩子是无辜的呀,你们不能剥夺他活下来的权力!】系统循循善诱,试图讲清道理劝秦飞舟回心转意。 秦飞舟充耳不闻,径直走进温老帐篷。 系统慌了:【想想我们的任务,嘤嘤嘤,你个没良心的死gay,老子辛辛苦苦培养你,你就这么报答老子的吗!】 秦飞舟被系统逗得哈哈大笑。 温老递给他一个奇怪的眼神,秦飞舟连忙收敛笑意,乖乖坐好听温老讲话。 “男子怀孕凶险非常,我查过许多古籍,也未找到先例。不过安胎可以部分借鉴女子怀孕,母体的营养需要保证,定时来我这里检查也很有必要。只是游将军那边,飞舟你得帮他克服心理障碍。”温老一边说,一边将写好的药方jiāo给他。 “此药煎服,饭后服用,每日一次。”温老解释道,“游将军气血旺盛,对胎儿生长十分有帮助。但也要注意不能剧烈运动,否则胎位不正容易导致滑胎。” 秦飞舟收好药方,颔首回应:“我记住了。” 温老继续说:“纵然保住了胎儿,没有产道,胎儿生不出来,唯一的办法只有剖腹。但以军营目前的条件,实在很难施为。” “这点温老放心,”秦飞舟不能bào露系统,只好含混道,“等胎儿足月,我自有办法保他们父子平安。” “如此便好。”温老拂须浅笑,他相信自己这个小徒弟,毕竟能让游孤夺都怀上他的孩子,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吗? 系统听出点意思来,忙问:【你不打胎了?不是,你不准备让游孤夺打胎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他打胎了?从始至终,我说的都只是来找温老,是他自己会错意。”秦飞舟去隔壁药房领药,路上给系统解释了两句。 系统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你让他误以为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目的?万一他铁了心要拿掉这个孩子呢?】 “那我也没办法,孩子虽是我们两个人的,怀孕的却是游孤夺。站在他的立场,确实很难接受这种事情。我不能为了完成任务,就不顾他的想法。”秦飞舟轻叹,“我尊重他的决定。” 【你也爱上他了?】 秦飞舟一怔,随即笑道:“孩子都有了你还问这个,统统你不讲究。” 【……】靠靠靠,不讲究的到底是谁啊! * “将军,夫人去了温军医那里。”郑庆小心觑着游孤夺的脸色,见对方有发怒的征兆,忙不迭连连劝将军息怒。 游孤夺确实气炸了,该死的秦飞舟,居然真的在打这个孩子的主意!他焦躁地来回踱步,心里想着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场上的士兵们没了指令,一个个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训练。 郑庆不敢越俎代庖,只得小声提醒:“将军息怒,要不今天的晨训到此为止?” 游孤夺摆手,示意郑庆看着办,自己转身往议事大帐走去。郑庆不敢怠慢,解散了士兵便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帐,游孤夺坐在首座,审视的目光落在郑庆身上。他对郑庆还算信任,尤其在经历邵正雄的背叛之后。 他怀孕的事情瞒不下去,除非现在就流掉这个孩子,否则他必须有一个知根知底的帮手替他坐镇军营。他可以绝对信任秦飞舟,只是秦飞舟对游家军不够了解,掌控力也不如郑庆。最重要的是,他见过那些临盆的妇女,走个路都跌跌撞撞,他可不想自己的窘态被旁人看了去,所以秦飞舟一定得留在他跟前伺候他,看顾军营之事只能jiāo给郑庆去做。 一想到几月之后,他也会挺着个大肚子,他就哪哪都气不顺。 郑庆都快吓死了,他许久未见将军这般yīn沉的脸色,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他满怀忐忑的心情,跪在地上询问:“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有了。”游孤夺以为这三个字羞于启齿,但实际上说出口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艰难。 “啊?” 郑庆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掩饰不掉的愕然。 游孤夺忽然找到了一丝丝平衡,他站起身,用平日里商议军务般的口吻沉声复述:“我怀孕了。” “!!!”郑庆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内心山呼海啸,耳边仿佛有电闪雷鸣,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躯体。 原来是这样! 郑庆于汹涌汪洋中找回了一丝神志,大脑飞速运转: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将军让他留意秦飞舟的去向,难怪秦飞舟一早就去了温老帐篷。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将军他……得了癔症! 正当郑庆怀疑人生的时候,秦飞舟掀开帷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食和刚刚煎好的汤药。 游孤夺如临大敌,指挥着郑庆:“拦住他,他想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郑庆:“……” 秦飞舟看向郑庆,郑庆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尴尬地低下了头:“秦公子来给将军送午饭啊?” “嗯,”秦飞舟颔首,“郑副将去忙吧,将军这里有我就行。” “好好!那有劳秦公子……”郑庆赶紧提腿就跑,他坚信只要他跑得够快,将军的命令就追不上他! 游孤夺都要气死了,他破口大骂郑庆的不作为,丢尽了游家军的脸面!一边骂一边偷偷往大帐门口移动,试图绕过秦飞舟逃跑。 可惜秦飞舟早有准备,横跨一步拦在游孤夺身前:“将军,该用午饭了。” “我不饿,你自己吃。”游孤夺的目光掠过那碗浓黑的药汤,下意识抬手覆在小腹上。秦飞舟竟然真准备对孩子下手,真真蛇蝎心肠! 秦飞舟好笑道:“将军如今怀了身孕,就算自己没胃口不想吃,也得替孩子想想。” 游孤夺顿觉凄风苦雨,当初他让秦飞舟养身下的伤,嘴上说的也是让他为自己想想。如今秦飞舟用同样的把戏,牵扯到了孩子身上,把他吃得死死的。 谁知道秦飞舟是不是在饭菜里下了堕胎药? “我不吃!”游孤夺怒,“秦飞舟,你休想下药害我肚子里的宝宝!” 秦飞舟:“……”昨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郑庆和军师恰巧掀开营帐,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郑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军师,你都听到了吧,事实摆在眼前!你快想想办法,将军八成是撞邪了,要不要去请几个道长来驱驱妖邪?” 军师愣愣地看着双手护着小腹的游孤夺,一时间竟觉得这个提议无比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游孤夺:你别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游孤夺:真香…… 之前养伤那边,是他俩啪啪啪之后,游孤夺对秦飞舟说:“别生气,你现在得好好休养,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男人想想。” 今天,秦飞舟对游孤夺说:“将军如今怀了身孕,就算自己没胃口不想吃,也得替孩子想想。” 真是天道好轮回hhh 第21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四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秦飞舟生怕郑庆真去找了道士来,连忙如此这般一说,把事情解释了一通。 “这么说,将军真的怀孕了?军师,你脑子好使,你告诉我听没听错!”郑庆瞠目结舌,高高在上、锐不可当的将军大人居然有了身孕,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爆炸消息! 军师深陷震惊之中,本想露出一个配合情绪的表情,不想听到郑庆说话,没忍住嘴角一抽:“恕我直言,睿智与听力的关系不大,不然以你那榆木脑袋,八成已经是个聋子了。” 怼完郑庆,军师心中因听到秘密而陡然升起的临终感消弭大半,终于寻回一丝理智:“此事只能我们知道,千万不能传出去。所谓三月显怀,将军掐好时间,寻个由头过个明路,把军中琐事全jiāo给郑庆去办。帅帐内外必须由心腹看守,除了要保障将军绝对安全之外,同时也能防止消息泄露,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游孤夺是游家军的核心所在,有他镇守,游家军在世人眼中便军威无匹、所向披靡。他不仅仅是游家军主帅,更是一种威慑,只要他亲临沙场,便能以一人之力震慑百万雄师。 游孤夺很满意军师的安排,他微微颔首对两人说:“你们先退下吧。”他方才的举止有些出格,在秦飞舟面前可以那样,但在他的属下面前,他必须端起将军的架子。 军师和郑庆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多逗留。等他们二人走后,游孤夺重新坐回首座,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这个孩子是我的。” 秦飞舟跟上:“也是我的。” 游孤夺没有反驳,目光依旧警惕:“所以我不会把他打掉。” “是啊是啊,将军好好把咱们俩的孩子生下来,岂不是喜事一桩?”秦飞舟重新把饭菜端上桌,“温老说了,将军气血旺盛非常人能比,但也要注意营养。这些饭菜荤素搭配均衡,将军快些吃,凉了就不好了。” “秦飞舟!”游孤夺忍无可忍,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还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秦飞舟一脸无辜。 游孤夺手指饭菜,面上犹有愠色:“你今日一大早就去了温老处要了堕胎药,下在这些饭菜里,我说得可对?还有这汤药,定然是堕胎用的!秦飞舟,枉我为你怀上宝宝,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说到这里,游孤夺简直痛心疾首,只觉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秦飞舟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些饭菜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汤药也是我熬的安胎药。我们二人都是男子,身份悬殊,所以我一直十分珍惜上天的安排。这个孩子多难得啊,将军怎么会以为我要对他下手?” “可你昨晚还……” “昨晚我以为将军不想要这个孩子,”秦飞舟抢先一步说道,“那时我心灰意冷,孩子与将军比起来不值一提,若将军真心不想要这个孩子,飞舟绝不会为难将军。但只要将军不开口,我便只当将军是怜惜飞舟,怜惜我们的宝宝。” 游孤夺哼了一声:“巧舌如簧!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那将军可否安心吃饭了?” “坐下,陪我吃!” “遵命!” * 养胎的日子悠闲又顺心,还有心上人在身边伺候,游孤夺很久没有这么休息过,舒服得让他都有些不太适应。往日他不得不将游家军的责任扛在肩上,疲于奔波在战场和军营之间,每每听见那些老兵提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他表现得满不在乎,心里却止不住羡慕。 如今孩子还在他肚子里揣着,勉qiáng也算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吧? 游孤夺想着,却见郑庆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将军,丽白涛求见。” “那个女人又来做什么?”游孤夺眸色一厉,气势和声量陡然拔高,“她还敢来,上一次的帐还没跟她清算,她就迫不及待来我这送死?”说完,还不忘在秦飞舟狠狠记上一笔。娘家什么的完全不需要,秦飞舟有他就足够了! 郑庆头垂得更低,他就知道丽白涛一来,将军必然大怒。可惜秦公子去了温老那里取药,否则有秦飞舟在,将军好歹能控制一下怒火。 目前游家军形势不容乐观,依托于边陲小城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外有图鲁国招兵买马施压,内有将军怀孕在身,此内忧外患之际跟丽族翻脸显然不明智。 “丽白涛此番前来多半是想见一见夫人,您看需不需要我知会秦公子一声……”眼看将军披上铠甲,配上宝剑,一副要与人决斗的气场,郑庆只好苦苦挣扎,试图拖延一点时间。 “哼!”游孤夺冷哼,眼底布满寒霜,“告诉他做什么?这些和他无关的人和事,自有我替他挡着!” 郑庆:“……”他就知道! 无奈之下,郑庆只好gān巴巴提醒一句:“将军保重身子。”旋即灰溜溜地为他带路。 议事大帐。 游孤夺踏入帐中,一边拾阶而上,一边沉声道:“丽将军真是好胆色,真当我游孤夺是好相与的?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暗算游家军之后只身站在我的面前!” 男人气势bī人,一字一句皆带雄浑之气,硬是bī得丽白涛后退一步。而后,他转过身,居高临下蔑视眼前的女人:“别跟我说你一无所知,敢糊弄我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 丽白涛脸色更白,她当然不敢糊弄游孤夺,如果游孤夺是三言两语便能愚弄的人,又有何资格担负战神威名。她只是没想到,游孤夺竟然连一丁点面子都不肯留,见面毫不掩饰就给她这么大下马威。 半晌,丽白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游将军息怒,我们也是受了图鲁国的蒙蔽。他们许诺会将秦飞舟jiāo给我们,结果却不守承诺、食言而肥。如此算来,我们也是受害者。” 在游孤夺的瞪视下说话实属不易,仅仅几句话的工夫,丽白涛却感觉自己像是在沙场上厮杀了一天一夜,疲惫不堪。 “你们也是受害者?”游孤夺发出一声嗤笑,“我最恨背叛者,看在内子的份上,我饶你一命。滚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丽白涛好不容易听到“内子”二字,怎么舍得无功而返?她只恨当时听信了傅向明的鬼话,自以为能带秦飞舟回归丽族,也就没有跟秦飞舟多做接触,免得游孤夺生疑徒生事端。早知如此,她就该趁机多多和秦飞舟jiāo流,好让他对丽族产生认同感和责任感。 丽族太需要秦飞舟,他是目前唯一一个丽族王位继承人。丽族是一个高度集权的种族,每一代的丽族之王,体内都必须流淌着王族血脉。这是一份传承,这份认可已经烙印在所有丽族人心头,成为无法替代的信仰。 丽白涛心知游孤夺的性格残bào执拗,今日来前也备足了功课。她和她手底下的探子从半月前就开始潜伏在游家军之中获取情报,尽管游家军重重防备,但要探知到秦飞舟的行踪却不难。 算算时间,秦飞舟也该从军医帐篷回来了。 “将军为何避而不谈?”丽白涛放大音量,“我以我人格和生命担保,待秦飞舟回归丽族,丽族上下必对他俯首称臣,奉他为王。将军不肯与我谈论这些,想必是怕秦飞舟所选与将军所愿背道而驰。” 她轻笑:“想也知道,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丽族王,一个却是雌伏于男人身下,被天下人耻笑的将军夫人。抱歉,我说错了,也许在将军眼里秦飞舟是夫人,可在天下人眼中呢?不过是千夫所指的秦族余孽,以色侍人的娈。童罢了!” “住口,谁允许你这般说他!”游孤夺猛地拔剑,剑锋直指丽白涛咽喉。他费尽心思想要讨好秦飞舟,幻想着为他们举办大婚,从此便可将他的宝贝捧在手心。 这一切的幻想,却被眼前这个女人戳破。 是啊,无论他如何粉饰太平,都无法抹除秦飞舟跟他在一起后将要面对的责难。他纵然对秦飞舟万般宠爱,但还是给不了他统领一族的权力,高高在上的地位,和万人敬仰的身份。 他可以奉他为王,而他一人,如何能与丽族全族匹敌?游孤夺握紧剑柄,双眸被愤怒和恐惧盘踞,咬牙道:“他是我的人,不需要丽将军替他操心!他的明日,他的未来,都由我一手撑起!” “你心虚了!”丽白涛到底也是一方统帅,察觉到游孤夺的变化之后迅速占据主动,咄咄bī人道,“游孤夺,若真如你所说,你能撑起秦飞舟的未来,那你现在又在害怕什么呢?还是那句话,丽族愿倾尽所有jiāo换秦飞舟,将军不妨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再做决定!”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帷帐被人掀起,秦飞舟抱着一摞药包走了进来。 他越过满脸得意的丽白涛,凝视着面前双目充血的游孤夺,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QWQ抱歉,今天晚了…… 家里大吵一架,心情极度bào躁,所以说还是距离产生美嘤嘤嘤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跟大家分享了,我就想把我开心的,想写的写给大家看 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见~ 第22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丽白涛的笑容比秦飞舟还要灿烂,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她相信没有人会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和滔天权势,弃暗投明才是秦飞舟最好的选择。 然后她就看到秦飞舟深情款款地抱住了游孤夺,用极尽缱绻的语气说道:“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 如果说在场有人能够理解丽白涛此刻的心情,恐怕就只有系统了吧。然而谁会在这种时候去在意一个配角的情绪呢? 少年的怀抱柔软温暖,宛如chūn风拂过,又与chūn风不同。游孤夺很清楚,他留不住chūn风,但哪怕倾尽所有他也要留住秦飞舟。他稍稍推开少年,垂首对上秦飞舟明亮目光,眼底的温柔几乎掩藏不住。 “当真?”游孤夺伸出食指抬起秦飞舟的下巴,思绪瞬间飘回到他们初见的那一刻。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动作,时空仿佛被串连成线,他当时只觉得秦飞舟的眼神很有趣,断然想不到他们会牵扯在一起,最终一颗心都落在少年身上,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思及孩子,游孤夺的情绪瞬间跑偏,愤愤瞪了秦飞舟一眼,旋即递给丽白涛一记挑衅的目光,嘴里道:“我和丽族,你只能选一个。” 秦飞舟从善如流:“我选你。” 游孤夺眉峰一挑,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万人之上和一人之下,你选哪个?” 秦飞舟很快反应过来:“我选将军之下。” “哈哈哈!”游孤夺压抑不住大笑,片刻之后,他将秦飞舟珍而重之地搂在怀里,“丽将军,你都听到了吧?” 丽白涛脸色很差,她看秦飞舟的眼神带着极度的怒其不争:“秦飞舟,秦族因游孤夺覆灭,你不想着为族人报仇,反而甘心雌伏仇人身下,这般自甘堕落,可对得起秦族全族亡魂?如此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之人,不配当我丽族的王!” “我确实不配,还请丽将军另请高明。”秦飞舟微微颔首,面色淡然,“至于我对不对得起他们,百年之后,huáng泉路上相见,他们自会给我答案。” “无耻!”丽白涛气得咬牙切齿,再不想看这对狗男男秀恩爱,转头便走。 游孤夺蹙起眉头,该死,这女人骂他就罢了,居然敢骂秦飞舟!当即就要吩咐郑庆把她拿下。 “算了将军,杀了丽白涛又能如何?解一时之气,却极有可能将丽族彻底推向图鲁国,还不如放了她。”秦飞舟来到这里几个月,别的没学会,顺将军的毛倒是如鱼得水,“丽族先前做的不厚道,欠了我们道义,如今又欠了我们人情。他日说不得还能成为我们一大助力。” 游孤夺心下对秦飞舟这句“我们”极为受用,他本就眼光长远,心念一转便知晓其中厉害。嘴上还要嘴硬:“我会需要那些女人帮我?” “是啊,将军英明神武,有你领导游家军,什么牧野城图鲁国都是囊中之物。话虽如此,将军还是要保重身体按时喝药,你现在还怀着我们的宝宝呢!”秦飞舟将药包递给郑庆,示意他去煎药。 郑庆连忙接过药包走出帐篷,这才抬起袖子擦掉额头细汗。他还真怕游孤夺怒发冲冠下令斩杀丽白涛,好在将军夫人通晓大义劝住了将军。 真没想到,不可一世、刚愎自用的将军也会有被降服的一天。郑庆一边走着一边想,将军夫人真是神通广大,把将军治得死死的。 当晚,神通广大的将军夫人被游孤夺按在chuáng上,两人衣衫半褪,呼吸jiāo缠。 “丽族的女人能满足得了你么,嗯?”游孤夺危险的声音在秦飞舟耳畔响起,他的双手撑在秦飞舟两侧,眼底似有波涛翻涌。 秦飞舟心知将军今日被刺激狠了,温老说过孕妇……咳咳,怀孕之人的情绪很容易波动,想来便是如此了。他的手掌顺着游孤夺脊背抚摸,试图安抚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只有将军满足得了我。” “哼!这还差不多!”游孤夺扬眉,忽然将秦飞舟里衣撕开。 裂帛声骤然响起,在寂静暗夜中格外清晰。 “两个月了!”秦飞舟听到游孤夺闷声道,“两个月都没碰你,我忍不住了!” “小心孩子……” “飞舟,秦飞舟,帮帮我,我快要憋死了!”游孤夺轻轻在秦飞舟身上磨蹭,喑哑的声音饱含情。热,“宝贝,给我好不好?” 秦飞舟:“……”太犯规了! “那你别动,”秦飞舟咬牙,“我自己来!” 月色入户,映照出少年那张半是羞恼,半是欢愉的脸庞。隐忍的闷哼声传出很远,让游家军的大兵们面红耳赤,可惜少年刹那绽放的绝代风华,只有游孤夺一人有幸欣赏。 * 那日之后,丽族再没派人过来。游孤夺怀胎三月,温老便告诉他们胎儿趋于稳定,不必像之前那般担惊受怕。 游孤夺顿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不必再禁房事了?” 温老尴尬地点头,秦飞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之前三个月禁了房事一样。 不过这确实是一件好事,胎儿稳定下来,游孤夺便决定返回游都,趁他还没显怀,早早把大婚办了。 从边陲小镇回到游都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秦飞舟略略盘算了一下,一路上舟车劳顿,为了照顾将军身体,这个时间可能还得延长一倍。待他们回到游都,恐怕都十一月份了。 “将军,真的要回游都吗?”秦飞舟有些担心,“不如按照原计划,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再回去?” 游孤夺断然拒绝:“不成,孩子出生之后总不能一直待在军营。他留在游都,有奶娘和下人们照料,他若跟着我们,反倒有诸多不便。而且图鲁国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两军便要jiāo战,真打起仗来,谁能顾得上孩子?” “说句不好听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你我遭遇不测,好歹孩子还能活着。”游孤夺把玩着秦飞舟的手指,这种为孩子操心的感觉很奇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冷血无情的人,直到遇到了秦飞舟,又怀了这个孩子。 秦飞舟被说服了,正要点头,游孤夺忽然咦了一声:“他在踢我!” 秦飞舟:“!!!” 他连忙俯身贴耳过去:“哪儿呢哪儿呢?” 枕着游孤夺不复坚硬的小腹,他隐约感觉到了一点小小的震动。秦飞舟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真正领会到这里面藏着一个小生命。 游孤夺兀自猜测:“这力气不小啊,估计是个儿子。儿子好啊,将来跟老子一起上阵杀敌哈哈哈!” “那要是个女儿呢?”秦飞舟忽然想到古代重男轻女现象,紧张地屏住呼吸。 “女儿更好,军中这么多单身汉,我得找个靠谱的当女婿——嗷,你打我gān嘛?” 秦飞舟怒:“女儿的终身大事你不准插手!” 疑似儿子的包子:搞什么,他好像还没出生吧,怎么就讨论起终身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游孤夺:女儿得找个靠谱的兵当老公。 真到了那一天:滚啊,想娶我女儿门都没有! 但我可没说真的是女儿,摊手~ 大家可以猜猜看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还是什么其他宝宝 第23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十一月,游都大雪。 天寒地冻无法冻结游都人的兴奋,他们纷纷走出家门,自发守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游孤夺的到来。 “想不到你这么受欢迎。”秦飞舟眺望城门外乌泱泱的人群,对环抱着他的游孤夺说。 他还以为游孤夺这样的铁血战神,威名和凶名并重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该是避而远之的人物。却没想到游都的百姓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夹道欢迎。 游孤夺骑着高头大马——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语气不乏得意:“你身后的男人是游国真正的守护神,而你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秦飞舟轻笑。 “不用,”游孤夺收紧怀抱,“因为我所得到的一切,都将与你共享。无论是我的荣誉还是战功,都将有你的一半。” 秦飞舟耳根微热,男人总是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腔爱意。他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的单身狗,三言两语就被游孤夺撩得找不着北。 跟在后头的几位游家军将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一路上,他们成天见将军和秦飞舟厮混在一起,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淡定,天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谁说将军冷血无情,他只是把深情和宠爱,一股脑留给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骏马踏过积雪,逐渐将欢呼着的人群甩在后面。游孤夺归来的消息也迅速传遍大街小巷,随之被群众关注的,便是与游孤夺同乘一骑的那名少年。 要知道游孤夺虽然位高权重、手握兵权,身边却一个贴身照顾的都没有。这固然有他常年征战的原因,但如今他回到游都,势必引得各方权贵竞相结jiāo。尤其是谁家有待嫁的闺女,此时更是迫不及待想要跟游孤夺结亲。 这个节骨眼上,游孤夺竟与一名少年亲密同乘,看那样子似有平起平坐之意。 权贵们不由得深思,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需不需要也结jiāo一下? 正当他们为此事焦头烂额之时,游孤夺携手秦飞舟来到大殿,丝毫不避讳大臣们惊诧的目光单膝跪地:“末将游孤夺参见今上!” “快请起!”游国今上单手虚抬,“游将军一路舟车劳顿,上殿不必急于一时。待朕为将军接风洗尘,再谈公事也不迟。” 这已然是极大恩宠,试问哪位臣子有游孤夺这般荣耀加身、独揽大权,连今上都要另眼相待?游孤夺牵着秦飞舟起身,拱手道:“今日急着来见今上,是有一事相求。” “哦?”帝王略感新奇,“游将军这话说得太见外了,将军有何需求,只消说一声,朕定尽力满足。” 这还是游孤夺第一次开口请赏,帝王好奇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担忧。游孤夺与普通臣子不同,他需要这样一位无可匹敌的将军为他开疆拓土,但他手里却没有什么能够制衡游孤夺。倘若有一日游孤夺想自己坐上这把龙椅,他也只能拱手相让。 如今游孤夺请赏,若他所求自己无法满足,势必引起对方不满。也许游孤夺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故意找借口起兵? 陷入yīn谋论的帝王听见游孤夺沉声道:“我想请今上赐婚,允我与秦飞舟大婚。” “这简单……”游国帝王下意识道,赐婚对他而言不过一道圣旨。须臾他反应过来,蹙眉问,“秦飞舟?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秦飞舟递给游孤夺一个询问的眼神,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游孤夺捏了捏他的手指以示安抚,而后提醒道:“当初丽族向今上索要的正是此人,而今他便站在末将身侧。” “……”帝王终于醒悟:“他,他不是个男人吗?” “不错,末将要娶的,正是他。” 游孤夺微微颔首,还十分不满地横跨一步,阻隔今上落在秦飞舟身上的视线。那无处不在的占有欲,着实让帝王心惊。他不由暗恼自己答应太快,从古至今,有哪怕一份圣旨为两名男子赐婚吗? “爱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帝王迟疑。 今上想着能拖则拖,游孤夺却一日也等不得。他脸色微沉,哪怕在帝王面前,他也一样恣意畅言:“末将回朝,只为一场大婚。倘若今上不肯赐婚,请恕末将即日返程。” “万万不可啊!”大臣们听得心惊胆战,游孤夺这才声势浩dàng地归朝,忽然又抽身而去,不论原因为何,传出去旁人八成会认为帝王与将军不睦。 游孤夺是游国的顶梁之柱,他若与帝王生了嫌隙,届时便会有无数魑魅魍魉闻风而动,轻则危害边境安定,重则动dàng民心,动摇国本。 帝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阻止:“爱卿莫要冲动,无论什么条件,朕都可以答应,只是这赐婚……朕若是允了,天下人会以为朕故意刁难你,倘若被居心不良的小人利用了去,朕可就再解释不清了。”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以游孤夺的声望和他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真要被迫和男人大婚,恐怕引发的动dàng足以让游国伤筋动骨。 游孤夺从决心与秦飞舟在一起之后,就开始考虑大婚方方面面,自不会被三言两语难住。他倏然一笑,眼底的桀骜不曾掩藏:“那又如何,今上只管坐稳龙椅,末将自会带领游家军,为今上铲平那些觊觎游国的敌人。末将此番归朝,不要任何赏赐,只求今上为末将和秦飞舟赐婚。” 真qiáng硬啊……帝王心中喟叹,游孤夺自然是他手中一把利剑,但也是一把他无法完全掌控的宝剑。如今游孤夺坦然将他的弱点摆在自己面前,着实叫人心痒难耐。 帝王审视站在游孤夺身侧的秦飞舟,少年俊秀温和,五官jīng致,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他后宫里的那些妃嫔,比少年勾魂摄魄的比比皆是。更何况这还是个男人,哪里比得上女子可人? 他不明白游孤夺为何看上了秦飞舟,以他的审美,少年顶多只能算姿容上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流连在秦飞舟身上,游孤夺立马一记眼刀飞了过去。他才不管眼前这人是帝王还是庶民,敢多看秦飞舟一眼就是和他过不去。 帝王尴尬地别开目光,想从大臣们嘴里听到一个确切的方案。可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的文臣们今日却像是顿悟了沉默是金的箴言,一个个低垂着头颅,一句话都不说。 这帮废物! “这样吧,”帝王求助无门,只得开口,“明日,明日我便给你答复。” 游孤夺终于满意,他牵起秦飞舟的手,向帝王道了声谢便扬长而去。气得帝王在游孤夺离开之后,于大殿上摔了一地的奏折。 游府。 游孤夺领着秦飞舟进去,一边走一边为他解说游府格局。秦飞舟将游府和富丽堂皇的皇宫比了一下,瞬间感觉到巨大的落差。 “我说,”秦飞舟扯了下游孤夺的袖子,“你好歹也是镇国大将军,府邸居然这么荒芜?”说好听点是原生态,亲近自然。说难听点,这里压根就没经过修缮,杂草长得比观赏花卉还要好。 游孤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常年在外驻扎,多年不曾归来,我也没想到这里荒芜成这样。” 秦飞舟心念一动:“你家没有什么亲戚了吗?” “有的,不过极少来往。”游孤夺微微蹙眉,“我父母去世之后,他们便几次三番上门来讨爵位。我当时年纪还小,便不与他们争抢,自己去了军营。” 后来立下赫赫战功,最终被封为镇国大将军。秦飞舟在心里为他补全了后半段话,对游孤夺的敬佩更上一层。游家承袭的爵位其实并不如何尊贵,全靠游孤夺后来建功立业,才将游家推向了顶级豪门。 想必是游孤夺后来对这些亲戚不假辞色,闹得不愉快,以至于到了现在功成名就之时,游府中还是他孑然一身。 秦飞舟蹲下身拔掉一簇杂草:“无妨,那种亲戚不要也罢。你再也不会孤单一人,我陪你一同踏平这满院荒芜,可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游孤夺眼底含笑,“我可从来没觉得孤单。” “你到底懂不懂làng漫啊!” “不懂,我只知道没有你的话,我或许会一辈子这样下去。”游孤夺也跟着蹲了下来,追着秦飞舟的额头印下一吻,“我本来不知道孤单为何物,但你出现了。你让我知道,原来活着还有如此多值得期待的事情。秦飞舟,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你得负责任。” 秦飞舟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些心疼游孤夺,这个男人身上的冷漠无情不是天生就有,是他为求生存,努力把自己打磨成了利刃,保护自己的同时也斩断和别人的jiāo流。他望着眼前这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眼中仿佛缀满星光:“你想我怎么负责任?” “肉偿吧。” * 帝王到底还是妥协了。 次日,今上赐下一道圣旨,为秦飞舟和游孤夺赐婚。与此同时,还赏赐了许多金银财宝。游孤夺虽说只求赐婚,但帝王不可能一点东西都不给。 秦飞舟看着一箱一箱宝贝运进游府,瞠目结舌:“你是不是早盘算好了,赏赐和赐婚你都要?” “我没那么贪心,不过你觉得今上可能只赐婚不赏赐其他的东西吗?这下好了,至少修缮庭院和筹办大婚的钱有了。”游孤夺嘴角噙着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秦飞舟:“……” 他都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了,身为镇国大将军,竟然连老婆本都没存下,这说出去谁会信?游孤夺和他说过,他的钱财都拿去充作军饷了,从这个角度看,游孤夺对他手底下的兵还真是不错。 【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找个这么败家的男人,以后有你哭的!】系统忽然冒出来说风凉话。 “我无所谓啊,反正不是我的钱,饿不死就行。”秦飞舟对自己的生活品质没什么大的追求,“你不觉得他这样的举动很伟大吗,倾尽所有为将士们谋福利,换了我,我是做不到。” 系统沉默片刻:【我也做不到。】 直到现在,系统终于不得不承认,秦飞舟的眼光还不错,游孤夺确实算得上一代枭雄。 游孤夺带了几十人回来,全都安排住进了游府。荒芜的游府顿时有了人气,秦飞舟还好几次看到他们早晨在空地上打拳。 寒风料峭,他们却一个个打着赤膊挥汗如雨,浑身腱子肉几乎堆满了秦飞舟的视野。秦飞舟在好几次假装不经意路过而没被逮住之后,gān脆躲在一旁偷看。而游孤夺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没有光着上身,在秦飞舟眼里自然失去了吸引力。 游孤夺实际上一早就注意到了秦飞舟,这两日他请来的人把庭院杂草拔除大半,挡住光照的树木也砍掉了部分枝gān,整个庭院都变得豁然开朗。 秦飞舟自以为隐秘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实则他的身影早被晨练的将士们捕捉到。只是将军不发话,他们也只当没看见。郑庆是他们之中最懂游孤夺的,见状连忙奉承道:“将军,夫人在看您呢!” 游孤夺嘴角一勾,挥舞拳头的力道更盛三分。打完一套拳,他转过头准备跟秦飞舟来个恰巧对视,结果却看到对方盯着其他人,一双明眸泛着别样光华。 这不守妇道的男人,到底在看谁! 游孤夺出离愤怒,他顺着秦飞舟的目光巡视自己的手下们。被将军扫过的将士们如临大敌,一个个恐惧地低下头,心里疯狂祈祷:求求秦公子别看他!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祈祷感动了上苍,秦飞舟终于察觉到了游孤夺的存在,吓得他擦了擦嘴角可疑的水迹:“将军?” “你刚刚在看谁?”游孤夺咬牙切齿。 秦飞舟脊背一凉,露出讨好的笑容回答:“我当然是在看将军啊!” “真的?” “真的!将军怎么会觉得我在看别人?”秦飞舟无辜道,“有谁能比得上将军魁梧威风呢?” 游孤夺面色稍霁,当着属下的面摆起架子:“都要大婚了,还这么离不得人,少看我一眼又能如何?赶紧回去,我这还有正事要谈!” 秦飞舟如蒙大赦:“是,将军!” 一边逃跑还一边想,还好刚刚他没有只顾着欣赏一个人的肌肉,而是雨露均沾,每个人都看了一会儿。否则游孤夺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啊! * 帝王为游孤夺赐婚不消几日便传遍游都,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最让他们惊奇的是此番赐婚新娘竟然是个男人,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已经有说书先生和画师开始或用巧嘴或用笔墨来勾勒新娘的容貌,坊间传的神乎其神,什么文曲星下凡、龙章凤姿的话都敢说。秦飞舟偶尔出门采买东西,就听到有人这么夸他,让他好半天都没晃过神来。 “这太夸张了吧!”秦飞舟自认没那么优秀,他虽然偶尔自我感觉良好,却也没有离谱到觉得自己能达到“天人之姿”的程度。 【难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系统颇为欣慰,【这事你别管,是你男人搞出来的。】 秦飞舟一怔:“他搞出来的?” 【是啊,他在为你造势。你没发现所有人都在说你如何俊美如何神奇,却忘了计较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吗?你是男人,又是秦族余孽,这身份太敏感了。游孤夺派人制造这些流言,目的就是要引导大众的思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秦飞舟明白了,心里默默感叹男人用心良苦。眼看距离大婚之日越来越近,他居然也生出几分可以称之为期待的情绪。 十二月一日,宜嫁娶。 秦飞舟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终于披上了一身量身定做的霞帔。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总算把字数赶够了,好累QWQ 包子:“明天见~” 秦飞舟:还好我雨露均沾,这才没被游孤夺揪住马脚嘿嘿。 系统:呵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能不能矜持点,有个做受的样子! 秦飞舟:emmmmm那不行,我变了统统你还会爱我吗? 系统:你是指老父亲的爱?放心,不管儿子变成啥样,当爹的还不是深爱着他? 第24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十里红妆。 偌大游都笼罩在一片喜悦气氛之中,街头巷尾张灯结彩,行人们身着红装,分列在迎亲队伍两旁。 游孤夺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新郎喜服格外亮眼,衬得他本就挺拔魁梧的身子愈发丰神俊朗,甚至掩盖了几分他骨子里的冷峻,毫不违和地融入到这份喜庆氛围里面。 一路唢呐齐鸣,鞭pào轰响,游都人自发跟着引亲队伍,原本就望不到尽头的队伍在巡游中壮大数倍,浩dàng如一尾红鳞长龙,蜿蜒行至游府门前。 游孤夺翻身下马,抬头仰视这一方焕然一新的牌匾。“镇国将军府”五个大字赫然轩立其上,字是他亲手书写,自有一股凌厉杀气。 不过此时牌匾被红绸装饰着,非但煞气尽去,还透着喜庆。门口两座石狮子经过一番修缮,在能工巧匠手上被打磨成威风凛凛的模样。它们嘴里各衔一捧红绣球,观之格外憨态可掬。 已经有不少稚童凑上前打量这两座石狮子,还有忍不住伸手摸的,把自家爹娘吓得半死,赶忙抓他们回去,生怕冲撞了将军。 “无妨。”游孤夺挺胸叠肚拾级而上,“郑庆,去把飞舟说的喜糖发下去。” “是!”郑庆领命,招呼着下属把包好的冰糖、冬瓜糖、橘糖和龙眼发给这些孩子们。孩子们领了喜糖,喜滋滋地道声谢。有了带头的,那些没领到喜糖的孩子们也跟着上前来讨。郑庆顿时手忙脚乱,回头想求救时,却见游孤夺早已踏入府邸,只留一个背影供他眺望。 * 游孤夺早就等不及了。 绕游都迎亲的主意是他提的,他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秦飞舟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回来的。只是这几个月朝夕相对,小半日不见便让他十分不习惯。他这一路上都在思考秦飞舟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跟他一样期待dòng房花烛夜? 眼底浮起一丝暖意,他脚底生风,越过长廊来到正厅前。 一眼便看见少年站在人群中央,妖娆红衣勾勒出他姣好的身形,周遭的一切霎时沦为背景。游孤夺眼里只剩下眼前盖着红盖头,叫他魂牵梦绕,心甘情愿把一切都捧在他面前的人儿。 “飞舟,我来接你。”游孤夺按捺不住上前,略带薄茧的手牵起秦飞舟,歉然道:“让你久等了。” 隔着红绸,秦飞舟很难看清游孤夺的神色,只能从对方汗湿的手心得知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秦飞舟微微一笑,紧了紧男人的手,轻声道:“多久都值得。” 多久都值得。 分明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情话,却足以让游孤夺心花怒放。他心念一动,下一瞬却将秦飞舟打横抱起。手臂稳稳地绕过秦飞舟的腿窝,另一只手搂在他的腰背处。 秦飞舟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后连忙搂住游孤夺的脖子。他瞪视游孤夺:“将军!”他不满道,后半句却压着声音,“小心点孩子。” 游孤夺边走边道:“放心,你太轻了,以后该好好补补!” “该好好补补的是你!”秦飞舟被红盖头遮住的眉头一跳,“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隔着红绸,他看到府外影影绰绰好些人,游孤夺打算抱着他出去吗?这得多难为情啊! “别害羞,他们看着才好。”游孤夺哑着嗓子,“我得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得宠,他们若是在背后嚼舌根,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 “其实我不在意……” “我在意,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别人若敢给你不痛快,甭管是谁,我决不轻饶。” 说着,他抱着怀里的小娇妻,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坐骑上。 游将军这是要亲自为他的夫人牵马?看到这一幕的群众面面相觑,游孤夺是何等身份,在游国甚至连帝王也不比他尊贵。这样一个重权在握的男人,却对妻子如此宠爱,那些还想往游孤夺身边塞人的权贵们不得不歇了心思。 秦飞舟被游孤夺这番作为弄懵了,他趴在骏马上小声问游孤夺:“我不是应该去坐轿子吗?你让我坐在马上,自己却在下面牵马,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游孤夺挑眉,“还是说你想和我同乘一骑?” 没等秦飞舟回答,他忽然翻身上马,在秦飞舟耳畔低喃:“如你所愿。” 秦飞舟:“……”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了,别想那么多,专心点。”游孤夺猿背舒展,将秦飞舟圈在怀里,“八抬大轿我都嫌委屈你了,我心里只想把最好的给你,都给你。” 秦飞舟一怔,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有再抗拒游孤夺的怀抱。长龙般的迎亲队伍绕着游都**一圈,游孤夺这才满意,抱着秦飞舟下马。夕阳西斜,余晖将他们的影子纠缠在一处,终究无法分开。 两人拜过天地,进了dòng房。 烛光摇曳,游孤夺珍而重之掀开秦飞舟的盖头,指尖眷恋地停留在他唇边。少年施了些许粉黛,令他本就jīng致的五官更加惹眼。游孤夺喉头滚动,炙热的目光流连在秦飞舟殷红的唇珠之上。 半晌,他才舍得挪开目光,递给秦飞舟一杯温酒,缠着他饮了jiāo杯。 游孤夺目光灼灼:“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将军怎么突然说这么文绉绉的话?”秦飞舟眨了眨眼睛,他听不太懂。 “住口,”游孤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沉默片刻后闷闷道,“都怨你,我准备了好一段话,现在全忘了。” 秦飞舟笑了半天,游孤夺还以瞪视:“你还笑?再笑我亲你了啊!”说着就趁秦飞舟还没反应过来,在他嘴角偷了个香。 “不笑了不笑了。”秦飞舟倒是很喜欢游孤夺刚刚出其不意的吻,“不说那些了,将军吻我吧。” “……”可以看得出来,游孤夺是真的很想发表一番肺腑之言,可在秦飞舟孟làng的邀请之下,什么腹稿都成了浆糊。他gān巴巴地补充一句:“总之,我爱你。”然后纵身扑倒秦飞舟。 一夜被翻红làng。 * 五个月转瞬即逝,游孤夺早在三个月前便开始闭门谢客,专心养胎。朝野上下虽然惊诧于游孤夺的行为,可没有一个人敢深究下去。游孤夺到底还是那个游国战神,他那镇国将军府早已被他布下重重防卫,谁也别想混进来。 游孤夺快到预产期,最紧张的莫过于秦飞舟。这可是他跟游孤夺的宝宝,容不得一点闪失!说到底,系统总部究竟能不能接生还是未知数,没亲眼见到秦飞舟不可能放得下心。 相比之下,反而是游孤夺更冷静一些,他完全相信秦飞舟,对他能有办法保住孩子和大人深信不疑。 在两位父亲的焦灼等待中,这一天终于来临。 秦飞舟紧紧抓着游孤夺的手,眼底的担忧几乎形成实质。他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指望总部赶紧出来救命。 【马上,我们会让游孤夺先进入休眠状态,然后进行剖腹手术。】系统说。 秦飞舟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系统和总部身上了,他qiáng忍着不安吻了吻游孤夺的手背:“睡一觉,等你醒过来,就能看到我们的宝宝了。” 游孤夺疼得面色发白,却还是勉qiáng笑笑:“好。” 他缓缓闭上眼睛,四周的光芒骤然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奇异的空间。秦飞舟看到这片空间在不断地塌陷和重建,最终变幻成了各项仪器和机械臂。 【这就是总部技术中心。】系统简单说了一句便安静下来。 秦飞舟薄唇紧抿,紧张地盯着机械臂飞快移动。不愧是能创造出系统这种特殊存在的总部,这只机械臂灵活得完全不像是死物,操作可谓是行云流水。它在游孤夺身上插了许多导管,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当手术刀接触到游孤夺皮肤的时候,竟然没有血液渗出。 这绝不是他生活的时代能够达到的技术! 秦飞舟在心里下了这个定义,目光顿时变得无比热切。既然总部的科技如此超前,那么游孤夺和宝宝存活下来的几率肯定大大增加。他攥紧拳头,无声为这对父子祈祷。 一定要好好的! 须臾,一声啼哭响起,不等秦飞舟反应过来,机械臂就将还在哭嚎的孩子用布裹了起来,递到秦飞舟跟前。皱巴巴的孩子浑身通红,头顶稀疏的胎毛还没张开,着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秦飞舟却没想那么多,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手抱住了孩子。 光华一闪,游孤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后,整个空间都开始崩塌,四周重新恢复了原样。chuáng榻上的游孤夺缓缓睁开眼睛,见秦飞舟抱着孩子一脸茫然,分明比他这个昏过去的当事人还要不知所措。 他盯着那个孩子看了好一会儿,不由困惑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秦飞舟紧张地说不出话,怀里的生物又小又软,他总有一种没抱稳的错觉:“当,当然了。” “那他怎么这么丑?”游孤夺拧起眉头,挑剔地瞥了眼,“对了,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啊?”秦飞舟一愣,“我还没来得及看。” “那一起看看?” “哦,好。” 两个新手爸爸挤在一起扒开宝宝的襁褓,宝宝看着眼前巨大的人头,扁了扁嘴。 下一瞬,一声足以掀破房顶的哭声骤然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dòng房花烛夜的时候,我百度了一下,然后点进去一个贴吧的帖子《聊聊dòng房花烛夜,大家都是咋过的》 一脸懵bī的进去,一脸郁闷出来。 单身的我为什么要点进去找nüè嘛! 包子:技能哭get~无冷却,全方位aoe 第25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别哭啊!”游孤夺吓了一跳,偏他虚弱得起不了身,只得鼓着眼睛命令,“秦飞舟,你快哄好他!” “怎,怎么哄?”秦飞舟怀抱小宝宝,脸上的表情万分jīng彩。为了给游孤夺动手术,他特意把侍女支开,现下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两个新手爸爸面面相觑,伴随着宝宝撕心裂肺的哭嚎,全然忘了该作何反应。还好孩子的哭声引来等候多时的郑庆和温老,温老抬手敲了敲门。 游孤夺怀孕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温老不便询问游孤夺的情况,便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飞舟,孩子出生了吗?” 对了,他们不懂照顾孩子,可别人懂啊!秦飞舟和游孤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等什么,快把孩子jiāo给温老!”游孤夺忙道,他真怕这孩子把嗓子哭坏了! 秦飞舟点头,打开门把孩子抱了出来。 刚出生的宝宝模样比较对不起观众,郑庆一看顿时皱起眉头,嘴里嘟囔着:“怎么皱巴巴的,不会是营养不良吧?” “你懂什么?”温老喜不自胜地接过孩子,“刚出生的宝宝都是如此,你现在这般嫌弃他,过两个月,可别求着抱他!呦,还是个男宝宝!” 郑庆赔笑,心里却想,他可不敢抱将军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这么难看。 温老毕竟是军医,照顾孩子不是他qiáng项,他过足了手瘾便将宝宝jiāo托给请来的rǔ母和丫鬟照料。秦飞舟请他进来为游孤夺把脉,他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做了将军夫人连如何诊脉都忘了?” 听出温老话里不满,秦飞舟讨好地笑笑,一面扶着温老进门,一面为自己辩解:“师父传授给徒儿的医术,徒儿永不敢忘。实不相瞒,徒儿为将军诊过了脉。从脉象上看,将军气血旺盛,不像是刚生完孩子。但他确实又十分虚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温老微微蹙眉,神色紧绷地为游孤夺把了脉。 “如何?”秦飞舟担忧道。 “确实如你所说,”温老若有所思,“生产之事从来都是凶险万分,将军如今看上去毫发无伤,腹部有明显的愈合痕迹,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能令伤口愈合,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神丹妙药。” 游孤夺眼睛一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若真有这种药,运用于军事上,绝对能极大提升我军的战斗力。 秦飞舟为难地看向他们二人:“对不起……”系统和总部不可能为他提供这种不符合世界规则的药物,能帮游孤夺生产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手心,与他jiāo握在一处。秦飞舟怔然,垂首对上游孤夺深邃目光,竟从他一向冷峻的眉眼中攫取到一丝温暖。 温老从善如流略过这个话题:“游将军身体无碍,为何会产生虚弱感,我很难给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过我有一个猜测,所谓此消彼长,为了恢复游将军的伤势和气血,动用到了他身体本身的潜能,虚弱感也由此而生。不论原因为何,将军都该好好休养。我去开一点调养身体的方子,如果五日内没有起效,再做打算不迟。” “有劳温军医。”游孤夺颔首道。 秦飞舟本要送温老出门,游孤夺却握着他的手不放。温老识趣地道了一句留步,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游孤夺拽了拽秦飞舟的手,“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啊?”秦飞舟还以为游孤夺要深究生产的事,没想到他开口问的却是孩子的名字。他乖乖坐在chuáng边,没有错过游孤夺眼底的兴奋。 游孤夺……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呢。 “叫游舟怎么样?”游孤夺递给他一个快夸我的眼神。 秦飞舟:“……”这个名字也太偷懒了,分明就是把他和游孤夺的名字结合在一起!他下意识想要反驳,可看到男人不加掩饰的笑容,不由得迟疑了。 这一迟疑顿时被游孤夺当做默认,他万分得意道:“我取的名字果然不错,游舟,愿他能如同在汪洋大海中逆流而上的游舟,迎难而上,永不沉没。” 男人眼底仿若有光,言语中饱含的期许,令秦飞舟眸色渐暖。他不该认为这是个随便起的名字,那是对游孤夺的不尊重。将军能容忍宝宝以他作为母体,这本身就是深沉又浩瀚的父爱使然。 “就叫游舟。”秦飞舟嘴角微扬,在游孤夺的手背上吻了吻,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至于宝宝的想法?被两个新手爸爸无情忽视了。 * 六个月后,游舟小豆丁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眼明亮有神,额头饱满脸颊柔嫩,一条手臂能有三截肉肉,活像水灵灵的莲藕。 他众星捧月般坐在摇篮中,围着他打转的丫鬟将士们无不蠢蠢欲动。郑庆挤开他们,晃悠着手里的拨làng鼓,成功吸引到游舟宝宝的视线。 “卑鄙啊,居然偷跑出去买玩具,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呢?”一名和郑庆关系很好的同伴悻悻道。 郑庆得意洋洋:“老子那叫智取,哼!”他就不信,这小崽子能对他手里的拨làng鼓不动心——卖他小玩意儿的摊贩可打了包票。 “我怎么记得小游舟刚出生那会儿,郑副将别提多嫌弃他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温老万分不满游舟的注意力被吸引走,要知道刚刚游舟把玩的是他制作的药囊! 尤其看到游舟伸出小拳头,似乎要用药囊jiāo换拨làng鼓的时候,温老更加不忿——这小没良心的! 游舟可不管温老怎么想,他的拳头紧紧攥着,黑豆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拨làng鼓看,仿佛在疑惑这个玩具怎么和他玩过的不一样,居然会发出奇怪的声响? 郑庆耳根一热,他梗着脖子:“那不是小少爷没长开嘛!”然后凑上前,讨好地跟游舟商量:“叔叔给你买了好东西,你让叔叔抱抱好不好呀?” “咿咿呀呀!”游舟小粉拳挥舞,两只小脚丫子跟着抬起。结果把握不好平衡,仰倒在摇篮里。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游舟懵懂地躺平,对大人们的笑感到莫名其妙。 忽然,他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游舟朝着那人伸出双手双脚,愈发显得他此刻滑稽得像是一只四脚朝天的小乌guī。而后,他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托起他的小屁屁,他的脸一下就栽进了对方的胸膛。 “咿呀!”好玩,他会飞呀! 郑庆看向来人,一脸钦羡道:“这孩子真是认人,一见夫人来就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他是高兴,有这么多人陪着他,难得他还能注意到我。”秦飞舟轻轻戳了戳游舟柔软的小脸。 游舟却以为秦飞舟在和他做什么游戏,两只手抓住秦飞舟的手指不放开,眼睛盯着秦飞舟指尖看,黑豆眼都成了斗jī眼。 “小笨蛋。”秦飞舟抽回手指,“对了,郑副将,还有各位将军,游孤夺请各位正厅一叙。” 众人对视一眼,先前轻松的气氛失了大半。他们纷纷颔首示意,依依不舍瞅了游舟两眼,这才往正厅走去。 丫鬟们早在秦飞舟来的时候便自发退下,游舟的小房间只剩下温老和秦飞舟两个大人。游舟躺在秦飞舟怀里,眼珠子搜寻着,总算在摇篮边上看到了拨làng鼓。 他拍了拍秦飞舟的眼皮,指向拨làng鼓:“咿呀!”要玩! 温老哼了一声,“这玩意儿哪有我的药囊好用?” “是是是,药囊是宝宝最喜欢的东西,”秦飞舟浅笑安抚,“不过拨làng鼓新奇有趣,小孩会好奇也不奇怪。” 温老没有错过游舟小宝宝眼底的渴望之色,抖抖胡子:“罢了,玩就玩吧。郑庆这家伙为了讨好他,可没少花心思。” 都是些大老粗,哪里知道孩子喜欢什么。郑庆也是日日去市集寻摸,才摸出点门道。 秦飞舟将游舟放回摇篮,游舟乐颠颠地抓起拨làng鼓摇晃,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不自觉chuī了个小泡泡。 伴随着孩子的笑声,温老开口问:“是不是边关吃紧了?” 游孤夺回朝不是秘密,觊觎游国的敌人自然会派兵试探。可想而知此时游家军状况不妙。 秦飞舟轻叹:“将军临走前把军师留在那里,为的就是尽可能牵制图鲁国的军队。图鲁国要守牧野城,便只能抽调一半的兵力进攻,一旦游家军力有不逮,就说明牧野城防守空虚,有机可乘。” 温老点头,复又长叹:“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战争在所难免,如果能毕其功于一役,就值得冒险和牺牲。统一是大势所趋,越早结束战争,就能挽救更多的无辜百姓。”秦飞舟看向温老,目光热枕坚定。 “看来我是劝不了你了。”温老失笑,他还想劝秦飞舟留下照顾游舟,这也是游孤夺想要看见的。可惜秦飞舟的意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坚定。 “我既然决定了跟他在一起,不论脚底下是荆棘还是坦途,我都会跟着他,不离不弃。”秦飞舟眼底沁出柔光,“想把我甩掉,可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花絮,游孤夺劝秦飞舟留下来照顾宝宝,秦飞舟没答应,游孤夺便求温老当说客,就不放到正文里赘述了。 包子:老子可爱吗?可爱请留言,就是这么粗bào。 第26章 正如秦飞舟猜想的那样, 游孤夺请了圣旨, 领兵支援边关。他本想让秦飞舟留在游府, 秦飞舟却执意不肯,加之游孤夺也着实舍不得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秦飞舟跟着了。 临走前, 宝宝一手一个,捏着秦飞舟和游孤夺的手指哇哇大哭。漂亮的眼睛里积蓄泪水,睫毛一颤便淌落成行。小嘴高高撅起, 可怜兮兮的模样叫人心肝乱颤。 “宝宝,我们去边关打仗,是办正事。你在家里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们很快回来看你。”秦飞舟满心舍不得, 自打游舟呱呱坠地, 他就没离开过他。以前不懂得什么叫做父子连心,现在才明白这是何等奇妙的感应。 游孤夺没有秦飞舟那么温柔,可对着自己的儿子,冷峻眉眼也柔和些许:“游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给老子好好待着, 等你长大了, 爹再带你上阵杀敌!” 宝宝似乎是听懂了游孤夺的话,憋着一口气不哭, 把肉嘟嘟的小脸都憋的通红。他的嘴巴抿着,一双黑亮水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鼻子一抽一抽,竟奇迹般止住了哭声。只是他不哭闹,却比先前哭嚎起来还要惹人心疼,那泪包着眼睛,半落不落,也太可人疼了。 秦飞舟率先心软,感觉到指腹软软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问:“将军,真的不能带他一起走吗?他才多大,看不到我们会难过的吧?” “就是他还小,才不能带他走!”游孤夺坚持,“他才六个月大,连话都不会说。届时我上了战场,军中事务繁忙,谁有工夫照看他?你也知道,军中条件很差,很多药品都供应不上,万一孩子在军营生病了怎么办?我不会拿儿子冒险,要磨练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将军说的是。”秦飞舟心下叹气,不得不承认游孤夺考虑得很周全,“是我关心则乱,立场不够坚定。” 游孤夺伸手搂住秦飞舟的肩膀,轻声劝他:“别难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到他的。小孩子三岁前都不会有太深刻的记忆,等我们凯旋,日后好好弥补他。” “嗯。”秦飞舟颔首,俯身亲了亲宝宝的额头。 * 隔日,游孤夺率领大军出发。为了此次出征,游国整整招兵买马了数月,才终于凑出一支四十万大军。数量不少,可真正的jīng锐只有不到五万,其余都是募集来的新兵,大多都不曾经过训练。 这也是无奈之举,游孤夺要的兵太多了,帝王将大半国库都投入到募集兵丁之中,才堪堪达成了指标。至于这些大兵的质量,真没有余力保证。 大军行进缓慢,整整走了一个月才行至半程。游孤夺一点也不着急,这一个多月他走走停停,大半时间都用来训练新兵。 秦飞舟对此表示担忧:“真的不需要加快行军吗?每日消耗的粮食对大军是十分沉重的负担,这些làng费原本都可以节省下来的啊!” 游孤夺颔首,认可了他说的话,却并不打算照做:“你说的没错,但这样的làng费不能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急着去边境吗?” “因为要训练新兵?”秦飞舟下意识回答,又觉得答案可能不会这么简单,赶紧补充道,“应该还有对游家军的信任,相信他们能够应对图鲁国的骚扰。” 游孤夺轻笑,顺手合上手里一卷兵书:“游家军骁勇善战,军师善于筹谋,我自是相信他们能应对得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在等,等图鲁国破釜沉舟。” 秦飞舟注视着他,等他详细阐述。 游孤夺也不吝啬,他搂着秦飞舟坐在自己大腿上,缓缓道:“四十万大军听上去唬人,但其中可堪大用的只有十之一二。我不想带着这些新兵上战场送死,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个办法。我要让他们成为一种震慑,迫使图鲁国大举进攻。” 游孤夺将他的目的全然告诉了秦飞舟,秦飞舟茅塞顿开。大军压境,图鲁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一旦他们选择趁大军未至之时抢攻,届时牧野城留守兵力空虚,便是游孤夺最好的突袭时机。 他是要让大军化身一柄悬在图鲁国头顶的达摩克利丝之剑,bī着图鲁国挥师来犯。 秦飞舟若有所思:“如果图鲁国不上当呢?” “那也为游家军争取了时间,这场仗还有得打。”游孤夺回答,“不过以傅向明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战机。” 游孤夺猜测得一点没错,四十万大军目标太明显,傅向明一得到消息便开始筹备进攻,终于在七日之后大举进攻边境。而此时此刻,游孤夺却率领五万jīng兵,秘密绕过边境,直奔牧野城。 他把郑庆留在大军之中,制造自己随行的假象,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图鲁国军队似乎没有发现游孤夺的部署,直到他们突破牧野城门,对上傅向明戏谑的目光。 “欢迎游将军大驾光临,”傅向明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微笑,他翻身下马,“很惊讶?看来游将军很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份惊喜。” 身后的城门倏然落下一道铁闸,将几万jīng兵阻隔在外。冲进来的包括游孤夺在内不到两万人,对上牧野城数倍于他们的守军毫无胜算。 除非能和城外的军队汇合。 “别妄想了,这铁门材质特殊,普通刀枪根本伤不了它分毫。游孤夺,别太小瞧人啊,纵然你是英勇的战神,也敌不过我这么多qiáng兵吧?”傅向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能亲手除掉平生大敌,着实是一件值得他欣喜若狂的事情。 游孤夺的目光掠过铁门外焦急的秦飞舟,心中暗暗庆幸没把秦飞舟也带进来。他横剑于胸前,目光凛然:“胜负未分,你就觉得自己赢定了?” “呵呵,游孤夺,你的勇气让我佩服,如果你肯投降,为图鲁国所用的话,我可以考虑为你美言几句。” 游孤夺充耳不闻,那双血色瞳孔直勾勾地盯紧傅向明。他没想到傅向明选择留守,不过即便如此,傅向明也绝不会放弃进攻边关,可想而知城中守军不会太多,还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他伏低身子蓄势待发,下一瞬骤然发力,不计后果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只见人影一闪,一道血线冲天而起。 傅向明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游孤夺,下意识抬手捂住伤处。血液却怎么也止不住,从他的脖子喷涌而出,然后他每根指节,直至坠落地面。 须臾间,将士们竞相哗然,尤其是牧野城守军,一见傅将军战死,顿时军心大乱。 游孤夺长剑直指天际,奋力嘶吼:“杀!” “杀!杀!杀!” 一呼百应。 秦飞舟顾不得担心游孤夺的情况,他手里握着游孤夺给他防身的兵器,用尽全力劈砍铁闸。铁闸门发出金铁jiāo击之声,可上面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不行,不能再拖延下去! 秦飞舟当机立断:“你们继续砍铁闸,尽可能砍在同一处。其他人登云梯、用冲撞车撞城墙,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支援将军!” “是!”将士领命,立即搭建云梯、操作冲撞车。 牧野城守军早有准备,于城墙上泼洒热油、扔巨石。秦飞舟眼睁睁看着将士们一个个丢掉性命,嘴里都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难怪他们先前没有遭受到多少阻拦,原来牧野城守军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们将游孤夺的军队分割成两批,一批困在城中围杀,另一批拦在城墙外,用各种杀伤性城防进行抵御。 这样一来,他们这边的损耗必然几倍于对方,此消彼长,就再也没有获胜的可能了。 秦飞舟能意识到这一点,游孤夺自然也能领会。他神色沉凝,心知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容不得半点犹豫。将宝剑抽出敌军体内后,他吼道:“上城墙!” 傅向明大概没有想到,自己计划的瓮中捉鳖,反而被游孤夺利用,借用城墙阶梯的狭窄,来掩护将士们登楼。身为主帅,游孤夺自是战在最前列,以一人之力阻挡万军。 不知不觉,他跟前的尸体已然堆积成山,他不得不往后退两步,以免尸体阻碍他的视线。在他的坚守之下,将士们愈发骁勇,迅速将城楼上的牧野城守军肃清。 然而冲撞车和铁闸的进展却十分缓慢,数百士兵轮流上阵,拼尽全力冲撞城墙和劈砍铁闸,却连个豁口都没留下。傅向明显然在城墙上下足了功夫,焦急的将士们甚至开始用兵器剐蹭城墙。 所有的云梯都准备就绪,冲上云梯的人三步并作两步,生怕自己耽误了整个队伍的进程。只是云梯每次输送的人数有限,对上有备而来的牧野城守军还是十分吃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飞舟很想冲上云梯,跟游孤夺并肩作战。可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进了城也帮不上游孤夺什么忙。 他在外头,多少还能尽一份力。 这个认知令他无比煎熬。 他们抵达牧野城的时候正值正午,直至明月高悬,喊杀声才渐渐停止。被拦在城门外的大军从云梯进去了大半,秦飞舟却一直守在城外,滴水未进。 他的嗓子早就喊哑了,眼前的铁闸已然千疮百孔,却还是没能击破。秦飞舟咬紧牙关,握剑的手被震到鲜血直流,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机械般攻击着铁闸。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飞舟,够了。” 秦飞舟茫然地看向铁闸内的男人,他浑身浴血,铠甲早已看不清原来颜色。利剑垂于地面,鲜血从剑尖流淌下来,积成一滩。 惨淡的月光映照在游孤夺的脸上,愈发衬得他面无血色。分明四周都是血色地狱,他却成了其中最苍白的风景。 “游……孤……夺……”秦飞舟颤抖着双唇,一字一顿地喊出男人的名字。 游孤夺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那双眼睛饱含无限温情和言语,在布满划痕的铁闸缝隙中缓缓闭合。他的身体轰然倒下,毫无预兆,脱离了月色笼罩,骤然归于黑暗。 秦飞舟呆呆地伫立着,周遭嘈杂的声音仿佛离他远去,他的心里有什么在崩塌破碎。他终于控制不住身形跪在地上,空dòng的双眼没有一丝焦距。 求你,活下来,为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写的太晚,没来得及补小剧场QWQ 包子:作者你粗来,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emmm不会BE的,宝贝们放心 冲鸭~ 第27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将士们艰苦卓绝殊死战斗, 终于攻下牧野城, 摧毁了图鲁国最为坚实的门墙。胜利本该鼓舞人心, 此刻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温老指尖微颤,跳动的烛火衬得他苍老的脸庞愈发晦暗,在秦飞舟渴望的目光下缓缓摇头:“将军……太累了。” 将士们仿佛被扼住喉咙, 双目通红却说不出话。这场战役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甚至称得上短暂。在他们漫长的军旅生涯中,连番征战三天三夜的情况都有。 可就是这不过一日的战役, 生生耗尽了将军的心力。经历过这场战争的将士都很清楚,将军孤身镇守阶梯,为他们争取到了足够时间,才有后来城楼守军被他们屠戮殆尽的战果。若不是将军, 只怕他们全都要葬送在牧野城中。 将军是他们的恩人, 更是他们的信仰。郑庆站在一旁也红了眼眶:“温老,将军不能出事,您一定得救救他!” “来不及了,”温老闭上眼,不忍去看秦飞舟的表情,“节哀。” 节哀? 秦飞舟花了许久才消化掉这两个字。 出乎意料地, 他没有哭闹, 神情十分平静:“温老,郑副将, 我想和游孤夺单独待一会儿。” 温老和郑庆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浓浓担忧。 温老劝道:“飞舟, 你们还有孩子,为孩子想想。”他怕秦飞舟一时想不开,跟着游孤夺去了。 秦飞舟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温老和郑庆只好离开军帐,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 天光乍破,晨曦微光从帐外闯进来。秦飞舟替游孤夺掖好被子,鼓起双颊chuī灭了蜡烛。 “系统,你能救他吧。”秦飞舟忽然问。 【不能,生老病死是世界规则,即便是总部,也不能横加gān涉。】 秦飞舟却不信:“总部拥有那么神奇的科技,救他不过是举手之劳!算我求你,救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抱歉。】系统从始至终都十分冷静,【总部有总部自己运行的一套规矩,不是你我能gān涉的。秦飞舟,你冷静点,别妄想逆天改命,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所以说,还是有办法的对吧?”秦飞舟眼睛一亮,晦暗的眼神骤然迸she出夺目神采,“统统,快点告诉我该怎么做?” 系统怒道:【我不会说的,你死心吧!】 秦飞舟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救他的代价很大吧,统统一直不肯告诉我,是和我们的任务有关吗?统统,你没有必要瞒着我,你看,我就从来不瞒着你任何事情。” 【靠,你以为我想知道啊!】 “是吧,人生总有那么多身不由己,你不得不跟我绑定在一起,陪我完成任务。”秦飞舟睫毛颤动,目光停留在游孤夺身上,“而我,哪怕知道后果严重,也说服不了自己撒手不管。” “统统,救救他。”秦飞舟伸出手指,轻轻描绘游孤夺的眉眼,眼底的眷恋和深情,“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让我奋不顾身。我爱他,我说过的,至死不渝。” 系统沉默许久才开口:【温军医说的没错,游孤夺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命体征,他身上的伤口并不致死,但他的生命力已经彻底枯竭,要想救他,只能用同等的能量进行补充。】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能量。你要救他,只能用我们完成任务后获取的能量。可一旦你这么做,我们就再也不能利用这股能量打开时空隧道,进入下一个世界了。而你,也会因为能量消散,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掌控。不仅如此,总部还会因此判定你gān扰世界正常运行,对你进行惩罚,也就是说……】系统忽然不忍心说下去。 秦飞舟笑着帮他补充:“我会死,连灵魂都留不住。” 【宿主,你喜欢男人——虽然这并不值得炫耀。但我们以后的世界还有那么多男人等着你去征服,比游孤夺更优质的肯定也有。大不了……以后我帮你追男人,这总可以了吧?】 系统自觉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可惜秦飞舟郎心似铁:“这一个就够我头疼的,我可不敢想那么多。” 系统无比苦恼,宿主骚断腿的时候他苦恼,专情了之后他更苦恼。所以说为什么要谈恋爱啊,多耽误事儿! “我死了之后,你会有什么影响吗?”秦飞舟问。 【顶多被其他系统嘲笑,说我连宿主的新手任务都带不动。】系统郁闷道。 “不,你是最棒的,我知道。”秦飞舟浅笑安抚,“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好评的。” 系统闷闷回复:【那真是谢谢你了。】 秦飞舟起身走到书案前,取了纸笔写道:“将军吾爱,见字如面。” 系统安静地看着秦飞舟伏案书写,没有出声打扰他。 “我想过无数种和将军笔谈的场景,譬如抱着游舟写下些许童言,或者gān脆摘抄古籍名篇,过一把字字珠玑的瘾。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在将军的帅帐,对着你沉睡的躯体写信。” “你啊,真叫人不省心,连温老都拿你没办法。好在你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相公,否则你这条性命可就真没救了。游孤夺,有句话我说在前头,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不许你再像这次一样。你得好好护着自己,别让我的努力白费。” “你肯定又要生气,气我自作主张。这世上真是没人比你更霸道了,你自作主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生气?算啦,我大肚能容,不与你计较。只是将军,往后余生,我怕是要缺席了。别怨我,我只是在我们之间,选择了你而已。” “如果是你,也一样会这么选择吧?” “我不打算骗你,你那么聪明,就算我让别人说我跑了,你也不会信。到时候天涯海角找我,多làng费时间。这些省下来的时间,jiāo给我们的宝宝吧,别因为我苛待了他,他可是我们两个人的骨肉。我爱他,也希望你能连同我那一份爱也给他。”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 “如果注定要选择一个人来承受失去对方的悲伤,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我。游孤夺,你比我qiáng大,你肩负着游国的希望,你是将士们的主心骨。你有那么多责任,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我不同,我的责任从始至终就只有你,哦,现在还得加上游舟,没有什么比你们父子俩更重要,包括我自己。” “将军,祝福我吧,我要和父母团聚了。我先过去尽孝,等百八十年他们气消了你再来,好不好?” “此生不能与你白头,从此yīn阳,望自珍重。” “若有看得上眼的人,纳了便是,莫要自苦。 秦飞舟写到这里,只觉有无数未尽之语哽在喉头。他好像还有很多话想和游孤夺说,可是来不及了。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爱你。” “所以求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惜我救回来的这条性命。” 笔端勾勒至最后一笔,秦飞舟放下手中láng毫:“开始吧。” * 游孤夺醒了。 全军上下都为这个喜讯沸腾,唯独游孤夺一人悲痛欲绝。 他命人打造了一具棺材,将秦飞舟安放在棺材之中。不论去向何处,都将棺材随身背负。奇怪的是,秦飞舟的尸身并未腐烂,连温老都找不到原因。 游家军攻破牧野城之后,在他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将图鲁国彻底纳入游国版图。 游国举国欢庆,帝王给他无上尊崇,游孤夺却自请去了苦寒之地,只因冰棺易融化,他怕放在其他地方伤了秦飞舟,甘愿栖身万载不化的寒冰之中,与雪山作伴。 “游舟抓周的时候取了药杵,温老笑得合不拢嘴,当时便要收游舟当徒弟。可我想着你是温老的徒弟,若游舟也成了温老徒弟,岂不是要喊你师哥?那不成,乱了辈分。” 游孤夺伸出五指,覆在冰棺之上,指尖遥遥摩挲着秦飞舟被寒冰模糊了的脸庞,仿佛能隔着冰棺触碰到内里的人儿一样。少年的脸庞红润,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一样,这种希望和绝望jiāo错之感,更让游孤夺心力jiāo瘁。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被你看出来了吧,其实我就是不想让儿子学医。他可是我的儿子,得跟老子上阵杀敌,哪有功夫学医?不过他要是喜欢,等他武艺基础打好,让他学学也无妨。毕竟你也喜欢医术,他这点像你。” 正说着,远远听到孩子的哭声,游孤夺微微蹙眉,哪怕是自己亲生儿子,他也不喜欢游舟扰了秦飞舟的安宁。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卫兵忙道:“小少爷闹着要来找您。” 游孤夺板着脸:“给我吧。”他长臂一伸将游舟抱了起来,语气不善,“不要到处乱跑,爹很快回去,你乖点,爹回去给你糖吃。” “伊伊……”游舟一岁多点,还不会说话,指着冰棺叫唤。 “嘘!”游孤夺食指抵在唇间,“你娘还在睡觉,别打扰他。” 游舟眨眨眼睛,似乎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躺在这里睡觉。他都是躺在摇篮里睡的,身下铺着软绵绵的棉絮,暖乎乎的。 他躺在这里,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游舟嘬着手指,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看着儿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飞舟看,游孤夺霎时红了眼眶。他把游舟jiāo给卫兵,等人走后,转身恶声恶气:“秦飞舟,你再不醒,儿子都要不认识你了。” 他鼻子一酸:“我跟儿子,都在等你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这章我哭着写完的QWQ不管大家什么感受,反正我把自己nüè到了。 然后我还要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魔鬼本鬼.jpg 第28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这日, 雪山脚下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他身披袈裟, 手里握着一根手杖, 在漫天大雪中踽踽独行。军营守卫要他止步,他却淡然一笑,点名要见游孤夺。 “见我?”游孤夺听属下禀报, 心下颇感好奇,“你说那人一身和尚打扮,冒着大雪来此地只为了见我一面?” 大兵点头。 游孤夺思忖片刻吩咐道:“安排他到偏帐, 告诉他我稍后就到。” 士兵领命,退出帅帐。军师站在游孤夺身侧,眉头微蹙:“将军,此人出现得蹊跷, 目的又十分明确。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还是谨慎些好。” 游孤夺嗤笑:“我会怕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游孤夺抬手,示意军师不必再说。他站起身,一向骄傲的眉眼罕见透露出几分孤寂:“他若真有本事,让他得逞了又何妨?” 军师哑然。 他知道将军这两年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痛失挚爱,令这个高傲霸道的男人性情大变。他依然是镇国大将军, 游国锐不可当的战神, 却也仅此而已了。他活着,分毫不为自己。 所以他期待着死亡, 因为死亡能让他和秦飞舟相聚,能带给他生命无法给予的欢愉。 “放心吧, 这世上有能力伤害我的人没有几个,”游孤夺一顿,后半句话的音量渐渐低了下来,“飞舟说了,我得珍惜他给我的命。” 军师垂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将军对夫人的爱已然深刻至此,哪怕活着对他来说只是折磨,他也愿意为了答应夫人的承诺忍受下来。只可惜……若是夫人还活着就好了。 * 偏帐。 游孤夺掀开帷帐,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要见我?”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确实穿着袈裟,看上去似乎是出家人。 那人顶着游孤夺凛然气势,竟也不落下风,转身行礼:“游将军,久闻大名。在下法号通西,你可以喊我通西大师。” 游孤夺双手抱胸,目露不屑:“张口就让我喊你大师?总要拿出点本事来。” 通西嘴角一抽,很快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游将军不愿喊便罢,我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愿闻其详。” “我知道游将军有一具尸身,人已死,尸身却不曾腐烂。将军为了隐瞒这一点,特意来此严寒之地,想借此掩饰尸身的不同寻常,我说的可对?”通西不疾不徐,语气十分笃定。 游孤夺不动声色,手指却慢慢攥紧,眼底隐隐有杀意浮现。这个僧人怎会知道这些?他到底想做什么!是,秦飞舟的尸体一直没有腐烂,这绝对不合常理,所以他才抱着少年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奢望,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慰藉。 他将秦飞舟藏得好好的,就连游舟都没让他看过几回,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温老,这个人又是如何得知? 心底翻滚惊惧,游孤夺眸色一厉,伸手抽出悬挂在墙面上的利剑,剑锋直指通西:“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通西一怔,脖颈处冰凉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他想gān脆甩手走人。 “游将军,这可不是待客之道,”通西冷哼一声,老神在在地伸指挪开剑刃,“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救活那个人呢?” 游孤夺瞳孔微缩,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此话当真?”他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透出十足的狂热,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通西。 “剑!”通西指了指还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 游孤夺立刻把它丢开,两只手抓着通西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要将通西的胳膊卸下来:“通西大师,您说得是真的吗?您真的有办法救他?” “可以一试。”通西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你先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我再告诉你怎么救他。” “……”游孤夺眉头一沉,就在通西以为他不会照做的时候,他忽然双膝砸地,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头,“求大师救他!” 通西顿感手足无措,“你,你还真跪啊!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怕,”游孤夺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如果你敢骗我,我必将你五马分尸!”他狠狠磨了磨牙,泛着血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通西看。 通西一阵骇然,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压根就不用怕:“你先带我去看看他。” 游孤夺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我若是要害他,根本不用来这一趟!”通西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他不就行了?他难道还能自己活过来不成?” 游孤夺信了,领着通西去了密室。密室的温度很低,整个构造就如同一座冰窖。游孤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奇怪的是通西竟然也不觉得冷——他身上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袈裟。 这下游孤夺更加相信通西有救活秦飞舟的能耐。 “他的尸身不会腐烂,因为他身具舍利,是我们佛门至宝。”察觉到游孤夺泛冷的眼神,通西连忙继续道,“佛门讲究随缘,舍利既然选择了这位施主,就说明他们有缘,我自然不会把舍利收回。” 游孤夺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大师,既然飞舟身具舍利,那佛门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有,”通西果然看到游孤夺眼中绽放的光彩,他咧嘴一笑,故意卖关子:“但很难。” “大师请说,不论多难,我定要帮他复活!”游孤夺道,“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通西笑道:“不知道将军可听过功德二字?” 游孤夺一愣,虚心求教:“是向他人施以援手这一类的作为吗?” “帮助别人只是小功德,或者说狭义上的功德。仅靠这样的功德,是无法为他复活的。割肉喂鹰只是小善,悬壶济世方为大善。只有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帮他修补灵魂,死而复生。” 游孤夺眉头紧锁,功德?他征战沙场,手里的亡魂无数,如果算功德,他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有损功德的事情。他张了张嘴,很想问问通西他该怎么办,却有无数悲切哽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是不是……又一次害死了秦飞舟? 通西见他神色不对,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杀业自是与功德背道而驰,但也并非绝对。俗话说得好,殊途同归,如果杀人是为了救人,以杀止杀,未必不能积累功德。我这么说吧,将军要想为他积累功德,最快也最好的途径便是统一华夏。倘若有一天没有了战争,百姓安居乐业,相信秦飞舟也就功德圆满,足够他起死回生了。” 起死回生。 这四个字简直如同天外梵音,令游孤夺目眩神迷,心驰神往。他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哑着声音道:“我定让这四海归一,还他一个太平盛世!” 通西但笑不语,拒绝了游孤夺请他留下的邀请,也推掉所有金银财宝。他孑然一身而来,事了拂衣而去,无人看见,他于漫天大雪之中化作点点碎光,不留痕迹。 “我见到你儿子了,小不丁点,还冲我笑,笑得眼睛都没了。” “你说你这么个傻bī,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呢?难道是基因突变?还是说他长大了也跟你或者游孤夺一样欠扁,啧,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道:“宿主,要是这样你还活不过来,老子可不等你了!还有,你男人敢冲我拔剑,这笔账你得给我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我能怎么办?当爸爸的还不是得选择原谅儿子? 秦飞舟:爸爸V5 游舟:爷爷V5 游孤夺:……老丈人V5? 第29章 我让将军怀了我的孩子 图鲁国并入游国之后, 游国空前qiáng盛, 实力举世无双。可不知为何, 游国忽然沉寂了下来,让一些边陲小国惴惴不安的同时心声侥幸,迟迟没有向游国投诚。 这样的侥幸, 在两年之后被摧毁得一gān二净。 游孤夺骤然起兵,以雷霆之势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他虽两年未曾征战, 一上战场却比当年还要英勇。游家军如同沉睡蛰伏的雄狮,不醒则以,一动便是山呼海啸,势如破竹。 游国版图随之迅速扩张,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都企图在这场战争中分一杯羹,其中不乏一些富商积攒米粮,妄图发国难财。然而游孤夺却一改以往qiáng横作风,宽待俘虏,善待百姓。所过之处,绝不收取百姓一分一毫, 甚至自掏腰包, 为百姓施粥治病。 他的善举渐渐得到了百姓爱戴,每日上游家军军营外自荐的农民络绎不绝, 还有姑娘们送花送自己做的家常菜,来犒劳这些大兵。游家军的将士们何时遇到过这般款待, 甚至于攻破某座小城之后迎来了百姓夹道欢迎。游家军更是在民间被传为了王者之师,天命之士。 五年的时间,游孤夺几乎时刻不停,醒着的每分每秒都在攻城略地。睡着了眉头也是紧蹙着,思索如何才能为秦飞舟获取功德。军师和郑庆他们心里心疼将军,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去劝,不仅因为他们知道劝不住,更多的是如今将军虽疲惫,jīng气神却不落巅峰,比起之前颓靡的状态不知道好了多少。 “明日,攻破常璇城。”游孤夺的目光染上炙热,手里紧紧握着一封锦囊。 军师和郑庆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喜色。常璇城已是这场征伐的最后一站,一旦攻破,整个华夏都归游国所有。这可是天下归一,是无数人期待的盛世啊! 他们何其有幸,参与并即将见证这场奇迹的诞生! 待他们二人走后,游孤夺小心翼翼打开锦囊,将内里保存良好的纸张摊开,手掌拖着它细细端详。 “飞舟,五年未见,我好想你。”游孤夺注视着爱人字迹,眼底跳动着火光,“离目标越近,我心里就越慌乱。我不晓得自己做得够不够多,也不知道通西大师所说究竟能否实现。飞舟,求求你,别让我空欢喜一场。我这一生未求过任何人,我只求你,别再丢开我了。” * 常璇一战,大捷。 游孤夺无心留在常璇城清点战果,策马往雪山飞驰而去。越往偏远之处奔驰,天气就越发寒冷。游孤夺只穿了一身战袍,寒风凛冽,他通体寒冷,却独独一颗心火热非常。 他只要想着秦飞舟,就什么冷都不怕。 为防万一,游孤夺没把秦飞舟带在身边,刀剑无眼,他受伤事小,若是秦飞舟有半分闪失,他第一个就要心疼死。加上通西大师说过功德二字,沙场到底是怨气聚集之所,他怕怨气冲撞了秦飞舟,不得不忍着不舍,将秦飞舟安放在此处。 游孤夺裹了一身细雪,下了马也来不及换战袍,朝着密室飞奔而去。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密室,却在踏入密室之前停了下来。 他害怕。 战神游孤夺可以不惧生死,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害怕、不安,所有负面情绪都在那一刹那涌上心头,又被他死死按压下去。 他闭了闭眼,终于抬步走进密室。门外的光线争先恐后闯入这座冰窖,游孤夺手掌烛火,放轻脚步朝着中央冰棺走去。 冰棺,是空的…… 蓦地,一股难言的恐慌袭上心头。他第一个反应是有人来了这里把秦飞舟的遗体带走——他的仇家那么多,谁都想置他于死地,他们杀不了他,就拿秦飞舟动手。 到底是谁! 游孤夺目龇欲裂,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护得这么严实的秦飞舟还是糟了暗算。就仿佛多年以前,他拼尽一切也没能留住他的飞舟。 历史好像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原点。 “哭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刚醒过来,还不许我出来透透气?” 游孤夺先是愕然,旋即狂喜。他转过身,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颤抖的嘴唇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将“秦飞舟”三个字喊出来。 秦飞舟却像是听懂了,他上前一步,给了游孤夺一个轻轻的拥抱:“我在这里,将军,我从未走远。” “飞……舟……”游孤夺哽咽,用力回抱他,力道大的几乎要将秦飞舟嵌入自己体内。 秦飞舟只得讨饶:“我肚子好饿,身子很虚,你能不能轻点抱我?我回来啦,再也不走了。” 游孤夺贴着秦飞舟的脸颊,怀中人的温度令他无比眷恋。他苦苦挣扎了五年,才终于换来了秦飞舟的重生。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在梦中一般,弥足珍贵。 他舍不得放开秦飞舟,却也不得不考虑秦飞舟的身体。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他就拉着秦飞舟去找大夫。 “不着急……”秦飞舟好笑道,“我还想陪将军说点悄悄话。” “我急,秦飞舟,你给我听好了!”游孤夺霸道地搂着他,“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得像我珍惜你一样珍惜这条性命!从今往后,脏活累活都jiāo给我,你只管好好休养,陪我安生过日子就行!” “遵命。”秦飞舟笑,他的将军真狡猾,他当初只是写信让将军爱惜自己的性命,到了游孤夺这里,却要他赔上百年的时光。 罢了,谁让他宠他呢? * 游孤夺为了秦飞舟的功德,到处盖庙,让人打造了秦飞舟的金身。这些庙堂都被他命名为飞舟庙,游国百姓必须祭拜。 之后他收复小国,更是将飞舟庙的信众扩张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地步。涓流可成江海,这些信仰之力和造化功德糅合在一起,为秦飞舟的复活提供了条件。 “但是这样公开处刑也太羞耻了吧?”秦飞舟在心里对系统道,飞舟庙太普及了,几乎是隔一条街就能看到一个。里面供奉着参详他相貌雕刻的金像,更加让他面红耳赤。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男人这么大张旗鼓,也惊动不了总部。总部为你特意开了个会议,最终决定让你复活。当然,我在其中也出了很多力。】 秦飞舟感动:“谢谢你统统,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系统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秦飞舟逛着街感慨万千。都说太平盛世,只有太平了才能出现盛世,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多奢求,有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就足够让他们满足了。 “真好。”他嘴角微扬。 “你又在傻笑什么?”游孤夺抱着儿子不是很满意,“跟我逛街还走神,怎么,除了我你还有别人可想?” 秦飞舟摇头,顺毛道:“我没想别人。” 游孤夺别开脸不相信,脚下却一步不让地跟着,摆明了要秦飞舟哄他。他也心安理得地很,他受了五年的委屈,没人对他嘘寒问暖的,他讨点利息怎么了? 秦飞舟好笑地看着他,都三十的男人了,还这么幼稚。他扯了扯游孤夺的衣袖,“你把孩子先放下,让郑庆带着玩一会儿。” 游孤夺迫不及待把崽子丢给郑庆:“有什么想说的,说吧。”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得意。 果然在秦飞舟眼里,游舟还是比不上他的吧? “我刚刚走神,确实是在想一个人。”秦飞舟低声在他耳边呢喃。 游孤夺脸黑了,他咬牙切齿问:“你男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思想别人?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嗯?” 秦飞舟耳根一热,昨晚实在太胡来了,那种姿势…… 好吧,他确实很喜欢。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吻我,是等到下一个街角人少的时候,还是等回府我们独处之后……唔!” 游孤夺贴着秦飞舟的唇缝,重重吮吸了一下他的唇珠。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游孤夺一点也不在乎行人的目光,“飞舟,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对我索求无度的人,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秦飞舟笑:“我不要。” 因为最好的,我已经拥有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日记part1:游舟篇。 一: 我叫游舟,今年五岁。 我爹是游孤夺,威风凛凛的镇国大将军。我娘是秦飞舟,我总听到有些老阿姨说我娘配不上我爹,哼,她们懂什么?我爹说了,我娘是金仙下凡,他娶了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我五岁之前,都不怎么能见到我娘。 记忆里爹爹总是在冰窖里一待一天。那里可冷了,可我爹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我从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就是在训练叔叔们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跟我说话就更少了,有时候一天都说不出两三句话。 比起我爹,我还是更喜欢我娘。 他对我很好,还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上次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辣,可是爹说我换牙不能多吃。好气哦,明明是爹自己贪吃,最后大半碗都被他吃了,差点气哭我! 就算爹爹后来补给我一把小木剑,我也决定讨厌他,嗯,一天好了。 二: 我爹太坏了,老欺负我娘。 昨天晚上我来找娘,看到我爹压在我娘身上亲亲。哼,爹爹真幼稚,多大的人了还亲亲。上次在街上也是。 我问过郑叔叔,郑叔叔说只有关系好才能亲亲,可是娘都哭了啊,娘肯定是不喜欢爹亲亲的! 为了保护我娘,我跑上去推开了我爹。我爹很生气,说要打我了。我吓得躲进我娘的怀抱里。 我娘就骂了他一句,我爹顿时就蔫了。 哼,我爹只敢跟我窝里横,我娘一开口他就不成了,纸老虎一样。 我跟斗胜的小公jī一样,被我娘抱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冲我爹做了个鬼脸。 然后…… 我被打了。 爹太狡猾了,他趁我娘去温老那学习的时候打我屁股,还让我以后晚上不能去找我娘!凭什么啊,那爹不也天天晚上找我娘吗?我才五岁,夫子的儿子都十岁了还跟爹娘睡在一起,爹都三十了还跟娘睡在一起,我才五岁凭什么不能跟我娘睡啊? 唉,我爹真是太幼稚了,娘找了个这样的相公,真是委屈他了。 三: 我不开心。 跟我一起上学的同liao说我没有娘亲,我仗着力气大把他们胖揍了一顿。 胡说八道,我有娘的好伐? 我决定带我娘给他们看看! 我找到我娘,求他陪我去学堂,我娘立马就答应了。倒是我爹不赞同,说什么别惯着孩子。 我娘说了,我是他的宝宝,他要惯着谁也不能拦。 好像他的原话是我是他和爹爹的宝宝?不过管他呢,我只听我爱听的。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爹恼羞成怒,哎呀,我用了两个成语吗?我果然是娘亲最聪明的宝宝。 第二天,我娘就带我去了学堂。我告诉小伙伴们这就是我娘,他们果然都惊呆了,嘴巴都合不上,比知道我爹是游孤夺的时候还要惊讶。 我娘果然比我爹厉害多了。 四: 奇怪了,那个丽阿姨怎么老是来找我娘啊?该不会看上我娘了吧?不过她每次来都给我带好多好吃的,嗯,我喜欢她。 但是我爹好像很讨厌她,每次她一来我爹脸就拉得老长。 好难选择啊,丽阿姨特别亲切,比我爹不知道好了多少……可是如果我娘要带我跟丽阿姨走的话,我又有点舍不得我爹。上次学堂的孩子笑我没娘,我爹知道了挨个去他们家里拜访,后来那些孩子就再也不敢说我了。我本来不知道的,是我娘偷偷告诉我。 我对我爹有点改观,如果他表现好的话,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继续养我的机会。嗯,我得多观察观察。没办法,太可爱的小孩总是会有很多人觊觎的,我娘又那么好,我爹真的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真不知道我娘怎么看上他的? 算啦,只要我娘开心,我这个做宝宝的也开心。 五: 我生病了。 我娘说是我晚上踢被子感染了风寒,可我不记得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踢被子啊?我娘冤枉我。 药太苦啦,我不想喝,我娘非得bī我喝。我不是很高兴,夜里迷迷糊糊发了烧,隐约看见我娘抱着我哄,我爹就在旁边,给我跟我娘暖被窝。 “娘。”我有点想哭,太不舒服了。 “舟儿乖,睡一觉就好了。”娘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我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在我娘怀里醒来的。 娘的怀抱好温暖,难怪我爹总是喜欢窝在我娘怀里睡觉。太过分啦,我也想在娘的怀抱里睡觉,可是我爹总是不让。还说什么男女六岁不同席,拜托,您都多少个六岁了,还不是跟我娘睡在一起? 也不对啊,我娘不是女子。 我又犯迷糊了。 六: 天啦,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男子和女子才能生宝宝! 那我是怎么出生的呢? 我去问我娘,我娘笑着说我是我爹生的。我去问我爹,我爹黑着脸说我是我娘生的。 所以我到底是谁生的? 这个问题简直超出了我聪明的大脑所能解开的极限。我跑去问军师叔叔,问郑庆叔叔,他们都避而不答。看来,我真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了——这是我爹有一次说漏嘴告诉我的。 我好难过,我的身世竟然如此曲折离奇,我小小的身体,竟然承担了这么多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承担的压力。可是爹娘都不理解我,还骗我。 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才不会轻易被他们骗到! 我去找了温军医,他那里有一只很可爱的鹦鹉,会说人话呢。我教它喊我的名字,可是它嘴里就念叨着我娘。唉,我娘真是太厉害了,连一只鹦鹉都对他念念不忘。而我,这个唯一能牵绊我娘的人,也被证实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了…… 我突然好同情我爹,他一定会被我娘始乱终弃的吧? 七: 咦,我竟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温老告诉我这世上无奇不有,而我确实是我娘和我爹的骨肉。 我相信温老,他从来不会说谎。 那问题又回来了,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我娘偷偷告诉我,我是他和爹爱情的结晶。 我问我娘,爱情是什么? 我娘告诉我,爱情就是你为了一个人可以付出所有,将喜怒哀乐都安放在那个人身上。好难理解啊,我的小脑袋不是很清楚我娘在说什么。 我娘给了我一本诗经。 他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爱情。 好吧,大人总喜欢说这么文艺又难懂的话。 我觉得吧,我爹跟我娘,这就是爱情。 不接受反驳。 啊,难怪他们能生出我这么冰雪聪明又孔武有力的宝宝。 第30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和游孤夺相守到老, 他们的爱情没有因时间浅淡, 反而历久弥新。当游孤夺与世长辞之后, 他也选择了脱离这个世界。 再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华丽宫殿。 目测需要五人合抱的盘龙玉柱撑起房梁,游龙雕刻于其上, 栩栩如生。光可鉴人的地面泛着莹莹玉色,秦飞舟上一世得到过许多珍宝,眼界得到了飞跃式提升, 自然认得出它的选材不一般。 整座宫殿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照明设备,每一处都熠熠生辉、金碧辉煌。秦飞舟坐在轩座之上,便觉得自己是这座宫殿的王。 “统统,你对我也太好了叭?这么豪华的宫殿是送给我的纪念礼物吗?”秦飞舟美滋滋地问。 【你想得美!】系统哼哼道:【不过这座广寒宫确实是你的了。】 “广, 广寒宫?”秦飞舟愕然, “你的意思是我变成嫦娥了?说到嫦娥我就想起了猪八戒,提到猪八戒就想起《西游记》……” 系统:【闭嘴!此广寒宫非彼广寒宫,你听我说就知道了。】 系统生怕秦飞舟说出什么两开花的话,赶紧把这个世界的背景jiāo代给他。这是一个神人魔共存的世界,三界之中,神居住在九霄界, 人生存于人间界, 而魔则徘徊于地狱间隙。神人魔都有各自的境界,境界影响寿元和战力, 突破境界需要遭遇雷劫,雷劫qiáng度视境界与各方因素决定。 相比与人界和魔界, 神的数量是最少的。因为每一位神的诞生都需要神位,拥有神位的神直到退位或者死亡,才能有新的神接替他的位置。秦飞舟的身份是月神,他的神位是由父神继承而来,也就是说,上一任月神陨落之后,他才应运而生。 今日正是秦飞舟百年生辰,意味着他终于成年,可以去三界游历。等他的境界突破月境,就可以真正成为这座广寒宫的主人。 【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魔界之主墨问。他是魔界最年轻的魔王,与三年前打败老魔王上位。性情bào戾弑杀,遇到他千万小心。】系统叮嘱道。 秦飞舟犹豫片刻:“这次nüè渣值满了之后,不会还要让任务目标怀上孩子吧?我得事先声明,我不能做对不起游孤夺的事情。” 【但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不是吗?】系统不解。 “那也不成,我要真找了别人,他估计要气活过来。”秦飞舟眼底闪过一抹怀念,“我答应过他的,生生世世都要跟他纠缠。” 【呵呵,】系统拒绝吃狗粮,【人都死了,还说那么多没用的。我就不信,神界这么多俊男酷哥,你看了会不动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放过这些小鲜肉你良心不会痛吗?】 “让我……考虑考虑。”秦飞舟苦恼地挠了挠头发,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再找一个。 系统心想,这万恶的爱情,把他骚到没边的儿子都改造成了什么样? 【放心吧,任务目标还是你男人,不过他不会记得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不会记得你。】 “真的?”秦飞舟狐疑道,“你该不会为了让我安心做任务,故意骗我的吧?” 系统呵呵两声:【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秦飞舟有心多问两句,可惜系统不搭理他,他只好绕着广寒宫转了两圈。他的宫殿美则美矣,就是太冷清。除了他之外一个活人也没有。 大致将自己的资产看过一遍,秦飞舟忽然看见一只纸鹤展翅飞来,悬停在他面前。他伸出手指碰了碰,纸鹤倏然散开,化成一行字迹:“明日是你的成年礼,宴会在一重天举行。”底下是时间地点。 “凌虚阁是个什么地方?”秦飞舟托着下巴纳罕。 【是九霄界赫赫有名的大酒店,你就把它当做五星酒店就行了。】 秦飞舟不满道:“喂喂,你解释得太没水准了,人家好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被你一解释成了烂大街的了。” 【你在怀疑我的文化素养?中华上下五千年,所有的诗词歌赋我都能检索到。我是为了配合你的理解能力,做出最简单直观的解释。】 秦飞舟泪流满面:“爸爸我错了。” 系统哼了一声,提点道:【九霄界一旦有神成年,就会在凌虚阁开办宴会,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宴会上要注意些什么,结识什么样的神,他们身边的人自会提醒他。但你不同,你孤家寡人一个,月孕育出来的神,注定冷心冷情。所以你的父神也没给你积累下什么人脉。】 “神界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秦飞舟惊呆了。 【你以为呢?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是个A级世界,是允许夺舍行为发生的。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千万别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系统说。 秦飞舟倏然一惊:“那我这样的情况,他们能查出来吗?” 【不能,】系统的话还没来得及让秦飞舟放心,他又继续道,【但你记住,在实力为尊的世界中,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 神界听上去高大上,一日也是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 秦飞舟休息了一天,次日便去库房找了一间合眼缘的衣服穿上。他这具身体本身就有日境的修为,在系统的指导下成功凝结了一片云彩作为代步工具,朝着一重天飞去。 一路上,他看到许多神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打量他,那眼神算不上友好。这也难怪,大多数神需要经历神祇的考验。而秦飞舟这种直接由月孕育而生的神,天生就拥有他们历经磨难才得来的尊崇,这叫他们怎能不嫉妒? 秦飞舟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反而沾沾自喜地对系统说:“我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张脸虽然跟我相似,但好多地方都经过了美化。脸上一点毛孔都看不到,难怪他们都盯着我不放。” 【……求求你醒醒吧,他们根本不是在欣赏你的美貌,人贵有自知之明!】 “但我现在是神。”秦飞舟无辜道。 【神就可以不要脸了吗?算了,我提醒你,我刚刚听到他们在说,他们在宴会上动了手脚,要让你难堪。】系统说。 “他们吃饱了撑的吧?我一个刚成年的小神,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打压吗?”秦飞舟愤然。 生气归生气,宴会还是得参加。这是他的成年礼,参加了宴会,才算是真正成年。在宴会上,众神之首天帝会给他一份游历证明,有这份证明,方可在神人两界畅行无阻。 秦飞舟来得早,宴会还没开始,凌虚阁的工作人员忙碌着布置现场。这凌虚阁果然不愧为仙界五星大酒店,玉桌横陈,灵酒醇香,新采摘的水果香气扑鼻,纵然他如今是神体,也被勾得食指大动。 其他装潢更不必说,七彩琉璃盛佳肴,幻色鲛珠做华灯,奢侈场面不亚于秦飞舟的广寒宫。来的神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人类qiáng者。秦飞舟这才知道,他的成人礼比他想象中还要盛大,受邀者涵盖三界。 【当然了,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月神,那可是受万民朝拜的神,比起一些压根就排不上号,没有供奉的神厉害多了。人界会有人来并不稀奇,说不定魔界也会来人。】 秦飞舟被说得有些飘飘然,说到供奉,他突然想起上辈子游孤夺为他搭建的飞舟庙。难不成是因为百姓的供奉,让他这一世一跃成神? 胡思乱想间,天帝来了。 他身着金袍,上面倒不是龙,而是云纹。别的不说,天帝一踏入凌虚阁,一股神威随之而来,叫他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众神和人间的来客纷纷行礼:“天帝冕下。” “免礼。”天帝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向秦飞舟,“你便是新生的月神?不错,果然有你父神的风采。可有名字了?” “晚辈秦飞舟。” 天帝一怔,神色有些难看。所有天地造化孕育而生的神,都是由天帝命名的。虽无规定,却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众神也是议论纷纷,人界的几位倒是十分安静,这神仙打架,他们的宗旨一贯是不插手。 须臾,天帝重新展颜:“秦飞舟吗,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谢谢。”秦飞舟很有礼貌。 “今日是你的成年礼,有什么想和诸位前辈说的吗?”天帝微笑,一派慈和,“或者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神界许久没有新诞生的神,我们这些老家伙每日都盼着这一天呢!” 甭管真情假意,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秦飞舟没忘记自己的人设,淡淡一笑道:“没有,谢谢。” 天帝摇头失笑:“你这孩子,跟你父神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知道你不习惯这么热闹的场面,天帝爷爷不为难你,这份通关令牌你可收好,将来不论你去哪里,出示这枚令牌,这三界你便无处不可纵横!” 秦飞舟刚要收下,却听见门外有人嗤笑:“三界?天帝这话有些不妥吧,我可不记得魔界认你这块令牌。” 他傲然走进凌虚阁,周身血气萦绕,黑色长袍无风自动,仅是站在那里,便有浓郁魔气氤氲。 众神不得不运神力抵御,唯独秦飞舟一动不动。他怔怔看着来人,那张脸哪怕有些许不同,可那五官依稀有那个人的模样。 这不是游孤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嘤,卡文QWQ写到现在才写完,唉。 新世界是神人魔三界共存,如果按照时代来算的话,应该有点仙剑那个时期的。 两开花什么的,纯属调侃。 本来想写几个神当反派,又觉得làng费笔墨,等需要的时候再写,现在先用众神之类的替代了。因为秦飞舟不会在神界待太久,那些神也没必要认识。 想写个雨神当反派——雨神,那不是萧敬腾吗??? 再议再议。 关于世界的级别:A级世界:能量庞大,起死回生翻云覆雨之类的,或者科技尖端,星球大战…… B级世界:就跟咱们现在生活的世界差不多,发展中。或者剑与魔法,比修仙稍微弱一点。 C级世界:冷兵器普及大于热兵器,医疗科技水平处于蒙昧时期。 D级世界:shòu人?茹毛饮血的时期。 E级世界:不具备完整世界观,比如书中世界、塔中世界、画中世界一类的吧 暂时这么设定着。 第31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诸天神明一朝沦为陪衬, 秦飞舟眼里就只有眼前这个疑似游孤夺的人。仔细看还是能觉出不同, 游孤夺的眉眼没有这么张扬, 他虽然霸道,却没有这个男人邪肆恣意。 还有那双血眸,沁透妖异之气, 令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之对视。 【任务目标出现。】 秦飞舟这才明白,为何系统会说等他见到任务目标就知道了。原来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粗bào, 任务目标共享同一张脸。 思忖间,男人已然走入正厅。他所过之处,诸神犹如摩西分海一般退到两边,盯着他的目光满含忌惮。 秦飞舟知道了, 这一世的爱人身份怕是不简单。 连众神都要退避三舍, 这是何等威风? “是你?”天帝神色微变,“听说深渊间隙出了一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王,想必就是你了吧?” “明知故问。”墨问嗤笑,“神都是如同你这般虚伪的吗?” 周遭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当即有神为拍天帝马屁怒斥墨问目中无人。 墨问微微挑眉,不去理会众神或惊骇或愤怒的目光, 兀自坐下饮酒。末了, 还反问一句:“怎么,我一来就不继续了?还是说九霄之地容不下我, 要把我赶出去?” 天帝被墨问下了面子,又被连番质问, 脸色分外难看。偏偏他不能发作——神人魔表面上的和平已经持续多年,纵然要撕毁,也绝不能是高高在上的天帝所为。 他心思电转,面上yīn霾尽去,又露出如沐chūn风般的笑容:“凌虚阁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九霄界不拘一格,只要安分守己,任何人都不会被拒之门外。” 墨问不置可否,血眸不经意捕捉到秦飞舟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又挪开。他不说话,秦飞舟的成人礼自然正常进行,倒是让一些暗中做手脚的神十分失望。 【看来他们所谓的手脚,就是请来了我们的任务目标。】系统欣慰道,【这一届的反派很体贴啊,直接把任务目标送到我们面前了。】 话虽如此,秦飞舟愣是没找到机会接近墨问。 除了成人礼上,他这个主角必须忙着应酬之外,还因为系统告诫过他不能崩人设。一个冷漠的神怎么可能会主动与魔王结jiāo?逻辑不成立。 秦飞舟只好心不在焉地应付众神的祝贺,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接近墨问。 殊不知墨问此时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他来前便知道今日是秦飞舟的成人礼,也不知是哪个不长脑子的把请柬发给了他。本着给神族捣乱的心态,他赴约而来,没想到碰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刚成年的神祇样貌稍显稚嫩,在争相道贺的虚伪诸神之中尤为出挑。他饮了不少酒,白皙的脸庞上浮现一丝酡红,衬得这小神愈发俊秀斐然。 墨问眼底闪过一抹兴味,醇香酒液顺着他吞咽的动作滑入喉腔,一股芬芳醉人的清香。 月神。 他在嘴里咂摸这两个字,血眸生出一缕暗色。 * 成人礼有惊无险,墨问来了一趟就走,什么旁的事情也没做,让那些有心看秦飞舟笑话的神明遗憾不已。 秦飞舟顺利拿到通关令牌,代价是喝得烂醉。被送回广寒宫,衣服鞋子都没脱,沾chuáng就睡。 半夜,秦飞舟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有人坐在他的chuáng边。他的酒还没全醒,竟也没过脑子,开口便问:“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让开,我要尿尿!” 那人不声不响也不动,就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秦飞舟伸手拍他,却被对方握在手里。掌心炙热的温度传来,他一怔,忽然道:“游孤夺?” 男人不答。 “你先放开我,我要方便!”秦飞舟忍不住了,“就算你还想要,也得等我解决完生理问题再说啊!” “想要?”男人喑哑的声音忽而落下,“想要什么?” 这语气,这声音,跟游孤夺很像,但确实不同。 秦飞舟一下子酒醒了大半:“你……” “游孤夺是谁?”墨问不满,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舒服,但显然是因眼前这个小神而起。 他理所当然迁怒到到秦飞舟身上:“回答我的问题。” “他,他是我养的一只宠物……” “那他想要什么?” “他要吃的,要我喂他。” 求生欲促使秦飞舟不假思索回答,察觉到男人yīn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赶紧低头,避开对方的目光。 墨问沉默片刻,似乎是信了,又问:“他呢?” “啊?” “你的宠物!”墨问冷着脸提醒。 秦飞舟忙道:“死了,他的寿命没有我长……”说到这里,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凄凉,语气也不免沾染了几分伤感。 墨问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放过了他:“你的名字。” “秦飞舟。” “我叫墨问,小家伙,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着,他挥手化作一团黑雾,倏然消失。 秦飞舟长出口气,后背布满冷汗。他一边擦汗一边莫名其妙地对系统说:“墨问来我这里做什么?难道他记得我?不,不可能,他要是记得我的话,就不会问我游孤夺是谁。” 【刚刚那一幕让我想起一句话。】系统说。 “嗯?”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秦飞舟嘴角一抽:“……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你该去撒尿了,愚蠢的宿主!】 秦飞舟:“!!!” * 秦飞舟的游历理论上从成年礼结束之后就开始了,不过没人监督他,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他在私库里找到好些乾坤袋,把能带走的全带走。要不是广寒宫太大乾坤袋装不下,恐怕他也把广寒宫带走了。 他来到一重天,九霄界和人间界jiāo界的地方,南天门。 当值的两位天兵见他出示通关令牌,便侧身让他通过。厚重的大门打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团旋涡。 “需不需要人间界地图?”天兵甲在秦飞舟进入旋涡之前问,“一份地图只需要五枚神石!” 秦飞舟不以为然,人间界肯定有卖地图,不用想就知道比天兵卖的便宜。他何必làng费钱买贵的地图呢? 天兵乙也跟着推销:“我这里支持神石和灵石互相兑换,只收取一点点小小的手续费……” 秦飞舟qiáng忍着吐槽的冲动:“……二位,我不需要。” 天兵甲十分不赞同秦飞舟的消费观:“您别觉得贵啊,这道旋涡偶尔会有不稳定的时候,万一给您传送到荒郊野外去,您不知道路,岂不是làng费时间?” 天兵乙也道:“人间界还有许多未开化之地,根本不认神石的。您要是第一站去了那些地方,钱币不能互通,这得平添多少麻烦啊!我们只收取您一点点小费,帮您解决这么多可能出现的麻烦,您真的一点不亏。” 饶是秦飞舟再想维持人设,面对这两位天兵也维持不住,赞叹道:“二位的推销功力不俗啊!”他主要是没想到,神也搞推销。 天兵乙叹气:“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人间界的都羡慕咱们九霄界逍遥自在,殊不知这里处处都是特权。有实力的便能去八重天九重天,我们这些没实力又没神石的,只能在一重天看大门。” “算了,看您年纪不大,出门游历也没个亲属陪同,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哥哥送你份低配版地图,你拿去用。”天兵甲塞给秦飞舟一份卷轴。 “这……”秦飞舟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东西,从乾坤袋里找出五枚神石。 天兵甲连忙推还给他,见推辞不掉,便让身边的兄弟把这五枚神石换成等价灵石,一股脑地硬塞进秦飞舟怀里。 “一路顺风!” 旋涡将秦飞舟瞬间吞没,呼啸的狂风席卷而来,他只感觉眼前光华一闪,下一瞬就脚踏实地,落在实处。 这里是…… 秦飞舟举目四望,心下一片郁闷。漫漫huáng沙延绵铺展,叫人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只庆幸这具身体早已辟谷,否则他就算带了那么多财物,也未必能从沙漠中走出去。 他掏出天兵给他的地图摊开一看,顿时领悟为何天兵不收他的钱——卷轴上赫然是十几个相互接壤的圆圈,每个圆圈上都标注了地名。至于什么方位、路线之类的细节,压根没有。 不过秦飞舟好歹知道了一件事,这里是赤练荒漠,人间界五大禁地之一。据说这里蛰伏着一只凶shòu,一经现世便赤地千里,秦飞舟临行前在自家私库里的游记中见到过这一记载,但凡星境以下的神族遇见它结局就只有一个。 身死道消。 这才第一站就这么刺激真的好吗?说好的下界之后壕无人性买买买呢? 秦飞舟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自己的游历是不是拿错了剧本,从简单模式直接跳到了地狱模式。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完了,崩人设了。 墨问:没事宝贝,我允许你在我面前崩人设。 三个种族的境界: 人:天地玄huáng 神:日月星辰 魔:混沌洪荒 多好记鸭0.0 第32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小船缓缓在赤练荒漠上行驶, huáng沙弥漫, 它自漂浮其上, 将身在其中的秦飞舟护得严严实实。 这是他从乾坤袋里挑出来的一件法器,对付这片荒漠最合适。 然而既然是地狱难度的剧本,怎么可能让他这么从容通过?秦飞舟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脚下的船便再难前行一步。 好在他早有准备,立刻弃船逃跑,没有半分舍不得。跳下小船的一瞬间, 船体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秦飞舟冷汗津津,这艘船不是什么贵重的法器,但本身具有一定防御力,普通水火不能伤它分毫。现下居然一个照面就被烧成灰烬, 可见这火焰有多可怕。 来不及多想, 他立刻为自己掐了一个隐身的神诀,借着火光和沙丘隐蔽自己。他只能祈祷自己遇上的不是那头传说中的凶shòu,星境之下必死无疑可不是随便说说。 【宿主,后退!】系统忽然提醒。 秦飞舟不假思索向后一跃,他原先所处的地方,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将四周huáng沙都烧得通红。 他眼中跳动着火光, 火舌喷吐,一股灼热感迎面袭来。四面温度骤升, 可他心底却寒凉一片。 八成是遇到那只凶shòu了,秦飞舟哀嚎, 这他妈是有多点儿背! 他飞快从乾坤袋里掏出法器,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直接激活。最先丢出去的是一柄长刀,长刀寒光湛湛,在半空中化作巨大刀影。刀风chuī起huáng沙,气势悍然斩向前方,却像是砍到什么硬物一样,发出一声剧烈轰响,刹那破碎成光影。 不过它的牺牲并非徒劳,终究将潜行与huáng沙之内的凶shòubī出。平坦的荒漠突兀隆起一座沙丘,无数砂砾四下飞散,扬起劲风。 流沙尽去,露出凶shòu全貌。 它长得极其丑陋,浑身布满坚硬的甲壳,看上去就像是放大无数倍的锹甲。头顶长有一对巨大无比的螯,其上火焰萦绕,仿佛一对烧红的烙铁。 凶shòu复眼对准了秦飞舟,比先前更为炙热粗壮的火柱接踵而至。秦飞舟就地一滚,险险避开这道火柱。 看来他的隐身对凶shòu不起作用。 秦飞舟咬紧牙关,继续在乾坤袋里翻找。他很清楚凭实力他一点胜算没有,只能依靠手里的法器周旋,一旦找到机会立刻逃跑。 时间紧迫,秦飞舟抓到什么是什么,不要钱地将法器朝着凶shòu丢过去。 流火溯光宝甲?直接引爆!天地同寿长弓、空明流火宝珠?统统引爆!里面还夹杂着一张bào风符,顷刻间,bào烈飓风卷起huáng沙,将整个战场笼罩在沙尘bào之中。 能见度一下子低到谷底,秦飞舟不敢怠慢,立马把还在手里的飞剑激活,试图飞出这片沙域。 不料,法器自爆对凶shòu的伤害十分有限,在短暂的迟滞过后,凶shòu怒吼一声,huáng沙反卷而至! 秦飞舟被huáng沙反扑,飞剑摇摇欲坠,在为秦飞舟抵挡了一记火柱之后,彻底沦为废铁!而秦飞舟也被火柱的冲击力震得抛物线落地。 他吐掉嘴里的沙,翻身戒备地眺望朝他爬行而来的凶shòu。荒漠是它的主场,它在huáng沙之中爬行得飞快,几个呼吸的时间,它就已经将秦飞舟纳入攻击范围之内。 秦飞舟只能为自己套上防御法器,希望能帮他扛住几波攻击。然后闭上眼睛,祈祷。 意料之中的热làng却没有出现,他疑惑地睁开双眼,只见凶shòu像是遇上了什么令它忌惮的东西一样,匍匐着不敢前进。两只火钳一样的螯毫无章法地挥舞,这是动物遇到危险时,威慑敌人最常见的手段。 一道身影缓缓在他身前显现,暗黑色的斗篷张扬飞舞,竟然将火焰尽数拦下。 男人微微偏头看了秦飞舟一眼,而后身形一闪,瞬移到了凶shòu跟前。他的手中凝聚出一柄数米长的镰刀,浓重魔气聚拢于其上,一经唤出,天地变色。 好qiáng! 秦飞舟瞳孔骤缩,能改变天象的武器,至少也是准神器级别。如此庞大的魔气,操控者的修为必在洪境之上。魔族分为混、沌、洪、荒四大境界,洪境之上的魔族已然属于qiáng者,轻易不会现世。 那这家伙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难不成,是跟着他来的吗? 思忖间,墨问跟凶shòu的战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墨问手持黑色镰刀,魔气纵横四荒,凶shòu的火焰刚冒出苗头就被魔气所湮灭。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暗色气流疯狂涌动,就连huáng沙都被渲染得变了颜色。 天地之间被浓郁到极致的黑暗所遮蔽,仅有一丁点火光残留,挣来寸许光辉。 很快,墨问的镰刀势如破竹般欺近凶shòu,他的身影飘忽不定,落刀又快又狠。须臾间,凶shòu节肢被他尽数斩落,坚硬的甲壳被切割成无数碎片,随着墨问收起镰刀的动作,一片片碎裂的外壳跌落在大漠上,砸出无数沙坑。 凶shòu哀嚎着,通体都燃烧起来,似乎是准备殊死一搏。墨问却浑不在意,继续我行我素,将它整个外壳都切得粉碎。 鲜血如火,洒在荒漠上安静燃烧,被魔气包裹着徐徐熄灭。凶shòu的临死反扑对墨问没有造成一丁点伤害,反而让他整个nüè杀的过程更加绚丽富有美感。 秦飞舟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男人走到他面前,他才找回了声音:“多谢……” 墨问邪魅一笑,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的小神:“我救了你,你就这样感谢我?” 秦飞舟拍掉身上的沙子,目光淡然:“不然?” “你很好。”墨问并不介意秦飞舟的冷淡,相反,他眼底兴味更浓。 他很想看到眼前这个小神,露出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秦飞舟可没忘了自己的人设,他收拾好自己,看着墨问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神石递给他。 墨问一怔:“给我的?” 秦飞舟颔首:“谢礼。” 墨问定定看着秦飞舟,忽而笑了起来。笑声愈发张狂,响彻荒漠。秦飞舟就静静地看着他笑,他身后死不瞑目的凶shòu,还在滋滋地灼烧。 “知道我是谁吗?”墨问笑够了,从秦飞舟手里挑出一枚神石抛着玩。 秦飞舟点头:“我知道,你叫墨问,是魔族之王。” “那你还给我神石?整个魔界都是我的,你觉得我会需要你这点东西?更何况神石里面的神力我又不能吸收,你给我这些,是让我拿来当石子玩吗?”墨问双手抱胸,戏谑的目光落在秦飞舟窘迫的脸庞上。 “是我考虑不周。”秦飞舟准备把神石收回去,却被墨问趁机抓住了手腕。 墨问语气微挑:“你想给我什么?想清楚,我可什么都不缺。” 秦飞舟拧着眉头深思许久,心里却腹诽男人的恶劣。明明不需要任何东西,还非得为难他,bī他选明显不会令对方满意的谢礼。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一定给你。”秦飞舟不得不妥协。 墨问:“救命之恩,不小吧?” “恩重如山。” “我要什么都不过分?” “确实如此。” 墨问嘴角微勾,眼底的血色愈发浓郁:“那我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对着爱人装冷淡真考验演技。 凶shòu:所以你们俩在我的坟头撒狗粮是什么意思? 攻的属性……有没有课代表帮我总结一下0.0 第33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有一瞬间的怔愣, 但很快反应过来, 眼底凝结了一层寒霜:“阁下是在跟我开玩笑?” 墨问不满:“阁下?这是你对恩人的称呼?喊我名字。”他命令道。 “墨问, ”秦飞舟从善如流道。他把自己所有的乾坤袋摆在魔王面前,“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你随便挑。但你那个要求, 不行。” 墨问本来也是随便说说,可他没想到这个刚成年的小神仙居然信以为真,并且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跟他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 这可真是新鲜。 “小神仙,你知道拒绝我的下场是什么吗?”墨问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我给他下了轮回印。” 说着, 他露出恶劣的笑容:“中了轮回印, 不论何等境界,都将体会到炼狱般的疼痛。偏偏又死不了,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轮回煎熬。怎么样,你也想尝尝轮回印的滋味吗?” 话虽如此,墨问却不打算真的给小神仙下轮回印。他打量着秦飞舟,小神仙才刚刚成年, 五官稚气未脱。此时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他不安的话, 眉头紧蹙着,叫人忍不住想替他抚平。 墨问向来是随心所欲, 念头一到,也就这么做了。 只是秦飞舟更快一步偏开头。 墨问的眼神霎时冷了三分, 正想放狠话,却听见秦飞舟问:“然后呢?” 魔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问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秦飞舟认真道,“你说他中了轮回印不会死,那他就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吗?” “是吧……”墨问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当然不知道那人后来怎么样了,对于那种无关轻重的角色,赏他一个轮回印已经给足了他脸面。 秦飞舟不说话了,看着墨问的眼神清淡,落在墨问眼里愈发显得讽刺。就好像小神仙在说,看吧你也不知道一样。 “你……” “我该走了,”秦飞舟打断墨问的话,“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么就此别过。” 墨问:“……” 他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你站住!” 秦飞舟乖乖站好。 墨问拧着眉,朝着燃烧着的凶shòu尸体屈指成爪,一颗通体鲜红的妖丹被他吸入掌中。他走到秦飞舟面前,把妖丹jiāo给他:“拿着。” 秦飞舟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头凶shòu是赤练荒漠的主宰,实力不低。妖丹凝聚了它毕生修为,你拿着它,关键时刻它能保你一命。”墨问道。 “可是它是你杀的,妖丹也应该是你的……” 墨问嗤笑:“你觉得我会稀罕一枚妖丹?小神仙,你那么弱,人间界没你想象中那么安全。送给你的妖丹你还不要,你是傻子吗?” 秦飞舟感动得不行,面上还得死命维持高冷表情:“多谢。” 墨问满意了,下巴微扬:“我给了你这么好的东西,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表示?”秦飞舟一愣。 墨问循循善诱:“你不是在游历吗?正好,我闲着没事也想到处走走。不如结伴同行,你伺候我,算是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那好吧。”秦飞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墨问:“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 “那你抱着我,”墨问唤出那柄巨镰,“我带你出去。” 有御剑飞行,自然就有御镰飞行。秦飞舟没听墨问的,自己站在墨问身后半蹲下来,双手扶着镰刀刀柄。 墨问由着他做这些准备,也不出声提醒,抬手便将汹涌魔气灌注到镰刀之中。只听见巨镰发出一声轰鸣,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它的速度一度飙升,却始终将高度维持在低空。 啊啊啊! 秦飞舟只敢在心里惊叫,他还从来没体验过这么快的飞行。他真的很想提醒墨问安全行驶,一张嘴,裹杂着huáng沙的风倒灌入喉,他被这迎面打来的劲风chuī得一个踉跄,脚底一滑就要从镰刀上栽下来! 万幸,一条有力的臂膀环住了他。手臂的主人盯着秦飞舟惊魂未定的神情倏然一笑,“果然你这个样子就顺眼多了。” “什么?”秦飞舟没听懂。 墨问也不解释,双手缠上秦飞舟腰身,将他抱到身前。秦飞舟想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别动,小心掉下去!” 秦飞舟不敢再动。 “该怕的时候不怕,不该怕的时候畏缩得跟什么似的,”墨问感受手底下温热的触感,眼底沁出一丝愉悦,低笑道:“让你好好抱着我不听,算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抱着你吧。” 秦飞舟看不到墨问的脸,却也知道对方此刻肯定颇为得意。他在心里偷着乐,这魔王的微笑,真是像极了爱情。 墨问从身后抱着秦飞舟,魔气外散,将迎面而来的狂风全都遮挡在外。浓重的黑沾染了秦飞舟纯白的长袍,在这昏暗的天地里,秦飞舟是唯一的亮色。 他垂首,目光落在秦飞舟衣领半遮半掩的白皙后颈上。 小神仙似乎从未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身体僵硬得不像话。他的领口系到最高处,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喉结,身上穿的也是毫无特色的白衣。厚重长袍遮住了他每一寸肌肤,平静的脸上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饶是如此,这看上去乏味的装束和神情,在秦飞舟的身上却相得益彰。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禁欲气息,和圣洁白衣格格不入又彼此融合。 墨问想,若是撕碎眼前这些碍眼的衣服,让他清冷的双眸染上愠怒,那定然是一幅值得纪念的盛景。 他的百年时光不知是如何度过的,一丁点常识都没有,贸贸然答应与魔同行,轻而易举就相信了他墨问的话。 太单纯了啊,哪怕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也掩盖不了他不谙世事的一面。 墨问笑意愈深,在秦飞舟看不见的地方,眸子中的血色更加浓烈。秦飞舟以为传到这片赤练荒漠是偶然,以为凶shòu的出现只是巧合。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促成。小神仙被凶shòu追得láng狈逃窜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守着,等待最完美的出手时机。 果然,小神仙上钩了。 “想好去哪里了吗?”墨问在他耳边低喃,他的声线低沉性感,配合微微上扬的语气,让人觉得不论他想说什么,都值得期待。 秦飞舟不自在地躲了躲,可他人在墨问的怀里,躲又能躲到那里去? “你既然能用魔气护体,就不必再抱着我了吧?”秦飞舟说到“抱”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些羞耻,耳根泛起绯红。 墨问真的就放开了手。 连同抵挡狂风的魔气也一并消失。 秦飞舟咬牙运转神力,按理说他的神力已达日境,抵挡狂风不成问题。却与周遭肆nüè的魔气相碰撞,发挥不出原本百分之一的实力。 结果可想而知,秦飞舟又被狂风chuī得东倒西歪,猝不及防之下撞进墨问坚硬的胸膛。 头顶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顺着胸腔震地他耳廓发痒:“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墨问收拢魔气,把怀里的小神仙整个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他就想把他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供他一个人欣赏。 “唔……”秦飞舟闷哼一声,“我好像眼睛里进沙子了。” 墨问松开他,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庞问:“哪只眼睛?” “左边。” 魔王低垂眉眼,血眸透着罕见的认真。他像是忘了自己无所不能,就如同秦飞舟也忘了神力能消融细沙。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秦飞舟的脸上,他的睫毛轻颤,再绷不住清冷的神情,绯色悄然攀上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我以为魔王是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这撩得,真带劲。 秦飞舟:……那也得我配合。 系统:您可别往脸上贴金了,就算您不配合,他也有办法撩你信不?低空飞行不就是为了让你投怀送抱吗,这小魔王够腹黑的啊! 秦飞舟: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系统:段位不同,点蜡。 第34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离赤练荒漠不远有一座huáng家村, 墨问带秦飞舟住进一间农舍, 说是让秦飞舟伺候他, 直到现在反倒是他伺候秦飞舟多些。 小月神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的,秦飞舟便心安理得地享受墨问的照料。他抿了一口农舍主人送来的茶,口感很一般, 但胜在新鲜。不过能欣赏墨问这样的顶级帅哥为他铺chuáng,再普通的粗茶也胜过琼浆。 墨问不知为何,也没对秦飞舟gān坐着的行为表示异议。他任劳任怨把chuáng铺好, 末了转身坐下道:“还不错,雪貂的皮毛果然柔软顺滑。” 秦飞舟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多谢。” “谢什么?”墨问诧异,“我给我自己铺chuáng, 你谢我做什么?” “自己?” “这户人家就一间客房, 房间里头就一张chuáng。”墨问眉峰微动,好整以暇地对秦飞舟说,“难道你打算让救命恩人睡地上?” 秦飞舟抿唇,轻轻把茶杯放下:“我睡地上。” 墨问注视着他,忽然笑了:“那不成,我可不舍得。chuáng是不够大, 我们挤一挤, 勉qiáng能睡下。” 秦飞舟不赞同道:“不必,我可以修炼。” 对神而言, 几日不睡并不算什么。 墨问双眼微眯,显然对小神仙而言, 宁愿不睡觉也不和他睡在一起。这本来是他料想之中的反应,真应验了,却让他十分不慡。 秦飞舟毫无所觉对方的不满,自顾自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只浅金色蒲团。这只蒲团原主从小用到大,基本上一上去就自动入定。秦飞舟继承了原主的这一习惯,一看到它油然而生出亲切感。 墨问瞳孔骤缩,他没有错认秦飞舟眼底的暖意,合着他堂堂深渊间隙的魔王,还比不上一只又旧又廉价的蒲团?他的身体陡然化作一团黑烟,下一瞬欺近秦飞舟身后。 汹涌魔气禁锢了秦飞舟的四肢,他挣扎不开,眉宇之间沁出几分薄怒。 魔王迫人视线居高临下投she下来,他俯身擒住秦飞舟的下巴,那双妖冶的血眸酝酿风bào:“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秦飞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秦飞舟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 墨问一向喜欢叫他小神仙,语气轻佻散漫,他都习惯了他们之间这样的对话方式。现在忽然喊他的名字,声音又这般沉重,可见对方的心情有多差。 他觉得自己应该担心一下小命,免得这位魔王发怒冲他动手。但他的思想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游孤夺,那个男人最喜欢在嵌入他身体里的时刻,用夹杂着粗喘的气音喊他名字。对了,他也对这槽点满满的动作情有独钟。 毕竟相处了一生,对方的身份换了一个,他没法迅速适应也很正常……但是这种疑似劈腿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还敢走神?”墨问咬牙,在秦飞舟愕然的目光下叼住了他的唇瓣。 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便被门外传来的噪音打断。 墨问的怒气犹如实质,他松开了秦飞舟,躁动的魔气四溢,随着他踏出门扉的动作争先恐后涌了出去。秦飞舟不放心,他当然不是担心墨问,而是担心huáng家村的村民。 魔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秦飞舟走出农舍,农舍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见他出来连忙劝他赶紧躲进去:“马匪来了,您赶紧藏一藏,千万别被他们瞅见。我们这些村民他们都见过,抢了东西不会下杀手。可要是被他们看见了生人,那八成就要没命了啊!” 老夫妇也是见秦飞舟和墨问出手阔绰,才出言提醒。 秦飞舟眉头微蹙,片刻功夫不到,整条土路上半点人影都不见了。地上残余村民们逃跑丢下的蔬果、头巾等杂物,家家户户大门紧锁,huáng家村登时安静得如同一座荒村。 “跟我同行的那个人呢?”秦飞舟问。 “我们也劝过他了,可他不听,转眼功夫就不见了。”老妇人叹息摇首,“公子,快跟我们进去吧,这马匪向来是抢完就走。这么多户人家呢,他们抢不完,每次都只挑几户人家抢,运气好的话不会搜到我们这儿的。” 说着,两位老人已经回到农舍内,准备把大门关上。 “我去找他,你们先进去。”秦飞舟帮两位老人合上大门,掐了个神诀隐去身形,迅速往高处飞去。 视线一延伸,他便找到了墨问。一身黑袍的魔王被马匪们团团围住。那群马匪操控着胯。下骏马,逗弄一般绕着墨问打转。 就在秦飞舟看到墨问的那一刹那,墨问也抬起了头,不偏不倚与秦飞舟对上。 而后,他就看到墨问勾唇一笑,深黑色的浓烟从地面窜出,渐渐缠绕上马蹄。骏马不安地原地踏步,动物的感觉比人类更加敏锐,它们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该如何规避。 须臾间,马蹄被黑雾侵蚀得血肉模糊,森森白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袒露出来。骏马痛苦嘶鸣,在凄厉的哀嚎之后陆续倒地。而它们背上的马匪俱是惊恐万分,他们不敢下马,只能踩在深黑色的骸骨之上,以求自保。 “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金钱,女人,只要你开口,弟兄们都给你抢回来!” “救命,我不想死!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饶了我吧!” “是,是他说你八成是只肥羊,让我们来抢你的!你杀了他吧,别杀我们!” 秦飞舟怔怔看着他们痛哭流涕,蓦地,一个声音闯入他耳膜:“他们真有意思,不是吗?为了活命,他们可以许下虚妄的诺言,也可以编造谎言,甚至出卖兄弟。呵呵,我最喜欢看他们濒死前的疯狂,那是他们肮脏的一生最为亮眼的时刻。” “你……”秦飞舟不忍,“别杀他们。” “你同情他们?他们抢劫村民的时候,可没人同情被抢的人。小神仙,你确定要我放过他们?”墨问的声音微微上扬,似乎很兴奋,听着却让人心底发寒。 秦飞舟犹豫片刻回答:“你让他们保证以后不再伤害别人。” 墨问一怔,旋即笑意更深。 是啊,他的小月神,向来就是这样悲天悯人。就如同皎月一样,哪怕最浓烈的黑暗,也不能阻挡它倾洒辉光。 这样博爱圣洁的秦飞舟,真让人想要玷污他。看着一片纯白被自己执笔点上墨迹,必定是绝无仅有的极致体验。 那么…… 就让我把你拖入泥沼,陪我在深渊沉沦,我的宝贝。 墨问轻笑:“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伪高岭之花真忠犬受X伪忠犬真病娇占有欲攻 伪也是本身的属性,虽然比较表面hhh Ps:升空速度慢,御剑速度快,别问我在荒漠那里为啥不飞天了,都飞跑了还有啥剧情。 抱住宝贝们,求求你们留点评论让我舔QWQ 第35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墨问依言让马匪们发了誓言, 看着他们连滚带爬逃走, 眼底闪过一抹遗憾。这还是他第一次放过落入他手中的玩具, 嗜血和bàonüèjiāo织盘桓在心头,他亟需一点安慰。 “我放过他们了,”他邀功般看向秦飞舟, “所以我需要一点奖励。” 秦飞舟飞到他的身边,落日的余晖洒满来路,将他们的身影缠绕在了一起。压抑的黑烟逐渐被垂死的光芒所消融, 连同马匹深褐色的尸骨也一并化为尘埃。 gān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飞舟正要去拿乾坤袋,那只养尊处优的手却被墨问先一步握在手中。男人指腹划过秦飞舟温润如玉的虎口,感受到他如同上好丝绸般柔滑的肌肤,墨问血眸中的暗色更浓。 不愧是由月孕育出来的神灵, 浑身上下找不到哪怕一处瑕疵……每一处, 都勾魂摄魄,令他沉醉。 “别拿乾坤袋里的东西糊弄我,”魔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片霞光,yīn影笼罩在少年身上,墨问嘴角微扬,“他们的性命, 值不值得一个吻呢?” 墨问竟然向他索吻? 秦飞舟觉得这题有点超纲, 他身为月神,去亲吻一个男人显然不符合人设。可是眼前的气氛太适合接吻了, 如果他不那么做,都对不起他这颗躁动的心。 【承认吧, 你早就憋不住了。】系统愤然。 不等秦飞舟做出决定,墨问却像是妥协一样道:“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我主动吧?”他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妖异的血眸紧紧盯着秦飞舟的眼睛,那深邃双眼仿佛能将人溺毙在血海之中。 他jīng准地吻住秦飞舟的唇。 秦飞舟瞪大了眼睛,男人凛冽的气势一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知道那是魔气,却不知道该如何抵抗。随后,一条qiáng势的舌头扫dàng过他紧抿的唇,然后不容置疑地闯进他的口腔! “小神仙,别忘了呼吸。”魔王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可嘴里的侵略还在继续,这种感觉太叫人无所适从,又让人不得不沉溺其中。秦飞舟被吻得双腿发软,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一条有力的臂膀撑住他的后腰,加深了这个yín。糜荒唐的热吻。 这是传音,就跟刚才面对马匪们的时候一样。 秦飞舟的脑子仿佛也被墨问的舌尖搅弄得成了一团浆糊,在支离破碎的理智和念头里面,他唯一找到的却是这么个毫无意义的信息。 许久,这个吻才以墨问恋恋不舍地退出秦飞舟的口腔而宣告结束。 秦飞舟像一只搁浅的鱼一样,软倒在墨问的怀里,濒死般张嘴呼吸。他眼中泛起生理泪水,脸上带着缺氧过后的绯红,搭配他jīng致绝伦的五官,构成了一幅足以令芸芸众生惊艳的画卷。 “你真美味,”墨问满意地舔了舔唇,“只有我能这样对你,记住了吗?” 秦飞舟:“……” 他试图捡起自己支离破碎的清冷和高傲,却被男人qiáng势搂进怀里。他听到墨问在他耳边低喃:“果然,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回味无穷。” “你……能不能放开我。”秦飞舟推开墨问,他冷着脸,“我不喜欢。” “嗯?”墨问危险地看着他。 秦飞舟背后一凉,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为天神的高傲促使他将后半句话说了下去:“我不喜欢刚刚那样……” “哪样?”墨问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像刚刚那样欺负你,吻你?把你吻得淌出泪水,吻得双眼迷离,还是吻得你双腿发软,只能靠在我的身上?” “不要再说了!”秦飞舟刚有些好转的脸色又红了。 墨问似乎还想逗弄秦飞舟,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正色道:“好,听你的。” 秦飞舟一怔,对他的妥协感到有些疑惑。 果然,墨问继续道:“但你要跟我一起睡,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秦飞舟:“……”这句话,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呵,男人! 然而他面上却点头答应:“只要你别……吻我。” 墨问不由自主地指尖一颤,这是他习惯性动作。每当看到什么想要据为己有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 而让他这个魔王看在眼里的东西,少之又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qiáng烈的欲望,催着他赶紧下手。 不行,再等等。 墨问眼底的疯狂一闪而逝,很快,他勾起一抹浅笑:“我答应你。” * 暮色四合,村民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家门,发现马匪真的走了之后,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huáng家村炊烟袅袅升起,因着避开了这一场劫难,村长便号召村民聚会,感谢上天垂怜。 秦飞舟和墨问这两个外乡人,也被当做是有福之人,被村民们邀请到了聚会之中。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邀请的是无恶不作的魔王,他们还会笑得这么开心吗?”墨问摆弄着手里的鲜花,他摘下一片花瓣,将它碾成粉末,只留下一丁点花汁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汇聚在一起。 比起脆弱又漂亮的东西,他更喜欢将它们摧毁而非欣赏。 不过,他的目光落在秦飞舟身上,如果是小神仙的话,他可舍不得摧毁。因为摧毁了,就再也没有了啊。 他看到他的小神仙微微蹙眉,用清冷的声音回答他:“如果他们知道是你赶走了马匪,一定会感激你。” “呵呵,我可不是为了救他们才赶走了马匪。我是为了你,是你让我赶走了马匪。”墨问不错目地盯着他。 秦飞舟道:“就算你杀了那些马匪,结果也是拯救了村民,没有差别。” “有,”墨问笃定道,“若是我兴致一起,huáng家村也将不复存在。小神仙,现在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大的让步了吧?要你一个吻,不亏。” 秦飞舟:“……” 这qiáng买qiáng卖可还行? 这时村长走了过来,热情地邀请秦飞舟和墨问和他们一起品尝晚餐。墨问自然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看到秦飞舟答应了,他也只好百无聊赖地跟了上去。 他走得慢些,听到了一些村民在谈论秦飞舟。 他们说他好看,谪仙一般。 说他若是能留在村里就好了,她们想嫁给他。 墨问血眸一闪,杀意弥漫。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觊觎他的小神仙。那么,他们就该为了自己愚蠢的念头付出代价。 秦飞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墨问的变化,他脸色一变,飞快回到墨问身边:“你不准杀人!” 传音入密,不止墨问会,他也会。 墨问眉峰微动,念头一起,周遭的一切都凝固了。 秦飞舟看到村民们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俊秀的眉眼透出几分不赞同:“他们都是普通人,难道屠戮弱小会让你产生快感?” 墨问低笑:“屠戮弱小不会,但我喜欢杀戮本身。” 秦飞舟心头一跳,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任务目标,是他要nüè渣的对象,这足以说明他不是个好人。 魔王,本来就不可能心存善念。 是墨问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温顺,导致他忘了这一点。 墨问眼中血色翻涌,他继续道:“是啊,他们那么弱,蝼蚁一般,我动一动手指便能碾死百万。本来,我是懒得动手,可是这些愚蠢的弱者,居然对你心存妄念,他们怎么敢!” 心存妄念? 秦飞舟转念一想,多少明白了墨问为何发怒,看来是村民中有人对他心存仰慕,被墨问听到了吧。 但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一世他的相貌比上一世还要出色,神的血统将他的颜值也提上去一大截。对着这张风华绝代的脸,谁能扛得住? “他们只是对我有好感,”秦飞舟争分夺秒组织语言,“墨问,我是神,我需要信仰。如果他们因我而死,哪怕天道不惩罚我,我也会怨恨我自己……怨恨你。” “恨我?秦飞舟,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魔气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怒火,在墨问周身汹涌bào涨,“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不是你的对手。”秦飞舟神色如常,一如月色清冷。 下一瞬,村长的声音传来:“秦公子,您怎么跑到后面去了?” 秦飞舟看向墨问,墨问也注视着他,那双血眸中带着说不明道不明的情绪。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别开眼,转身跟着村长离开,将墨问留在人群之中。 * 聚会结束,村民们尽兴而归,秦飞舟和墨问回到房间,相顾无言。 良久,墨问问他:“你就这么放心?” 放心什么,秦飞舟不问也知道:“你不会杀他们了。” “呵呵,也许吧。” 墨问说着,脱掉身上的披风和长袍,仅留里衣,侧身躺在chuáng上。他盯着秦飞舟,那眼神分明在说:“上来。” 秦飞舟顿感不安:“你不会杀他们了吧?” “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他们一命。”墨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要你乖乖陪我睡觉。” 秦飞舟这才松了口气,眉宇却始终没有松开,显然在纠结同chuáng共枕。 然而墨问却已经翻过身入睡。 迫人的视线dàng然无存,秦飞舟许是觉得好受了一些,慢腾腾地脱掉白袍,悄悄爬上了chuáng。 身旁的呼吸平稳清浅,墨问忽而睁开眼睛,黯淡的月色透过窗棂,落在他嗜血的眼睛里。 他起身,用那双血眸注视着秦飞舟。良久,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小神仙,永远不要相信魔说的话。”墨问指尖轻轻点在秦飞舟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感觉身体被掏空.jpg 感谢小云朵宝贝送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评论,爱你们。 第36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次日清晨。 秦飞舟醒来的时候, 身旁空无一人。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翻身坐起, 眼底闪动惊疑不定的光。他已经拥有神体, 不可能睡得那么死,唯一的解释只有墨问动了手脚。 “统统,昨天晚上墨问去哪了, 你有记录吗?”秦飞舟不自觉地抓紧手里的chuáng单,“他,真的对村民……” 【他的确杀人了, 不过他杀的是那窝马匪。那群马匪逃离之后换了个村庄抢劫,违背了他们发的誓言。】系统回答。 秦飞舟怔然,墨问竟然是去替他报仇?因为这些马匪欺骗了他,所以他才要让这些马匪付出代价吗? 【宿主, 我劝你赶紧调整好心态, 】系统严肃道,【他不是游孤夺,他的本性弑杀残bào,他这么做或许有为你出气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肯定是为了满足他的nüè杀欲!你不会想知道昨晚上那群马匪经历了什么,我现在都后悔监视到了那一幕!】 秦飞舟咽了口唾沫:“很恐怖吗?” 【呵呵。】 聊天止于呵呵。 秦飞舟有些发愁, 男朋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办?急, 在线等。 墨问回来的时候,带了些路上买来的早点。huáng家村民风淳朴, 卖的吃食也物美价廉。秦飞舟有心和墨问谈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墨问而言, 杀戮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贸然对他的爱好表示质疑,恐怕只能适得其反。在找不到好的时机之前,秦飞舟决定暂时尽管其变。 “今天我们去烟城。”墨问带着秦飞舟离开农舍,完全不管那些他们用过的chuáng单和茶具。秦飞舟也没有表示异议,那些东西,就当做他们送给老夫妇的临别赠礼。 秦飞舟嗯了一声。 墨问知道秦飞舟冷淡的性子,也不恼,反而解释道:“我要去见一个人,然后打败他。” “哦。” 墨问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敷衍很是不满。半晌,他嘴角微勾:“小神仙,烟城人口少说也有几百万。你说,如果我……” 秦飞舟只得妥协:“你想要我做什么?” “陪我聊天。”墨问搂着他上了飞镰,随即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还有,放松点。” “聊什么?”秦飞舟局促地抖了抖耳尖,对方温热的掌心按压在他的腰腹处,让他很有一种想半跪下来享受的冲动。 墨问思忖片刻道:“聊你,聊你的出身,你的喜好等等。” 秦飞舟淡淡回答:“乏善可陈,月孕育了我,父神给了我神位。我在广寒宫度过了无趣漫长的百年,仅此而已。” “好歹你知道你的来历,”墨问低沉的嗓音传来,“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在地狱间隙最黑暗的地方和最低等的魔物抢食。那时候的我弱小得连一只犬魔都打不过,每天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后来,他变qiáng了,走出了那片魔域,终于看到了光。 地域间隙没有太阳,只有月亮。他无数次的杀戮,陪伴他的始终只有月光。 “这世上从来都是弱肉qiáng食,魔界更是如此。只有qiáng者才有资格生存,弱者就只配摇尾乞怜。”墨问低笑,“他们除了死在我手里之外,一无是处。” 秦飞舟紧抿着唇,说实话,他有些心疼。 心疼墨问在用嗜血和bàonüè遮掩之下,那颗不甘寂寞的心。 然而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抬杠,然后转移墨问对杀人的渴望:“我也很弱,对于你来说。” 墨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小神仙,你不一样,你有我啊。谁想动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如果能被杀死,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吧?” “没人杀得了你,被杀的快乐你体验不了。” “那可真是遗憾。” * 烟城很美,依稀可以看到小桥流水,和华灯初上的画舫相映成趣。然而一落地,秦飞舟就被墨问拉着去找墨问要打败的人。 伍弘,烟城城主,一个十分qiáng大的人类修士。 他看到墨问找上门来并不惊讶,只是在看见秦飞舟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兴味:“难得,这次来找我还带上了朋友。” “朋友?”墨问显然和伍弘jiāo情不错,言语间带着朋友般的熟稔,“他可不是什么朋友,他是我看上的神。” 伍弘愕然:“神?” 墨问脸一黑:“重点是我看上的!” 伍弘还沉浸在好友跟神混在一起的震惊中无法自拔。他探究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秦飞舟看,仿佛要透过秦飞舟的皮囊,看看这只神和他们平时吊打的有什么不同。 “咳咳!”墨问脸色沉了下来,“你盯着他做什么,走,跟我去过两招。” “等等,我还没弄明白呢!”伍弘扒着把手不想走。 “打完再说!” 墨问拽着伍弘离开了大殿,临走前递给秦飞舟一个跟上的眼神。 秦飞舟:“……” 这种跟兄弟介绍自己对象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明,炫耀伴侣是雄性生物的本能,我有这个经验。】系统破天荒地替墨问解释道。 “你为什么会有经验?统统,你是不是应该跟朝夕相处的我聊一聊你的故事?” * 秦飞舟以为魔界大佬和人界大佬的战斗,怎么也得惊天地泣鬼神,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一点法力都没用,直接肉搏。饶是如此,两人的战斗也极具看点,拳拳到肉的刺激感更胜一筹。 最后,他们一齐躺倒在地,剧烈喘息。 “不错,有进步啊,能坚持这么久。”墨问眼角瞥到秦飞舟,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姿态,好让他显得不那么láng狈。 伍弘忍着疼:“说吧,这次来人间界又要掀起什么风làng?” “别胡说,”墨问嘘了一声,眼睛瞥向秦飞舟,用明显刻意压低,却又足够让秦飞舟听到的声音道,“我这次是来讨媳妇儿的。” 伍弘:“???” 秦飞舟:“……” 伍弘惊坐而起,惊疑不定的目光来回在墨问和秦飞舟之间游移,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要什么贺礼?” 墨问似笑非笑地观察秦飞舟的表情,见对方神色冷淡,似乎一点也没有被他们的对话所影响,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先准备一顿晚餐,别饿着我的小神仙了。” 他这副调笑的样子,让伍弘一时间又不确定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墨问,娶媳妇儿?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放在一起不嫌硌得慌吗?伍弘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媳妇儿的原因,连性格这么恶劣的墨问都能找到心上人,这天道是瞎了眼吗? 吐槽归吐槽,伍弘身为城主,良好的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不可能怠慢了客人。不多时,他便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有俏丽佳人跳舞助兴。 秦飞舟很是认真地欣赏舞女们的舞姿,落在墨问眼中格外碍眼。他知道小神仙久居广寒宫,肯定没见过这些,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乐意其他的事物占据小神仙的心神。 他的小神仙,就应该只想着他,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啊。 墨问眸色一暗,冲伍弘传音倒:“让这些女人滚。” 伍弘嘴角微扬,墨问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说什么讨媳妇儿,八成是那货在单相思。 啧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伍弘没敢撸墨问虎须,听他的吩咐撤了歌舞。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飞舟,发觉小神仙反应很平淡,既没有被打扰了兴致的不满,也没有对那些舞姬恋恋不舍。 这样的人,似乎对什么都不太上心,自然谈不上喜欢什么东西。伍弘突然很好奇,唯我独尊惯了的墨问该怎么博得美人青睐? 正想着,墨问的传音又到了:“帮我做一件事……” 伍弘开始还肉疼不已,可当他看到墨问亲自给秦飞舟挑鱼刺,为他敲蟹壳的时候,又觉着墨问能找到除了杀戮以外的爱好着实不易,身为朋友当然是能帮则帮。 殊不知秦飞舟也在好奇伍弘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知道墨问的性格恶劣,能被他视为朋友者凤毛麟角,更何况是他一直藐视的人族。 一个想着墨问这么挑剔的家伙也能说上媳妇儿,一个想着墨问这么讨厌人的性格也能jiāo到朋友。他们俩的脑电波倒是出乎意料地一致。 “我自己来。”秦飞舟把碗朝旁边挪了挪,“你别总给我夹菜。” 墨问勾唇:“心疼我了?” 秦飞舟漠然道:“我只是不想吃到你筷子上的口水。” 墨问也不恼,乖乖去吃自己的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比他吃过的任何佳肴都要回味无穷。 * 烟城的夜晚,比在huáng家村亮堂得多。墨问拉着秦飞舟飞上城楼,身后是万家灯火,远方是璀璨星河。 “喜欢这里吗?是不是比你的广寒宫有意思多了?”墨问低声问他,“从这里看月亮,跟你在九霄界看它一样吗?” 秦飞舟淡淡回答:“不一样。”便再没有下文。 墨问习惯了他的冷淡,但这次却铁了心要秦飞舟认真作答。他的手不容置疑地贴在秦飞舟后腰,旋即稍稍用力,将他们的距离一瞬间缩短到极致。 “那我换个问题,”墨问那双血眸在暗夜里熠熠生辉,浓郁的血色几乎要侵入秦飞舟整个视野,“喜欢我吗?” 秦飞舟下意识要说不,下一瞬,骤然炸响的爆鸣声闯入耳膜,无数光彩争相辉映,将他眼中的世界染成五光十色。 他睁大眼睛看向天边。 星光早已被火光所取代,艳丽的烟花璀璨夺目,燃尽一生,只为一刹那的惊艳绚丽。城中的百姓不知何时涌上街头,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盏莲花灯,也不知如何操控,莲花灯竟向着他们的方向飘来,摆成一个巨大的心形。 火树银花不夜天。 秦飞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场景,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墨问伸手,捧住他的脸颊,帮他找回了焦距。 “烟城之所以叫烟城,因为这里的烟花最美。我想,把我看到过的所有值得记忆的画面,都摆在你面前供你欣赏。” “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喜欢我那么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血腥杀戮什么的太沉重了,我决定欢脱一点。 章节数有点多,先更,明天可能会在这章的基础上补充。 有的话我会在内容提要提醒大家。 墨问:我和秦飞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好嗨哟,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秦飞舟:mdzz 伍弘:你们谈你们的,别喂我狗粮就行,拒绝.jpg 第37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漫天花火将夜空点缀成梦幻般的场景, 绚丽的光芒, 把男人的俊脸映照成彩色, 看上去颇有些喜感。 却令人怦然心动。 秦飞舟对上墨问赤红的眼眸,那双总是杀意弥漫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看到对方眼中罕见的认真和执拗, 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轻佻和散漫浑然不同。 什么人设,可去他妈的吧! 他喜欢自己的男人,gān嘛还要遮遮掩掩的? “我……”话还没说完, 他身旁突然出现了一道亮色。亮色之中蕴藏着无穷神力,引得秦飞舟不由自主地看向它,“这是……” “天神召唤令。”墨问沉声道,显然对它打断了自己的告白尤为不满。 秦飞舟讶然, 天神召唤令顾名思义, 就是能够召集天神的一枚令牌。只有当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动用天神召唤令。 他歉然地看了墨问一眼,旋即伸手接住了它。只见光华一闪,白光冲天而起贯彻天地,秦飞舟的身影也随着白光的消散而消失不见。 怀中一片空dàngdàng,墨问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久久伫立在城头, 眉宇间散发着森然冷气。 “你喜欢他,就不能一直bī他。看得出来, 这位神明看上去对一切都淡然处之,实际上冷漠得厉害。你这样步步紧bī, 只会把他越推越远。”伍弘斜靠在一旁,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墨问嗤笑:“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 “我是没喜欢过谁,”伍弘不以为然地笑笑,“但我知道,爱情里面,最重要的是坦诚。你这样处处欺骗,是得不到真爱的。” “用不着你操心!”墨问眼底血色弥漫,在变换的光影之中显得格外妖异。 伍弘感受到了他对秦飞舟的偏执与疯狂,心里轻叹一声道:“我不管你要怎么做,总之这座城,你不准碰。” * 秦飞舟被天神召唤令传送到了议事大殿。 这是神界在人间界建造的圣殿,目的是沟通两界,以便守望相助。秦飞舟来的时候,大殿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他们之间三五成群地jiāo谈,气氛十分熟络,只是在看到秦飞舟之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人群中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打量秦飞舟片刻,缓缓向他行礼:“尊敬的月神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月神? 众神面面相觑,要知道天神召唤令也是有其局限的,它只能够召请在人间界停留的神。也就是说,在场的除了秦飞舟以外,顶天就是些土地、灶王爷、山神之流的小神,陡然出现一个月神,莫不让众神惊骇莫名。 而且……这位月神大人会不会年纪太小了啊,他们之中最年轻的都有五百多岁——他们当然没有怀疑老人的眼光,那是一位得天地造化的树神,拥有着漫长的寿命,他的智慧众神无法企及。 面对众神或惊讶或审视的目光,秦飞舟没有露怯,微微颔首道:“出什么事了?” 老者恭敬道:“月神冕下,是这样的,我们在沿海一带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破坏力极qiáng,身体又足够坚韧,沿途屠杀了不少百姓。最奇怪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生命波动,而被残害的百姓,竟然成为了他们的同类。几日之内,数百渔村惨遭屠戮,已经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秦飞舟心下震惊,老头说的这种东西,和他前世在影视剧小说里看到的丧尸非常像。如果那种生物真的和丧尸一样战斗力爆表,并且有qiáng大的传染性,那么人间界离变成炼狱之日便不远了。 他神色凝重地问:“可有应对之法?” 老者摇头叹息,苍老的脸庞浮起痛惜之色:“我翻遍古籍,也问过许多族人,他们都对此束手无策。这种生物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不死不灭。他们身上具有qiáng大的魔气,却不像魔一般拥有意识,实力也比普通的魔qiáng大得多。我想,既然他们拥有魔气,或许深渊间隙那边会有什么线索?” 秦飞舟一怔,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这件事,会和墨问有关系吗? “带我去看看。”秦飞舟当机立断。 老者颔首答应,其他的神却议论纷纷。他们成神多年,自然看得出秦飞舟修为不过日境而已。见树神对他恭敬有加,又要亲自带他去沿海一带,不免有些酸气。 “老树神,那魔尸的实力我们都评测过,月境之下绝不是他的对手。这可是尊贵的月神,他娇贵的身体若是受了什么损伤,你担待得起吗?” “就是,月神多高贵啊,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也有不嫌事大的:“月神跟我们这些小神不一样,我们修炼千万年才得了神体,他天生就有神位可以传承。这般得天独厚的气运,自然不是我们能比得过的。那些魔尸更不是月神大人的对手,月神一出手,必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秦飞舟对他们的挖苦并不上心,甚至还道了一声:“过奖了。” 众神顿时哑声,这月神是傻子吗?听不出来他们在嘲讽他? 树神板起脸色:“够了,你们若不想跟着,自行离开便是。谁再嚼舌根,别怪我翻脸无情!” 老树神在人间界颇有名望,被他一说,众神各自闭上嘴巴,不再多言。树神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秦飞舟,对这位年轻的月神冕下多了几分敬佩。 至少,这份受百口指摘而神情自若的态度着实令他松了口气。 他知道秦飞舟是下界游历的月神,他的本意也是希望秦飞舟能将人间界的灾难上达天听,好让天帝派下天神襄助,除掉这些魔尸。不过秦飞舟想要亲眼看一看魔尸也无妨,以他的修为护住秦飞舟绰绰有余。 只是他没想到,会遇到深渊间隙的魔王。 事实上墨问早就等在圣殿门口了,好几次都想冲进去把他的小神仙带走,尤其当他听到那些愚昧的神嘲讽秦飞舟的话。 他的小神仙,他自己都没舍得欺负,怎么能让那些该死的神仙欺负了去?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伍弘说过,不能处处紧bī。他对此嗤之以鼻,却不得不试着放缓脚步。他的小神仙,值得他做出妥协。 “你……”老树神看到墨问的那一瞬间,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这周身肆nüè的魔气qiáng大如斯,别说是他,就是集众神之力,也完全无法抗衡啊! 墨问轻蔑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把目光làng费在他身上:“小神仙,我们走。” “我要去一趟沿海,”秦飞舟递给树神一个安抚的眼神,“你知道那里出事了,对吗?” 秦飞舟依稀记得那张简陋的地图里几个标志性的地理位置,所以从荒漠到huáng家村再到烟城,完美地绕开了所有可能临海的地方。若说墨问是无心的,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墨问沉吟片刻,点头。 他果然知道。秦飞舟心头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墨问处心积虑带他远离临海,究竟是不让他遭遇危险,还是……在有意地避开魔尸。 这背后,有他的手笔吗? 秦飞舟不愿深思,只道:“魔尸很危险,我必须去看一看。” “我陪你去。”说着,墨问将秦飞舟从树神身边拉进怀里。感受到怀里重新充实起来,他满意地勾了勾唇,示威地看向诸神,“谁敢跟着,有一个算一个,我全杀了。” 诸神吓得齐齐后退一步,更有甚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对方犹如实质的气势吓得瘫倒在地。 树神深深注视着墨问和秦飞舟,不知察觉到了什么,郑重其事道:“请您保护好月神大人。” “哼。”墨问轻哼一声算是回答,召出巨镰扬长而去。 半晌。 有个胆子大点的神颤抖着问树神:“树老,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月神冕下被魔带走?” 树神沉重叹息:“这件事,让大家先别传出去。准备一下,我亲自去一趟九霄界。”他望着翻滚的魔气远去,心中愈发不安。 * 天光乍破之时,秦飞舟和墨问抵达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却远远超出了秦飞舟的估量。他落地的时候,不远处恰好有一具魔尸正在啃食人类的血肉,五脏六腑从被开膛的肚子里面漏了出来,喷涌而出的鲜血撒了满地,将路上的石子浸渍成深褐色。 他运起神力,朝着魔尸轰击而去。可他仓促运转的神力对魔尸竟未造成一丁点伤害,看来树神所说不假,月境之下的修为对上魔尸毫无胜算。 魔尸似被秦飞舟激怒,他仰天长啸一声,其他正在掠食的魔尸仿佛听到了号召,纷纷将他们围拢起来。借着黎明辉光,秦飞舟终于看清了魔尸的长相。 人形,却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他们身上布满红褐色的鳞片,头上长满尖刺,眼睛完全进化成了昆虫般的复眼。而他们的嘴巴格外庞大,上面俱是带着血液的獠牙。后背弯曲成弓形,脊梁处也有尖刺冲出体内。手脚全变成了野shòu般的利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肉眼可见的弱点。 魔尸蜂拥而上,几百只魔尸张牙舞爪地冲向他们二人,一路血液蜿蜒,有的脚底下还牵扯着不知何人的小肠。 恶心,又让人不寒而栗。 秦飞舟正要战斗,身旁的魔王骤然爆发。比魔尸qiáng横数百倍的魔气冲天而起,将他和秦飞舟包裹起来。片刻之后,魔气散去,那群魔尸全然被魔气吞噬,连个残骸都不剩。 “为什么急着赶尽杀绝?”秦飞舟问。 墨问垂首看他,没有说话。 秦飞舟心里却有了答案,他望着墨问,素来清冷的眼眸多了几分复杂:“为什么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写好哒,想蹭一波玄榜,就存稿到了现在…… 抱住宝贝们 第38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你在怀疑我?”墨问身上散发着冷气, 忽然, 他嗤笑道, “呵,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布置好的, 我要让这个人间变成地狱,让人族变成和他们一样没有感情和生命的魔尸。那一定很有趣,不是吗?” “你疯了!”秦飞舟勃然大怒。 墨问张狂大笑, 可他的血眸里深藏着连秦飞舟都未曾察觉的悲哀:“在你眼里,我不早就是个疯子了吗?” 秦飞舟:“……”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也没这么说过,能不能不要随便给人加设定和台词? “所以,你说你要随处走走是假, 实则是要看着魔尸毁掉整个人间界?所以……你口中的喜欢, 也是假的吗?” 秦飞舟知道,如果他要维持人设,最后半句话就不该说出口。 但他忍不住。 墨问瞳孔骤缩,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去做一件事,他以为昨夜的焰火和告白,已经足够让小神仙明白他的心意。 可笑, 他堂堂魔王, 竟也会沦落到把选择权jiāo付给别人的境地。 墨问没有回答,赤红的眼睛注视着秦飞舟, 在他视线里化成一道黑烟。至少,他要保住最后一丝体面。 前者是假, 喜欢是真的。 * 【为什么,都这样了nüè渣值还是没涨?】半晌,系统忽然发声。 呆立在原地的秦飞舟这才反应过来,低喃道:“因为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吧。” 系统不明觉厉,gān脆换了个话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秦飞舟看向一地láng藉,魔尸都被墨问灭杀,但血液和人的内脏还残留在地面上。他轻叹一声,掐了个神诀,将这里清理gān净。 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他:“恩人留步!” 秦飞舟转头一看,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很普通的衣袍,身上没有半点修为。 那人跑到他跟前,一边喘气一边道:“恩人,您救了我们,能否请你留下来吃个饭再走?若非您,我们早就死在那群魔尸的獠牙之下了。” “你们?”秦飞舟狐疑道。 青年远远一指,秦飞舟便看到远处有些古怪。那里本该是建筑连绵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断层,好似有什么东西将二者隔开一般。若是不仔细观察,是察觉不到这一点的。 他凝神感受了一番:“是有人用了隔绝气息的法术?” “恩人果然神通广大!”青年星星眼,“是一位很厉害的修者,他还会很多法术,但是这些魔尸水火不侵,他只能用法术将我们保护起来。” 秦飞舟微微颔首,魔尸的防御力极其高,不是每个人都有墨问那般qiáng悍。能在魔尸群中自保,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带我去见见他吧。”秦飞舟答应了青年的请求。 青年乐呵呵地带着秦飞舟回到了人群中,伴着众人千恩万谢的声音,秦飞舟发现这小小的法阵里竟然站了数十人。似是怕秦飞舟误会那位修者,青年忙道:“那些被魔尸杀了的村民,都是一开始就被魔尸抓住的,来不及进入这里。” 秦飞舟嗯了声,目光落在众人中的一位高挑男人身上。 青年适时道:“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修者,他叫呼延震。” 呼延震向秦飞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旋即他对众人说:“这里不安全,难免还会有魔尸过来。诸位,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家园,但为了性命,还请各位尽快收拾行囊,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另找住处。” 村民们见识过魔尸的可怕,对呼延震的话深信不疑,纷纷回家收拾东西。唯独几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犹豫了片刻没有离开。 秦飞舟不解:“老人家,为什么不走?” “走不动啦,”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回答,“在这里待了一辈子,半截身子埋进棺材里的人了,何必跟年轻人争活路呢?” “可是……” 秦飞舟还想劝,却被呼延震拦了下来:“算了,随他们去。” 他撤掉法术,向秦飞舟一抱拳道:“在下呼延震,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秦飞舟。” “我观秦兄弟年纪不大,实力却高qiáng。不知道秦兄弟来此处所为何事,可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呼延震领着秦飞舟边走边说。 秦飞舟问:“我是来调查魔尸一事,还请……阁下告知一二。” 呼延震听到秦飞舟这么说,便断定秦飞舟不经常和别人jiāo流。就连“阁下”这个称呼,都是照搬他的。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秦飞舟,越是观察,越是在心下赞叹少年好相貌。 少年五官jīng致,瓷白的肤色犹如月色般清冷皎洁。淡粉色的唇形状姣好,哪怕他不苟言笑,也足以令人赏心悦目。 秦飞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递给呼延震一个疑惑的眼神。对上那双漂亮清冷的眼睛,呼延震只觉呼吸一窒,一股异样的感受涌入小腹。 不过这一刺激,到底让他反应过来。他正色道:“我和魔尸数度jiāo手,发现他们不仅没有知觉,防御也十分qiáng大。我已经半步玄境,却也只能跟他们勉qiáng战个平手。要想真正杀灭他们,至少要玄境以上的qiáng者才行。” 人族修者的境界,分为天地玄huáng四境。呼延震这么说,说明他的境界目前在地境巅峰,离玄境只一步之遥。 “他们对人类有着极其qiáng烈的进食渴望,同时我发现,他们探寻人类,依靠的是对人类气息的捕捉。所以我尝试着隔绝人类的气息,发现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但千万别以为他们的视力很差,事实上他们的视觉很灵敏,只要离他们百米之内就会被他们看见。唯一差一些的只有嗅觉,目前除了隔绝气息之外,找不到可利用的弱点。” 呼延震将他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秦飞舟,秦飞舟越听越是心惊,他对魔尸的估计已经很qiáng了,没想到魔尸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呼延震说了这么多,秦飞舟的表情依旧沉凝,他不由问道:“秦兄弟之后有什么打算?沿海一带魔尸肆nüè,这附近都不太安全。” 他就差没把去哪请带上他这话说出来了。 “我想去见一见东皇。”秦飞舟沉吟片刻道。 东皇是人类的王者,就如天帝在九霄界的地位一样。倘若能得到东皇的支持,在他的号召之下集聚人类qiáng者剿灭魔尸,那么人间界这场浩劫便可迎刃而解。 呼延震一惊,下意识又看了少年一眼。 他可没告诉秦飞舟,他就是东皇派来沿海调查魔尸一事的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姻缘一线牵? 呼延震被幸福砸晕了脑袋,他晕乎乎道:“正巧,我也要去一趟东渊城,不如同行?” 秦飞舟犹豫。 呼延震又道:“实不相瞒,我与东皇有些jiāo情,若我去说,他八成会答应。” 秦飞舟眼睛一亮:“那便有劳阁下了。” 呼延震笑:“既然我们二人这般有缘,秦兄弟喊我呼延大哥便是。总是阁下阁下的,太生分了。” “呼延大哥。”秦飞舟从善如流。 听着少年软软地喊他呼延大哥,呼延震耳根微动,只觉浑身都苏了。他嘿嘿傻笑着:“秦兄弟先在这里休息片刻,一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秦飞舟颔首,目送呼延震离去。 这个房间挺gān净,应该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客房。秦飞舟找椅子坐下,掐了个神诀,用神力凝聚出一只信鸽。他低声道:“告诉树神用隔绝气息的办法,可以避免被魔尸发现。以及我即刻动身去东渊城寻求东皇帮助,希望树神能安排神明稍微遏制魔尸蔓延,为祸一方。” 说完,信鸽展翅高飞,穿墙而过,旋即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后,呼延震如约而至,问秦飞舟要不要和他共乘一剑。 秦飞舟摇头,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张足够容纳十几人的飞毯:“之前有一艘小船的,可惜遇到凶shòu被击毁了。” 呼延震看了看手里的剑,又看向秦飞舟输入神力后飘飞起来的柔软飞毯,果断道:“秦兄弟不嫌弃的话,捎上我吧。” 傻子才放着柔软的飞毯不坐,自己御剑飞行。 秦飞舟颔首答应,村民们陆陆续续出来,看到这张飞毯眼睛都直了。 但他们没好意思请求秦飞舟也载上他们——他们这大包小包的,一张飞毯也容纳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秦飞舟见状,又从乾坤袋里找出两辆马车。拉动马车的是两只木马,神奇的是注入神力之后,木马竟像活了过来一样,踢踢踏踏地跑动起来。 “这两只木马可以不停歇跑动十二个时辰,足以帮助诸位离开这里。”秦飞舟解释道。 之前那名和秦飞舟说话的青年问:“那我们该如何把马车还给恩人?” 秦飞舟摇头:“不必还了,我们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在村民们千恩万谢的道别中,飞毯载着秦飞舟和呼延震疾驰而去。不久之后,村民们也上了马车,离开了这片被魔尸肆nüè的村庄。 所以无人看到,黑雾中凝聚出人形,一双yīn鸷的血眸愤然望着远方。 正午的阳光,都无法驱散他周身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墨问:老子才没盯着他多久,就给我找了个情敌? 众人:谁让你不盯着他,活该 第39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墨问回了一趟地域间隙。 相比人间界和九霄界, 地域间隙显得格外昏暗狭窄。天空中只有一轮暗淡的血月, 散发着象征死亡和腐朽的红光。 他本该习惯了这样的月色, 却在踏入地域间隙的第一时间,及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尊贵的王,您回来了。”说话之人是墨问的大护法李元, 也是整个魔界的大管家。他不在魔界的时候,魔界一切事物都jiāo由李元掌管。 一同前来迎接的魔侍纷纷跪下,场面蔚为壮观。 墨问颔首, 径直走入大殿,大马金刀跨坐在尊位。 “王长老何在?”墨问睥睨群魔,目光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王长老颤抖着跪下:“大王, 属下知错!” “哦, ”墨问微微倾身,“你何错之有?” “是,是属下不慎将魔尸之种遗失在人间界,属下已经尽力补救,可,可是魔尸的实力比我料想中qiáng大得多……” “所以你就放任自流了?” 墨问站起身, 滔天气势压得王长老喘不过气, 一时间大殿之上众魔自危,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魔王。 王长老尽可能卑微地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墨问眼神微眯,半晌才问:“可有解决之法?” “有, 有!”王长老忙不迭道,“当初为了获取这枚魔尸之种,属下翻遍族中古籍,恰巧看到了破解之法。只需以十万人的性命为祭品,引动他们的灵魂作为献祭,便能求来净化之雨,消除魔尸。” 十万人,听上去确实算不上什么巨大的代价。 令众魔不解的是,墨问竟没有直接下令让他们去人间界搜罗祭品,而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下去吧。” “是。” 对于墨问的命令,众魔不敢提出任何质疑。他们来时有迅速,离开就有多匆忙。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魔王的眉头,上一个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李元,你留下。”墨问闭着眼睛道。 待其他人走后,李元上前为墨问倒了一杯茶,随后恭敬地立于一侧:“王有何事吩咐?” “李元,我记得你有过不少女人?跟我说说,怎么追一个人?” 李元以为墨问单独留下他,是要问什么机密大事。却没想到向来杀伐果断的王,问的居然是这样的问题。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làng的人,哪怕上司画风突变,李元依然能面不改色:“追人讲究投其所好,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不过对于王而言,您有俊美无双的样貌,天下无敌的实力,何须您去追,跟您在一起的人自然会被您的魅力所吸引。” “是吗?”墨问眉头紧锁,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小神仙跟他在一起的每个画面,始终看不出对方有什么被吸引的表现。 李元拍马屁归拍马屁,该为墨问解决的问题也得想办法解决:“您的意思是,您的心上人对您不感兴趣?那不可能,她一定是暗恋你却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是我说的那句话,投其所好,您把她伺候舒服了,她自然也会把您伺候舒服。” 可惜墨问没看懂李元略带暧昧的眼神,兀自思考着如何追秦飞舟的千载难题。 李元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尊贵的魔王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兴趣。以至于偌大的魔王殿到现在就只有墨问孤家寡人一个。 作为贴心的大护法,李元真诚建议道:“如果王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对方仍是不假辞色,不如将他带回来,做一些情人之间爱做的事。” “嗯?”墨问眉峰一挑,竟然还有什么是他没和秦飞舟做过的吗? 只要一想到有什么没和小神仙一起体验,墨问就感觉非常遗憾。于是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 李元领命:“请王稍等片刻。” 很快,李元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墨问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嗯,这个亲亲他和小神仙做过了,诶,为什么还要脱衣服? 后面的画面少儿不宜,墨问呆立在原地,他虽立于魔族之巅,却不屑窥探旁人的私生活,更是从没见过这等事。他以为亲吻就已经是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可从未想过,还可以如此深入地…… 墨问眼底血色更浓,不过和往日不同,那双血眸里滋生的不是杀意,而是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说实话,他对这两人的表演不甚满意。但只要一想到身下的是小神仙,会用动情的呻。吟求他快点,他浑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原始的欲。望在心底灼灼燃烧。 李元见墨问欲。火高涨,很是贴心地问:“可要将她收下?” “她?”墨问轻蔑地看了跪伏在男魔身下的女魔,嫌恶地挪开了眼,“她能比得上小神仙?” 小神仙? 李元不知道墨问口中的小神仙是谁,但以他伺候墨问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时候当个舔。狗准没错:“是是是,王的心上人龙章凤姿、风华绝代,怎么可能是这种低劣的魔能比得上的呢?” 墨问嘴角微扬,抬了抬下巴:“算你有眼光。行了,让他们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李元:“……是!”刚刚您目不转睛盯着看的时候怎么不让他们滚啊? * 翌日,飞毯抵达东渊城。 秦飞舟和呼延震一同下了飞毯,城门口守军上前例行询问。呼延震本想出示他的令牌,顺便向秦飞舟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料秦飞舟速度更快,拿出了他的通关令牌。 “你是……神?”呼延震见多识广,自然认得出这枚神人两界通用的通关令牌。 只有在神明成年之后,才会被授予这样一枚令牌。这也是神在人间界的特权,终生享有。 秦飞舟颔首,神色很是平淡。仿佛生而为神不是什么值得惊叹的事情一样,弄得好像是他大惊小怪。 呼延震挠了挠头,神色复杂地跟在秦飞舟身后。 秦飞舟走了两步不见呼延震跟上,他转过头狐疑道:“呼延大哥?” 哦对,他居然让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神喊他大哥…… 呼延震不好意思地跟上:“那个,秦兄弟……您还是喊我名字吧。” “你不是说喊名字生分?” “不生分不生分,喊名字最合适了。” 秦飞舟被他诚惶诚恐的样子逗得心里直乐,面上淡淡道:“我叫习惯了,呼延大哥是觉得我是神,就不配喊你大哥了吗?” 呼延震赶紧摇头:“没有,我当然希望秦兄弟继续喊我呼延大哥,只要你不觉得是我占了便宜就好。” “不会。”秦飞舟说完,径直朝着皇宫走去。 呼延震一会傻乐一会忧愁,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恍恍惚惚地也跟着秦飞舟进了宫。 【宿主。】沉默了许久的系统突然说话。 秦飞舟:“嗯,怎么了统统?” 【你以后少跟他说话。】 “为什么啊?” 【统统让你不要跟傻子玩!】 秦飞舟:“……”他侧目看了呼延震一眼,似乎察觉到秦飞舟的目光,呼延震面色一僵,摇杆紧跟着挺直,昂首阔步地走在秦飞舟身边。 这么一看,这人还真像是个傻的。 禁军显然认识呼延震,见他走来纷纷退避。约莫行至半程,便有公公揣着拂尘,轻声细语道:“国师大人总算来了,皇上已等候多时,还请国师去御书房一叙。” 国师? 秦飞舟心下讶然,这傻子路都走不明白居然还能混个国师?这一届国师的水准有待商榷啊! 突然被叫破身份,呼延震心里大呼一声失策。他光顾着走神了,却忘了把自己的身份告知秦飞舟。现下身份bào露,倒显得是他有意隐瞒。 他想解释解释,可看到秦飞舟那依旧淡然的神情,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不定人压根不在意这些,他巴巴地解释,好像这身份有多高,他有多重要似的。 呼延震,人家可是神,你再厉害能比神高贵?一股难言的失落袭上心头,他从来都是顺风顺水,这是他首次感到如此沮丧。 御书房。 呼延震单膝跪下:“拜见皇上。” 东皇手里捧着一卷书,穿着一身富贵色的便服,上有龙纹密布,威武不凡。他坐在上首,一边研读书卷,一边做了个起来的手势。 呼延震知道东皇的习惯,他在读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吵他,便免了谢恩。偏生有人不长眼,见呼延震领来的人居然不下跪叩拜,顿时不满:“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国师,你领来的是何人,如此不懂规矩!” “穆风,你少在这胡言乱语!秦兄弟是我请来的贵客,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多什么嘴?”呼延震大怒。 东皇不怒自威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了起来。 穆风还想说什么,眼角瞥见东皇的神色,立马闭上了嘴巴。岂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东皇。” 这语气,这姿态,竟有几分平辈称呼的意思! 穆风愣了一瞬,旋即狂喜!他正愁找不到国师的把柄,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东皇喜爱读书,最讨厌不懂礼节的粗鄙之人,这下看呼延震还怎么嚣张! 他好整以暇等着东皇的怒火,谁知道东皇竟然翻身而起,匆忙朝着秦飞舟走去。腰腹被书案重重撞了一下也不予理睬,直到站在秦飞舟面前,那股子急切才稍稍退去。 “你终于来了。”东皇盯着眼前的少年,眼底的炙热如火似焰。 作者有话要说: 胖胖:QWQ写着写着又给你加了个情敌真是不好意思。 墨问:……你去死吧。 作者卒。 谢谢冉冉宝贝的地雷 第40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穆风和呼延震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他们的印象里, 东皇素来喜怒不形于色, 还从未有过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 尤其是穆风,此刻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疯狂思考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物。然而不等他想明白, 帝王的声音便再度响起:“飞舟,我已经等了你好些年。我给你写的书信,你为何都不回我?”语气颇为委屈。 穆风大惊, 东皇何时对人这般亲热过,想必这位少年是位极重要的人。一想到他刚刚对秦飞舟的指摘,穆风顿时冷汗直冒,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却没有人理会他的窘迫。 秦飞舟歉然道:“我与你说过, 只有等我成年才有机会下界游历。至于书信, 许是我忙于成年礼,没来得及收取吧。” “这都无妨,”东皇不错目的注视着秦飞舟,仿佛怕漏看了一眼似的,“你来了便好。” 秦飞舟回以一笑。 东皇只觉得自己已然分不清梦境与真实,沉溺在少年的清浅笑容之中。 “既然来了就多留些日子, 人间界有许多新奇有趣的地方, 我可带你一观。”东皇温声道。 秦飞舟神色一肃:“实不相瞒,此番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你想让我做什么, 只要我能办到,必竭尽所能。” “是有关魔尸之事, ”秦飞舟将他遇到的魔尸和东皇一说,最后总结:“魔尸危害甚广,若不及时遏制,恐怕不久之后,人间将会遭遇一场浩劫。” 东皇越听神色越发凝重:“我即刻派人前往絮chūn、江蕙一带,清剿魔尸,此事就jiāo由国师全权负责。” 穆风下意识道:“陛下,臣……” “你怎么还在这?”东皇似是才发现他一样,“还不退下?国师,你也去忙吧。” “是。”呼延震拱手一拜,深深看了一眼秦飞舟,这才缓缓退出御书房。 待旁人走后,东皇拉着秦飞舟入座,俊朗星目几乎黏在秦飞舟身上:“入梦十载,望眼欲穿,终于让我等到你了。我时常幻想第一次见面会是何等场景,如今真的相见,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秦飞舟维持着冷淡的表情:“朋友如何相处,东皇和我便如何相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东皇坐拥江山,何须不知所措?” 东皇眸色微暗:“我虽是帝王,却不曾有过知心友人,亦不知道该如何与朋友相处。唯独飞舟,能与我相谈甚欢。若不是飞舟这些年来的陪伴,我如何能登上皇位,一统江山?” 秦飞舟脸上不显,心里却冲系统吐槽:“这剧本也太狗血了吧,一个是深居广寒宫的单纯神明,一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落魄皇子。偶然之下两人的梦境牵引到了一起,相互陪伴对方成长。对于东皇来说,原主就像白月光一样,是他夺嫡之路上唯一的救赎。而对于原主而言,东皇就是他漫长岁月里唯一的乐趣。这样的两个人,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是啊,所以你要不要甩了墨问,跟东皇处处看?我早就说了,你别一棵树上吊死,眼光放长远一点,比你男人优秀的男人多了去了!】 “统统,过分了啊,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承认吧,你是。】 秦飞舟在心里哼了一声,重新整理语言对东皇道:“朋友之间何须说这些,此番能与东皇见面,我也十分喜悦。不过恐怕我待不了几日,魔尸为祸四方,我生而为神,自然不能放任灾难发生。” “你的意思是?” “我会随呼延震一同抵御魔尸,待魔尸尽除之日,我再回来与东皇秉烛夜谈。” 东皇不甚同意:“魔尸实力qiáng悍,你去了会有危险。更何况我已经令国师集结人马剿灭魔尸,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捷报传来。你不如随我留在皇宫,一起等国师的消息。” “若是那样,我便对不起那些信奉我的百姓,”秦飞舟起身,“东皇,我要去,你若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拦我。” 东皇嘴唇紧抿,思忖片刻后:“我和你一起去。” 秦飞舟扯那么多,目的就是想离东皇远一点。他之前只有原主的记忆,只当有大腿可抱,才会来这里找东皇搬救兵。若他知道东皇对原主是那种心思,他肯定不会跟着过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不敢想象墨问看到东皇的场景。 * 两日后,东渊城外。 呼延震率领一千jīng锐,整装待发。这一千人,修为都在地境之上,是东渊城乃至周围几座城池所能集结起来的全部大能。 东皇终究还是力排众议,御驾亲征。为此,秦飞舟收获了大臣们不知多少白眼。东皇是整个人间界的帝王,他千金之躯却非要陪秦飞舟去清剿凶残的魔尸,若他有了什么闪失,大臣们能把秦飞舟生吃了。 然而不管怎么劝,东皇依旧是一意孤行。 东皇到底年轻,修为只在天境巅峰,真碰上魔尸一点活路都没有。呼延震拨给他数十名守卫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以至于东皇想找秦飞舟聊点悄悄话都寻不到机会。 “秦兄弟……恕我冒昧,你跟皇上到底有何渊源?”呼延震好不容易等秦飞舟孤身一人的时候问他。 “故友。”秦飞舟道。 故友?呼延震可不觉得他们之间是故友这么简单,至少在他看来,东皇绝对没有把秦飞舟视作朋友。都是男人,那点心思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皇上分明是喜欢秦飞舟,而且喜欢的程度还不浅。 明明一个是神一个是人间界的帝王,彼此之间怎么会有jiāo集?呼延震实在想不通,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满心嫉妒。 秦飞舟没看出呼延震的不对,他把自己即将随同人族战士抵达江蕙城的消息记录在神力幻化的鸟儿中,而后将它放飞。 “这是?” “我将行踪告知其他常驻在人间界的神明,届时与魔尸jiāo战,也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秦飞舟解释道。 殊不知,这只可怜的小鸟还未抵达树神手中,就被一道魔气截了胡。 “江蕙城吗?”墨问嘴角微勾,抬手将垂死挣扎的鸟儿放生,“小神仙,几日不见,不知道你想不想见到我。” “我可是,迫不及待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稍微过渡一下(我才不会说是我卡文了呢)下章修罗场警告。 大家尽量看完,喜欢的宝贝下载一下也可以的,因为可能要倒V,到时候我暂时不设置防盗,这样大家可以从四十章以后开始订阅。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哒! 第41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抵达江蕙城的时候, 恰逢魔尸大举进攻。他从城楼上望去, 密密麻麻都是长满鳞片的怪物, 疯狂冲撞着护罩,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音。 “这是合众神之力凝聚而成的防御大阵,我此番去了一趟九霄界, 将魔尸之事禀报天帝,天帝便给了我这样一件神器。只是看此情况,乾坤濯川罩恐怕抵挡不了多久。”树神负手而立, 眼底的忧虑几乎遮掩不住。 秦飞舟不解:“天帝竟没有派遣天神前来协助吗?” “有,”树神愈发沮丧,“天帝十分重视此事,派遣了九霄界足足三分之一的神前来协助。可是魔尸太过qiáng悍, 就连天神都不是对手。几千天神, 回来的不足两成。” 秦飞舟很不理解,天帝还不至于老糊涂到派遣一群实力不足的神仙来送死。既然如此,为何不仅没能遏制魔尸扩散,反而折戟,落魄到固守一城的境地?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想想看, 九霄界太平几千年了, 那群神仙就算以前很厉害,修为也足够, 几千年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磨平斗志,耽于享乐。】 秦飞舟恍然大悟,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一群自恃实力高qiáng的天神们信心满满去找魔尸决斗,结果却被魔尸痛殴的尴尬场面。天帝说不定就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才把护罩赐给树神。毕竟乾坤濯川罩这种神器只须神力驱动,就算那些神仙真到了一个神诀都施展不出来的境地,只要神力尚在,照样可以驱使它。 “飞舟,别担心,”东皇十分自然地搂住秦飞舟的肩膀,“只要有朕在,定不会让这些魔尸伤害到百姓。”伤害到你。 秦飞舟微微颔首:“麻烦东皇了。” 东皇自知实力低微,对战局的帮助有限,便主动提出号召天下qiáng者齐聚江蕙城。英雄榜已经张贴出去,引来许多能人异士蜂拥而至。他要做的便是甄选这些人,免得实力不济还给魔尸送人头。 这项任务极其繁复,接下来几日,他都很难抽出时间陪伴秦飞舟,便情不自禁凝视着秦飞舟的眉眼,久久不舍得收回目光:“只要能帮到你就好。” 秦飞舟还没回答,东皇忽然给了他一个拥抱,旋即在他耳边沉声道:“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会在城里等着你。” “好。” 东皇放开了秦飞舟,眼底的眷恋也随之被他掩藏起来。离开时,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轩然脊梁撑起黎民江山。 “他是个好帝王。”树神感慨道。 秦飞舟嘴角微扬,赞同地点了点头。 东皇离开后不久,呼延震登上城楼,询问树神何时发起进攻。 防御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必须率领jīng锐尽可能杀伤魔尸,才能为那些支撑乾坤濯川罩的神明们争取缓冲的时间。 树神犹豫片刻道:“魔尸主要依靠气息来感应敌人,光线对他们的影响不大。既然如此,我们最好选择白天动手。” 呼延震当机立断:“是,我立刻去点兵。” “我和你一起去。”秦飞舟跟了上去。 呼延震蹙眉,并不赞同:“你留在这里。” 秦飞舟置若罔闻。 “魔尸的实力你应该知道,”呼延震拦下秦飞舟,“你去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我身上还有许多法器,或许能派上用场。” 呼延震气笑了:“听话,你要是真想帮忙,把你那些法器借给我们用用就行了,不需要你亲自下去和魔尸拼命。” “我自然会借你们,但有一样你们用不了。”说着,他手中光华一闪,一张色泽瑰丽的古琴出现在三人眼前。 树神打量着这张古琴,琴身是用上好的万年梧桐木打造而成,琴弦的材质他却看不出了,只见其上有流光涌动,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张古琴绝非凡品,甚至极有可能又是一件神器。 月神、古琴……树神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月神琴?” “您知道?”秦飞舟惊讶,据他所知,这可是月神一脉最为珍贵的传承。 “略知一二,”树神答,“月神琴乃上古时期至宝,经第一任月神认主之后,便成了月神代代相传的宝物,唯有月神才能发挥它的功用。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把月神琴能恢复伤势,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秦飞舟颔首,淡然道:“您说的没错,月神琴能为友军恢复伤势,只要我在场,便能大大提升我方的战斗力。呼延大哥,现在你还反对我上战场吗?” “这……好吧,”呼延震只好妥协,“但你不能离我太远,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 半个时辰后,呼延震率领jīng锐冲出护罩。一时间,法术与剑影互相辉映,迅速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批魔尸无情绞杀。 “吼!”魔尸悍不畏死,甚至将同伴的尸体塞进嘴里,一边进食一边朝着呼延震的队伍袭来。 他们的身体极其坚硬,普通的兵刃击打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效果。呼延震指挥着众人运转法力,激活秦飞舟给他们的那些法器。 法器的效果立竿见影,不出片刻,众人便杀出一条血路。呼延震站在最前方,手握映雪玄冰剑,稍一催动,便有寒气从剑身溢出。他横剑于胸前,蓄力向魔尸斩去,只见剑光化作极其霸道的寒流,竟将魔尸冻结成冰雕! 被冻结成冰雕的魔尸再无反抗之力,被紧随而来的众人砍成粉末。而这不过是秦飞舟乾坤袋里的冰山一角而已,他几乎搬空了广寒宫的库存,得来的法器样样都能独当一面。 魔尸不知道何为恐惧,他们横冲直撞,见人就上,完全不会躲避攻击,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愣是利用法器创造出了一道毫无死角的火力线。越来越多的魔尸惨死在众人手中,只是随着战斗推移,己方也不可避免被魔尸所伤。 被魔尸伤到便会变成他们的同类,这已经是所有人共同的认知。那些被伤到的人都准备等死了,却忽然听到一阵清越的琴音。随后,他们震惊地发现自己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这简直就是神迹! 没有了死亡的顾虑,众人愈发骁勇,数个时辰后,魔尸的数量锐减到一半左右。 呼延震却准备收兵——大家的法力濒临极限,需要及时补充。而负责防御大阵的众神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也差不多该恢复过来了。他准备先回城暂时休整,等待明日再战。 众人且战且退,直到防御大阵重新降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毫无形象瘫坐在地上。 “今日若非秦兄弟,恐怕我们都得jiāo待在这里,徐某在此先行谢过!” “秦公子高义,这一手琴真是绝了。听君一曲,老子还能再战一百年!” 看着魔尸一个个徒劳无功地撞击护罩,然后被反弹得摔倒在地,众人满心都是打了胜仗的欢喜和轻松。 气氛愈发热烈,众人都知道秦飞舟是东皇的贵宾,却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如今他展现出来的能力和财富,引得他们纷纷向他示好。 呼延震坐不住了,他板着脸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两名兄弟,走到秦飞舟面前:“秦兄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请说。” “我……”呼延震咬牙,“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温润和善良所吸引。我知道这么说很冒昧,但我不想再沉默下去,你这么好的人,理应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可我又不甘心,成为所有人里的其中一个。” “我想成为那个唯一的,把你捧在手心上的人。飞舟,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秦飞舟愣在原地,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呆了。 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谁不知道呼延震身为国师,实力高qiáng,为人更是高傲。别说看上什么人,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被他放在眼里。 而现在,呼延震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跟一个男人告白?难不成是他们跟魔尸战斗久了,产生了幻觉? 【宿主……】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秦飞舟还沉浸在被人告白的震撼中无法自拔,“难道我的魅力已经无人可挡了吗?先是东皇,再是呼延震,都沦陷在我的美貌之下。唉,长得好看真是太让人烦恼了。” 然而他自恋不过一秒,平地骤然翻涌起阵阵幽暗魔气,将众人笼罩在其中。而后,魔气凝聚成人形,赫然是墨问那家伙。 “你也配喜欢他?”墨问眼中凶光毕露,眉宇间更是煞气十足。 【宿主,我刚刚就是想告诉你,墨问来了。】 秦飞舟:“……”失策了,早知如此,他就该马上拒绝。 呼延震戒备地盯着墨问:“阁下是魔?” “那又如何?” “这些魔尸是否和阁下有关?”呼延震又问。 墨问:“……”该死,他还真没法完全撇清。他不答,血眸转向秦飞舟:“他向你告白了,你为何还不拒绝他?难不成你还想答应吗!” 呼延震直接挡在秦飞舟身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飞舟喜欢不喜欢我,接不接受我的表白,跟你有关系吗?飞舟,我们快走,这魔实力不俗,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秦飞舟恨不得现在就变成一个破布娃娃,这样就不用面对他们俩灵魂的拷问。 “谁准你碰他!”墨问勃然大怒,魔气骤然爆发,顷刻将呼延震推出百米之外。他还不满足,魔气聚集于手掌,显然是动了杀心。 眼看墨问就要下手,秦飞舟惊呼:“住手!” 墨问的魔气悬停在距离呼延震左胸不足一寸之处。 秦飞舟赶紧跑到他们跟前,把呼延震扶起来:“抱歉,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呼延震抹掉嘴角的鲜血:“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说,能得你一句喜欢,我死也无憾了。” 秦飞舟:“……”兄弟你真的想多了,而且你这么说是在找死吗?他小心瞄了眼墨问,果然看到男人脸上yīn云密布,随时都要爆发一样。 “我跟他,你到底选谁?”墨问垂首看进秦飞舟的眼底,“想清楚,你只有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等白天再jīng修吧,我好困QWQ 墨问:你只有一次机会,不接受任何我不满意的答案。 第42章 倒V结束 秦飞舟还未回答, 墨问就先行一步操控魔气, 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禁锢起来。能被选上与魔尸战斗, 众人的能力着实不俗,却在墨问的控制下毫无反抗之力。 呼延震双手被魔气反剪在身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墨问展现出来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他不舍地注视着秦飞舟,眼底的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墨问察觉到了呼延震的目光,他眸色一冷, 伸手便要将呼延震的眼睛挖出来。 “住手!”秦飞舟抓住了墨问的胳膊,哪怕他心知墨问此举多半是为了bī他做决定,“我跟你走,放了他们。” “飞舟!”呼延震双目尽赤, “你别跟他走, 混蛋,你有种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墨问手中魔气氤氲,眼中杀机毕露,随时都有可能出手,“若不是小神仙,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说着, 凑到秦飞舟跟前亲吻他的脸, 末了递给呼延震一记挑衅的目光。 “你放开他!啊!”呼延震歇斯底里地怒吼。 秦飞舟:“……”这俩人互相放狠话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一个三岁一个四岁, 不能再多了。】系统也跟着吐槽。 秦飞舟走到呼延震面前:“魔尸jiāo给你们了,一定要守住江蕙城, 保护天下苍生。” “飞舟,别去。”呼延震咬紧牙关,眼圈都红了。 秦飞舟垂下眉眼,回到墨问身边:“我可以跟你走,你不但要放了他们,还要帮助江蕙城的守军消灭魔尸。如果你同意的话……” “没问题!”墨问勾唇,眼里仿若有光,“小神仙,你可真狡猾,说好了让我放了他们你就跟我走,又添了个新的要求。不过算啦,谁让我宠你呢?” 墨问得意洋洋地冲呼延震扬了扬下巴,一手搂住秦飞舟的后腰,带着他消失在众人面前。魔气随着他的离开自动消散,呼延震没了束缚,无力跪坐在地上,眼底满是绝望和癫狂。 他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飞舟,等我,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 地狱间隙。 秦飞舟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血月高挂,光芒甚至比周遭的岩浆还要黯淡;坑坑洼洼的路面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行走完全依靠飞行,这种情况直到离开那片熔岩地带才稍微改善了一些。 他不由感叹,魔族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了,长期生存在这样yīn暗的地方,难怪墨问的性格如此偏执。 “尊贵的王,以及王的朋友,欢迎您的到来。”李元十分有眼力地行礼。 秦飞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墨问紧了紧缠绕在秦飞舟腰间的手,不耐烦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 李元一边离开一边在心里想,这是王千年来第一次带人回他的寝宫。看来,地域间隙终于要迎来它的另一位主人了! 大殿的门在秦飞舟身后徐徐合上,墨问简单为秦飞舟介绍了一番他的宫殿,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从今日开始,这些东西都归你,我也归你。” 秦飞舟:“……我可以不要吗?” 墨问邪魅一笑:“你没得选择。” 秦飞舟哦了一声,兴致缺缺:“我住哪?” “我会带你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该做点情人间爱做的事。”墨问双眼泛光,“我知道你不会,好在我已经学会了。相信我,很舒服的。” 【卧槽,宿主你好自为之,我去看电影了。】 “嗯啊,终于要那啥啥了吗,嘿嘿,还有点小期待呢!”秦飞舟在心里羞涩道。 【……恕我直言,墨问这只母胎solo了一千年的魔王,第一次开荤你觉得你扛得住吗?宝贝,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阿门。】 秦飞舟:“……”这种要死在chuáng上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统统你别走啊喂! 墨问的血眸,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秦飞舟。他看到小神仙忽然变得惊慌失措的表情,眼底沁出一丝笑意:“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说着,他俯身将秦飞舟的唇珠含入口中。 男人的吻就和他的个性一样,不容置疑又占有欲十足。他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而是将他的舌头尽可能占满秦飞舟的口腔。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秦飞舟的嘴角淌落,秦飞舟难耐地抿唇,试图将在他嘴里肆nüè的男人挤出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墨问总算是餍足了,缓缓从秦飞舟的口腔中退出来。缠绵的唾液牵扯成银丝,被重力拉扯着断开,场面yín糜到不可描述。 墨问眼中血色翻涌,欲望疯涨。他操纵魔气把秦飞舟身上的衣物撕扯成破碎的布条,极尽挑逗地抚摸秦飞舟的身体,然后噙着他耳垂,在他耳边用沾染了欲念的声音问:“给我,好吗?”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飞舟算是明白了,永远不要相信男人chuáng上的话。什么温柔,什么小心,都是骗人的!该死的墨问,居然拉着他在chuáng上做了整整一天一夜! 那段记忆混乱又yín。dàng,他被迫承受着墨问永无止境的欲。望,在不断的沦陷中挣扎呻。吟。得亏他的身体柔韧性极好,承受力也令人满意,否则他怕是真的要死在chuáng上了。 【呦,宿主你还活着啊,真没想到。】脑中传来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 秦飞舟趴在chuáng上不动弹也不回答。 系统忽然叹息道:【我早说了,让你考虑考虑别的男人。魔族那方面有多qiáng你又不是不知道,换成人族,再qiáng也不过一夜七次……】 “我怎么会知道!”秦飞舟嘴硬道。 好吧,他确实猜到魔族那方面不一般,可是再不一般,也不能恐怖到这种程度吧?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秦飞舟甚至没有力气去看一眼是谁。 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来的人必定是墨问。 “小神仙,喝点粥。”墨问的语气堪称温柔。 秦飞舟依旧趴在chuáng上装死。 墨问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可他真的控制不住。小神仙的身体无一处不在诱惑着他,他又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极致的快感,这才没忍住多做了几次。 当然,他也没想推卸责任。不论小神仙怎么怪他,他都受着。他已经想好了,无论秦飞舟向他要求什么,他都答应他顺着他。 “你给我滚。”秦飞舟哑声道。 哦,除了这一点。 墨问把粥放在一旁,小心握住了秦飞舟的手:“对不起,是我失控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秦飞舟恨不得把他的手剁了。 奈何没有力气,只得瞪他一眼:“还想有下次?做梦!” 墨问讨好地笑:“不止想下次,还想下下次。小神仙,我知道你想揍我,等你养好伤,我让你揍。你乖一点把粥喝了,不然我就把我们上chuáng的事情诉诸于众!” “你疯了?”秦飞舟怒,“你还要脸吗?” “我要什么脸,要不是顾虑你的感受,我早就昭告天下你便是我的魔后。小神仙,你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觊觎你的男人吗?你还不好好抓着我,免得我被人抢走了。”墨问嘴角微扬,一脸chūn风得意的餍足。 秦飞舟冷笑:“呵呵,让她们尽管抢,我不要了。” “那不成,”墨问不以为意,“我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秦飞舟懒得跟他斗嘴,跟墨问讲道理根本讲不通!最糟心的是,他把自己的身子奉献出去一次又一次,居然一丁点nüè渣值都没!有!动!这不是白白献身了吗? 【哼,你就顾着自己慡,咱们的任务还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还有闲心在这打情骂俏,我都快急死了都!】 别说系统着急,秦飞舟也急。他以为激起墨问的嫉妒心和怒火,至少应该得到一些nüè渣值。却没想到墨问吝啬至此,一点nüè渣值都不给。 秦飞舟眉头紧锁,墨问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连忙问道:“还疼吗?我给你上了药,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再帮你揉揉。” “墨问,你就没有一丁点后悔或者什么不好的情绪吗?”秦飞舟忍不住问。 “后悔?”墨问盯着秦飞舟luǒ露的后背,指尖微颤,“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把你抢回地狱间隙当我的魔后。” 秦飞舟:“……” 破案了,nüè渣值必定是围绕着不良情绪产生的。墨问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怎么可能出现nüè渣值?秦飞舟在墨问的搀扶之下坐起身,一边喝粥一边思考该如何提升nüè渣值。 一碗粥下肚,他的胃都暖了起来。 而且他刚刚感受了一下,那个羞耻的地方虽然有点酸胀,但还真没什么疼痛感。他有过被过度使用的经验,这次持续的时间那么长,却没受伤的原因,除了他的身体天赋异禀之外,估计就是墨问给他用了什么好药吧? 一想到墨问趁他睡着,给他那处上药,他就燥得不行。 “说起第一次见面,我好像想起点事情。”墨问眉峰一挑,随手把空碗放在一边,“那时候你喝醉了,对我喊一个人的名字。” “小神仙,你是不是该跟我讲讲,游孤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羞涩捂脸~ 今天更新完啦,明天入V 我得去琢磨万字更新了,宝贝们再见~希望入V之后你们还能一如既往爱我QWQ 明天从26开始倒V,看过的千万别再买了。 当然,愿意买就更好啦【财迷.jpg】 第43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妈耶, 这是什么神仙问题!秦飞舟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了。 求生欲迫使他矢口否认:“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不记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难道不该给我个jiāo代吗?” 吵架第一宗旨,坚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动摇。 墨问认真地注视他,蓦地, 他的嘴角勾起满是兴味的弧度,“小神仙,没有人告诉你吗?你一心虚,就会说很多话。” 秦飞舟:“……”好吧, 他承认, 他一心虚就忘了要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 “行了,现在再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墨问好笑地擒住他的下巴,目光掠过他遍布爱痕的身体,“算了,我不管你以前有几个相好, 从今天起, 你只能是我墨问的情人。” 秦飞舟冷哼,抱着被子不说话。 墨问对上他寒凉的目光, 却一点没有被他的冷淡影响,反而笑意更甚。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 小神仙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两个人格,时而冷漠如冰,时而狡黠如狐。 “乖一点,如果你不想一整天都待在chuáng上的话。”墨问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几件衣服,“需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 墨问分外遗憾:“我可是乐意之至。” 秦飞舟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 “好。”墨问竟然真的乖乖走出房门。 秦飞舟松了口气,他把被子掀开,那一身暧昧的痕迹立刻bào露无遗。他嘴里暗骂了一句牲口,咬着牙给自己换衣服。 墨问挑选的衣服用料讲究,款式jīng致,抱在手里柔软舒适,显然绝非凡品。秦飞舟从里头挑出亵衣当头套上,又寻出亵裤,准备顺着小腿穿上。 突然,房门又被打开,墨问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忘了把碗带出去。” 他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在秦飞舟愕然的注视下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空碗。末了,还不忘舔唇调戏他:“腿真好看,那里也是。” 房门应声关上。 秦飞舟攥紧拳头,气得咬牙切齿:“墨问这个混蛋!” 系统一副老父亲的沧桑:【人是你自己选的,爸爸早跟你说过,比他好的男人多得是,让你雨露均沾。你偏是不听啊,就宠他,就宠他,这下被他吃得死死的,看你将来怎么办!】 “嘤!” 【你先把裤子穿上行不行,辣眼睛死了!】 秦飞舟沉默地套上亵裤。 许是觉得自家宿主可怜,系统长叹一声道:【我在江蕙城留了监控,要看吗?】 “现在吗?”秦飞舟有点犹豫,“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先穿好衣服再说。否则我再磨蹭的话,我很担心墨问会以为我不想起chuáng,然后把我摁在chuáng上让我下不了chuáng。” 【……】这下轮到系统沉默。 以墨问的禽shòu程度,这他妈太有可能了! 秦飞舟走出房门,便有魔侍带领他至前厅。墨问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餐桌对面,桌面上全是琳琅满目的菜品,散发着勾人的浓香。 这让秦飞舟大为吃惊,他还以为那碗粥就是他的……晚餐。 没错,按照系统给出的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一想到这里,秦飞舟忍不住朝着墨问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墨问照单全收,手指身旁,“过来坐。” 秦飞舟没理他,兀自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正要拿筷子,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包裹住。 墨问仗着自己会瞬移,竟然瞬移到了他身边,还抓着他的手不放。秦飞舟瞪了他一眼,只见墨问嘴角微扬,温声解释:“我问过族医,房事过后承受一方应当进些流食,不宜吃得太多。那碗粥就是你的晚餐,如果你还想吃东西的话,等你好一些我给你准备。” 秦飞舟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声质问:“那你准备这些大餐做什么?让我看着玩吗?” “这些啊,”墨问耐心解释,“是我的晚餐。以前我不在乎,但我现在有了夫人,自然要陪夫人共进晚餐。” “别瞎说,谁是你夫人!” “谁长得好看谁就是,”墨问极其自然的将秦飞舟笼罩在怀里,“在我眼里,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秦飞舟:“……”虽然好气,但不知该如何反驳。 最终,他也只能哼了一声,结束这个话题。 墨问在他身旁大快朵颐,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也不会显得很优雅,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墨问这张俊美无畴的脸,以至于他就连吃饭这么俗气的事情,被他做起来也能分外养眼。 吃过晚饭,秦飞舟就以要休息的名义回了房间。 墨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浓眉紧锁,思考着今晚该怎么做才能混上他的chuáng。 李元一进大殿,就看到墨问愁眉不展的表情。他忐忑地问:“王,您有事找我?” “让你找的东西,找得怎么样了?”墨问斜睨李元,指尖敲击在玉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属下已经找到了,”李元从储物戒中寻出一卷竹简,呈给墨问看,“古籍记载,堕神为魔步骤有三,第一步是以魔气灌溉神体,直到将神力尽数驱逐;第二步是创造杀业,令天道厌弃;最后一步是寻一人选传承神位。” 墨问摊开竹简,将里面的内容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此法可有危险?” “这……古籍记载中,虽有实际案例佐证,可堕魔之事有违天道,必定凶险万分。王在决定之前,千万要考虑好后果。”李元说。 墨问颔首:“你下去吧。” “是。” 等李元离开,墨问才重新将血眸投向竹简。他确实是有过为秦飞舟堕神成魔的想法,但在看到竹简上的内容之后,这个想法彻底被搁置了。 小神仙就这么一个,他可舍不得冒险。 就是再想让小神仙变成和他一样的魔,做他名正言顺的魔后,也不成。 与此同时,秦飞舟窝在被窝里,在系统的帮助下监视着江蕙城。他被墨问带走之后,东皇和呼延震都急疯了,奈何魔尸兵临城下,他们无法抽身,只能按捺满心焦虑共同面对眼前的敌人。 饶是如此,魔尸依旧只增不减。 秦飞舟感到很困惑:“不应该啊,东皇已经发号施令,让沿海城市尽快疏散。没有了活人,魔尸得不到补给,在人族和神族的联手之下必将逐步败亡。” 【你说得对,但那是没有外力影响下的结果。如果有一股势力,在偷偷培养这些魔尸呢?】系统显然知道点什么。 秦飞舟第一个反应是魔族,毕竟魔尸的源头便是来自魔族。他上次问墨问魔尸和他是否有关系,墨问也没有否认。难道墨问就是魔尸进攻人族的幕后推手? 【我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案,我只能检测到魔尸依旧在增长。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不如跟踪墨问看看?】 “只能这样了,” 也许是身体疲惫,秦飞舟真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打着哈欠穿过大厅,却见魔王宝座上坐着个人影。 那双标志性的血眸在他一踏入大殿的那一刻便望了过来。 “你……”秦飞舟惊了,难不成墨问昨晚就在这里呆着,一宿没睡?虽然不睡觉对魔来说不算什么,可墨问忽然这么乖巧也太可疑了,他还一直担心墨问半夜会闯进他的房间呢! 墨问面色如常地把竹简卷起来:“起得这么早?饿了吗,想吃什么?” “随便,”秦飞舟下意识答道,旋即抿了抿唇,狐疑地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墨问顿时挑高一边眉毛,直勾勾地盯着秦飞舟看:“你是在邀请我?” 秦飞舟赶紧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说你回你自己的房间,gān嘛gān坐在这里,怪冷的。” 墨问勾唇,小神仙一心虚就话多的毛病又犯了。不过他没戳破他,而是犯懒一般把大半身子的重量依靠在了秦飞舟身上:“我好困,我们回去睡觉吧!” “啊?不是,我不想睡了!” “不,你想睡,而我想睡你。” 墨问将秦飞舟打横抱起,身体力行地表达了想睡秦飞舟的意愿。秦飞舟在颠簸中听到墨问贴着他的耳缘对他说:“小神仙,是你招惹我的,你得负责到底。” 秦飞舟:“……”再去找墨问,他就是个傻bī! * 一晃数日,秦飞舟不是在睡,就是在被睡。得亏他如今是神体,否则真得jīng尽人亡。 秦飞舟信誓旦旦对系统说:“不行,我必须得想办法出去,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呵呵。】 “我是认真的!” 【我就问你,你拿什么出去?论实力你不如墨问,更何况这还是墨问的地盘。算了,与其想那些无用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完成任务。需不需要我给你来点什么癌症的,给你点表演的机会?】 秦飞舟想了想问:“我记得墨问有不少灵丹妙药,能治癌症吗?” 系统心不甘情不愿道:【能,所以我真讨厌A级世界!】 就在父子俩一筹莫展的时候,地域间隙忽然震dàng起来。秦飞舟从chuáng上爬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对系统惊呼:“莫不是地震了?” 【不可能吧,这里是魔界,哪来的板块碰撞?】 秦飞舟:“……”就你懂得多。 他溜出房门,却见墨问站在大殿前,他对面有数十人与他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更令秦飞舟惊讶的是,那些人身上分明有神力的气息。也就是说他们八成都是神。神魔向来水火不容,哪怕有三界和平协议在,也依旧井水不犯河水。神族厌恶魔族,更别提踏入魔族的地盘。 那么这些神明来地域间隙所为何事? 秦飞舟可不认为他们是来带他走的,他只是一名刚成年的神,还没那个资格能让众神前来营救。 结果为首的神明一开口便打脸:“把月神jiāo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呵呵,”墨问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本事要我jiāo人!” 一言不合,双方便动起武来。 众魔侍并不插手,他们对墨问似乎极有信心,只是将战场团团围住。秦飞舟躲在一边,实在想不通这群跟他没什么jiāo情的神为什么兴师动众来救他。 【根据我对这个世界的解读,我认为神族虽然自视甚高,但对魔族依然抱有忌惮。这些神名义上是来救你,实则是来试探地域间隙的底细。】系统分析道。 “有道理,”秦飞舟颔首,忍不住赞叹,“爸爸威武。” 正如系统猜想的那样,神明们发现自己不敌,立刻就有逃跑的迹象,可惜他们面对的是睚眦必报的墨问。 一抹残忍的浅笑浮现在他的嘴角:“想走?” 说着,本就浓郁的魔气再度bào涨,将众神包裹在里面。众神没想到墨问和他们战斗竟还留了手,骤然全面爆发,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魔气散去,这群闯进来的神明,连一块尸骨都没留下。 秦飞舟不禁想起他和墨问在huáng家村前,碰上马匪的那一幕。这根本不是势均力敌的对决,而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屠杀! 就在此时,墨问忽然发现了什么,目光朝秦飞舟的方向瞥去。在看到秦飞舟的一瞬间,他的笑容凝固了。 好机会! 尽管一通分析过后,秦飞舟几乎断定这些神主要的目的不是救他,但他完全可以表现得毫不知情。心思电转之间,他的神色即刻冷了下来。 “你杀了他们,为何不连同我一起杀了?”秦飞舟攥紧拳头,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 墨问心头一跳,忙道:“小神仙,你听我解释!” “呵呵,还解释什么?我都亲眼看到了!他们或许不是第一批来救我的神明,却尽数陨落在你的手里。而你,杀了那么多的神,却还可以心安理得地跟我睡在一起,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是我太天真,是我害了他们!”秦飞舟咬紧牙关,qiáng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少年少见的脆弱神情,被墨问尽收眼底。他一点也不想看见小神仙在除了chuáng上之外的地方哭泣,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还是被他搞砸了。 “那些神根本不是……” “墨问,我最后问你一遍,”秦飞舟生怕墨问把解释的话说完,赶紧打断了他,“你是送我离开,还是把我的尸体留在这里?” 墨问心头巨震,咬肌紧绷,嘴里甚至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他是魔王,掠夺是他的本性,可如今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他不得不把选择权jiāo付到对方手上。 要他放弃,那不可能。 但眼下的情况,只能暂时让小神仙离开,再徐徐图之。 【舍不得令墨问追悔莫及,nüè渣值提升百分之十五,目前百分之十五。】 秦飞舟深深看了墨问一眼,在自己御剑飞行和让墨问带他出去之间选择了后者——哪怕他很清楚,分手的时候气势得足,头也不回那才够帅。可那也得联系实际不是?以他的实力,要出地狱间隙,至少得花一两天。 【一两天就一两天,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系统恨铁不成钢。 “骨气又不能当饭吃,有便车当然搭便车了!”秦飞舟不以为然。 好在,没等秦飞舟开口,墨问便主动道:“我送你离开。”他的嗓音极沉,带着令人心惊的不甘。 说着,他走上前,极其自然的搂住秦飞舟的腰。黑光一闪,两人便来到了江蕙城外。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给你五日时间,五日后,不管你肯不肯回来,我都不会再放手。”墨问的目光注视着秦飞舟,血眸中堆满疯狂。 而后,他转过身,化成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 秦飞舟的归来,让东皇和呼延震喜极而泣,两个好几日没合眼的男人在秦飞舟的劝说下回到房间休息。饶是如此,他们还瞪大眼睛盯着秦飞舟,生怕眼前全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了。 “放心,我保证你们醒来还能看到我。”秦飞舟总算把他们哄睡,这才有时间找人了解目前江蕙城的形势。城中的神一个没少,说明那群前往地域间隙的神明都是天帝额外派遣的。明明手中还有许多战力,不想着共同抵御魔尸,只想着试探魔族,天帝的行为也太小家子气了。 另外,英雄榜张贴出去后,东皇获得了一大批qiáng者的襄助。江蕙城赫然成了沿海地带最坚固的防线,大量qiáng者的涌入,为守护防护罩的众神减轻了许多压力,也给魔尸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但事实却如同秦飞舟在系统那看到的一样,魔尸的数量依旧在增长,在战场的后方,一定有至少一个势力在饲养魔尸。 秦飞舟思考再三,决心派遣一批人,偷偷潜入战场后方,把真相打探清楚。他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东皇和呼延震,得到两人的全力支持。 “飞舟需要什么,我立刻去安排。江蕙城的人马随你调动,但有一点,你不准去。”东皇紧紧握着秦飞舟的手。 呼延震颔首道:“你想探察另一股势力的存在,我帮你。我明日就率领人马,潜入探察,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们。” “好。”秦飞舟应了一声,从乾坤袋里找出一枚护身符,让系统在护身符中植入监控,“呼延大哥,这枚护身符送你,希望它能护你平安。” 呼延震感动得不行,接过护身符还不肯放开秦飞舟的手。 东皇不满道:“国师,注意你的身份!” 呼延震对上东皇充满敌意的目光,两个男人当着秦飞舟的面,用眼神厮杀起来。 “一路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秦飞舟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cháo汹涌,“我和东皇,等你们的好消息。” 翌日,呼延震带领一支jīng锐,绕过正面战场进行探查。秦飞舟虽没有亲临,依靠系统也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那股势力隐藏得很隐蔽,足足花了他们两天的时间,才找到一丝端倪。呼延震顺着魔尸的来路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那股势力的大本营。 待监控中露出敌军全貌,秦飞舟不由得惊呼一声:“这支军队规模不小啊!” 【不止是军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普通百姓。】系统淡淡道。 秦飞舟很快明白过来,为了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尸,他们必定会牺牲普通百姓来达成目的。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哪怕早有猜测,真的看见这一幕还是会义愤填膺。 随着呼延震的继续潜伏,秦飞舟得以看到这支军队更多的细节。呼延震还捉了个士兵审问,得知驻扎在此地的军队足足十五万。他们把附近的百姓控制起来,充当魔尸的食物,被他们抓住的百姓受尽了屈rǔ,最终却要以如此丑陋的形态死去。 “令人发指,”秦飞舟勃然大怒,“同是人类,他们怎么下的了手?” 【当权者的残酷,古往今来都是罄竹难书。但你不得不承认,假如他们的yīn谋得逞,利用魔尸耗尽江蕙城的jīng锐,当他们的铁蹄踏入江蕙城的时候,天下就该易主了。】 是啊,东皇为了抵挡魔尸,把他的人马和jīng兵全都集中在了江蕙城。若是任由他们这样消耗下去,江蕙城不保,东皇也性命不保。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打算怎么做?】系统问。 “等呼延震回来之后,相信他们会整合人马,绕过正面战场与那支军队决一死战。”秦飞舟想了想说。 【但魔尸该怎么办?十五万人马,不将江蕙城守军全数调去与之战斗,恐怕不能稳胜。可一旦抽调了这么多人马,江蕙城又该不保。】 “这题超纲了……” 秦飞舟不得不承认系统说得对,也许这种情况对方也一清二楚,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在战场后方搞事情。 “只是我不明白,他们凭什么不被魔尸攻击?魔尸寻找食物依靠的是气息,他们分明没有隔绝气息的手段,为什么敢这么利用魔尸?除非,他们有不被魔尸攻击的依仗。” 【有道理。】 秦飞舟凝眉深思:“那又会是什么呢?” * 呼延震得到了情报,火速赶回江蕙城,召集众人把战况一说。东皇顿时怒发冲冠:“此等生死存亡之际,竟还有人只想着篡权夺位,真是该死!” “东皇稍安勿躁,”树神毕竟活了大把岁数,闻言还算镇定,“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局。敌军不受魔尸困扰,甚至反而利用魔尸,我猜想,他们军中肯定有避开魔尸的办法。不如先抓几个士兵审问一番,我这边还有几位熟悉审讯的神明,相信定能有所斩获。” 判官、钟馗等等,这些都是jīng通刑罚的神,有他们在,没人敢信口雌huáng。 众人点头,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呼延震道:“我立刻派人,去捉几个人回来供神明大人审问。” 树神继续道:“这只是其一,我担心这是敌军的机密,普通的小兵所知道的有限。所以我们还得在正面战场上下功夫。” 话虽如此,但他们遇到的困境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东皇见众人沉默,轻叹道:“朕即刻招兵买马,至少保证在敌方攻打过来的时候不会措手不及。他们只有十五万兵马,若是在东渊城,朕手下的jīng兵qiáng将比这只多不少。只是路途遥远,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全部赶到。” “他们怕是等不及半个月,”穆风冷笑,“兵贵神速,末将请求皇上将此事jiāo给我,我即刻飞鸽传书,请求支援。” 东皇道:“据你估计,最快的一批兵马何时能到?” “三日之后。” “好,”东皇颔首,“一切就拜托诸位了。” 三日后,江蕙城外。 十五万jīng兵与魔尸站在一处,魔尸却似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似的,专心攻打眼前的护罩。众人的判断成了现实,敌军竟然真的有办法和魔尸并肩作战! 东皇站在城头,看着黑压压的铠甲,眼底布满寒霜:“朕的江山,岂能被这些出卖同族,残骸同胞的小人夺去!” 呼延震弯弓搭箭,他手中的流火弓是秦飞舟宝库中的法器,一经she出便凝聚成一支饱含不稳定能量的弓箭,于敌阵之中砰然炸响。 血肉横飞。 穆风清晨时分便领回来五万兵马,加上原本驻守江蕙城的五万守军,对抗十五万兵马并非不可能。更何况他们在城中,有着城墙的优势,若是在正常情况下,对方至少付出几倍以上的兵力才能确保拿下江蕙城。 但此时,战场上却有一个最大的变数。 魔尸。 这种悍不畏死的怪物,连天神都要避而远之的存在,一旦也算入敌方阵营,那胜利的天平远离他们的一端,就跟放了铅球一样,啪,把他们甩得渣都不剩。 乾坤濯川罩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破碎。驱使护罩的神明口中喷出一口淤血,纷纷软倒。 江蕙城随之bào露出来,魔尸蜂拥而至! “皇上,末将誓死守护江蕙城,守护您。”穆风利剑出鞘,“将士们,随我迎敌!” “杀!” 哪怕知晓是必死之局,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秦飞舟只觉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前世,他跟随游孤夺征战的日子。 忽然,那张他魂牵梦绕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 “小神仙,时间到了。”墨问满意地看着秦飞舟失神的表情。果然,他的小神仙心里也是有他的,不过分开五日就让他魂不守舍。 对上墨问那双标志性的血眸,秦飞舟顿时醒悟:“墨问,究竟是不是你在帮敌军避开魔尸?” “魔尸?”墨问一怔,这才想起他还没跟秦飞舟解释自己并不是魔尸的始作俑者。他张了张嘴,眼角的余光看到秦飞舟满面怒容,到嘴的解释变成了,“你怀疑我故意帮着别人对付你?” 秦飞舟看着他,尽管没有回答,那眼神却表明了他的态度。 “好,你很好。”墨问眼底冒火,到底没舍得欺负秦飞舟,只拿一旁的桌子撒气。一掌下去,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秦飞舟被吓了一跳,抿着唇不发一言。 “我本来就是魔,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既然如此,那再多做两件也无妨。”他冷笑着抱起秦飞舟,飞上了城头,“这两支军队,你选一支,让他们死。” “啊?”秦飞舟愣住了。 “我说,你选一支,我来杀了他们。”墨问眼底血光毕露,宛如一只恶魔。不,他本身就是魔王,杀戮和死亡才是他最热衷的玩具。 秦飞舟垂首看向厮杀的两支军队,平心而论,他跟东皇有旧,和呼延震亦是朋友,众神更是他的族人。他应当毫不犹豫选择让另一支军队覆灭,但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十五万条人命。 他一句话,这些人就得死于非命……这和他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不选,我就让他们所有人都一起死。小神仙,现在可以给我决定了吗?”墨问轻笑,在他眼中,十五万还是二十五万,都不过是弹指一挥的事情。这群蝼蚁般的存在,若不是秦飞舟,他甚至连杀都懒得动手。 “我……”秦飞舟咬紧牙关,在看到一只魔尸跳到呼延震背后,准备攻击呼延震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选让敌军死。” 十五万人命,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墨问一边尽情屠杀,一边张狂大笑。 东皇和呼延震都震惊地看着他,也看到了安静悬浮在半空中,面无表情的秦飞舟。 “飞舟……”东皇心跳如擂鼓,他发觉有什么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了。他试图操控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不光是他,所有在场的人或者神,甚至于魔,都动弹不得。 唯独墨问。 他屈指成爪,从敌军中揪出一人。那人被他扔在地上之后化作了原型,赫然是王长老。 王长老胆战心惊地趴伏在地上,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墨问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将他挫骨扬灰。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秦飞舟面前,像是邀功一般:“小神仙,答应你的事我全都办成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话音刚落,天边惊雷炸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迷蒙雨幕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无情冲刷着战场上,那些刚死之人留下的痕迹。 “你要我做什么。”秦飞舟没有被雨水淋湿,墨问用魔气为他将雨水阻隔在外。 墨问温柔地撩开秦飞舟的额发,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把你的神位jiāo给别人吧,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继续做神了吧?” 何为神。 神于万民口中诞生,他们守护着四方百姓,得万民供奉,护四方太平。一旦神违背了他存在的初衷,那他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秦飞舟虽非原主,但他知晓原主的志向,他想和他的父神一样,做一个万民信仰的好神。 秦飞舟也一直在为之努力。 只是,一个创下十五万杀业的神,还会被世人所景仰吗? 【宿主,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系统劝他。 “那是十五万人,我跟他们无冤无仇,却为了一己之私,让墨问杀了他们。”秦飞舟眉头紧锁,他杀过人,但那是在战场上,他的身份更是和对方完全对立。 但如今,他是神。 不论是友军还是敌军,他都应该一视同仁。如果做不到,他就不配当这个神。 “好。”于嘈杂的雨声之中,秦飞舟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墨问眼睛一亮,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五日前的事情为他敲响了警钟,只要秦飞舟的身份是神,这样的事情就会无止境地发生。他能忍受一次两次秦飞舟离开他身边,却绝对忍受不了周而复始。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魔气灌溉,他们多日的jiāo。姌过程中,墨问便在有意识的对秦飞舟的身体进行灌溉。五日之前,他就已经把秦飞舟的神体彻底改造成了魔体,只是秦飞舟没有察觉到而已。杀业,这十五万人虽然是为了献祭,但他没有将此事告诉秦飞舟。这十五万人的死,是秦飞舟自己选择的,杀业应当归属于他。而最后一个,神位,也在刚刚完成了jiāo还。 月神之位比较特殊,其他神位可以由现任神祇选择继承人进行jiāo接,月神却不是如此。秦飞舟是月孕育出来的神灵,他的神位只能归还给月神,而非jiāo接。 雷声隆隆作响,刺目闪电划破天际,像是撕破天穹一般,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场。墨问却目光灼灼地遥望天际,期待雷劫快点到来。 堕神为魔要遭遇雷劫,墨问先前就知道这点。但他一点也不担心,有他在,定然能护得小神仙周全。 哦,现在不该叫小神仙了,应该叫小魔后,他的小魔后。 墨问美滋滋地想。 “墨问,放我下去吧。”秦飞舟低声道。 墨问没有察觉到秦飞舟的不对劲,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你放心,我会帮你挡住雷劫。等雷劫过后,你将不再是神,而成为真正的魔族。到时候,我便昭告天下,迎娶你做我的魔后。” 秦飞舟猛地抬眼:“原来你处心积虑做这些,是为了让我堕魔?” “是,”墨问没有反驳,目光炙热地盯着他,“秦飞舟,你听着,你注定跟我纠缠一生。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拥抱你,占有你,让你陪着我在地狱沉沦。而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秦飞舟笑了。 笑得癫狂,眼角却带泪,泪如雨下。 “恭喜,”他轻声在墨问耳边低喃,“可惜我的一生,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评论的宝贝将会受到作者爱的小红包一个~ 数量有限,送完为止hhh 划重点,受没有自杀。 第44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雷电再一次划破苍穹, 骤然迸发的光芒, 照亮被yīn云和雨水笼罩的世界。 墨问看着少年沉静的脸庞, 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受他控制的事情发生了。他血眸微微一闪,喉结上下滚动,哑声道:“别做傻事。” “你一定不知道堕魔最关键的一步在哪里, 只要我不愿意,我就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魔。”秦飞舟淡淡道,“你太自信, 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但我,不愿做任你摆布的棋子。” “我没有把你当做棋子!秦飞舟,你听我说……”墨问急忙抓住他的胳膊。 “我的时间不多了,真的要把时间làng费在解释中吗?” 秦飞舟抬眼, 素来清冷的眼眸沁出一丝柔和, 犹如温暖的明月,动人心弦:“来到人间不到一月,我却觉得比我度过的百年时光还要jīng彩。神也好,魔也好,原来都害怕孤独,都有七情六欲。可笑我一个人习惯了, 到现在才领悟到这一点。” “墨问, 有个秘密,我怕我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轻轻吻在墨问的唇上, 虔诚而美好:“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话音刚落, 他便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墨问怀里。 “小神仙?”墨问指尖不住颤抖,既恐惧,又不安地探在秦飞舟的手腕上。下一瞬,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战场,几乎要将密集的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 巨大的恐慌排山倒海般袭来,墨问不知所措地抱着秦飞舟,周身的魔气因主人的情绪震dàng而不住颤抖。雨水顺着魔气的缝隙流淌进来,落在秦飞舟和墨问的身上。 他像是惊到了一般,连忙伸手为秦飞舟擦拭脸上的水珠,一滴,两滴,越擦越多,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墨问紧紧抱着秦飞舟,他的指节泛白,几乎要将少年嵌入自己体内一般:“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小神仙,别怕,别离开我!” 怀中人再也不会因他的接近而怒目而视,再也不会因他的亲近避而远之。墨问抱着秦飞舟落回地面,疯狂地为他输送魔气。 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秦飞舟毫无所觉地闭着眼睛,惨白的脸色像是在嘲讽他的所作所为。 是他……害了他。 如果不是他非要为小神仙堕魔,如果不是他执意要让小神仙造下杀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墨问眼底的疯狂愈发浓郁,他跪坐在秦飞舟身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想过无数次你承认喜欢我的画面,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忽然笑了起来,用他一贯轻佻的语气问,“你说,如果我让这个世界给你陪葬,你会不会醒过来阻止我?” “我好像一直在犯错,你快醒醒,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别睡了,天都亮了。” 雨停了。 墨问却像置若罔闻,只顾着温柔地对秦飞舟说话。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既想叫醒怀里的少年,又怕吵醒了他的睡眠。 树神站在他身边,喟然长叹:“逝者已矣,节哀。” 墨问看向他,眼中多了些许光亮:“树神,你活了那么久,一定知道办法救他的对不对?告诉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救不了他。”树神颓然道,“据我所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办法能救活他。这孩子是月的宠儿,一旦月不再眷顾他,他的生命也会走到终结。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你只想着得到,可曾想过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越是珍贵的事物,越值得细心呵护。” 越是珍贵的事物,越值得细心呵护。 墨问心神巨震,悔不当初。 原来,赌不起的是他。他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不过是没有遇到珍惜的事物罢了。 是我……是我错了。 小神仙,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 【悔恨让任务目标质壁分离,奖励nüè渣值百分之八十五,nüè渣值达到百分之百,开启第二阶段任务:让任务目标生下你的孩子。】 【由于宿主失去行动能力,以及先前和任务目标有过X行为,特许任务目标直接怀上你的孩子。】 【yoooooo~吓死我了,我就怕你玩脱了!】 “我有分寸,”秦飞舟在心里对系统说,“墨问掌控欲太qiáng了,不下点猛药不行。还好你及时搜索出来堕魔的条件,否则真的被他成功转换成魔,这辈子都得被他吃得死死的,更别提什么nüè渣值了。” 一切若是都遂了墨问的意愿,以后要nüè他就更难了。好在辛苦没白费,就是有点心疼墨问。 秦飞舟踌躇片刻问:“统统,那我将来还能复活吗?” 【你还想复活gān嘛?混就完事了!等十个月后宝宝出生,咱们就去下个世界吧!】 “我……我舍不得他。”秦飞舟对手指。 【直说吧,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他的大J.B?我都跟你说了,咱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以后多得是男人任你挑,gān嘛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觉得你复活之后,以他的性格,他还会让你走吗?】 这可是个仙魔世界,活个几万年不是什么大问题。要真任由秦飞舟在这里耽误时间,他们的任务还做不做了? 秦飞舟不好意思道:“都,都舍不得吧。” 【合着你就听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了?】系统简直要被他气死,【你早晚死在男人身下!】妈的臭gay! 他俩的对话到此结束,因为墨问来了。 墨问将秦飞舟安置在地域间隙,他为他打造了一座华丽的宫殿,神人魔三界的奇珍异宝,在这里都能窥见一斑。秦飞舟的身体如今已经是魔体,但他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魔气无法自发循环,每时每刻都会从他体内逸散。 墨问就天天来为他输送魔气,丝毫不在意自己做的无用功。 只不过今天,他的神情有些不同寻常。 “我察觉到体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墨问坐在秦飞舟身边,向他倾吐困惑,“我用魔气探查了一番,发现小腹处多了一条生命。” “我不敢相信,请了族医来诊断。他告诉我……” 墨问的语气有些纠结,良久,他长舒口气:“他说我怀孕了。”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左思右想,始终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只和你一个人上过chuáng,这孩子,绝对是你的!”墨问捏着秦飞舟的手,像是玩不够似的,“小神仙,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再不醒,我可就不留他了。” 说着,作势屈指成爪,按在他的小腹上。 秦飞舟和系统大惊:“!!!” 许久,墨问都没有下手。他颓然地张开五指,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孕育孩子,更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居然会怀孕。” “除了措手不及之外,还有些窃喜。你说,他会不会是你的转世?如果真是的话,纵然乱了伦常,我也要让你当我的魔后。”墨问血眸中满是疯狂。 秦飞舟:…… “现在你还坚持不让我醒过来吗?”秦飞舟胆战心惊地问系统。 【妈的,你男人真是个变。态!】系统嘴里骂着,却不表态,显然是默认了。 秦飞舟松了口气,默默吐槽:变。态到连统统都不得不妥协,墨问真够厉害的。 几个月弹指间过去,墨问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已经开始琢磨着给孩子取名了:“男的就叫墨飞舟,女的就叫墨小舟,你觉得如何?” 太俗了,上个世界你就是图省事给孩子取了游舟的名字,这个世界还想这么来,不准! “你也很喜欢吧,就这么定了。”墨问勾唇,拉着秦飞舟的手按在他已经摸不出腹肌的肚子上。 算算日子,似乎有九个月了。 秦飞舟虽然一直不能睁开眼睛,但他每每都能通过触摸感受到孩子旺盛的生命力。不知为何,今日的生命力似乎格外qiáng盛,他仿佛能感到一股亲昵的意念顺着他们接触的地方传达过来,引得他忍不住想要抚摸这个孩子。 忍住! 要知道现在若是忍不住抚摸,摸到的可不是宝宝,而是宝宝他爹的肚皮…… 墨问不知道秦飞舟心里的纠结,他俊朗的眉峰微蹙,指节有些痉挛地收紧。秦飞舟不解墨问抓着他的手为何忽然用力,系统却先一步看出来:【不好,他要发动了!】 墨问生孩子的过程简单粗bào,在他感受到宝宝的生命力足够旺盛,离开他也能存活的时候,他便当机立断运转魔气,将自己的小腹剖开。 秦飞舟虽闭着眼睛,却有系统实况转播,让他得以看到这一幕。 只见墨问将魔气凝结成爪,将他小腹处的皮肤一分为二。他对魔气的掌控力极qiáng,以至于整个过程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沉郁的黑色将紧闭双眼的婴儿托举起来,死气沉沉的魔气之上,却有一个小生命缓缓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婴孩的啼哭响彻整座大殿。 与此同时,地域间隙的夜空骤然放出万丈光芒!血月投下一束赤红色的光圈,将这个婴孩完全笼罩在里面。 墨问微微蹙眉看着这一幕,他小腹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他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只是仔细观察着孩子的一举一动。 血月降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并不知道。但他可以感受得到,这个孩子的气血在血月的照she之下变得无比qiáng盛。原本孱弱畏缩的她,在血色光芒中缓缓张开了四肢,莹润的皮肤下赫然有奇异的红光涌动。 而后,这抹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导入了秦飞舟的体内。 墨问骇然,他可以冷眼旁观宝宝的转变,却容不得秦飞舟出现半点差错。就在他想要探察秦飞舟体内红光的时候,一只纤细却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宁愿永远不要清醒。墨问凝望着秦飞舟徐徐睁开的眼睛,还未开口却已经泪流满面。 “别哭,我在。”嘶哑,却宛如天籁。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墨问骇然,他可以冷眼旁观宝宝的转变,却容不得秦飞舟出现半点差错。” 宝宝:???我特码是捡来的吧??? 宝宝的名字还没想好,宝贝们可以帮我想想啊,然后我挑一个hhhhh 懒·取名废·死的作者君_(:_」∠)_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不由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冲啊!上啊!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45章 我让魔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醒来第一件事, 就是把起名大权掌控在手里。墨问生的是个女宝宝, 女孩子的名字就跟她的长相一样重要, 可不敢给墨问随便糟蹋。 对此,墨问表示很委屈:“墨小舟明明就很好听!” 秦飞舟闻言瞥了他一眼,连和他争辩的欲望都没有, 专心给怀里的宝宝喂奶。许是她天生得月光眷顾,才出生没多久,就出落得粉嫩可爱。 前两天她还一个劲地不肯喝奶, 只惦记着墨问和秦飞舟的rǔ。头。后来墨问硬是给她灌了一杯奶,让她尝到了甜头,这才避免了两个大男人面对哺rǔ问题的尴尬。 这会儿宝宝尝到了清甜可口的奶水,两只莲藕一样的手臂紧紧抱着眼前的小瓶子不肯放。她使劲嘬着秦飞舟为她做的奶嘴, 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生怕被他抢似的。 秦飞舟眼底沁出一丝温柔:“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墨问酸道:“早知道不生了,现在你眼里就只有这个小东西,再也没有我了!” “女儿的醋你也吃?”秦飞舟翻了个白眼,“再说,我什么时候眼里有过你。” “嗯?”墨问俊朗的眉峰斜斜一挑, 高大迫人的身躯bī近, 将他连同宝宝都拥在怀里,“秦飞舟, 你可不能把我肚子搞大了还不负责。” 秦飞舟:“……” “要不是为了你,你觉得我会容忍她跟我分享你?哼, 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我才勉qiáng允许她的存在。她那么小那么弱,哭声还那么难听。以后你不准离开我身边,否则小心我趁你不注意,把她丢了。”墨问双手抱胸,诉说着对女儿的诸多不满。 “你……你不觉得有个女儿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吗?”秦飞舟gān巴巴地问。 “小神仙,我是魔,魔族可没有那么多感人肺腑的亲情。在这里,哪怕是亲生骨肉,必要时也会毫不留情地宰杀。” 似乎察觉到墨问yīn测测的目光,宝宝瑟缩了一下,被嘴里的奶呛了一口。秦飞舟赶忙把她抱进怀里拍抚,怒道:“你别吓唬她!” “哼,”墨问撇嘴,盯着宝宝的眼神愈发不善,“你最好乖点,不然我吃了你。” 宝宝:“……”她抱着奶瓶,好气地眨眨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闭上的时候全都贴合在肉嘟嘟的脸颊上。 墨问嫌弃道:“丑死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戳了戳宝宝的脸蛋。 软软的,很有弹性。 生个宝宝来玩……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 秦飞舟经过深思熟虑,最后给宝宝起名墨娟。娟取自婵娟,象征着受月光眷顾的美丽女子。 墨问不置可否,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我们孩子都有了,是不是应该补办一场婚礼?”他可没忘记秦飞舟的老情人们还惦记着他。 思及此,墨问不由得发狠叼住秦飞舟的唇瓣,用力吸吮对方的唇舌。直到心上人瘫软在他怀里,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魔后的位置非你莫属,我要让你母凭子贵。” 秦飞舟:“……恕我直言,孩子是你生的,要母凭子贵,也应该是你才对。” 墨问从善如流,揪住机会不放:“那也行,我很随意的。” “啊,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 “秦飞舟,你就那么不想当我的魔后吗?”墨问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一丝愁绪,“非要我把心都剖出来给你看,你才甘心吗!” 秦飞舟呵呵一笑,他的指尖覆在墨问的唇上,滑到他坚毅的下巴,再一路游移到他的左胸前:“煽情不适合你,你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多聊几句。” “知我者,飞舟也。”墨问狗皮膏药般黏在秦飞舟身后,猿背轻舒抱住了他,“我现在特别矛盾,既想把你藏在深渊间隙,永远不让旁人看到你;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墨问的魔后,让那些胆敢觊觎你的人死心。小神仙,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已经不是神仙了。”秦飞舟轻声回答。 “那不是正好?”墨问把自己的下巴搁在秦飞舟的肩膀上,温热的吐息狡猾地钻进他衣领,“以前你不接受我,我认了,毕竟神魔殊途。但现在你已经不是神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宝贝,你明明也很爱我,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秦飞舟有一瞬间的失神,理智告诉他必须到此为止,感情却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转过身,对上墨问眼中执拗的血色,他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心防顷刻崩塌,摧枯拉朽。 “我已经不是神了,”他重复了一遍,眉宇间凝结了几分郁色,“我能活着,是月对我最后的馈赠。百年之后,当新的月神归位,我也将灰飞烟灭。” “什么?”墨问愕然,“怎么会这样?不,一定有办法的!飞舟,我一定替你找到续命的办法,你相信我!” 说着,他的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暗光。 “墨问,没用的。我知道你想除掉新的月神,好让月神神位一直空缺,让我能苟延残喘。可你想过吗,我能活下来是依靠月的馈赠,它能让我生,便能让我死。” 他嘴角微扬,一向清冷的眼眸中泛着暖光:“这一百年,已经是我偷来的,我很知足。” “我不同意!”墨问咬牙。 “能看着女儿长大,能多陪你百年,我真没有什么遗憾。你不是希望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吗?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不论人间还是九霄界,我都不会再去了。”秦飞舟道。 墨问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何必呢,我们当初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就不必面对这样的场面。你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可如果一声不吭就走,他会自责一辈子的吧。”秦飞舟轻叹,“一百年后,女儿也长大了,有墨娟陪着他,至少他不会孤单。” * 翌日。 墨问一声不吭地抱着墨娟,站在秦飞舟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秦飞舟好笑地接过墨问手里的宝宝,“一大早就板着张脸。” “秦飞舟,你还记得你去人间是为了什么吗?” 秦飞舟一愣,回答道:“游历啊,成年的神都要历练,直到实力足以匹配月神之名。” 话虽如此,他却永远也达不到这个目标了。 墨问别过脸,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又带着些许希冀:“我答应过你,会在你游历之时护你周全。我可不是跟你和好,更不是放你离开,我只是在兑现我的诺言!” 秦飞舟看着他略带扭捏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他的男人啊,不论用何种方式,都是在用生命爱他。 * 秦飞舟和墨问,还有墨娟宝宝,走遍了人间界的五湖四海。墨娟一天天长大,秦飞舟却在不断衰老。 终于,他老得走不动路了,意识也开始涣散。 墨娟站在一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墨问。墨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满脸皱纹的秦飞舟。 “墨问,我有话要对你说。”秦飞舟gān瘪的手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鲜活和柔软,墨问却毫不在意,温柔而虔诚地将它轻轻握在手中。 “我在。”墨问低喃。 秦飞舟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我走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如果遇到……” “秦飞舟!”墨问低吼一声,又怕惊到对方,自发降低了音量,“我只要你一个,你不准,不准丢下我!” “傻瓜,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只是你无数个百年之中的一个。你现在觉得痛苦,但很久很久以后,当你再想起我,或许就不会有诸多感触。答应我,好好活着,我们还有女儿呢,你得替我好好照顾她。” 说到这里,秦飞舟已经很吃力了。 墨娟再也忍不住,跪了下来:“爹!娟娟不要你走,你别走好不好,呜呜……” “傻孩子,别哭。能看着你长大,我已经很知足了。”秦飞舟慈祥地笑道。 知足,又是知足。 墨问咬紧牙关,双目充血。他一点也不知足,他不止要一百年,他还要一千年,一万年!他要小神仙永生永世跟他在一起,一刻都不分离。 “墨问,答应我。” 时光流转,岁月在秦飞舟的脸上刻下无数痕迹,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绝代风华,一如初见。 墨问痴痴地看着秦飞舟,在他一遍一遍的催促中缓缓点了点头。 寒夜将至,天边的夕阳逐渐沉沦,大片大片的霞光被暮色所代替。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哭,宛如悼曲哀歌。 秦飞舟听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墨问轻轻抱着他,似乎怕搅了他的安宁。他转过头,轻声对墨娟说:“小娟,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欢的人。记住,一定要学会隐忍。你要布下绵密的网,直到他心甘情愿被你所俘获。大爹就是太心急,才忘了顾及你小爹的感受。” 墨娟泪眼婆娑望向墨问,心底的不安愈发扩大。 墨问却不再理会她,只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眼前沉睡的老人。晚风掀起他的黑色长袍,将他们笼罩在了黑色之中。 “小神仙,我可跟你说过,千万别相信魔说的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日记part2:墨娟篇。 一: 我叫墨娟,今年十岁。 我父王是墨问,他是魔族的魔王。我的母后是秦飞舟,是月孕育而生的月神。大多数时间,我都跟父王母后在人间界游玩。 说实话比起yīn暗不见天日的地域间隙,我更喜欢待在山高水长、空气清新的人间界。这里的阳光温暖,一年有四个季节,每个季节又有不同的景色。哪像地域间隙,除了昏暗还是昏暗,太单调了。 只是父王经常得回地狱间隙处理事务,每次我都很不想回去。可他太坏了,威胁我不回去就把我丢在人间界,不让母后来见我。 我只得屈服在他的yín威之下。 我不喜欢地狱间隙。 父王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让我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能把地狱间隙和人间融合在一起就好了,让地狱间隙的魔族们也能享受到灿烂的阳光。 但母后告诉我,不要那么做,因为我所认为的对他们好,未必就是他们想要的。我不是很理解,但我还是答应了母后,不再想这件事情。 父王不知道怎么知晓了我的想法,他把我叫到宫殿,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野心。 野心?我只是想让大家都享受到阳光。 父王听完我的解释,脸上的表情有点严肃。他笑得有些狡猾,然后让我下次出门带上地狱间隙的魔物,看他们喜不喜欢阳光。 我答应了。 二: 原来,不是所有的事物都热爱阳光。 我选了好久,选了一只雪魔兔带走。它是一种比较温顺的动物,生长在地狱间隙的野外,以魔草为生。我带它去人间的第一天,它就一直在痛苦地哀嚎。我看到它身上黑色的皮毛都被烧焦了,露出血红的皮肉。 太可怕了,也太可怜了。我恳求父王帮我把雪魔兔带回地狱间隙,但是父王嫌麻烦,直接把那只雪魔兔宰了。 哼,我讨厌父王! 哦,忘记了,在人间的时候,父王和母后让我喊他们大爹小爹。我多聪明啊,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财不露白,在外人面前,还是低调些好。 忘了,我还在讨伐大爹呢! 我哭得很伤心,雪魔兔是我带来人间的,可是我的行为却给它带来了灾难。明明阳光这么温柔,为什么雪魔兔会因为阳光而痛苦? 我呆呆地抱着膝盖,躲在屋子里的角落。 那里太阳照she不到,我就可以欺骗自己,阳光没有过来,雪魔兔也好好的。 晚上,大爹和小爹把我拉出来吃晚饭,有我爱吃的肉肉和鱼汤。我哭得太累了,肚子又饿,尽管还在生大爹的气,但为了能有力气继续生气,我还是选择了吃饭。 咦?今晚的肉肉真好吃啊,肉质鲜嫩可口,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肉! 这是大爹向我示好和道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勉qiáng可以看在小爹的份上原谅他。 吃过晚饭,大爹对我说:“晚饭好吃吗?你吃的是雪魔兔,就是你带到人间的兔子。” 我惊呆了,都忘记了呕吐。 从那天开始,我记住了,原来每个人对同一件事物的感知是不同的。此之甘露,彼之砒霜,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还有,兔肉真香。 三: 大爹和小爹有小秘密不告诉我,我好难过。 我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小爹都说我已经长大了,可是他们还是偷偷自己玩,不带着我。什么游园会啊,灯会啊,能把我甩掉,就绝对不会带上我! 太过分了,难道我是累赘吗?我明明是大爹和小爹的宝贝啊! 我郁闷极了,眼看大爹和小爹又趁机去牡丹花会上赏花,陪着我的就剩下李元叔叔。 “大爹和小爹,根本就不爱我。”我不满地抱怨给李元叔叔听。 李元叔叔好像有点想笑,又有点惆怅:“小傻瓜,以后你会明白的。他们之间,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插的进去,哪怕你是他们的血缘至亲,也一样。” 懵懂的我并不懂李元叔叔的意思,我只知道,大爹很爱小爹,小爹也很爱大爹。 就我一个没人爱,唉,我真可怜。 四: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在人间已经呆了数十载。大爹依旧是原来模样,我自从二十岁之后,容貌身量几乎就停滞了,唯独小爹,他一直在衰老。 有一天,我给小爹梳头的时候,瞥见他额角的一丝白发。我见过很多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无一不是上了岁数头发才变得花白。也见过一些少白头的年轻人,只是小爹的情况显然和他们不同。 那是一种无关病理的自然衰老。 而这,让我更加恐慌和害怕。 为什么呢,为什么小爹跟我和大爹,还有家里魔族人都不一样?为什么……他会和人间的普通人一样缓缓变老? 不,不可以!我该怎么办,才能帮小爹留住时光? 我时常看到大爹在小爹睡着的时候,用他血色的眼眸描绘着小爹的五官。那是一种极尽虔诚的注视,几乎要将小爹刻印在眼中。 时常见到大爹一个人深更半夜爬到房顶,呆呆地看着星空。等到天快亮了,又赶紧爬下去钻进小爹的被窝。 大爹很焦躁,我看得出来。原因,我也大概猜得到。 小爹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皱纹,他长得很好看,就算生了皱纹,也一样令人赏心悦目。渐渐的,皱纹越来越多,小爹的耳朵似乎也不太好使了,我每次喊他,都要重复好几次,或者加大音量他才听得见。 我无数次问过大爹,问过李元叔叔该怎么办,他们都只是沉默。 后来,我不问了。 因为我知道,小爹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会和人类一样衰老,也会……死亡。 五: 那一天还是到来了,我无法形容心底的痛苦和恐慌。我脑海中全是小爹的音容笑貌,那个温柔美好的人为我买糖葫芦的身影,他抱着我举高高的模样,还有他为我唱摇篮曲的声音。 但我没想到,大爹舍不得小爹,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临走前,他把一切都jiāo代给了李元叔叔。李元叔叔告诉我,魔族的一切,都是大爹留给我的,我若想要就拿去,不想要就丢掉,都可以。 而月神的神位,是我小爹给我的。同样,我可以选择要,也可以不要,都听我的。 大爹和小爹,把他们生命中第三重要的东西都给了我,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们第一重要的是彼此,第二,是我。 所以在失去彼此的第一时间,他们果断舍弃了我。 我恨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但我更爱他们,我决定尊重他们的选择。 因为啊,我无法想象没有小爹,大爹该如何活下去。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六: 魔族的事情有李元叔叔操持,我不用管。我gān脆领了月神神位,去了一趟九霄界。九霄界的神好像很怕我,一个个都不敢直视我,我觉得索然无味,拿了通关令牌就回人间界了。 大爹小爹都不在了,人间界对我来说也就失去了意义。我漫无目的地走着,遇到了一个傻乎乎的书生。 明明手无缚jī之力,却还是挡在孩子老人身前,跟土匪们据理力争。这蠢货,土匪若是讲道理的人,那还叫土匪吗? 果然,土匪拔刀,准备劈死这个笨书生。看在他长得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出手救了他。只是我没想到,这个蠢笨书生,居然是帝王的儿子,他说要答谢我,想请我回宫吃饭。 我当然拒绝了他。 别说是帝王的儿子,就是帝王,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他长得真好看啊。 七: 我想起大爹说的,看上一个人,一定要隐忍。等积蓄足够的能量,才能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说实话,这笨书生真不值得我费多少心思。我勾勾手,他就屁颠屁颠跟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丢下我的大爹赌气,我就想证明,大爹说的是错的。于是我有意地对他好,带着他游历各国。我们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事,也碰见了许多有趣的人。我发现他不止会死读书,还会做饭、弹琴,修为比不上我,不过在人类中也不差了。 当初就算我不救他,他自己也不至于被土匪打死。 有一次我们误入腐血窟,他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养了数月才好。我不喜欢欠人情,找了个机会准备救他偿情,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竟然又被他救了。 该死的书生。 我不信邪,安排了好几次救人的契机,却被他一一识破,反而利用这个契机救了我。我总算看出来,这书生明面上敦厚老实,实则腹黑狡猾。我气得跟他分道扬镳。 不久后,竟传来他的死讯。 我慌了神,跑去东渊城找他,却见他坐在龙椅上,对我说:“娟儿,我以这江山为聘,娶你可好?” 原来,被结网狩猎的不是他,而是我。 或者是我们心甘情愿被情网所缚,谁知道呢? 第46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鼻端传来呛人的浓烟味道, 秦飞舟一晃神, 就发现自己身处火海之中。身边全是身穿铠甲的士兵, 他们慌乱地四处奔跑,惨白的脸上充满惊惧。 “这里是……”秦飞舟躲开当头砸下的桅杆,他脚下的甲板因撞击产生了剧烈的晃动, “我在船上?” 【你的手腕上有一个刺青,看到了吗?按住它。】系统道。 秦飞舟伸出双手,果然在右手手腕处看到一个很不起眼的刺青。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有点像手链, 花纹很特别,不过看不出什么名堂。” 他按照系统的指使,按住腕部的纹饰。很快,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而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惊讶。 这是个充满了挑战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生存在一座妖塔里面。妖塔每一个自然周都会给人们创造不同的副本,所有的闯塔者都必须接受挑战。 秦飞舟是第一次进入妖塔,妖塔给他的任务是在火海中存活至天亮。妖塔没有说失败会如何,可他一打眼看到有人被火海吞没,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他便歇了尝试一下的想法。 珍爱生命, 远离火灾。 【别发呆了,既然让你在火海里存活, 这附近又有船又有海,你跳进海里不就解决了?】 “话是这么说, 可是妖塔规定了不让跳海。”秦飞舟思忖片刻道,“它的意思大概是要让我想办法上陆地。” 【陆地?】 系统和秦飞舟都茫然了,视野中尽是船只和海水,哪里来的陆地? 时间不等人,这一晃神的工夫,火势又迅猛了几分。不仅如此,远处密集的火光划破夜空,赫然是无数火箭朝着他所在的船只上飞she而来。 “不好!”秦飞舟脸色一变,连忙朝着反方向跑去。船上的士兵们已经乱成了一团,呼喊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乱象四起,秦飞舟甚至看到一个浑身浴火的士兵朝着他扑了过来! 火焰烧灼的疼痛足以让人失去理智,哪怕秦飞舟知道那士兵在向他求救,他也只能远远避开,视而不见。 终于,借着火光,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境地——几十只船由铁链连接在一起,最靠近火源的地方已经彻底沦陷。冲天的浓烟和火光照亮了大片江河,也让秦飞舟顿时明白时不我待! “这似乎有点像铁锁连舟,赤壁之战的典故。”秦飞舟边跑边说,“船与船之间用铁链绑定,让士兵在船上行走与陆地行走几乎没有差别。我得找到船只之间连接的地方,尽快离开这片火海才行。” 【就算你说得对,恐怕也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找。】 系统话音刚落,又有几只携带着火源的风筝飞了过来。这风筝估计本身用的就是助燃材料,它一撞上船帆,立刻冒出熊熊大火。 风助火势,滔天大火一下子席卷了好几只船,顷刻沉没。 士兵愈发狂乱,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展现出了最为极限的求生欲。秦飞舟不得不在奔跑的同时警惕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群,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下一刻,就有一个火人冲过来,带着他螺旋升天。 快点,再快点!秦飞舟咬紧牙关和烈火赛跑。 终于,他看到了船只的边缘,而他所在的这只小船,也终于不堪重负,船头直接跟着火光坠入深海。船只失去重心,前半段都被海水淹没,它的甲板呈现九十度倾斜,让站在上面的秦飞舟压根找不到一个着力的点。 拼了! 秦飞舟再不犹豫,双腿猛地发力纵身跳下,眼看就要投入大海的怀抱!千钧一发之际,他双手死死抓住也在坠落的锁链,锁链的底端是那只船的残骸,带着秦飞舟的身体来回摇晃。 “好险……”秦飞舟回头,看着海上还未完全沉没的火船尾端,火焰渐渐被大海吞没,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你还有时间喘气?你往你旁边看看,再làng费时间,火又要烧过来了!】系统惊叫,【还不快往上爬!】 秦飞舟也是心神巨震,铁锁连舟船船相连,每条船之间的间隙并不大。风势迅猛,最前排的船只全军覆没之后,后面那一排也跟着遭殃。更何况还有来自暗处的火箭和火风筝,只怕这只船不用多久,也得步入前船后尘。 他顺着锁链爬上船,就在他即将站稳的时候,一柄长枪陡然朝他袭来。秦飞舟立刻就地一滚,险而又险躲过对方凌厉的攻击。 “你gān什么!”秦飞舟简直无法理解对方的行径。 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服装,先前秦飞舟也曾戒备过其他士兵,但那些士兵都没有攻击他,渐渐的便对他们失去了警惕,只当是妖塔设置的NPC。可他没想到,放松警惕的代价却是差一点被偷袭! 那人一句话也不说,手下却半点不慢,挑枪便上。秦飞舟见他无法沟通,也懒得废话,拔腿就跑——他不打算跟这人缠斗làng费时间,在这艘船沉下去之前,他必须找到新的船逃生。 “别跑!”那人紧随其后。 秦飞舟暗骂一声,gān嘛只盯着他不放?他是杀了他老婆还是刨了他祖坟了?秦飞舟如同一只猎豹,在人群中左奔右突,顺着众人奔跑的方向逃生,果然看见了一座临时搭建的桥梁。 说是桥梁,其实就是两块木板,供士兵们转移。僧多肉少,士兵们拥堵在一起,秦飞舟就是想挤也挤不进去。这下不可避免地和追他的变态遇上了。 经历过两个世界的磨炼,秦飞舟的格斗技巧已经非常纯熟,他微微弓身,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不清长相的人。下一瞬,他主动出击,借着其他士兵的身体做掩护,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冲了上去。 “唔!”那人被秦飞舟的手肘击中胸膛,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嘴里发出沉闷的痛哼。 一击得手,秦飞舟没有停顿,又是飞起一脚揣在他的头盔一侧。那人像是被踢蒙了一样,在原地晃了晃,才坚持不住半跪在地。 他手里依旧握着长枪,但在秦飞舟眼中已经毫无威胁。不过他不会蠢到自信爆棚,他保持着离对方三步左右的距离,问道:“为什么追杀我?” 那人不回答。 秦飞舟冷笑,抢过身边士兵的长枪,眼都不眨地捅向那人。那人反应也极快,第一时间横枪于身前,用枪身挡住秦飞舟的攻击。可他没想到秦飞舟还有后招,只见他一只手握在枪身二分之一处,猛地用力,对方手里的枪瞬间被挑飞。 那人想去捡,却被秦飞舟抢先一步用枪尖抵住了他的咽喉:“我数三下,不说你就永远不必说了!” 他一抬枪,让枪尖顺着他的喉咙拍了下那人的下巴:“三……二……” “我说,”他抖了一下,有些瑟缩地闭上眼睛,“我的任务是击杀参与这场闯关的挑战者!” 秦飞舟恍然大悟,他就觉得妖塔的任务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逃生,何必多一条存活到太阳升起?以船只着火沉没的速度,顶多一两个小时,这一片铁锁连舟就会全军覆没。 船都没了,挑战者要么死在火海,要么掉进水里挑战失败,要么就上了陆地,成功脱险。那么剩下来的几个小时又要做什么?秦飞舟既然猜到这里有可能是赤壁之战,自然知道大概的剧情。吴国兵力不足以与魏国抗衡,烧船顶多损耗魏国一半兵力。若两军在陆地jiāo战,势必旷日持久,坚持到天亮可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妖塔就特意给挑战者们准备了这份大礼? “还有个问题,你是挑战者还是NPC。”秦飞舟问。 “……我说我是NPC你信吗?” 秦飞舟勾唇一笑,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有此一问。既然这人不是NPC,那就说明在本关关卡中,除了逃生的挑战者外,还有一部分追杀其他人的挑战者。他们的任务不尽相同,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其他种类的任务。 该问的差不多问完了,秦飞舟本想多问一句对方是如何确定他是挑战者的,但是看到士兵们已经全部过去,火势也愈发bī近,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他退了几步,确认对方没有异动,立即拔腿狂奔。他在奔跑的过程中碰巧看到有人举着火把点燃了船舱,然后瞬间被附近的士兵们扎成刺猬。 “可怕……” 【我猜,那个人的任务应该是点燃船只。秦飞舟,尽量远离这些NPC,因为说不定哪个NPC就是潜伏的挑战者。】 “好的爸爸。” 虽然避开NPC比较安全,但跟着NPC却极有可能找到正确的逃生路线。秦飞舟有意避开落单的NPC,一看见扎堆的士兵,他还是选择了凑上去。 刚凑上去没多久,就看到又有个穿着士兵服装的人,手里举着大砍刀,把船只之间连起来的铁索砍断!好巧不巧,这只船旁边的两只船,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火灾。这时候,无论他选择往左逃还是往右逃,都逃不开随船淹没的命运! 怎么办? 他现在四面楚歌,前路被斩断,后路已经被海水吞没,难不成刚进入这个世界,就得láng狈退场?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为啥全都是“穿着士兵服的人”? 秦飞舟:天黑、心急、脸盲。 郑骁烽:呵呵,看到我也脸盲? 秦飞舟:大哥,你根本就没出现好吗,别给自己加戏OK?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云朵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47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依我看, 根本不用担心。】系统老神在在地对秦飞舟说。 秦飞舟一愣神, 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连接船只的木板和锁链都被那个人斩断, 两边的船只也都着了火,我现在进退维谷。” 【那你再想想,为什么这些风筝能顺利抵达船只?既然你看出来这是赤壁之战, 就应该记得这场战役最关键的是什么吧?】 “风向?”秦飞舟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就算这只船没了凭靠, 也能随波逐流,和前面的船只撞在一起?” 【是一定会。】 秦飞舟恍然大悟,木板的作用除了供人行走之外,还有固定船只距离的作用。不做好这些前期准备, 铁索连舟便没有了意义。 他立即在地上找了一把被遗弃的砍刀, 跑到脚下这艘船与其他两艘船连接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砍断木板和锁链。至此,这艘小船终于脱离了铁索连舟的控制,成了大海上孤独的一叶扁舟。 东风正盛。 秦飞舟紧张地守在船头,所幸一切正如他和系统料想的那样,小船借着这股东风, 飞快朝前面那只船撞去。他在心里默默计数, 在数到一的时候纵身一跃! 他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即重重摔在甲板上。与此同时, 他身后的船只被火箭点燃,船尾骤然升腾起大片火làng! “爸爸威武!”秦飞舟在心里欢呼。 【别掉以轻心, 趁现在赶快跑!】 两船相撞激发出剧烈的震dàng,摇晃得他头晕目眩。他挣扎着爬起,不敢耽搁立刻就跑。一来两船相撞,小船的火势很快就会顺着两船相连的地方传导过来,这艘船朝不保夕。二来,他可没忘了之前拿着砍刀砍断甲板的人。保不齐那人正在暗处,就等他过来好杀了他。 为了逃跑,秦飞舟把武器都丢掉了,有心算无心,他未必是那人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逃生,能不与人争斗就尽可能避开。 也许是他否极泰来,他一直戒备的拦路虎并没有出现。顺着士兵逃跑的路线一路狂奔,在越过不知道多少只小船后,他视野中总算出现了陆地。 秦飞舟跳下船才发现面前竟然有三条岔路。他隐隐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们都往中间那条路逃跑,思忖片刻后也打算跟在后头。 “等等!”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秦飞舟转过身,两眼不敢置信地钉在那人身上:“你……” “中间这条路未必适合我们,既然岸上暂时没有危险,我们不妨多等一会儿。”男人开口道。 系统也对秦飞舟说:【不急着选路线,静观其变。】 秦飞舟微微颔首,只是目光始终不舍得离开眼前的人。他还以为来到这个世界,恐怕要经历好些关卡才能遇见爱人,没想到才第一关就碰见了。 此时不撩,更待何时? “我叫秦飞舟,”他伸出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男人瞥了一眼他的手,似乎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他并不和秦飞舟握手,冷峻的眉眼隐藏在厚重的头盔之下,薄唇轻启:“郑骁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郑骁烽说完这些便转身离开。他的动作非常快,几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系统冷静地分析:【这个人应该有很qiáng的反侦察能力,虽然场面是乱了些,但他脱身的速度也绝非常人所及。】 “反侦察能力吗?”秦飞舟怅然若失地望着奔逃的人群,“这就走了,好不容易遇见也不多说点什么吗?嘤,心好痛。” 【痛个屁!你现在马上给我找个地方蹲点去!】系统大骂,【我刚刚还没想明白你为啥能被其他挑战者认出来,看到你男人我才想明白。古代的士兵全他妈胡子拉碴,就你们这几个小白脸,认不出来才怪!】 秦飞舟:“……有道理。” 他不敢怠慢,随手捡了几块被海水浸渍过的泥巴涂在下巴和脸上。胡子不好伪装,这么做至少能让人不那么容易一眼看穿。做完这些,他借着士兵们的掩护,偷摸猫在灌木丛中,警惕着周遭的一切。 “不论怎么看,中间这条路都应该是最安全的路线。能骑马的士兵在军中地位绝对不低,而且我注意到,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朝着中间这条路逃跑,人越多,存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秦飞舟琢磨许久,心里的天平逐渐向中间的路倾斜。 系统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在此时,随着嘈杂的喊杀声响起,追兵出现了! 秦飞舟正要起身往中路去,系统喊住了他:【不急,我觉得我们可能陷入了一个误区。】 “嗯?什么误区?” 【你觉得这是铁索连舟,赤壁之战。但很显然,妖塔并没有官宣这一点。中间的路从理论上来看确实安全一些,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不太正常。】 秦飞舟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你觉得是妖塔在诱导我们?” 【我不能确认,但我认为,你可以考虑跟着你男人走……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把你脸上的害羞收起来!】 “嘿嘿。”秦飞舟甜蜜地微笑,“你也觉得他很厉害吧,所以才让我跟着他。” 系统呵呵:【我是觉得,他吃信息,表现得不像是一个新人。】 秦飞舟领会了他的意思:抱大腿。于是他继续在草丛蹲着,只要郑骁烽出现,他就跟上去。没过多久,他还没等到郑骁烽,却先等到了一阵剧烈的震dàng和喊叫声。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感到一阵后怕。此时的中路已经成了一条死路,滚落的山石无情碾压着闯进这条路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骑着高头大马,在秦飞舟眼里被视作将军之流的将士们。 无一幸免。 秦飞舟心领神会:这恐怕不是普通的山体滑坡那么简单。 “咦,你还没死?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那艘船上了。”有人在秦飞舟身边轻笑道。 死在船上?秦飞舟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用大砍刀砍断木板和锁链的人,赶紧侧过身戒备地看向他。 说实话,他之前压根没看清这人的相貌,现在却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着实很不错,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眼角还有一枚泪痣,令他看上去格外俊逸风流。 “认出来了?”那人呵呵一笑,“我的任务是杀够一百个士兵,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还会对你动手。” 秦飞舟戒备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叫贺云坤,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就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贺云坤耸肩,那副无可奈的模样,看着特别欠揍。 “哦。”秦飞舟不欲多谈,对一个差点杀了他的人,他没有任何好感。 中路已经触发了一次全军覆没,秦飞舟再怎么也不可能选中路走。左右两条路目前没有更多信息,他应该会在这两条路中选一条尝试。 贺云坤双手抱胸,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小弟弟,你没把握的话,不如我来选吧。中间这条路已经出现了一次滚石,短时间应该不会出现第二次,我们从中路走你觉得怎么样?” “你疯了?这么明显的即死判定,你还要从中路走?”秦飞舟愕然。 贺云坤奇怪地看了秦飞舟两眼,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笑意更深:“你没发现吗,从开始到现在,妖塔都在按逻辑走。无论出现什么都是有迹可循的。这条路的人全死,是因为出现了山体滑坡。船着火,是因为火箭和火风筝。” 确实如此,秦飞舟在心里补充道,就连被贺云坤砍断了木板和锁链的船,也因为东风而撞上了前面的船,否则他就真的死在那艘船上了。 “一次性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山体滑坡,短时间应该不会出现第二次,否则就太不符合常理了。”贺云坤说话的声音有意地扩大了一些,只是在嘈杂的场景中并不多么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到了他的分析,纷纷朝着中路跑去。从众心理是可怕的,一旦有了先行者,去往中路的穿着盔甲的人便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哪怕他们脚下踩着的是同伴的尸体。 秦飞舟始终不相信贺云坤会好心帮他:“难道你没听说过二次滑坡?更何况,这些滚石的形状可不像是普通的山体滑坡,分明是有人埋伏在中段投放滚石。” “那你怎么解释之前的震dàng?” “炸药吧?”秦飞舟猜测。 “呵呵,”贺云坤笑了,“火药在唐朝末年才出现,小弟弟,历史要好好学。” 秦飞舟:“……”他这是被嘲讽了吗? 【我看到你男人往左边的路去了。】系统忽然说。 秦飞舟露出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要去中路就自己去吧,没人拦着你。但我已经有我想去的路线了,那就让我们在此分道扬镳。” 贺云坤一愣,眼底沁出几分yīn冷:“你看出来了?” “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贺云坤注视着眼前少年脏污的脸庞,缓缓露出了笑容:“小弟弟,记住我的名字,我们还会再见的。” * 秦飞舟边走边回想刚刚的事情,越想越不对:“我以为贺云坤会跟过来,没想到他还是往中路走了,难道左边这条路是错的?” 【错了也能跟你男人死在一块,不好吗?】系统冷笑道。 “也是,”秦飞舟颔首,等了会儿没听见系统的回答,赶紧讨好他,“统统,我开玩笑的!我可不想死,跟谁死都不好。” 系统的语气格外严肃:【专心点,你听。】 秦飞舟脸色一变,连忙就地一滚。 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并排插着好几支弓箭。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网当头罩下,林子里窸窸窣窣出来四个人,把网兜就手一拉,拖着他往林中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秦飞舟翻身,好让自己的脸不至于被地上的石子碰伤。开玩笑,要是弄花了他的脸,他还拿什么勾引老攻。 “哼,我不会告诉你我们是土匪,你死心吧!嗷,大哥,你打我gān嘛!” “老二,你怎么把我们的身份都告诉别人了!” 得,这土匪智商堪忧,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卖了个gān净。秦飞舟被丢进笼子里,那个大哥趾高气昂地对他说:“天亮之前,你要是找不出睡了我媳妇儿的人,我就把你们这些闯进林子里的陌生人全杀了!老二,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说完,大哥和其他两个兄弟便离开了这里。秦飞舟举目四望,这是一座隐藏在林中的寨子,四周都有茂密繁盛的树木遮挡。依靠森林躲避土匪搜查不难,难的是逃出这个寨子——四处都设有哨塔,防守密不透风。 “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秦飞舟试了试笼子的坚硬程度,遗憾地发现打不开。 老二鬼鬼祟祟地环视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对秦飞舟说:“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我们大哥之前抢了个压寨夫人,嫂子美若天仙,兄弟们都特别喜欢她。可是昨夜大哥回房之时突然发现窗口有个人影一闪而逝,那身形看着绝对是个男人。大哥大怒,下令封林,把所有昨晚没在酒席上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秦飞舟好奇道:“酒席?” “是啊,昨天我们抢了家大户,大哥一高兴便大摆宴席,请兄弟们吃酒。”老二似乎想到宴席上的佳肴美酒,忍不住舔了舔唇。 秦飞舟又问:“那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非寨子里的人被抓吗?” “有,”老二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但他们跟你没有关系。” 【看来这是个副本中的副本,所有进入副本的人彼此不能相见。你发现了吗,土匪老大给你限定的时间也是天亮之前。距离六点还剩下三个多小时,你得抓紧时间,尽快把能得到的信息都吃掉。】 秦飞舟嗯了一声,继续问:“兄弟,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些不在酒席上的人?我只有仔细问过他们,才能判断到底是谁给你们老大戴了绿帽。” “不能问,他们都被老大关进了禁室,我只能带你远远看一眼。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 说着,老二打开了牢门。 秦飞舟有一瞬间很想打晕他逃跑,但是联想到系统说的话,以及他所看到的紧密防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诚然,他未必逃不掉,可就算他拼命逃出去,还是得面对来自敌军的追杀。他虽然是进入了一个新的副本,但外头的副本却没有因此停止。 还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实在没有办法再逃跑不迟。 老二领着他来到禁室外,说白了这就是一间小黑屋,除了紧锁的大门之外就只有一个小窗口,以免里面的人窒息而死。 老二示意秦飞舟通过排气口往里面看。 当他照做之后,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场景一点也不昏暗,像是开了灯一样,足够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睡在最左边的是王七,此人生性好赌,曾经因为拖欠赌债被人打断一条腿。昨晚酒席他不在场,理由是他旧伤复发,犯病了。” 王七蜷缩在chuáng上,手掌隐隐放在膝盖处,看来是牢房yīn冷,导致他小腿疼痛难忍。秦飞舟猜想,他极有可能是在剧痛之中勉qiáng睡去的。 “左二是刘三,此人擅长偷jī摸狗,他说他昨晚趁大家都在喝酒,摸进库房偷了点东西。在他家里搜出了一些女人用的首饰,价值不菲。” “从右往左数第二个是周六,此人身qiáng体壮,力气在寨子中数一数二。他最擅长做木工,昨晚有人看到他下山,但他却说自己在家中做藤椅,准备找时间卖出去。” 刘三躺在王七和周六中间,他的身材在两名大汉身旁显得格外娇小。 “睡在最里边的是许二,此人嗜酒,在酒席上喝了许多酒出去小解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老大发现他躺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恰巧就是那个身影逃跑的方向。” 秦飞舟把他们每个人都仔细打量了一遍,心里着实有些茫然。信息量太少了,每个人都有嫌疑,但他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们平日里,谁对你们大嫂有过比较亲密的举动?”秦飞舟问。 “大嫂性格温婉,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王七腿断过,一到yīn雨天就疼痛难忍。大嫂亲自为他采了草药,让他按时煎服,他的病痛奇迹般好了许多;刘三有一次偷仓库被老大发现,是嫂子为他求情,老大才没砍了他的手;咱们寨子里的桌子椅子,绝大部分都是出自周六之手,嫂子和大哥成婚的时候,周六也给他们做了些新房家具,嫂子额外给了周六很多钱;许二喜欢喝酒,嫂子知道了,特意给他酿了一批酒,就埋在许二家门口的杨树下面。” 秦飞舟:“……”大哥的女人还真不是好当的,啥都得管啊! 所以这个问题相当白问,从感情角度看,每个人似乎都有可能对大嫂抱有非分之想。秦飞舟回想起这四个人的性格,越发觉得王七和刘三可疑。 “刘三是惯偷,王七是惯赌,他们对诱惑的抵抗力都不qiáng。”秦飞舟心里琢磨。 【你忘了许二,虽然他只是嗜酒,喝酒不能算是什么坏事。但酒jīng能够刺激人的冲动,酒后乱性的可能性并不低。】 “你说得对,我再问点其他的。” 秦飞舟继续问:“老二,那你们有什么其他证据吗?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个人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物证。嫂子也什么都不肯说,所以大哥才这么生气。其实我也很纳闷,大哥长得那么高大魁梧,英俊潇洒,嫂子怎么就看上了别人呢?” 英俊? 秦飞舟仔细回想那个老大的长相,彪悍是彪悍,俊俏却谈不上。也就只有对大哥盲目崇拜的老二才会觉得他英俊吧? 不过,老二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个思路。 要说这里面四个人,谁跟老大最不像,应该就是刘三了吧?身材矮小,长相秀气,一点匪气都看不见。加之刘三惯偷的身份,似乎偷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哦对了,他家里还有从库房偷来的首饰,一个大男人,要首饰做什么?肯定是给女人用的! 所以真的会是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贺同学的任务:必须间接杀死至少一个挑战者。 第48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客观来说, 刘三的可能性最大。他jīng通偷jī摸狗, 能在老大眼皮底下溜进去和大嫂约会, 这人身手一定还不错,至少不会是那个腿瘸的。】 “但是老二说过,那个男人的身形看上去绝对是个男人。刘三身材矮小, 光看背影很难判断性别。”秦飞舟凑近排气口,一边观察里面的四个人一边继续说,“比起刘三, 我更怀疑周六。周六长得不错,力气又大,完全有可能在逃跑的路上打晕醉酒的许二。”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觉得他有嫌疑,八成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秦飞舟偷笑:“能让压寨夫人看上的男人, 长得总不能太磕碜。” 【你不能只用恋爱脑思考问题, 你得讲究逻辑!】 “感性思维也是逻辑的一种,你不能否认情感动机也是动机!” 【哼,敢不听我的,爸爸揍你信不信!】 谈崩了。 秦飞舟扶额,还没揪出小三,他就要被系统先一步家bào了!果然在通往真理的道路上, 总会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拦路虎吗? “小子, 天马上就要亮了,你有答案了吗?”绿帽大哥朝他走过来, 嘴角噙着嗜血的笑意,“还是说gān脆把你们都杀了算了?” 秦飞舟忙道:“别, 我已经有答案了!” 绿帽大哥挑眉:“哦,是谁?” “是刘三,”秦飞舟不假思索道,“第一,他说他昨晚偷了库房,却只偷了一些女人用的首饰,如果我是一个小偷,为了节省时间,绝不会只挑首饰去偷。第二,大哥你看到他的时候就追了出去,可他还是在你眼皮底下逃走了,说明此人身法敏捷。第三,大哥相貌堂堂威武不凡,嫂夫人除非不喜欢你这一类型的男人,才会……犯错。” “放屁!”绿帽大哥勃然大怒! 秦飞舟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难道他这一通分析猛如虎,结果却是错的?他紧张地攥紧拳头,东方吐露鱼肚白,微凉的晨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些许凉意。 绿帽大哥抬步bī近,眼底凶光毕露:“她就喜欢我这样的,你有意见?” 秦飞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绿帽哥自己都不介意,他哪会有什么意见? “是是是,嫂夫人肯定是喜欢大哥的,一定是那个坏男人bī迫她。大哥,既然我为你找到了jian夫,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秦飞舟附和道。 “哈哈哈,”绿帽土匪边笑边抽出长刀,刀尖泛着寒光,“小子,你知道了我的事情,也知道了寨子的位置,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 【靠,不讲信用,他活该被绿!】 秦飞舟也是倏然一惊,这不合常理啊,难不成这是个必死的副本?还是说他的答案是错的,所以才触发了死亡路线? 绿帽哥一刀砍下,秦飞舟下意识抬手去挡,料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他疑惑地挪开面前的手臂,却见眼前白光一闪,荒芜的森林和简陋的寨子顷刻支离破碎。 “恭喜挑战者7603通过第一层,获得铭文[丑牛]指鹿为马,妖塔币五枚” “休息周即日开始,挑战者,七日后再见。” 耳边传来略显古板的声音,秦飞舟回过身,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约莫三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chuáng一张桌子和一只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铭文是什么东西,统统,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飞舟起身走到桌前打开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检索不到太多信息,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个世界有点类似无限流。我们只有不断完成妖塔的考验,才有可能离开这里。至于铭文,应该是某种过关的道具吧。】 秦飞舟点了点头:“我先离开这里,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点什么情报。不过妖塔怎么没给我房间钥匙啊,该不会出去就不让回来了吧?” 【这门不是普通的门,我检测到了识别系统,你只管出去就行。】 “好,”秦飞舟打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果然在门锁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指纹识别器。他伸出拇指按在识别器上,只听见“滴”的一声,门开了。 还行,不是什么他无法理解的科技。 “呦,新人?”身旁忽然传来女人调侃的声音,秦飞舟闻声看去,对方穿着利落的牛仔裤,身上一件黑色皮夹克,正双手抱胸地看着他。 秦飞舟大概猜到是他设置指纹的动作bào露了他,便大方承认:“嗯,请问你是?” “杜姚薇,看你的年纪,喊我一声杜姐不过分吧?”杜姚薇嘴角微扬,艳红的唇格外惹眼。 “杜姐。”秦飞舟从善如流,“我叫秦飞舟,确实是新人,还请杜姐多多关照。” 杜姚薇笑道:“关照谈不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看你刚从第一关出来吧?走,姐带你出去走走,顺便给你讲讲妖塔的事。” 秦飞舟微微蹙眉,这杜姚薇未免有些太自来熟了,让他有点怀疑对方的动机。 【先答应她,咱们需要情报,先听听看她怎么说。】 “那就麻烦杜姐了。”秦飞舟微笑,紧走两步跟在杜姚薇身边,“不过,能问一下杜姐为什么帮我吗?” 杜姚薇一怔,看向秦飞舟的目光多了些许深意。片刻之后,她轻声道:“因为在这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聊天的那个人就消失了呢。哦,当然——你长得也对我胃口。” 秦飞舟:“……” 【哦,可惜你们喜欢的都是男人,呵呵。】系统幸灾乐祸。 * 妖塔内部比秦飞舟想象中要热闹的多,他们刚走出住宅区,就看见有许多人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秦飞舟脊背紧绷,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不用那么紧张,在休息区是不会有危险的。妖塔会监控每个人的行为,一旦出现违规的举动,妖塔就会立刻对违规者进行处罚。”杜姚薇拍了拍秦飞舟的肩膀,涂了指甲油的指甲和秦飞舟gān净的衬衫对比鲜明。 不等秦飞舟说话,杜姚薇便继续道:“你刚进妖塔,应该没有携带什么生活用品吧?没有换洗的衣物可不行,姐带你去买点衣服穿。” “这……”秦飞舟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他也担心钱不够。 “怎么这副表情?姐请你,放心,衣服花不了多少钱。”杜姚薇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道,“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在妖塔中,唯一的流通货币就是妖塔币。妖塔币除了通过考验获得之外,挑战者之间也可以进行jiāo易。另外,在任务大厅接取委托也能获得一定数额的妖塔币。” 秦飞舟颔首,不过他还是婉拒了杜姚薇的好意:“杜姐,不是我见外,这买衣服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杜姚薇摇头嗤笑,“你怎么这么可爱?行,这些你自己琢磨,我给你说点重要的东西。” “愿闻其详。” “看到这条文身了吗?”杜姚薇伸出右手,露出手腕处的纹路,“这是挑战者的证明,你按着它,可以开启一个约莫一立方米的随身空间,你可以购买一些防身道具存放在里面。对了,你第一层应该得到了一个铭文吧?铭文是一次性用具,用处qiáng大但只在本关有效,一旦使用就投入废弃池,除非得到特殊的道具,否则无法再用。所以使用铭文一定要谨慎。” 秦飞舟连连点头,系统也把杜姚薇说的话全部记下。 “在休息区你不能有任何伤害他人的行为,但在关卡中却可以为所欲为,”杜姚薇语气有些泛冷,“如果遇到仇人,休息区无法解决,可以等到关卡中报仇。关卡中死亡就相当于退出挑战,关卡中失败会回退一层,并扣除十枚妖塔币。如果妖塔币不足十枚,则一样退出挑战。” “退出挑战?是指……” “也许是死亡,也许是离开妖塔。”杜姚薇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谁知道呢?” 秦飞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热情的小姐姐,似乎并不像他所看见的那样简单。 杜姚薇很快恢复过来,亲热的挽起秦飞舟的胳膊,“走吧小弟弟,既然你对衣着不感兴趣,那么姐姐带你去卖真家伙的地方转转。” “……”秦飞舟如同牵线木偶被她提着走,“那个,杜姐,您力气不小哈?” “讨厌,人家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杜姚薇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好好说话,罚你陪姐吃顿好的!咦?” 杜姚薇前脚刚进西餐厅,后脚就拉着秦飞舟绕到屏风后面,一边张望一边心有余悸地拍抚饱满的胸口:“不是吧,运气这么差,居然遇到了这么个活阎王。” “嗯?”隔着屏风,秦飞舟狐疑地看向前台。 隐隐绰绰能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没等他看清是谁,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覆上他的眼睛。 “你不想活啦,居然盯着他看!我跟你说,你可千万离他远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杜姚薇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只用最小的气音贴在秦飞舟身边耳语。 蓦地,只听见刷的一声,屏风被人一把掀开。 杜姚薇颤抖着唇看向眼前的冷面修罗:“对,对不起郑先生,我们马上就走!” 郑骁烽冷峻的目光落在杜姚薇来不及收回的手背上,“你走。他,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郑骁烽:呵呵,看我看到了什么! 嘤,大家都不积极评论了,看来多更完全没有用啊。。。酸了酸了。 还是老老实实日更三千好了。 第49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杜姚薇只能递给秦飞舟一个同情的眼神, 旋即脚底抹油飞快溜走。开玩笑, 上一个跟郑骁烽对视五秒以上的人, 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 她可不想招惹对方。 旁边用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紧贴着墙根往门口挪动。不出片刻,整个西餐厅除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店员, 就只剩下秦飞舟和郑骁烽两人。 秦飞舟心生疑窦,这群人怎么看起来很怕郑骁烽的样子。他正想开口询问,郑骁烽却微微蹙眉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你想搭讪, 也换个好点的理由啊!”秦飞舟失笑,他潜意识并不觉得这样亲昵的语气有什么不对,“我们第一关见过,你救过我。” 郑骁烽仔细打量了秦飞舟两眼, 认出了他似的稍退一步。然后, 两人大眼瞪小眼gān看了几秒钟。 秦飞舟:??? 【难不成这就是心动的感觉?】系统惊呼。 “你不怕我?”郑骁烽锐利的眉峰斜斜一挑,“忘了,你是个新人,大概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秦飞舟说。 “哦?” 秦飞舟笑道:“你叫郑骁烽,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对你印象深刻,毕竟像你这么俊的男人可不多。” 店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是听错了吧, 居然有人敢在郑骁烽面前夸他长得帅?是了,这人是个新人, 所以才不懂郑骁烽有多可怕。 在休息区,郑晓峰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他手底下的雇佣兵团队遍布整座妖塔, 成了妖塔最顶尖的势力之一。不仅如此,他个人的能力更是卓越,有他存在的队伍,过关率高到令人绝望。 这样qiáng大的挑战者理应备受追捧,可惜郑骁烽本人就是个移动的冰山,随时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曾经有人想和他套近乎,被他在闯关的时候各种nüè打,理由只是làng费了他的时间和污染了他的眼睛……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招惹他。 郑骁烽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温润如玉的眼眸中没有他司空见惯的诚惶诚恐,多半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还有胆量和他聊天。等他知道了,估计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样的场景,郑骁烽心中有些淡淡的不舒服。 “别总是皱着眉头,你看,才多大年纪就有眉间纹了。”秦飞舟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郑骁烽英挺的眉骨,“虽然现在还很浅,但如果继续下去会越来越深的。” 听着少年温柔的言语,郑骁烽下意识地放松了眉间肌肉。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之后,脸色顿时一黑,语气发沉:“不用你管。” “好吧,那我们吃饭吧,我肚子也饿了。”秦飞舟大概摸清了爱人的脾气,也不急着撩他了,绕过他回到前台。这才发现店员们都蹲在墙角,互相扶持,场面异常感人。 “那个,你们还营业吗?”秦飞舟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柜台上。 店员正要回答,却看见郑骁烽沉默地跟在秦飞舟身后,吓得腿都软了。他身边的店长比他好一些,瘫在地上颤抖着说:“我们正常营业,二位随便坐,这顿算我请二位。” “这怎么好意思?”秦飞舟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走向空位。这家店都空了,他找了一个桌子gān净的位置坐下,澄澈的眼睛盯着还站在前台的男人。 郑骁烽犹豫了一瞬选择了留下,目光在各个位置上巡视,看样子并不打算跟秦飞舟拼桌。 这哪行?秦飞舟忙道:“郑先生,来我这坐,一起吃才热闹嘛!我还没好好感谢郑先生对我的救命之恩呢!” 来送菜单的服务生脚下一个趔趄,心里默默为秦飞舟哀悼。这小伙子也太有勇气了吧,安全区只能保他七日无虞,等七天之后,他大概就要从妖塔永远消失了吧? 更让他目瞪口呆地是,郑骁烽竟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容色冷峻地坐在秦飞舟对面。 “这,这是菜单,二位请点菜。”服务生战战兢兢地将菜单递到郑骁烽和秦飞舟的手中。 秦飞舟随意翻了翻便把菜单合上,坦诚道:“我对西餐不是很懂,郑先生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服务生震惊地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少年,忍不住心生同情。这个俊秀的少年,大抵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还津津有味地盯着郑骁烽看。 “一份澳洲牛排,一份法式煎鹅肝,再要一瓶皇家gān红。牛排五分熟。”郑骁烽把菜单还给服务生,不经意对上秦飞舟专注的眼神。他忍不住皱眉,忽然想起眉间纹三个字,皱起的眉头在他的控制下稍稍放松。 服务生壮着胆子问秦飞舟:“这位先生,您确定要和郑先生点一样的吗?” 秦飞舟摸了摸下巴,他目前就五枚妖塔币,得省着点花。纵然店长说这顿报销,他也没想过真的不给钱:“不,我要一份沙朗牛排八分熟就行。” “好。”服务生连忙收好菜单,慌不迭回到前台去了。 郑骁烽听到秦飞舟临时改变主意,脸色又黑了一层。在他的雇佣兵生涯中,最厌恶的就是临时改变雇佣条件的雇主。当然,眼前这个少年显然还不够资格当他的雇主,但不妨碍他对他产生不满。 以他的性格,不应该继续留下去的,但不知为何,他就像双腿扎根了一样,依然不动如山。这种感觉很奇怪,就跟他昨天在关卡里提醒秦飞舟一样,来得毫无道理,却不容置疑。 他不喜欢任何超出他控制的事情,因为不可控,意味着横生枝节,这会影响他的判断和决定。 就比如,他早该离开,却还是坐在这里,容忍对面投来的炙热目光。 “如果你还这样看着我,我会把你的眼珠挖出来。”郑骁烽冷冷地对秦飞舟说,“你是新人,我不跟你计较。下一次你还敢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啧啧,这么凶啊,难怪把人都吓跑了。 秦飞舟心里吐槽,面上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低下头。 火热的视线霎时消失,郑骁烽盯着眼前看似柔软的头发和可爱的发旋,竟然生出一种伸手揉弄的冲动。他别开眼不去看,少年小心翼翼又带着鼻音的声音却闯进了他的耳朵:“对不起,我只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男人。” 郑骁烽:“……” 他板着脸,耳根却染上一丝淡淡的红。可惜秦飞舟低着头,错过了这样的好风景。 不多时,服务生端着菜品走来。 秦飞舟闻到了香味,惊讶道:“这么快就上菜了?” 服务生在心里默默回答,可不是嘛,店里就剩下两位客人,这菜怎么可能上得慢。再说了,郑骁烽还在这,为了尽快上菜,他们店长都亲自去厨房千叮万嘱。 就这个当口,还有客人进来,看到郑骁烽在这吓得撒腿就跑。 服务生更是欲哭无泪。像郑骁烽这样规格的客人,一般都是进包厢就餐。这么接地气在大厅吃饭,在他印象中还是头一回。面对秦飞舟的惊喜,他只能qiáng颜欢笑:“二位请慢用。” 秦飞舟以前去过西餐厅的次数屈指可数,仅限于会使用刀叉的程度。他切肉的动作不算生硬,但有一个堪称模板的对照在跟前,这种差距就被无限放大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郑骁烽的手指上。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每根手指的指甲都很短,根部留有健康的月牙色。长而不显得粗壮的手指握住刀叉,切割牛排的速度均匀有力又慢条斯理,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秦飞舟有一点点的后悔,他不该来西餐厅的。一连经历了两个没有西方文化的世界,忽然吃起西餐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非但没有提升他的魅力,反而在郑骁烽的衬托下,显得他无比土鳖。 【换个角度,你不来西餐厅就遇不到你男人。所以说,有得必有失,看你如何取舍。】 “你说得对,相信他可以透过我拙劣的表象看到我深刻饱满的内涵。”秦飞舟在心里对系统说。 这时候,郑骁烽忽然把自己面前的牛排推了过来,然后把他眼前切割得极其磕碜的食物端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西餐吃的就是仪式感,你不会吃下次就不要来。” 秦飞舟惊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被男人切得方方正正、jīng巧可爱的小块牛排,每一块大小都相差无几,用叉子叉了便可直接入口。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望向郑骁烽,“这一盘,真的给我吃吗?” 他兴奋地对系统说:“不管郑骁烽的外表如何冷酷,我反正是看到了他深刻饱满的内涵。” 【……虽然很想反驳你,但我也看到了,这该死的狗粮。】 郑骁烽木着脸不说话,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他嫌恶地拧眉,八分熟的牛肉他果然吃不惯。他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若是从前,他肯定把这盘八分熟的牛排扔了。 他瞥了一眼,少年大快朵颐地吃着他切好的那份牛排,宛如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没多想,他又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去西餐厅别点八分熟的牛排,要点七分的。 第50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两个男人吃东西没有那么多讲究, 没过多久, 桌上就只剩下了空盘子。郑骁烽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 透着晶莹的红酒液,他看到对面那个少年温柔的目光,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相对而坐, 一眼万年。 蓦地,红酒淌出酒杯,落在只剩酱汁和配菜的盘子上, 泅出一团鲜艳的红色。郑骁烽被水滴声唤回神志,幽深的目光重新投注在秦飞舟脸上:“你知道上一个盯着我看的人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秦飞舟很诚实。 郑骁烽重重将酒杯磕在桌面上,“他在闯关的时候,被我逮到, 九刀十八dòng。他浑身浴血, 疼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我还是让人杀了他。” 秦飞舟很给面子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知错不改:“那你会这样对我吗?” 不会,郑骁烽差点把这两个字秃噜出来,舌尖一转改口道:“当然会, 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好吧, 那么有缘再见。”秦飞舟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我叫秦飞舟, 谢谢郑先生救了我,这顿饭我请你。” 【喂喂喂, 你哪有钱请他!】 秦飞舟假装没听到系统说话,喊了一声:“结账!” 服务员笑得僵硬:“先生,我们店长说了,这顿不收钱。您是新人,郑先生又是贵客,没有必要……” “让他结账!”郑骁烽额头青筋抽跳,怎么搞得像是他沾了这小子的光一样?他就不信,秦飞舟一个新人,哪来的妖塔币付账! “一……一共十枚妖塔币。”服务员快被吓哭了。 秦飞舟从手腕文身里面取出五枚妖塔币,jiāo给服务员,而后看向郑骁烽:“郑先生,我钱不够,借您五枚妖塔币。您能不能给我个地址,改天我有钱了就还给你。” “不必了。”郑骁烽直接递给服务员十枚妖塔币,起身离开一气呵成。 秦飞舟原地喊:“……那就当我欠您十个妖塔币,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您!”他把妖塔币收回去,顶着服务生看傻子的目光走出大门。 系统也对他这一番傻bī行为提出质疑:【你有毒吧,你男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你跟他抢着付账是个什么意思?看得出来,他在妖塔的身份不低,咱们获取nüè渣值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这下可好,下一关你估计就要被大义灭亲了!】 “你不懂,这借东西的学问大着呢。”秦飞舟不以为然,走到路口看地图,“我欠了他的钱,就有借口去找他还钱,这一来二去就多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有道理啊,可是他也没给你地址,茫茫人海你去哪里找?】 秦飞舟笑道:“这不难,多问问别人就知道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挣钱,凑够十个妖塔币。” 街头的地图画得十分明了,旁边还有简化的模型以供参考。秦飞舟循着路线,不多时就找到了杜姚薇口中的任务大厅。 任务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电子板,上面是任务完成数的排行。最顶端的任务完成数是1866个,署名郑氏雇佣集团。 “看来这个排行榜第一,八成就是郑骁烽的团队。”秦飞舟有些羡慕,甚至还有点与有荣焉。 【注意看,旁边还有一个电子板,是单人任务完成数榜单,上面没有郑骁烽的名字。】系统道。 秦飞舟浏览了一番,他对任务还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这些数字对他而言没有太大意义。倒是旁边的人,看到这个排行不约而同露出崇拜的眼神,夹杂着三三两两的讨论声。 他听了一耳朵,恰好听到了郑骁烽没有上榜的原因:郑骁烽来妖塔的时间才短短一年,而妖塔龄最高的已经长达三年之久。一年就创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qiáng大势力,郑骁烽的眼界和执行力着实不凡。 【收收你的口水,你换个角度想想,就算你男人够厉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二周。这么多次闯关的机会,他却没能走出妖塔,这说明什么?说明妖塔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可怕。长点心吧宿主,活着才有资格谈恋爱。】 秦飞舟握拳:“你说得对。” 【任务接取机器在你的两点钟方向,你可以在上面检索到你需要的委托。】 秦飞舟顺着系统的指引,在机器上进行操作。任务分为四个等级,从难到易分别为S级、A级、B级和C级,对应的酬劳也不同。里面有挑战者发布的委托,也有妖塔发布的任务,在明细中都会标记出来。 “我现在人生地不熟,最好是找个官方的C级任务来做。”秦飞舟飞快浏览界面,屏幕上的任务五花八门,小到打扫房间,大到买凶杀人。秦飞舟好奇地看了眼那个S级的杀人任务,委托人邵明,要杀的居然是贺云坤。 秦飞舟想起那个试图哄骗他走思路的男人,还有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忍不住手指悬停在这三个字上面。要不是备注写明不允许同时接取两个任务,秦飞舟真想把它也接了。 【老老实实扫大街去吧,少年。】系统嗤笑,【我记得你还清理过茅房呢。】 秦飞舟:……求别提。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飞到遍地huáng金的脏污茅房,那是他经历的第一个世界,那股足以熏死他的味道至今他还印象深刻。他只能安慰自己,再怎么也不会比那次更糟糕了。 秦飞舟接取的任务是清扫商务大街B区,接取之后,任务后面自动生成“2/3”的标识。同时,任务接取机器的条形口吐出一张区域地图,上面明确画出了他所负责的区域。 循着地图,他很快抵达目的地。 “你也接了这个任务?”路边冒出一个推着扫地机的小伙子,见秦飞舟面带狐疑,他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看你拿着地图,多半也是来这里扫地的吧?” “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太好了!咱们一起gān活,也多个人说话。我在家的时候连地都懒得扫,谁知道进了这里第一天就得扫大街,命苦啊!”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秦飞舟索性答应了他的邀请,聊天过程中也知道了对方的一些事情。这个人叫做孟旭,和他一样是个新人。进妖塔之前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苦。 “你刚才说,第一关的jian夫你选了周六?”秦飞舟脚步一顿,扫地机陪着他停了下来。 孟旭以为秦飞舟累了,找了个长椅坐下,招手示意他过来休息:“是啊,周六是那四个里面长得最帅的,身体也最qiáng壮,女人会喜欢他也不足为奇。” 他也怀疑过周六,可他明明选的是刘三,为什么也通过了呢? 系统分析道:【可能我们都想错了,不论最后选择的jian夫是谁,只要合情合理,能自圆其说,应该就算通过。】 秦飞舟:……还有这种操作? 忙活了一下午,两枚妖塔币自动出现在随身空间之中。照这个进度,他得三天才能还上钱,这还不算他每天吃饭喝水消耗的妖塔币。 和新认识的小伙伴约好明天在任务大厅见面,秦飞舟趁着夜色,往郑氏大楼走去。他gān活的时候从路人口中知道了郑骁烽产业所在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蹲守在大楼外面。 “什么人!” 秦飞舟没等到郑骁烽,倒是等来了一群彪形大汉。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枪,把秦飞舟围在中间。为首的那人冲同伴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上前将秦飞舟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妖塔不允许打架斗殴,但这种程度的钳制显然不包括在其中。 他们押送着秦飞舟进了保安室。 “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男人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把一张椅子拉到身下,坐在秦飞舟面前问。 “我说我随便走走你信吗……”秦飞舟手被靠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呵呵,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胡说八道的代价,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他给枪上了趟,磕哒一声像是敲击在秦飞舟心口上,“妖塔是不允许bào力,但你想过没有,我可以找一个自愿被妖塔惩罚的人来杀了你。你最好别心存侥幸,郑氏雇佣集团有这个实力。” “那么让我来猜猜,是觊觎郑氏势力的贺家?还是一直想将郑氏取而代之的刘家?” 秦飞舟:……大兄弟你真的想多了。 【你还是没进入这个角色,没适应这个世界。我说过,这里很危险,你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也怪我,我已经对这个雇佣集团估计很高了,没想到它比我想象中还要防备森严。】 “我想见见郑骁烽先生,”秦飞舟眼珠一转,面色肃然:“有些事情告诉你们我不放心,我只想告诉郑总一个人。” “这……”男人面露犹豫,枪在他手里不断翻转。秦飞舟紧张地盯着那柄枪,生怕对方一个不慎误伤了他。 半晌,男人作出决定:“我去问问郑总的意思,你老实呆在这,若你敢耍我,我保证这颗子弹会砰的一下打穿你的脑壳!” 直到那人离开,秦飞舟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嘴角微扬,宽慰系统道:“别担心,我已经想好怎么脱身了。” 【卖屁。股?呵呵,人还不一定要!】系统嗤笑。 “是美男计!”秦飞舟被气得嘴角一抽,当即反驳。 【那还不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林语堂:男女之间最暧昧的事莫过于借东西,一借一还便有两次见面机会。 钱钟书: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往往始于借书,一借一还多出好多旁他的事情来。 所以说,有人借东西,没有就完事了,要什么自行车? 第51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不多时, 郑骁烽穿着一件高定西装, 衣冠楚楚地出现在秦飞舟面前。 之前两个世界都是古代背景, 爱人不是穿着盔甲,就是穿一身黑袍,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现代正装。秦飞舟想象过很多次对方穿上西装的模样, 真的见到了,除了真好看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又是你。”郑骁烽摆弄手腕处的袖扣,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和神情, 给他本就出色的外貌增添了不少男性魅力。 秦飞舟喉头滚动,太卑鄙了,他还没来得及用美男计,反而被郑骁烽迷得不要不要的。 “郑总, 您认识他?”保安队长心头一跳, 要是这人真是郑骁烽的朋友,那他岂不是得罪了郑总? 郑骁烽稍稍抬眼,漠然道:“不认识。” 秦飞舟:“……” 系统:【噗哈哈哈,说实话,我喜欢你男人的冷酷无情!】 “郑先生,你忘了吗, 我还欠你十个妖塔币。”秦飞舟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 等会儿小命就没了,赶紧搜肠刮肚套近乎, “十个妖塔币对您或许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报恩啊, 这总能刷点好感度吧? “哦?”郑骁烽垂下手臂,锐利的目光落在秦飞舟的脸上,“你的意思是,你有钱还我?” “……还没有。” 郑骁烽递给他一个那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的眼神,“我的时间很宝贵,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你自己处理就行。”后半句话他是对保安队长说的。 “是!”保安队长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实在是郑总威名远扬,无人敢上门挑衅。以至于他太久没有遇到像秦飞舟这样指名道姓要找郑总的人,这才不敢擅专。 眼看郑骁烽要走,秦飞舟忙道:“我想加入郑氏雇佣集团!”至于旁的,等他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 郑骁烽脚步一顿,却不回头:“是吗,那等你活到第五关之后再来。”说完,他步履稳健地走了出去,只留给秦飞舟一个挺拔的背影。 保安队长等郑骁烽离开后,一脚踩在绑着秦飞舟的凳子上:“你小子八成就是个探子,不说实话我就找人活埋了你!” 秦飞舟挑眉,嗤笑道:“你是聋了吗?刚你们郑总说的话,你真都没听到?” “放屁,老子听得一清二楚!” “那他明明说等我活过第五关再来找他,你现在却要活埋了我。怎么,你是打算跟郑先生对着gān?”秦飞舟语气一厉,“郑总要是知道你阳奉yīn违,你说他会不会拿你开刀?” 保安队长下意识想要反驳,可他见识过郑骁烽的厉害。之前有个人背叛了集团,郑骁烽亲自清理门户。他有幸见到那个场面,简直称得上是血色地狱。 死不可怕,死在郑骁烽手里,那才叫可怕。 “算,算了。既然郑总不追究,那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保安队长亲自给秦飞舟解开手铐,“你快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秦飞舟:“……”我走,走还不行吗? 大楼外夜幕沉沉,秦飞舟抬头望向星河,心下怔忪:“妖塔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有星星,有昼夜更替,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生态链了吧?” 【比起想这些,我觉得你更应该琢磨买点什么日常用品,否则你晚上连脚都没法洗。】 “糟了,我忘了!”秦飞舟骇然,连忙拔腿朝商场跑去。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视线,郑骁烽才收回目光,合上窗帘。 “咚咚。” 郑骁烽坐回办公椅:“进来。” 助理抱着一叠档案,小心放在郑骁烽桌边:“郑总,这些是今日的雇佣单子以及雇主档案。” 郑氏雇佣集团发展到今天,雇佣单子早已堆积如山,很早之前,集团就公布了声明,只接取每一场考核结束之后的雇佣任务。在评估风险和雇佣条件之后确认接取,才给雇主们答复。 这无疑是一种霸王条款,可没办法,谁让妖塔内僧多肉少呢?那些雇主们嘴上骂骂咧咧,到处诋毁郑氏集团。背地里却无底线加大筹码,只为他们能在自己闯关的时候保驾护航。 “在这里面筛选一份佣金最高的档案,”郑骁烽后背靠在椅背上,补充一句,“要第二关的。” “第二关?”助理愕然。 会在第二关就选择雇佣的挑战者实在很少,绝大部分都是新人,手里头的妖塔币很有限。那些老鸟也不爱选择第二关来刷铭文,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 助理实在想不通郑总选择第二关的原因是什么。 郑骁烽不打算为助理解惑,只是屈指一敲桌面。 不响,但立刻让助理进入了惊弓之鸟的状态:“是,我马上去办!” 郑骁烽目送助理离开,眼中的淡漠逐渐转化成深重的浓黑,如渊如海,深不见底。 * 秦飞舟挤了一晚上,才堪堪买够了日用品。回宿舍区的时候他特意逛了一圈,目前宿舍区共有七栋楼,他的编号是7603,对应就是七栋603房间。 不过奇怪的是,他附近几间房子的主人都不像是新人。他还遇到了之前带他去西餐厅的杜姚薇,便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她。 “这个编号其实是随机的,并不是按顺序排。总之,如果有人要进你的房间,千万别让进。妖塔不允许打架,你势单力薄,要是有人闯进来赖着不走你也没办法。”杜姚薇语气严肃。 秦飞舟一边开门一边应声:“知道了杜姐,谢谢你。” “这么晚了,改天姐再带你出去,”杜姚薇眼睛亮闪闪的,八卦之魂疯狂燃烧,“对了,后来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你出来。郑骁烽到底把你留下来做什么?你不是新人吗,怎么会认识他?” 秦飞舟一愣,他没想到杜姚薇竟然还在外面等他,心里有些感动。再开口也多了几分真心:“我和他在第一关的时候遇到一次,他救了我。” “哦。”三秒后,杜姚薇才反应过来,惊呼,“你说郑……他去第一关?天哪,他怎么可能去第一关?” “啊?”秦飞舟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杜姚薇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郑骁烽出一次任务佣金是多少吗?” “多少?” “传闻至少五位数。”杜姚薇伸出五指。 妖塔币的购买力很qiáng,两枚妖塔币就能配备齐一应日用品和小电器,五位数的妖塔币什么概念——如果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是千万以上的级别…… 秦飞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终于明白杜姚薇为什么这么惊讶。五位数妖塔币的出场费,郑骁烽却làng费在第一关上。第一关是新手入门关,有谁会làng费一大笔钱雇佣郑骁烽再走一遍? 杜姚薇深吸口气,露出一个不太协调的笑容:“大概,有钱人的想法和普通人不一样吧。兴许他只是想放松放松,休个假?” 不,没那么简单。 秦飞舟跟郑骁烽虽然只见了寥寥数面,但他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第一关……会有什么吸引他吗? “算了,大佬的事咱们还是别猜,好好想想下一关怎么过才是正经。我已经到第四关了,之前第二关我碰到的是地铁炸0弹,要我在规定时间内拆除炸弹。我可以跟你说说我的经验,不过妖塔每一次考核的内容都会改变,我的经验对你的帮助有限。” 秦飞舟无比感激:“杜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那就努力在妖塔中生存下去,”杜姚薇微微一笑,“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七日后。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挑战者们,欢迎来到书中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必须找到足够的关键词,才能最终打开回归妖塔的通道。” “该任务以四个人为一组,队员之间不得互相攻击。每个人将会得到一个答题器,在24小时内将答案写在答题器上面,则提jiāo成功。答对可进入下一关并得到所有奖励,答错则停留在第二关。” “那么,祝你们好运。” 秦飞舟一晃神,便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沙滩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天一色,波涛汹涌。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周海峰,三十岁,会一些格斗技巧。”周海峰身材高大,说起话来底气很足。他没有提自己的职业,只说了对目前形势有用的技能,说明他注重效率,对别人也抱有防备。 这是个不错的队友,秦飞舟心道,顺着他的话说:“秦飞舟,二十三岁,会一点烹饪和捕猎。” “张钟,二十五,我是一名老师。”张钟温声道。 另一个还未开口的队友嗤笑道:“老师怎么了,你得说说你有什么技能。难不成你还能在这给我们授课不成?” 张钟微微蹙眉,听明白了对方是嘲讽他排不上用场,却也没有还嘴。周海峰瞪了那人一眼:“老实点,一个队的应该互相帮助。而且你没听妖塔说吗?咱们的任务是搜集关键词,你有人老师懂怎么归纳总结吗?” “不好意思,我是数学老师。”张钟不好意思道。 周海峰:“……” 那人笑了两声,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接过话头:“我叫柯明城,二十八岁,搞销售的,有一些野外生存的经验。” 难怪柯明城嘲笑张钟,人家有嘲笑的资本。野外生存的经验简直跟他们面临的考验太对口了,就算找不到关键词,他们也能保证存活下来。 事实证明,秦飞舟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他们刚刚自我介绍完,海面上陡然拱起一个巨大的水包。无数海làng奔流而下,只见一头巨大的海怪冲破水流,朝着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寒光闪闪,内里夹杂着不知何物的血肉,看上去无比恐怖和血腥。 “它朝我们游过来了,快跑!”柯明城惊呼,可他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水箭she中了脑袋。 他的表情凝固了,下一瞬,他整个脑袋像是涨破的气球,血肉和脑浆四散而飞,红红白白的液体撒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举报队友送人头! 第52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众人还未从柯明城的惨死中回过神, 那海怪就大嘴一张, 把柯明城的尸体嚼巴嚼巴验了。秦飞舟抬头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看到海怪尖牙上挂着一截没吃完的小腿,他第一次觉得视力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往林子跑!”周海峰当机立断。 海怪不知道能否上岸,它攻击和捕食全靠一颗大头, 软而长的脖子令它在一定区域内捕猎不受任何限制,但它的身子却一直潜于海中。 秦飞舟大胆猜测:“它极有可能不能离开水,我们先一起跑, 实在不行再分开!” “好。”和文质彬彬的外表不同,张钟奔跑的速度极快,居然隐隐超过了秦飞舟,紧紧跟在周海峰身后。 身后传来海怪愤怒的嘶吼, 三人顾不得回头去看, 死命朝前方狂奔。越往深处跑,光线越昏暗,遮天蔽日的枝叶完全遮挡住了穹顶光线。三人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戒备地看向周遭的一切。 “看来海怪确实不能上岸,”周海峰说着,从文身里的随身空间取出一把砍刀, “但是这里看上去并不安全。” yīn暗的环境, 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似乎带着什么不详的预兆。秦飞舟和张钟对视一眼, 也从随身空间取出护身的武器。张钟的是一根铁棒,秦飞舟的是一把唐刀。 忽然, 张钟伸手拦住了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能见度更低。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最好还是回到沙滩上。” “嗯?”秦飞舟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说?” “咱们不能光顾着逃跑,还得做任务不是?待在这里固然安全,但找不到关键词,一样过不去这道关卡。”张钟抬手正了正因颠簸而有些歪斜的眼睛,“我有一种预感沙滩上一定有线索。” 周海峰蹙眉:“张老师,咱们不能仅凭预感就去冒险。万一那海怪还没走呢?” “我带了望远镜,等它走了我们再去。”张钟说。 周海峰默然,秦飞舟也没有提出异议。他们是一个团队,在目前没有明显线索的情况下,寻求一个突破口极其重要。 只是他们打算离开,也并非一帆风顺。 “吼!”随着一声虎啸,yīn影中徐徐走出一只吊睛白虎。它紧盯着三人,亮出一排锋利的尖牙。 “操!这一关是要玩死我们啊!”周海峰暗骂一声,紧握着砍刀徐徐后退。那只白虎似乎盯上了他们,奇怪的是它虽然步步紧bī,却没有扑上来的意思。 “等等,”秦飞舟注意到白虎的行走路线有些奇怪,“你们看它的爪子,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在闪亮?”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抹淡淡的绿光。只是那光芒太淡,隐没在白虎旺盛的毛发中,轻易察觉不到。 “这又能说明什么?”周海峰问。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只海怪,牙齿间的缝隙也有这样的光芒。嗯,就是在柯明城小腿旁边的牙缝中。”秦飞舟仔细回想后回答。 周海峰和张钟:“……”求求你别说了! “那,那又怎么样?”周海峰脸色白了几分,显然是想起那血腥的一幕,“说不定只是巧合,而且绿光这么淡,你确定海怪嘴巴里也有?” “我肯定。”因为系统也看见了。 张钟沉吟片刻道:“如果飞舟说得没错,那么这个绿光,大概率不是巧合,而是妖塔给我们的提示。至于究竟是不是,咱们把它制服了,看一看它的脚掌不就知道了?” “……你说的容易,那可是白虎!国家保护动物,伤了它,咱们都得坐牢!”周海峰没好气道。 张钟笑出了声:“我们现在在妖塔里面,真想坐牢也得等我们出去才行。” “也是。”周海峰活动活动脖子,“那咱们怎么打?” 秦飞舟毫不犹豫:“我来牵制它,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两个从旁边偷袭,记住别杀了它,万一它一死绿光就消失,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怕什么,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老虎肉呢!”周海峰哈哈大笑,“还是我来当肉盾,你跟老张偷袭。” 他块头大,目标也大,怎么想都是他来吸引白虎最合适。 “成!” 眼下不是磨叽的时候,张钟话音刚落,他就立刻矮身,蹿进一旁的灌木丛中。秦飞舟紧随其后,飞快将自己隐藏在茂盛的杂草里。 这四周光线昏暗,白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看见他们,只顾着朝周海峰走去。周海峰当着它的面勾了勾手指,像逗小狗一样:“快来,爷爷在这等着你呢!” 白虎不搭理他,依旧按着自己的步调走,只靠近,不扑腾。 这下别说是秦飞舟,就连周海峰都看出来白虎是来送人头的。他腋下一夹砍刀,身子压低冲了上去,双腿用力一蹬做了个漂亮的空翻,稳稳压在白虎身上。 与此同时,秦飞舟和张钟一拥而上,一人抓着白虎一只前蹄往外掰。终于,白虎不堪重负被压趴在地上,它背上的周海峰洋洋得意道:“老子这辈子能骑老虎,值了!” “你个guī儿瓜娃子的老子,麻溜果人爬!”白虎挣扎着叫骂,“莫挨老子!” 众人面面相觑:“!!!” 张钟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我,我没听错吧?老虎说话了???” “是的吧?”秦飞舟不确定道。 “可不是老子嘛!我ri你个仙人板板,可把老子压成饼咯!” 行,还是个四川虎。 秦飞舟扶着周海峰下来,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虎。 “你们说,”周海峰期期艾艾,“咱要是绑了它拿去卖,能卖个多少钱?” 张钟心算一波:“能说话的国家保护动物,怎么说也值千八百万,五年起步都不亏。” “你们这群瓜娃子,老子好心给你们送线索,你们没个感谢,还要卖了我?卖个锤子哦!”白虎勃然大怒,胡子敲得老高。 秦飞舟趁机掰开它的虎爪看了看,那绿莹莹的微光竟然是一块淡淡的残片。他把残片放到掌心:“虎大哥,你能告诉我们这块残片到底是什么吗?” “哼,说个锤子哦!”白虎别开大头。 “虎大哥,是我们错了,您见谅!”张钟好声好气地道歉,“您看,我们几个刚碰上海怪,还折了一个同伴,这才吓得草木皆兵。所以虎大哥,您千万别跟我们置气。” 白虎态度有些软化,在张钟和秦飞舟的软磨硬泡下总算点了头:“你们不是要找关键词吗?残片就是关键词。比如你在我这里拿到一枚残片,那么你就得到了一个关键词:白虎。到时候这么填就是了。当然,只有得到残片,这个关键词才生效。否则就算你填了关键词,也得不到分。”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旋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按白虎的说法,关键词和残片缺一不可,那么他们就必须得到海怪嘴里的残片。 海怪……会像白虎这么好说话吗? 显然不会,毕竟前不久,它刚刚弄死了他们的一名队友。 “给你们个提示,一座小岛上的关键词往往只有一到两个。这座岛上只有我一个,所以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去寻找另一座小岛。”白虎说着冲他们扬了扬脑袋,“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告辞。” 秦飞舟目送白虎远去,只是他总觉得白虎似乎隐瞒了什么。而且后面几句话,白虎说得很仔细,甚至没有用到四川方言,反而给他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不过,白虎没必要骗他们吧?否则它大可不必把残片jiāo给他们。 周海峰看了秦飞舟一眼,语气生硬地说:“这个残片,我看还是jiāo给我保管吧。”他似乎不太经常威胁别人,话还没说完脸就先红了。 “行,”秦飞舟到不觉得有什么,“周哥拿着,我也放心。” 周海峰沉默地接过残片,放进随身空间。片刻,他不好意思道:“下次再拿到残片,就你们俩分。” “不用……”秦飞舟话刚出口,就被张钟拦了下来。 他冲秦飞舟摇了摇头,旋即道:“jī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分开存放残片能让风险降低,我赞成。” “就这么定了。”周海峰递给秦飞舟一个歉然的眼神,自己闷声带路去了。 不多时,张钟对他们二人说:“海怪已经走了,咱们先准备准备。海怪的战斗力很qiáng,但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弱点,就是不能离开海水。” “你说得对,”秦飞舟颔首道,“如果能事先做好陷阱,引它上钩,gān掉它也不是那么困难。不过,我们不知道海怪鳞片的坚硬程度,凭我们手里的武器,可能破不开它的防御。” “既然你们没有把握,不如我们合作如何?”不远处走来三男一女。 三人循声望去,张钟和周海峰的目光集中在说话的那个男人身上,唯独秦飞舟,他呆呆地注视着站在后方的高大男人,哪怕他戴着面具,秦飞舟也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郑骁烽,他怎么会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郑骁烽:我老婆就是厉害,隔着面具都能认出我。 真相却是: 系统:【任务目标出现】 第53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为首那人十分热情地自我介绍, 并顺便介绍了一下其他三位伙伴:“鄙人姓王, 这位是幕小姐、许先生、郑先生。” “既然有缘相遇, 不如一起合作,”他伸出手,字里行间诚意满满, “相信你们也看见了那只海怪,它的战斗力很qiáng,普通的武器伤不了它, 但我们手里有这个。” 王先生用另一手在腰带出轻轻一摸,露出半截枪的轮廓。 这队人马手中居然有枪! 周海峰迅速伸手与王先生jiāo握:“我叫周海峰,那就多谢王先生了。” 王先生笑道:“既然是合作,那双方都得出力。我们提供一击必杀的武器并且设置陷阱, 由你们来引诱海怪, 这要求不过分吧?” 这听上去似乎是王先生他们队能者多劳,可实际上,设置陷阱和开枪危险度都很小。引诱海怪那得背负着极大的生命危险,所以不论是周海峰还是张钟,都对这个提议不太赞同。 “王先生,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名队员, 如果再有减员, 就算避开海怪,我们之后的旅程也将非常艰难。”周海峰其实并不擅长谈判, 否则的话他不会这么快就把他们队已经折损一个人的事实说出来。 王先生似乎并不意外,他依旧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不过语气qiáng硬了许多:“你们不想合作也可以,我没有bī你们一定要合作。不过海怪身上的残片,你们一块都拿不到。” “你们也知道残片?”周海峰下意识道,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 “这不是什么秘密,周先生不用紧张。”王先生耸肩,“既然你们不打算合作就算了,不需要你们,我们也一样可以打败海怪,我们走吧。” “等等,”秦飞舟忽然出声,“我们很有诚意想和贵方合作,不过我们也确实有难处。不如双方各出一人来当诱饵,我想海怪应该不会介意诱饵是三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位……” “秦。” 王先生从善如流:“这位秦先生说话还真是风趣,不过请你搞清楚,我们手里有武器也有人,何必让你们加入分一杯羹?” “介意我问一句,海怪体内有多少残片吗?”秦飞舟问。 “三枚。” “既然如此,事成之后我们只要一枚,你们得两枚。你看可以接受吗?”秦飞舟伸出一根手指,“我们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我们同样为你们分担了一半的风险。你们手里还有枪,未免你们在击败海怪后反悔,一队出一个人我认为是最稳妥的方案。” 如果全由他们队引诱海怪,万一王先生他们撕毁协议,对他们动手怎么办?届时他们既要应对海怪,又要防着王先生他们背后开枪,前后掣肘的滋味绝不好受。 哪怕秦飞舟知道,王先生的队伍里有郑骁烽,他也没办法轻易把后背jiāo托给他们。他可以完全信任郑骁烽,但对于其他人,不择手段的竞争才符合他们挑战者的身份。 王先生正要开口扯皮,郑骁烽忽然道:“答应他。” 他顿时打了个磕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既然郑先生这么说,那就这样好了。”王先生递给身边的女同伴一个眼神,她点了点头,从纹身处取出一张图纸。 “这是她的铭文技能,叫机不可失。是一个机关类技能,用过之后可以获得关于这个机关的制作方法和部分零件。比如螺丝、弹簧这一类在孤岛上找不到的东西。”王先生适时解释道。 秦飞舟、周海峰和张钟对视一眼,都感觉到王先生这支队伍qiáng大的有些过分。在他们还对铭文技能一无所知的时候,人家已经把它运用起来了。 在铭文的帮助下,机关很快搭建完成。秦飞舟三人只是帮着砍了一些树木取材,组装完全是由那位幕小姐完成的。 “幕女士,那就麻烦你跟秦先生去一趟。”王先生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那位幕小姐脸色难看了几分,但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 秦飞舟顿时醒悟,幕小姐用掉了铭文技能,所以王先生派她来当诱饵,必要的时候舍弃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他瞥了王先生一眼,那个男人长相平凡,只是一直温和地笑着,想不到内心居然如此狠绝。 但不得不说,狠得下心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难怪才第二关,对方就深谙妖塔规则,并且懂得加以利用了。 “你在这待着,我去。”郑骁烽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高大颀长的身形挡在幕小姐跟前,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幕小姐啊了一声,脸颊泛起了红晕。她小声低喃:“谢谢你。” 郑骁烽不答,越过她和秦飞舟朝大海走去。 “郑先生,你这是做什么?”王先生眉头紧蹙,在他的计划里,完全没有把郑骁烽推出去这一项。他雇佣了郑骁烽,目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可不是让他在这逞英雄的! “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郑骁烽若有似无地瞥了秦飞舟一眼,“我也不会拿女人当挡箭牌。” 幕小姐害羞地低下头,秦飞舟却忍不住吃味。 诚然,郑骁烽的行为很正当,甚至可以说充满正义感。一个男人,如果要靠bī着女人去冒险来保全自己,那也太让人恶心了。只是……看到幕小姐眼中几乎遮掩不住的爱意,秦飞舟又觉得不开心。 他瞪着男人挺拔的后背,瞪了好一会儿,又不禁为自己的幼稚扬起嘴角。 “都被丢出去当诱饵了,还笑得出来?”郑骁烽转过头,不料对上秦飞舟略带笑意的眼睛。他一怔,下意识讥讽道。 “能和郑先生一起经历生死,就算是葬身鱼腹我也满足了。”秦飞舟唇间笑容扩大几分,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男人。 宛如最耀眼的星星,叫人心痒难耐、心向往之。 郑骁烽矮身,捡起沙滩上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丢金海里,“是吗?我可一点也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我知道了,所以郑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吗?这真是我听过最含蓄的情话。”秦飞舟浅笑,也跟着男人的动作往海里丢石头。 他们就像两个贪玩的稚童,比较谁能把石头丢得更远,或者谁能打出更多的水漂。 “呵。”郑骁烽拍掉手里的沙土,冷笑一声,“是不是对任何一个人,你都可以这么迫不及待地贴上去?秦飞舟,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海怪登时冒出头,汹涌海làng滔滔不绝,激起làng花无数。 滔天水声几乎遮掩了秦飞舟的话音:“不,我只对你一个人情有独钟。” 但郑骁烽却听得一清二楚。 如同火山喷发、陨石坠落一般,振聋发聩。 作者有话要说: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宝贝们千万别养肥,不然我要木得动力写下去了QWQ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河日月ZYL48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54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郑骁烽拧眉, 看上去似乎想说点什么。蓦地, 他脸色一变, 飞快朝旁边就地一滚。 一个巨大的坑dòng出现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他瞪了秦飞舟一眼,秦飞舟讪讪一笑,表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指了指海怪,示意他们现在应该同仇敌忾。郑骁烽抿着唇别开目光,眼中杀意涌动, 盯着海怪的眼神仿佛对方已经是条死鱼了。 海怪可不管这两个人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击不成,它发出怒吼,丑陋的大嘴扩张到极致, 朝着两人撞了过来。与此同时, 水底忽然冒出无数触须,每一条触须都有三人合抱那般粗壮。触须速度极快,不由分说当头袭来! “小心身后!”郑骁烽低吼一声,手指按在手腕文身处。一道碧光涌现在他手中,逐渐凝形出一张青色长弓。 郑骁烽猿背轻舒,顷刻拉满弓弦。说也奇怪, 长弓上分明没有箭矢, 却在他一牵一引之下凝聚出一支利箭。他眸光锐利,毫不犹豫放开弓弦, 那支利箭顿时破空而去,直直没入秦飞舟身后穷追不舍的触须侧翼。 “嘭!” 秦飞舟下意识回头, 只见触须被炸得血肉横飞。浓稠的血液带着血腥和海腥味,那来自深海几百年不曾见天日的恶臭味道,刺激得秦飞舟差点当场呕吐。 郑骁烽嫌弃地催促:“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点跑?” 说着,又出手替他断掉海怪一只触须。 秦飞舟不敢怠慢,赶紧发足狂奔,心里却对郑骁烽手中的长弓十分好奇。 【应该是某种铭文技能,我早说你应该去买点技能傍身,你偏舍不得妖塔币。】 “拜托,最便宜的铭文技能也要两个妖塔币!”秦飞舟没好气道,“我攒了七天才攒够十个妖塔币准备还钱,要是买了技能就不够了!” 系统嘲道:【那你还钱人家收了吗?】 秦飞舟沉闷回答:“没有。” 【哼,那你言diǎo。】系统十分傲娇地冷哼一声,对话结束,系统完胜。 有郑骁烽协助,秦飞舟有惊无险地绕到陷阱后面。触须紧随其后,被早已埋伏在陷阱处的众人乱刀砍成好几段,掉在地上还不停蠕动。 另一边,郑骁烽不断she箭骚扰海怪,海怪怒不可遏,操控半数以上的触手对他围追堵截。郑骁烽运步如飞,一边躲避还一边兼顾攻击触手,在密密麻麻的触手之间游刃有余,尽显qiáng者风范。 秦飞舟看得心都跳上了嗓子眼,担心的同时又忍不住热血沸腾。谁不想以一当百,谁不想技惊四座?可大多数人都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有的纵然实力足够,却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颜值。 什么叫美貌与实力并重,这就是了。 不过美貌本人大概不会喜欢这句称赞。 海怪久攻不下,对郑骁烽可谓是恨之入骨。这个卑微又渺小的人类,竟然敢挑衅它!更让它恼火的是它还拿他没办法!海怪再不收敛,杀招尽出! 触手攻击的频率霎时提升了近一倍,可每当它要得手的时候,郑骁烽总能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脱身而出。如是几次,海怪大概也看出这个人类是在戏耍它,它所剩不多的理智轰然崩塌,硕大的头颅加入战场,把郑骁烽可逃生的空间压缩到极致! 就是现在! 幕小姐发动机关,尖刺骤然从地底窜出,狠狠刺在海怪脖颈处。这一排尖刺有破坚效果,一下就穿破海怪坚硬的鳞片,将它死死钉在原地。这还不算完,尖刺只是机关的第一道工序,而后,隐藏在树丛中的机簧弹出绵密大网,网的两端各有一只暗扣。大网甫一落到海怪身上,暗扣就自动收合,紧紧与尖刺扣在一起。 “快!”幕小姐惊呼,“它的触手马上就要过来了!” 海怪被机关束缚,尖刺扎得它血肉模糊,疼痛令它彻底进入了bào走状态。数之不尽的触手疯狂甩动,把沙滩击打出道道恐怖的痕迹。 周海峰几人死死按住海怪的嘴巴,以免它用獠牙伤人。王先生紧握枪支,本该当机立断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你还在等什么!”周海峰怒道。 王先生眉头紧锁:“我一共只有六发子弹,要是子弹打光了还杀不死海怪怎么办?”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们虽然控制住了海怪,可谁也不知道海怪的要害在哪里。要是打不死海怪,等机关失效,那死的就是他们了。 形势愈发紧急,海怪一陷入狂bào状态,郑骁烽那边压力陡增。秦飞舟看到郑骁烽一时不察被触手抽到了肩膀,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管他要害在哪,把它头打烂,我就不信他还能活!”说着,他拿起自己那把唐刀,冲着海怪的头颅刺了下去! 唐刀刺入三分便感觉到了阻力,秦飞舟咬紧牙关,凭着一股蛮力和拯救老攻的决心,生生破开了这层阻隔,一鼓作气刺穿海怪的头! 刀身染血,从海怪后脑穿出。 海怪发出濒死的怒吼,触手更是颤抖得不成样子。秦飞舟咬紧牙关把唐刀抽了出来,带出大片猩红的血液,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又一次捅进了它的左眼! 这一次畅通无阻,唐刀直接捣毁了海怪的大脑和中枢神经,那些触须垂死挣扎,扬起大片沙尘,在海怪逐渐衰弱的哀嚎声中归于平静。 察觉到队友得手,郑骁烽回转过来,恰好看到秦飞舟收刀的一幕。眉眼jīng致的少年眼眸坚定,带着如火一般燃烧的战意。他白皙的脸颊上沾染了血渍,落在郑骁烽眼中却一点不觉得他láng狈,甚至还有点……可爱? 他不由想起秦飞舟那句模模糊糊的情有独钟。 郑骁烽眸色幽深,他并不相信有人会对只见过寥寥数面的人一见钟情。他心中暗想:秦飞舟,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 海怪一死,众人齐心协力将它解剖,在它暗藏海底的腹部找到了另外两枚残片。按照约定,海怪牙缝间的残片归秦飞舟他们所有,周海峰和张钟一致决定把残片jiāo给秦飞舟。 秦飞舟没有拒绝,他收下残片便跑去海边。海怪的血太腥了,他把脸上的血液清洗了一遍,又脱掉外套仔细检查了一番。 外套上沾了血迹,好在血迹不多,用水涮一涮还能穿。不过刚才跟海怪搏斗的时候出了很多汗,汗衫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很不舒服,被海风一chuī凉飕飕的。 他瞥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在商量着制作木筏,没有注意他,他便将唐刀插在身边,飞快脱掉内衣挂在上面。 随身空间里有两条gān毛巾,他选了其中一条用海水沾湿擦拭身体。没了湿衣服的束缚,果然好受多了。 秦飞舟自以为隐秘的动作,实则全然被众人尽收眼底。 幕小姐直接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他人都是男人,倒是不介意,周海峰甚至提议:“要不大家也洗一洗吧,这海风chuī得猛,不注意受凉了就不好了。幕小姐的话,可以等我们完事再去,我们彼此监督,保证不偷看。” 幕小姐脸色更红了。 周海峰勾着张钟的肩膀就朝秦飞舟的方向跑去,秦飞舟看到队友过来吓了一跳,不过见他们两人也脱了衣服,忍不住笑道:“周哥这一身腱子肉练过啊?” “其实我是健身教练,这肌肉是吃饭的家伙,不能少。”周海峰慡朗大笑,“不过小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看着瘦,还挺有料!” 说着,他伸出手要去摸摸秦飞舟流畅的腹肌。 只是还没摸到手,却被另一只手牵制住了。 周海峰登时脸色一白,这谁的手劲也太大了!他自认力量不俗,在健身房撸铁都是别人羡慕嫉妒的大佬,在这人面前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咬牙看向来人,腿先软了三分——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猛人。 郑骁烽的身手太利落了,能在那么多触手的包围之下毫发无伤,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印象深刻。 不过畏惧归畏惧,莫名其妙被钳制让他有些不满:“你gān什么?” 郑骁烽沉着脸不说话,不过他戴着面具,就算有任何情绪波动,也难以被人捕捉。 秦飞舟也察觉到了身边异样,他甩掉手上的水珠站起来,一只手毫不客气贴上郑骁烽的小臂:“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手臂被秦飞舟按住的地方传来微凉的触感,但郑骁烽更在意的是这只手的主人。被秦飞舟按住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有一股莫名情愫在他胸腔翻涌,让他恨不得对方就这么和他触碰,甚至还在渴求更多。 这一不留神,手劲便松了。 周海峰趁机抽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揉揉。他这手是刨了这人祖坟不成?不然gān嘛对它无情蹂躏。得亏是他这糙人,要是张钟那双只会拿笔写字的手,说不得都要被捏成粉碎性骨折! 矛盾解开,秦飞舟也没有抓着郑骁烽不放的理由了。尽管有些可惜,他还是依依不舍放开了对方。 郑骁烽淡淡瞥了一眼周海峰,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周海峰伸展五指,满脸愤懑。 秦飞舟好笑道:“周哥别生气了,反正你打也打不过他,再生气有什么用?不过周哥,你真的没招惹他?” “我真没有!我发誓,我刚刚只是想摸一摸你的肌肉,他就抓我的手了!”周海峰委屈巴巴。 “你说你刚刚是要摸我的肌肉,他才抓你的手?”秦飞舟眼睛一亮。 周海峰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喂,你这个‘才’字用得很灵性啊!” 秦飞舟眉眼弯弯:“算了,你不懂。” 周海峰:“……”兄弟你这个笑让我jī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郑骁烽:可爱,想太阳。 郑骁烽:他对我这么好,肯定对我有图谋。 秦飞舟表示:老子不图你的东西,只图你的人。 系统表示: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还不是图人家的大香蕉? 都图,都图hhh 第55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一个多小时的努力, 众人合力做出一个木筏, 几经检验证明可承载七人。只不过, 因为做工粗糙、时间紧迫,木筏看起来着实不怎么靠谱。 周海峰小心翼翼地摆动木桨,他体积大, 一用力木筏就晃。 “我觉得这个木筏恐怕承载不了那么多人,”张钟死死扒着木筏边缘,“我感觉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幕小姐深有同感地点头, 她脸色发白,连赞同的话都说不出来。 “保险起见,不如我们分批走。”秦飞舟顿了一下,果然没有人响应他。想也知道, 人都是自私的, 谁愿意放弃近在眼前的木筏渡河,反而选择留在原地等别人来接呢? 但说实话,以木筏的简陋程度,还有海làng的汹涌程度,要是他们七人都坐上木筏,十有bajiu得翻船。秦飞舟想着, 与其一起翻船, 还不如先留下来观望观望:“我愿意留下来,等你们找到陆地, 再回来接我。” 周海峰和张钟顿时目瞪口呆,周海峰把木桨往秦飞舟怀里一塞:“说什么胡话呢?哥比你壮多了, 真要留下来那也该是我留下来。” 秦飞舟差点脱口而出那你留下来吧。 他深吸一口气,不赞同道:“这不是单项选择题,不是说我或者你留下来,就能确保木筏不翻。我想告诉诸位,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木筏最多载四个人,还未必能经得住海làng考验。所以,我希望第一批使用木筏的人,得会水。假如遇到突发状况,也能尽可能保证存活。” 一直很少说话的许先生忽然出声:“我水性不错,可以做一次先锋部队。” 王先生立刻跟上:“我也可以。”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张钟沉默片刻,犹犹豫豫地瞄了周海峰和秦飞舟一眼:“我学过游泳,但是我体力没周哥好,还是让周哥去吧,我跟飞舟留下。” “我留下。”郑骁烽发言简短,却掷地有声。 秦飞舟不由得看向他,他不相信郑骁烽不会水。据他在妖塔中得到的情报所知,郑骁烽单兵作战能力非常qiáng,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塔内的传言也许会夸张,却不会把一个无能的人捧上神坛。 那他为什么要留下来?难道是……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劝宿主善良。】 “哼,想想不可以吗!”秦飞舟嘴角一抽,这该死的系统,“让我暗慡一下会死吗?” 王先生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注意。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落在郑骁烽身上,隐隐有征询之意:“还是那句话,会游泳的第一批走。我,许先生还有张先生,我们同行。至于周先生和幕小姐,你们二人商议谁先走。” 周海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 幕小姐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她可不认为王先生有那么好心回来接她。 木筏dàng开水波,顺流而去。对于留下来的人而言,接下来应当会十分煎熬。周海峰心里是这么想的,转头一看队友,却见秦飞舟和郑骁烽已经走向森林,重新开始砍树。 “你们这是……” 秦飞舟提刀斩断一截树枝,见周海峰一脸诧异,好心提醒他:“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论是张钟还是另一支队伍的人,他们都没有义务一定要回来接我们不是吗?” “……可是我们是为了他们才留下来的啊,他们难道不跟我们守望相助吗?”周海峰挠了挠头,手底下也跟着秦飞舟一起砍起树来。 “只有朋友才值得守望相助,你觉得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守望相助,不会有些可笑吗?”秦飞舟沉声道,“周哥,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兄弟义气看得这么重。” 周海峰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闷闷回应:“我反正觉得他们会回来。” “也许吧,但不管他们回不回来,我们都要提前做些准备不是吗?哪怕真如你所说他们有人回来,那我们多一支木筏,不是更保险?”秦飞舟勾了勾唇,余光悄悄瞄了一旁埋头砍树的男人,故意加大音量,“我有点饿了,周哥,我去抓点鱼给你们吃?” 周海峰下意识点了点头,等他想起秦飞舟刚才说他不会水的时候,秦飞舟已经脱掉上衣和长裤,纵身扎进水中。 他的身影在水面上起伏,白得几乎反光的肌理有规律地晃动,灵活得宛如一条游鱼,优雅而不失美感。海làng似乎都臣服于他的从容,成了他恣意展现的舞台。碧色水纹以他为重心dàng漾开,一时间,竟让周海峰看直了眼。 秦飞舟水性其实很不错。 经历了两个世界,将近两百年的时光,他几乎把所有享受的娱乐活动都做了个遍。古代没有网络,漫长的时光中,除了陪伴爱人之外,秦飞舟最喜欢的就是诸如游泳、攀岩和捕猎这一类极具冒险意义的运动。 在海水中捕鱼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只见他手握唐刀,猛地刺入水中,速度之快连周海峰都未看清他的动作。待他再拿出水面的时候,刀刃上已然串上三两条鱼。 他带着鱼上岸,海水为他流畅的肌肉镀上一层水膜,晶莹水珠顺着他的肌理淌下,一直没入那不可言说的部位。他的身体除了要害地带毫无阻挡,阳光倾泄于他身上,他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在两人眼前熠熠生辉。 活色生香。 周海峰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女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那位郑先生更夸张,居然……硬了。 对上周海峰震惊的目光和秦飞舟戏谑的眼神,郑骁烽眸色一暗,却并未因此回避。他大咧咧地任由他们打量,脸上更是一丝除了淡漠之外的表情都没有。 就好像发情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超出掌控的情绪令目标人物心神激dàng,奖励nüè渣值十点。】 秦飞舟好笑地收回目光,心里偷笑:“这家伙也太闷骚了,都硬成那样,还一副老gān部的做派。话说,他那地方会不会太大了一点,我都担心他把裤子撑破。” 【他是闷骚,你是明骚,绝配。】 “统统,这句话我爱听!”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要听几遍我都说给你听!】 另一边,周海峰见秦飞舟若无其事地处理鱼鳞,忍不住为这位队友惊叹。有秦飞舟的淡定做对比,周海峰愈发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 男人嘛,总有管不住自己兄弟的时候。他刚刚不也看秦飞舟看呆了?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秦飞舟长得够俊,男女通吃。 他嘿嘿两声缓解自己尴尬的情绪,顺便问了句:“需要帮忙不?” “帮我烧火吧。”秦飞舟从文身里找出一个打火机。 “jiāo给我吧!”周海峰接过火机,忽然又有些欲言又止。他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你明明会水,为什么要骗他们说你不会?” “刚刚那种情况,我不站出来,谁会自己提出下船?”秦飞舟反问。 周海峰怔然,是啊,要不是秦飞舟说木筏坐不下那么多人,谁会自找麻烦呢?每个人都想上船,都想坐木筏离开,即便知道木筏承载有限,也不愿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七个人呢,凭什么牺牲的是自己? “那我去烧火。”周海峰闷闷地说。 秦飞舟目送他离开,继续用唐刀去鱼鳞。唐刀虽然笨重,在他手里却如臂使指,连清理鱼鳞和内脏这样细微的事情都能办到。 郑骁烽盯着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探究,这个秦飞舟,究竟是什么来头?细致入微的刀工厨师自然会,但如果用的是唐刀呢?他各种武器都有涉猎,但要做到这种地步,他自认做不到。 倒不是他比秦飞舟差,而是他对刀的了解和磨合不如秦飞舟深刻。都这个时代了,刀法再厉害,能比得过一颗子弹? “有学过刀法?”郑骁烽很自然地坐在秦飞舟身边,膨胀的部位也随着这个动作不再那么明显。 秦飞舟谦虚道:“会一点,但不如郑先生厉害。” 郑骁烽很诚实:“论刀法,我不如你。”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刀。”秦飞舟冲他眨了眨眼睛,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揶揄的笑,意味不明地盯着男人裆部。 郑骁烽:“……” 他的脸色变了变,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 忽然,一只湿润的指腹触碰到了他紧锁的眉宇。清凉的水滴顺着他眉间的沟壑滑到他高挺的鼻梁边。他不解地看向作乱的少年,却见他目光澄澈温柔,若繁星点点,银月皎皎。 “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不要总是皱眉头,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呢。”秦飞舟轻轻替他抚平眉间褶皱,“你表现得好,我就请你吃鱼怎么样?” 郑骁烽拍开秦飞舟的手,脸色yīn沉得吓人:“谁要吃你的鱼?还有,要是下次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砍断你的手指!” 秦飞舟一怔,还未完全gān掉的睫毛颤了颤,似有水珠坠于顶端。 郑骁烽心中不知怎么的蓦然一疼,下意识又吐了一个字:“甲。” 第56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吃了一惊, 旋即觉得有点好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放狠话, 要砍掉他手指甲的。老攻虽然记不起他, 这满满的求生欲可真够到位。 对上郑骁烽既尴尬又躲闪的眼神,秦飞舟不禁轻笑:“砍指甲可是一项技术活,太粗的刀可gān不了这么jīng细的活儿。” 郑骁烽:“……” 他脸色变了变, 秦飞舟意味深长的语气,尤其是拉长了的“太粗的刀”四个字,让他不由得下身一紧。他瞪了秦飞舟一眼, 往远离他两个身位的地方挪动。 周海峰压根察觉不到这里的暗cháo涌动,他兢兢业业砍好木头,用火机点燃树叶和枯枝,垫上gān燥的杂草, 一股脑放进木柴堆里。 “火烧起来了!”周海峰朝着沙滩上的两人挥了挥手, “飞舟你衣服湿了,放这里烤烤吧!” “马上来!”秦飞舟拿衣服卷了鱼,这海里的鱼就是个大膘肥,被秦飞舟开膛破肚摘了内脏,安静躺在他衣服上的样子真馋人啊,呸, 是真残忍。 他从随身空间里找出几根铁签, 一一给这些鱼串上。 “不是吧,你带铁签也就算了, 还带了调料?你早就打算在这野餐了?”周海峰接过秦飞舟递给他的两条鱼,一边烤一边惊呼。 “有备无患, ”秦飞舟均匀地给鱼撒上细盐,“再说了,进考核之前,谁也不知道考核的时间是多少。万一带的食物不够吃,这些盐和糖,可以维持人体所需的能量,延长存活时间。” 周海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叹道:“厉害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瞒你说,我连吃的都没带,就带了防身的兵器。” 秦飞舟把剩下两条串好的鱼递给郑骁烽,郑骁烽沉默接下,也没说话,闷头就烤。 大概还在郁闷刚刚的事情吧。 秦飞舟心里偷乐,面上道:“下次周哥记得带点吃的,妖塔给咱们一人一个随身空间,得好好利用起来。” 两人聊得热络,郑骁烽独自一人坐在一旁,身形萧索。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平时寡言少语习惯了。可听着秦飞舟和别人谈话,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太聒噪,一定是这样。 “翻面,还有,握着铁签的地方垫一层纸。铁签导热快,容易烫伤自己。”秦飞舟把自己手里的鱼叠在一起,用右手拿着,左手就帮郑骁烽塞餐巾纸。 这期间难免会碰到对方的手,秦飞舟没觉得如何,郑骁烽却又下意识拧起眉头。 眉头一蹙起来,他就想起水珠湿润的触感。 还有对方柔软的指腹、长而密的睫毛和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我自己来。”郑骁烽硬着嗓。 秦飞舟颇为遗憾地重新坐好:“好吧。” 海鱼油水多,不一会儿烤鱼就直往下滴油。油星掉进火堆里,激起火焰猛地一窜,把烤鱼的鲜香愈发烘托出来。秦飞舟看时间差不多了,喊另外两人停手。 他手上这两条烤鱼两面烤的金huáng,火候掌控得十分到位。周海峰就有些惨了,这哥们急着吃鱼,结果太靠近火堆,烤焦了一片。不过这对神经粗大的周海峰不算什么,他照样吃得津津有味:“焦了也好吃,嘎嘣脆!” 秦飞舟笑笑,极其自然地把手里烤好的鱼换掉郑骁烽手里半生不熟的。 郑骁烽幽幽看了他一眼,又瞅瞅手里烤得金huáng的鱼,沉默了半晌才张嘴咬了一口。鱼烤得外焦里嫩,牙一咬便挤出内里鲜嫩肥美的鱼肉,柔软到入口即化的地步。 他吃过很多美食,进妖塔之前便尝过世界各地的特色佳肴,进来之后也是享受无数珍馐。 可没有哪怕一道佳肴能和嘴里的鱼肉相比。 尽管它的烹饪过程简单到只有一道工序,尽管用的调料还是超市里量贩的盐巴和料酒。可它的味道就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让他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别的菜肴比它更能勾动他的食欲。 郑骁烽把两条鱼啃个gān净。 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才刚说过不吃秦飞舟做的鱼。 三人饱餐一顿,开始gān正事。有了之前做木筏的经验,加之他们都是力气不小的汉子,这一条木筏只用了他们两个小时时间,看样子比之前那个还结实一些。 周海峰犹豫道:“我们这么走了,万一他们回来扑了空怎么办?” 秦飞舟:“……” “你觉得都这么久了,他们还会回来?”郑骁烽难得嘲讽一句,“你不会一直以为他们会回来接你吧?” 周海峰皱了皱眉鼻子,没再说什么,只沉默地站在木筏中央。 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秦飞舟能理解他,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是木筏在海上出了什么意外,别那么悲观。” 周海峰愣了一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木筏驶向大海,渐渐远离了孤岛。 只是茫茫海面,他们既没有既定的方向,又缺少参照物。在漫无目的地划了半个小时之后,秦飞舟担忧道:“这样不行,我们得想办法确定一个方向,不然很快就会迷路。” “我们已经迷失方向了,现在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郑骁烽木然对秦飞舟说。 随波逐流吗? 秦飞舟忽然问:“你们注意过风向吗?” “风向?”郑骁烽一愣,划船的速度不减,“好像一直都是东南风,我记得你的衣服挂在枝头上烤的时候,就一直往西北方向飘。” 周海峰一脸傻样:“能不能不要用东南西北这样的方位词?南方人表示习惯前后左右……” “难道要说右后风?你们南方还有这种说法?”秦飞舟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海峰哭笑不得,“风向还是该怎么就怎么,是你们说的方位词,我总是对不上号。” 秦飞舟了然:“行吧,既然一直都是东南风,那咱们就往西北……哦不,往你的左前方划船。咱们顺风而行,至少不会原地打转。” “好。”周海峰自然照办。 秦飞舟递给郑骁烽一个询问的眼神,毕竟闯关还是这位有话语权。结果对方仅和他对视一秒就飞快转头,读取信息失败。 “……”秦飞舟忍不住反思,他是不是撩得太过分了? 【过不过分你自己心里还没点B数?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能想到的,别人也一样能想得到。】 “嗯?”秦飞舟心提了起来。 【我在之前那只木筏上安了监控,他们也和你们一样,转悠了好一会儿才决定顺风行驶。如果你们也打算照做的话,或许很快你们就会碰上。监控显示,他们已经上岸了,这就成了一个简单的追及问题。已知风速每秒三米……】 “好了,让我们忘记对数学问题的探讨,专心应对接下来的挑战。统统,你能不能帮我指一下方向?” 【没问题。】 有系统的帮助,秦飞舟三人稳稳着陆。 秦飞舟还故作惊讶地指着另一只木筏:“看来他们也在这里上了岸。” 周海峰脸色有些复杂:“咱们……还跟他们会合吗?” “当然啊,抛开恩怨不谈,寻求合作伙伴是咱们完成任务的最好办法,谁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再说,关键词可以共享,多几个人一起探讨答案不好吗?” 秦飞舟三言两语就把周海峰忽悠过去了,他们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郑骁烽忽然拦住他们:“风向变了,感觉到了吗?” 风向变了? 秦飞舟和周海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风向变了就变了吧,反正他们已经上了岸。 “你们往另一个方向多走几步。”郑骁烽沉声道。 两人照做。 秦飞舟惊讶地发现,东南风似乎在往东风转变。他连忙往前跑,这种风向改变的感觉越发明显:“风向一直在变,跟我所处的地方有关。” “没错,”郑骁烽应声,笃定道,“风眼就在这座岛中央。” 秦飞舟恍然大悟,只有在距离风眼很近的地方,才能明显感觉到风向变化。从他们进入这一关开始,风向就从没有变过,这就是在暗示他们顺风而行。假如这里是风眼所在的地方,那么妖塔的目的,就是把所有考核中的挑战者都集中到这座岛屿上。 他看了郑骁烽一眼,对方向他点了点头,显然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秦飞舟托着下巴思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队伍也来到了这里。” 郑骁烽道:“进去就知道了,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是速度比较快来到这里的队伍。” 这话不乏自信,但也不是随口一说。 海怪的qiáng悍和制作木筏工具原料的简陋,注定了挑战者来到这里所需的时间不会短。加上这附近只有他们两支队伍的木筏,郑骁烽会这么想不奇怪。 “妖塔把我们集中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所有队伍大乱斗,那未免太掉价了。”秦飞舟边走边说,脑子还不停思考。妖塔要他们寻找关键词,给他们设置了重重考验,如果最后只是让大家欢聚一堂打一架,说实话,他都会对妖塔失望。 “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一环,妖塔对于挑战者们之间的战斗更是乐见其成。”郑骁烽语气肃然,“你以后就知道了,有时候人们自己的争斗要比妖塔设置的障碍更可怕。” “那个,打断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始终插不上话的周海峰一脸懵bī。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秃头嘤嘤嘤 第57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顺风而行, 秦飞舟三人很快穿过一片森林, 抵达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教堂, 它呈现出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特点,高大而富有层次感的大门正对着他们,鳞次栉比的尖顶分布在教堂各处。它的整体建筑看上去巍峨壮丽, 仔细一看却又密布着怪诞的雕刻,墙面留下无数历经风霜的痕迹,见证着它悠久的历史。 秦飞舟欣赏片刻问:“要进去吗?” “都走到这了, 当然进去啊!”周海峰接口道。这一路上,他听秦飞舟给他掰碎了解释,好歹听懂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乱战啊,这对不缺好战因子的他显然极具吸引力! 郑骁烽不置可否, 只是跟在秦飞舟身后半步远。 周海峰看到这一幕, 有些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在他看来,郑骁烽身手不俗,居然还这么谨慎。大家一起来到这里,怎么也有点共甘共苦的意思。他倒好,悄无声息藏在他们身后,把他们俩当肉垫。 “飞舟, 你别急着进去, 万一有什么危险呢!”周海峰忙道,“咱们不得先打探打探?” 秦飞舟惊讶挑眉,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周海峰想了想说:“咱不是有刀吗,我们离远一点, 用刀开门。万一冲出来什么东西,也好保护自已嘛!” 用刀开门,亏他想得出来。 秦飞舟好笑点头:“那就这么着!” 他不觉得会有开门杀,王先生他们应该早就来到这里,如果真有开门杀,门口应该有他们的尸体才对。 然而这一次,秦飞舟却想错了。 大门没有关严实,几乎是刀尖一推,大门就应声而开。外围的阳光顺着门缝挤进殿堂,没等三人回过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从里头蹿了出来。 郑骁烽第一时间拉着秦飞舟退到一边,圆球样的物体直直撞到周海峰右肩,旋即掉了下来。黑红的粘稠液体撒了一地。 周海峰愣了三秒:“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吓得脸色都白了,就算看不清脸,那黑乎乎的一团只要不瞎就看得出来是头发。 秦飞舟忍着恶心,用刀尖把血泊中的物体翻了一面,露出那张被血液染红了的人类的脸庞。 “王先生?”秦飞舟认出那人,很是吃了一惊,“他,他怎么……” 周海峰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跑到秦飞舟身边寻求安慰:“太恐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血的颜色很深,应该是死了一段时间。至于为什么会从里面飞出来,只有进去了才知道。”郑骁烽收回目光,抬步朝着大门走去。 秦飞舟追着跟上:“我和你一起。” 周海峰:“……”他有点怕。 可是要他跟这个人头待在一起……不,不行,想到那个场面他就腿软:“等等我!” 进去之后,三人发现大殿比他们想象中要宽敞很多。而且并不像在外面看上去那么yīn暗。里面虽没有照明设备,但窗外的光线和穹顶的半镂空式构造,足够让他们得到足够视野。 长长的走廊两边,是形状各异的浮雕和雕塑。上面的图案大多是怪shòu和飞禽,没等秦飞舟多看两眼,一个庄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凡人,进来之前,我要你们告诉我一件最让你们后悔的事情。那么,谁先来?就你吧,周海峰。” 周海峰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忽然出现的声音居然准确无误地点出了他的名字。他下意识看向秦飞舟和郑骁烽,因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秦飞舟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旁的却帮不上忙了。反而是郑骁烽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告诉他:“实话实说。”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来得及见我奶奶最后一面。我从小父母在外面打工,是奶奶一手把我带大。她对我特别特别好,我想着以后挣钱一定要好好孝敬她。没想到她突然得了急病,去了。我那时候在健身房上班,得到消息后立马跑去医院,结果还是迟了。”周海峰垂着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每当想起,他都会感受到不舍和悲哀。 秦飞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可以通过。” 轮到秦飞舟。 他已经想好要说什么:“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在活着的时候谈一场恋爱。不管是细水长流还是轰轰烈烈,不管是刻骨铭心还是匆匆过客,我都可以接受。”可惜,直到死,他还是条单身狗。 系统不满道:【太冒险了!要是他算上你经历过的世界,你说的就是假话!】 “难道我还要明确指明第一世吗?放心吧,我没有说谎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只是没有把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都摊开罢了。这个声音要是有那个能力知道我的过去,那他也不会算我说谎。要是没那个能力,那就更简单了,我问心无愧,他凭什么不让我过?”秦飞舟安抚道。 果然,声音给出结论:“你可以通过。” 郑骁烽和周海峰都看了秦飞舟一眼,秦飞舟口中那个“活着”二字实在刺耳,搞得他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秦飞舟没有解释,坦然地递给郑骁烽该你了的目光。 “我最后悔相信了妖塔的预言,去第一关救了个不该救的人!”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自从秦飞舟一出现,他就频频出错。 这不,雇主的头都飞出来了,他经手的任务第一次出现了失败! 秦飞舟:“……” 那个不该救的人,该不会是说他吧? 不不不,肯定哪里搞错了!要不就是郑骁烽说了谎! “你可以通过。” 啪,脸好疼。 秦飞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含怒瞪着郑骁烽,咬牙切齿道:“后悔救我?” 郑骁烽挑眉,仿佛在说事实摆在眼前还用问? 过分了啊,你再这样老子不要你了!秦飞舟怒不可遏,浑然忘了就算郑骁烽后悔救他,那也是他最后悔的事。 什么事情添了个最,都值得深思。 系统坏心眼地不打算提醒他,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得降低,谁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秦飞舟在最初的愤怒和委屈之后,情绪逐渐平静。不论如何,日子得过,关得闯,还能离了咋滴?想起郑骁烽提醒他们实话实说,他递给对方一个疑惑的目光:“关于这里,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这里是巴黎圣母院。”郑骁烽语出惊人。 巴黎圣母院,秦飞舟是知道的。他第一世的时候上学,语文考试还要考《巴黎圣母院》的内容梗概。结合书中世界这一关,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本名著。 郑骁烽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微微颔首道:“真正的巴黎圣母院大教堂坐落在巴黎市中心,1844年进行了一次大规模修缮。我们所在的这座巴黎圣母院,显然是未经修缮之前的模样。我们走的正门叫末日审判门,门楣上的图案是耶稣在对凡人进行审判。” 秦飞舟很想出去看看那所谓的末日审判门,他刚刚只是匆匆一瞥,什么耶稣什么凡人,他压根没瞧出来。只是出去之后万一末日审判门又要问他问题怎么办?这一次问的是最后悔的事情,下一次万一问到譬如和几个人上过chuáng这种事,当着郑骁烽的面他该怎么说? 如果说一个的话,不知道末日审判门算不算他过,毕竟游孤夺和墨问本质上都是一个人…… 郑骁烽见秦飞舟神思不属,以为他还在纠结自己后悔救他的事。心里又是甜蜜又是不安,奇怪了,不安他可以理解,甜蜜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周海峰挠了挠头问。 两人齐齐回神,盯着他不说话。 周海峰:“你们都看着我gān嘛?” “没什么,”秦飞舟别开目光,“郑先生既然这么了解巴黎圣母院,那么想必对它的构造一清二楚。这里很快会沦为战场,咱们最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知道北侧有个小门,跟我来吧。” 三人走进小门,入目是一条狭窄的旋转楼梯。他们拾级而上,来到了一条奇异的走廊。 走廊转角处盘踞着许多怪物雕像,它们长着蝙蝠翅膀,栩栩如生得仿佛要从石雕中飞出来一样。 秦飞舟他们却顾不得欣赏这巧夺天工的雕刻。 他们遇见了几个老熟人。 “飞舟,海峰,救命!”张钟两手抓着铁棒首尾,和一只巨大的飞禽搏斗。那只飞禽十分眼熟,长着蝙蝠一样的翼和尾,面目怪异而狰狞。 “是张钟!”周海峰倏然一惊,提刀准备冲上,却被秦飞舟拦了下来。 “咱们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秦飞舟转过身,果然,他们先前走过的几座石雕,上面的石屑纷纷掉落,露出内里暗色的皮肉。 下一瞬,足足六只飞禽破石而出,在秦飞舟他们头顶盘旋呼啸。 “夜枭,一种传说中的怪shòu,有名的暗夜jīng灵。”郑骁烽的声音从容不迫,秦飞舟听得出,他还有下文。 偏偏郑骁烽闭了嘴,不说了。 秦飞舟瞥了他一眼,他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并没有看这些张狂的夜枭,反倒专注地看着自己。 有一瞬间,他觉得在这光怪陆离、处处危机的奇幻怪物走廊中,他们是唯一的真实。 【他在等你问他,真够闷骚的。】 系统的吐槽打碎了秦飞舟迤逦的想法,他龇着牙:“快点告诉我这怪物怎么对付!现在可不光是救我,还有救他,他,他们!以后再回答,就回答这个!”他指了指周海峰,又指向láng狈的其他三人,超凶。 郑骁烽回答:“它们畏惧qiáng光。” 在秦飞舟转过身之后,他忍不住舔了舔gān燥的嘴唇。 可爱,想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抱紧宝贝们大腿! 第58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知道夜枭的弱点, 周海峰赶紧从随身空间里翻出手电筒。秦飞舟则脱下外套, 试图用打火机点燃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套沾水了的原因, 点了好几次都没能烧着。 “用我的!”张松脱掉自己的外套丢给秦飞舟。 秦飞舟接过外套,不着痕迹地瞄了他一眼。他这位队友身上伤痕密布,脸上还有明显碰撞磕出来的淤青, 衣服多处破损,看上去要多láng狈就有多láng狈。 打火机的火焰很快席卷了整件衣服,火光点亮大片灰暗。秦飞舟将衣服串在唐刀之上, 挥舞唐刀驱赶夜枭。 果然和郑骁烽说的一样,夜枭惧怕qiáng光,火焰所过之处,夜枭纷纷退散。 最后, 那群夜枭又回到了各处拐角。奇异的是, 碎裂的石块竟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一样,又将它们重新封闭起来。秦飞舟好奇地上手一摸:“居然连裂缝都没有,太神奇了吧?” 危机解除,幕小姐和许先生脱力瘫倒在地上,张钟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秦飞舟则站在他们身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那个, 飞舟、周哥,谢谢你救了我。”张钟不是很敢看他们, “我们是顺风漂过来的,划回去得花两倍以上的时间。他们, 他们说这些时间足够你们再做一只木筏了……对不起,我没说服他们回去接你们。” 周海峰冷哼一声:“我也没指望你们来接我,你也不用说对不起,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周哥……” “这件事到此为止,”秦飞舟分别递给两位队友一个略含警告的眼神,“先说说门口为什么会有王先生的人头?” 说实话,他对张钟这番话并不如何相信。而且张钟说话很有技巧,看似在道歉,实则把过错都推到了另外一支队伍身上。不能说这样的行为有错,只是秦飞舟不喜欢他这么做罢了。 提到这个,不仅是张钟,幕小姐和许先生也齐齐变了脸色。 “我们进了教堂之后,有一个声音问我们是否杀过人,王先生说没有,就突然被斩断了头颅。”张钟眼底浮现出恐惧,身体微微颤抖,“他的身子一下子就没了,就剩个头悬挂在门后面。血流了一地,我们都被吓得不知所措,还是许先生告诉我们王先生杀过人,我们才推断出回答的时候不能说谎。” 秦飞舟托着下巴想了想,他记得郑骁烽说过那道门是末日审判门,上有耶稣审判的浮雕。所以说谎的人被审判,处以斩首示众的刑法。 于是他们在打开门之后,那颗头颅就飞了出来。 逻辑OK,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出现……个屁。秦飞舟现在才感觉到后怕,还好那个声音没有计较他的措辞,否则那句“活着的时候没谈过恋爱”就足够宣判他死刑了。 听着张钟的陈述,幕小姐脸色更加苍白了。许先生稍好一些,不过眼底很明显流露出几分恐惧之色。秦飞舟判断张钟没有说谎,语气随之好了一些:“你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更加艰难的战斗在等着我们。” 他从随身空间里面找出来三袋压缩饼gān分给他们。 三人道了声谢,幕小姐大概觉得秦飞舟好说话,喝了些水便问:“秦先生,为什么说还有更艰难的战斗?” 刚才的战斗就足够恐怖了,幕小姐心底有些害怕,她已经把机不可失的次数用光了,如果真的如秦飞舟所说还有战斗,她大概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人。 都是队友,秦飞舟也就没有藏着掖着:“这座教堂是所有小队的集合地,在这里,势必会有一场乱战发生。”反正等人来了,他们自己也会看出来,不如提前告诉他们,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许先生咽下一口压缩饼gān,哑声道:“也就是说,我们所以为的顺风漂流,其实是妖塔的手笔?” “不错。” 三人面面相觑,被这个重磅炸弹惊到了。幕小姐下意识道:“既然我们先到,不如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我们?” “恐怕不行,”郑骁烽沉声道,“忘了白虎说过什么了吗?只有拥有残片,才能够进行答题。” 幕小姐近乎绝望:“没……没有。王先生那块残片,被许先生拿走了。我和张钟,都没有残片。” 秦飞舟看了郑骁烽一眼,他很平静,不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他忽然很好奇,这张面具之下,男人的表情是不是也一如既往的淡定? 而且,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海怪那里,他们拿到了一块残片,白虎那里得到了一块,目前在他和周海峰手中。听郑骁烽说的话,他们也遇到了白虎,却没有拿到残片。 难道白虎不是他所以为的新手NPC,对于每个它遇到的挑战者,都送出一块残片当保底?如果真的不是,白虎为什么不选择明显更加qiáng悍的郑骁烽他们队,反而选择给他们队残片呢? 想不通,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秦飞舟接下话茬:“我们如此,想必其他队伍也是一样,过半数的人手中都没有残片,那么他们就要从其他的队伍中抢夺残片。幕小姐你也说了,王先生死后残片由许先生所有,说明只要挑战者死亡,残片将自动掉落,成为无主之物。” 话音刚落,气氛蓦地一紧。 许先生悄无声息地绷紧后背,随时准备反击。而张钟和幕小姐都不由自主看向他,反应比他稍慢一些。 拥有残片,才有资格答题。 手中没有残片,那就想尽办法拥有它。不管是抢夺队友还是对手,这就是法则。 “好了,大家毕竟队友一场。我们占据主动,等下一支队伍出现,我们就先下手为qiáng!”周海峰看不惯他们明争暗斗的眼神,“我会帮你们抢残片,到手之后就躲起来,等到考核时间到了,我们就开始答题。” 众人一听,都点头同意。 唯独郑骁烽轻嗤一声,却什么都不说。 没人敢询问郑骁烽什么意思,他那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任谁也不敢靠近。只有秦飞舟丝毫不惧,轻笑道:“郑先生似乎有高见,不如跟我分享一下?”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这刻意缱绻了的语气,和略微上扬的尾音,引得郑骁烽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眉头不住收紧。 “我们的所见所闻,只在两个岛屿之间。但第二关考核,显然不止这么狭窄的两块岛屿。”他果断开口,极力掩藏内心的波澜,“我们后面还有数之不尽的队伍,他们所在的岛屿又是什么样,对应什么关键词,我们都不知道。” 周海峰失声惊呼:“难不成妖塔要我们把这些关键词全都提取出来?那也太变态了!” “不,如果我没猜错,哪怕只有一个正确的关键词都能通过这关。但是,完成度和最后的奖励直接挂钩。”郑骁烽轻声道,声音不大,却比魔鬼的引诱更可怕。 更多的奖励,意味着更大的机遇和更好的生存空间。在妖塔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地方,谁也不会嫌手里的凭仗少。 “gān了,怕个蛋!”周海峰握拳,“你们说要怎么做,我就跟着你们,绝不掉队!” 郑骁烽抿唇,和秦飞舟对视一眼。 秦飞舟却领会了他的意思:“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默契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解密结束,开始打架了0.0 我真想日九千啊QWQ 第59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如何让后面的队伍都察觉不到这个小侧门, 是整个捕蝉计划最关键的一环。但很显然, 这个侧门不算隐蔽, 否则张钟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找到这里。 周海峰第一个表示:“我去把教堂的椅子搬过来挡住门!” “你是嫌侧门还不够显眼吗?把椅子搬过来挡门,亏你想得出来。”秦飞舟忍俊不禁,“教堂的椅子排布很规整, 这四周也没有什么大型的设施,找东西挡住侧门大概不现实。” “那怎么办?” 秦飞舟没有回答周海峰的问题,他看向郑骁烽, 问他:“夜枭石雕还会被唤醒吗?” 郑骁烽嘴角及不可查地向上挑起,心里想着,他果然想到了。 “妖塔的考验对每个挑战者都是公平的,这一点在末日审判门就能看得出来。那些夜枭被我们制服了, 它们毫发无伤地回归石雕中, 多半是在等待其他的挑战者出现。”说完他便安静下来,似乎只是为了解答秦飞舟的疑惑,自己并没有任何倾向性一样。 众人都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以为他还有未尽之言。没想到郑骁烽直接沉默,叫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秦飞舟只好接过话头:“我们既然不希望他们找上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这么一说, 立刻就有人懂了。 张钟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们利用夜枭对付他们?让他们疲于应付,就没有心思来找我们了。” “嗯, 所以我们得赶紧把夜枭石雕搬下来。” 那些坐落在奇幻怪物走廊的夜枭石雕安静地俯瞰着教堂之下的风景,果然如他们所料没有触发变身的机制。周海峰率先试着挪了挪夜枭石雕, 发现它们几乎和墙壁黏连在一起。 “这玩意儿搬不动!”周海峰焦急道。 秦飞舟没有犹豫,拔出唐刀用力砍在夜枭和土墙黏连的地方。只见石屑纷飞,承载着夜枭的那一块土墙直接被砍出一个豁口。他又连续看了好几下,这才把夜枭石像分离出来。 他不禁想起郑骁烽说过,这座巴黎圣母院是未经过修缮的。转念一想,多亏是未经修缮,否则绝对没有这么容易砍坏土墙。 难道从那个时候,郑骁烽就在有意提醒他? 秦飞舟这边得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把夜枭石像和土墙分离开。每个人都搬着石像走下阶梯,哪怕是最瘦弱的幕小姐,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就放在教堂中央吧,如果他们慌不择路跑到这边,我们也能找机会把他们抓进来。”周海峰提议道。 秦飞舟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 众人合力把六座夜枭雕像搬到教堂中央,旋即悄悄躲在了侧门后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这座教堂增添了几分神圣的光辉。 “怎么还不来?”周海峰这人就是毛躁。 秦飞舟悄悄告诉他:“不急,他们越晚出现对我们越有利。忘了夜枭怕什么了?等到晚上,那才是它们的天堂。” 两人都有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小声点就会有人推开教堂大门一样。为了让彼此听到对方说话,他们两个靠得很近,落在郑骁烽眼里只觉得哪哪都碍眼。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眸瞬间锐利了几分,不善的目光落在周海峰脖颈处。周海峰缩了缩脖子,还伸手挠了挠,粗神经的他还以为:“好像有虫子,夜枭也是鸟吧,不知道能不能吃虫子。” 秦飞舟噗的一声笑了:“它不吃虫子,吃人。” 话音刚落,末日审判门开了,于是又到了jīng彩又刺激的审判环节。 这一次,秦飞舟有幸看到了血腥的那一幕。人身分离的速度很快,被处刑的人几乎没有感受到痛苦。他的头被挂起来的时候,身子还在地上甩动,然后……血液和身体就跟尘土一样消失了。 经历了两个世界,也见惯了杀戮和鲜血,秦飞舟已经不像刚穿越的时候那么恐惧了。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的眼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指腹有明显粗粝的茧子,覆在他的眼皮和脸颊上面有些微的剐蹭感。不疼,只窝心得很。 明明对他也有感觉,偏偏郑骁烽就是什么都不说。明明连一点血腥的场面都舍不得让他看,却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够别扭的,别扭得让他想要他分分钟承认喜欢他。 幕小姐一脸困惑地看着秦飞舟和郑先生,他们不是刚刚认识吗?怎么感觉自带一种无人可以掺和进去的气场呢?还有,这里只有她一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姑娘,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怎么就不是她? “我不怕的。”秦飞舟低声道,“我可是要努力活到第五关,怎么能怕这样的小场面?” 郑骁烽一怔,旋即想起自己曾经在郑氏集团说过的话。他当时只是想断了秦飞舟进雇佣公司的念头,谁知道一句戏言,他竟然还记得。 言归正传,那支队伍被突发的状况吓破了胆,死掉的那名队友是他们中第二个发言的,尽管不知道那人究竟为什么死了,但根据第一名队友的回答,他们很快判断出要说真话。 剩下两名队员也过了末日审判门,他们长出口气,戒备地巡视着教堂里的一切。恰逢此时,另一支队伍也出现了。他们被飞出去的头颅吓得半死,进门后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这两支队伍似乎是认识的,前面那支队伍告诉他们要说真话,那四人很轻松地过了大门。七人结伴而行,比先前只有三人的时候豪放许多,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堆夜枭石雕。 于是夜枭又一次华丽变身。 周海峰幸灾乐祸地说:“看到这群鸟欺负别人,咋就这么慡呢?” 秦飞舟呵呵一笑,真巧,他也是。 夜枭战斗力之qiáng,张钟三人深有体会。现在看到夜枭锋利的爪子,他们身上还会隐隐作痛。那七人初时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人直接被夜枭抓伤,伤口深可见骨。 立刻有人使用了铭文技能。 雪上加霜的是,又有新的队伍闯了进来。 教堂内的气氛陷入一个微妙的平衡,七个人勉qiáng在夜枭的攻击下自保,但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增加。新进来的队伍并不参与他们的争斗,在通过了末日审判门之后作壁上观。 “看来得下点猛料。”秦飞舟说着,毫不犹豫用掉了自己的铭文技能。 指鹿为马。 三支小队的注意力全在夜枭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上多了一匹马。铭文技能的好处在于,他能够直接操控这匹马,让它做什么它就能做什么。 马蹄一仰,骏马qiáng势侵入战场,把还在围观的队伍撞到夜枭面前。别说夜枭,就是那些被夜枭攻击的队伍,也立刻反应过来,朝着新加入战场的挑战者一顿bào打。 夜枭的生命力极其顽qiáng,暗黑色皮肉刀枪不入,蝙蝠翅膀也格外坚韧,是除了利爪了尖嘴以外第三样武器。至于挑战者们,彼此之间也无法jiāo付信任。由于残片的存在,让他们必将存在突兀的矛盾——拥有残片的挑战者力求自保,而没有残片的,就试图在乱战中抢夺残片。 接二连三有队伍出现,他们倒是学聪明了,站在门外并不急着进入。这时候,秦飞舟的马匹又开始捣乱了,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把原本不想进教堂的挑战者一个个都撞了进去! 也有人试图攻击骏马,可惜骏马背后操控的是秦飞舟。他能借由这个铭文技能获取到马的视野,自然有办法规避对方的攻击,甚至还故意让挑战者的攻击落在其他挑战者身上。 这一下彻底炸了锅了!本身就想要抢夺残片的挑战者巴不得场面更乱,肆意煽风点火顺便搞点偷袭。能率先获取残片的,无一不是队伍中的佼佼者,那里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便真刀真枪gān起来。 秦飞舟时不时偷偷指挥小马哥东一蹄子,西一马拐,让整个战局更加混乱。 “成了!” 不断有挑战者倒下,他们或被同伴所伤,或被夜枭抓伤。失去了战斗力的挑战者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没人会相信他手中有或是没有残片,只有死人才能验证残片是否存在。 幕小姐捂着嘴巴,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周海峰一副想吐的样子,又必须qiáng忍着,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幕小姐都没吐,你别告诉我你要吐了。”这时候可不敢让周海峰吐,这里动静太大难免会惹来挑战者们的目光。 幕小姐弱弱道:“王先生死的时候,我已经吐过了。” “实在不行,”周海峰壮士断腕,“你就打晕我。别因为我打乱你们的计划。” 秦飞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收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真够别扭的,别扭得让他想要他分分钟承认喜欢他。 有点拗口,不过宝贝们应该懂得啥意思hh 本来以为今天能写到第二考核结束呢。 抱紧大家,天gān物燥,小心夜枭~ 第60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乱战正酣。 秦飞舟看时机差不多了, 故意弄出点动静。有几个远离战场的挑战者注意到了侧门, 悄无声息地往这边撤离。 就在他们推开侧门走进来的同时, 隐藏在拐角处的众人趁着光线昏暗,一齐出手把他们打晕,拖行到角落里头, 用绳子五花大绑,嘴里塞了用周海峰外套撕成的破布。 “绳子不够用,最多只能再绑五个人。”郑骁烽粗略估计了一下说。 秦飞舟接茬道:“那就再绑五个人, 尽量找离得开一些的。” 说着,他又如法pào制,被绑大军逐渐增加到的十人。秦飞舟也不贪心,拖着他们上了楼梯。 这一路上, 被俘的挑战者们感受着脸和台阶亲密接触的酸慡, 陆陆续续清醒了过来。一个个扭来扭去,故意发出噪音。 “老实点!”周海峰挥舞着手里的砍刀,低喝,“再瞎动老子宰了你!” “……”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他们同时沉默。 这时候夕阳已经完全下山,暮色四合, 走廊上能见度都不太高了。秦飞舟gān脆掏出打火机, 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明:“我问你们些问题,如实回答, 我们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着,他递给站在最边上的张钟一个开始的眼神。 张钟扯掉其中一名挑战者嘴里的破布:“把你们小队怎么拿到残片, 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过程说一遍。” “我们最开始是在一片麦田里面,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我们把碍眼的麦子砍掉,残片就藏在里面。”他大概有些紧张,打了个磕巴继续说,“等我们到了海边,海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沙子构成的怪物。我们被他丢进了海里,还以为要死了呢,结果竟然漂流到了这里。” 秦飞舟:“……”好吧,从理论上来说,顺着风向确实会漂流到这里。或许这一关根本就不存在淹死这个选项?他默默把麦田和沙子怪记录下来,然后进行下一轮审问。 十个人的答案有三个是一样的,统共八种答案,十六个关键词,秦飞舟想着应该差不多够了。但是光找出关键词没用,还得写出对应的书籍,这才是最难的。 【笨蛋,就算你没看过几本书,可我看过啊!我给你检索一下,要几本书都没问题!】 秦飞舟又是惊喜又是矜持:“这不太好吧,作弊什么的……” 【嗯?】 “我最喜欢啦!” * 一直到考核结束,这条走廊都没有人再上来。妖塔的声音如期而至:“请作答。” 周海峰好心地帮他们几个解开绳子,那群人早就没了反抗的利器,有残片的立刻开始作答,没有的也瘫倒在地上,不打算起来了。 该如何作答,秦飞舟昨晚已经和他们商量过了。既然说的是关键词,那么理论上只要给出的书籍中有提到关键词,那么就算答案正确。 第一个关键词白虎,不用动脑筋就能想到《水浒传》;第二个关键词海怪,系统给出的检索第一条是《海底两万里》;第三个《巴黎圣母院》不必赘述,而第四个麦田,则让人想到《麦田里的守望者》;第五个沙怪,系统给出的检索是huáng沙怪,是《西游记》里面的一只妖怪。 之后那十六个关键词,也都这么简单粗bào地输入答题器中。再加上他们初始的起点都是荒岛,秦飞舟又在后头加了一个《鲁滨逊漂流记》。 一共二十本书,完美。 “恭喜通过第二关,正在计算奖励。” “超额完成关卡任务,奖励X5倍。获得[寅虎]饿虎扑食、[辰龙]青龙摆尾、[巳蛇]引蛇出dòng、[午马]蛛丝马迹、[未羊]亡羊补牢,废弃铭文复活卡X5.注:复活卡可选择任意一个使用过的铭文技能恢复可使用状态,使用复活卡后,该技能限定在本关卡内有效。” “获得妖塔币X20,祝下次好运。” 画面一转,秦飞舟回到了他那件小屋。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屋居然自发拓宽出了一个卫生间……里面淋浴厕所一应俱全。难道说,每过一个关卡,妖塔就会自动帮他升级房子?这么贴心的吗? 秦飞舟稍稍打扫了一下房间,整理好自己的穿着,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杜姐?” 杜姚薇看到秦飞舟好好的,很是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看来第二关对你不算艰难,你的jīng神状态很好。” 在妖塔里只要不受到太严重的伤,通关之后妖塔会负责治疗,但是消耗的jīng力就没那么容易补足。秦飞舟笑笑,表示自己确实很好,不过在看到杜姚薇的状态之后,他的笑意不禁收敛了几分:“杜姐,你脸色不好看,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我都习惯了,等下我就去休息。”杜姚薇眼底似乎藏着什么,却很快消失不见,“我就是担心你么,来看看你。” 秦飞舟受宠若惊:“谢谢杜姐。” 杜姚薇红唇一扬,摆了摆手道:“那行,姐先回去睡一觉。你该忙就去忙,对了,晚上帮我带份吃的回来,我就不出门了。” 秦飞舟忍俊不禁:“保证完成任务!” 告别杜姚薇,秦飞舟径直去了一趟郑氏集团。 保安大哥一眼就瞅着他,满脸的不乐意:“怎么又是你?” “我来找郑总。”秦飞舟开门见山。 这会儿众人刚从妖塔中出来,陆陆续续进公司上班。秦飞舟见保安大哥爱答不理,gān脆偷偷跟在其他人身边,企图浑水摸鱼。 “我说你,那是员工通道,你不准进!”保安大哥气急败坏地把他拉到一边,“您能别捣乱不?郑总日理万机,哪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是是是,日理万机,然后跑到第二关找我去了。 秦飞舟笃定郑骁烽出现在第二关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接受反驳。 “那你让前台联系一下,就说我在这里等他。”秦飞舟把自己陷进沙发里,“别说我不支持你工作啊,我这是按程序来的,你不能赶我走。” 保安大哥:“……”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让前台给郑总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郑骁烽办公室。 助理照常搬了一堆雇佣合同:“这些是筛选出来雇用费用最高的一批雇佣单子,请您过目。” 郑骁烽嗯了一声,“放着吧,去把第三关雇佣资料整理一下,找一份出价最高的。” “是。”特助应了一声,脚步踌躇了一瞬。 “还有事?”郑骁烽眼皮都没抬。 特助道:“前台打电话过来,说有位叫秦先生找您。” 郑骁烽指尖一颤,手抖了一下,这一份文件算是毁了。但他一点不在意文件,盯着自己的笔记状似漫不经心问:“哦,他还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特助一愣,难不成郑总已经知道他跟前台在谈朋友了?他赶紧立正站好,脸色绯红,“她说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票? 郑骁烽嘴角高高扬起,想起特助还在,连忙伸手按压下来:“你先去忙。” 特助不明所以地离开办公室。 奇怪啊,难道总裁不管办公室恋情?也是,公司也没有任何一条规定指明不能在公司谈恋爱。 等特助走后,郑骁烽腾的一下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倒腾自己。刮gān净冒了青茬的胡须,修了修两侧参差不齐的鬓发,又洗了个脸上了发蜡。确认没有一点瑕疵,他才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踏出总裁办公室。 电梯从顶楼一路畅通到一楼。 郑总表示心情很舒畅,哪哪都顺心。 也不想想,总裁专用电梯,谁敢坐?那不是找开吗! 电梯门打开,郑骁烽踩着锃亮的皮鞋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可怜兮兮蜷缩在沙发上等他的秦飞舟。 他们的目光不期而遇,他看到秦飞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自己的出现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郑骁烽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脱掉高高在上的总裁包袱:“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很久,只要你能来,我等多久都心甘情愿。”秦飞舟张嘴就撩,“考核一结束我就来了,郑先生,我有东西想给你。” 郑骁烽难得地耳根一热。 哪怕已经知道了秦飞舟要给他东西,他还是装出惊讶的样子:“什么东西?” 秦飞舟掏出十枚妖塔币:“我来还钱,无债一身轻。” 郑骁烽:???说好的电影票呢? 第61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郑骁烽怀着复杂的心情, 手里紧紧捏着圆圆的妖塔币:“你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要给我了吗?”那语气分明在威胁秦飞舟赶紧想。 沉默良久, 秦飞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妖塔币, 珍而重之地放在郑骁烽手里:“你是在找我要利息吗?给你了,收好呦!” 郑骁烽捏着妖塔币,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他, 堂堂郑氏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兼总裁,手中妖塔币无数,会找一个新人讨要一个妖塔币的利息?开什么玩笑! 难道说, 秦飞舟买的电影票不是给他的? 那会是给谁? 郑骁烽不明白这股邪火究竟是怎么起来的,但既然是因秦飞舟而起,那他就得负责给灭下去:“你,从今天起到我公司上班。” “我?”秦飞舟一愣, “可你不是让我通过第五层之后再来吗?” “我的雇用团队, 你是暂时进不去。但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位置,比如……”他的目光略过躲在角落的特助先生,“我的贴身秘书,负责贴身照顾我的日常起居!” 他反复qiáng调贴身,秦飞舟讶然,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今天可能不行, 我答应了别人等下要回去。” 果然!郑骁烽攥紧拳头, 眼前的少年脸颊红润,眉目含情, 分明是有了心怡的对象!联想到特助提到的电影票,他肯定是准备和别人去看电影! 必须得阻止!!! “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 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当我的私人秘书,我每天给你开一百枚妖塔币的工资,今天就入职。不愿意?那就请便。”他稍稍退开一步,让出大门。偷瞄这里的员工们也吓得纷纷装作没看见,不是看天就是看地,要不就是玩手机。 这么刺激的吗?秦飞舟心里突突的,这就是传说中被霸道总裁盯上的感觉吗。 【恕我直言,你现在直接走出大门,我觉得会是另外一个故事。】 “嗯?你觉得我不敢?”秦飞舟在心里跃跃欲试。 【嗯?】 “好吧,我决定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秦飞舟三秒钟作出决定:“那么作为郑总的私人秘书,我需要做些什么?” 郑骁烽邪魅一笑:“伺候我。” 众人:“……”他们听到了什么??? * “郑总,您要的雪顶咖啡。” “放着吧。” 秦飞舟给他放在了左手边,然后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吗,郑总?” “没有,你随便坐,别挡着我的光。” 秦飞舟:“……” 他安静如jī地坐在郑骁烽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发呆。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秦飞舟算是见识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郑骁烽眉目低敛,一身傲然气质也跟着收敛沉凝。犹如入鞘宝剑,进可威慑四方,退可守护河山。 一不小心想起了游孤夺。 秦飞舟揉了揉眉心,收拢自己发散的思绪。落在郑骁烽眼里,却成了疲惫和焦虑。也是,失约于心上人可不得心虚吗? 一时间,他竟生出几分战胜情敌的快感来。 天色渐暗,秦飞舟在办公室当了一天的花瓶,连午餐都是吃的外卖。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郑骁烽自己吃外卖也就罢了,还不让他去外面吃。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他站在窗边往下看,公司员工陆陆续续离开,八成到了下班时间。 “郑总,下班了。”他提醒道。 郑骁烽嗯了一声,依旧伏案处理文件。 秦飞舟摸不清他什么意思,琢磨片刻:“那我走了哈,您继续忙,早点休息。” “等等。”郑骁烽终于舍得抬眼,“你是我的私人秘书,我还没下班,你也不能走。” “……可是都七点了!”秦飞舟指了指挂钟,奋力捍卫自己的员工权益,“劳动法有规定,一天不能工作超过八个小时!” 郑骁烽挑眉:“你觉得妖塔里有劳动法这一说?别说是八个小时,就算我要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待在我身边,也没人能制裁我。” 二十四小时?四舍五入就是一辈子了有木有? 秦飞舟心神激dàng,眼底透出几分小欣喜。 这闷骚的郑骁烽,等他说两句贴心的话都等到海枯石烂了! 然后,他就听到郑骁烽继续道:“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郑氏集团不会亏待每一位员工,你留下来加班的话,我按每小时二十个妖塔币的加班费补偿你。” “……谁要你的加班费,我要回去了!”咱不蒸馒头争口气! “五十!” 秦飞舟泪流满面地收回意图转动门栓的手。不是我方不坚定,只怪敌方太给力。五十枚妖塔币,够请郑骁烽吃好几顿西餐了! “成jiāo!” 另一边,杜姚薇幽幽转醒,这一次闯关耗费了她太多jīng力,直接导致她一觉睡到现在。她推开门,天上已是繁星点点,远离尘嚣的妖塔,星空要比城市的夜晚还要闪亮。 “咕噜~” 杜姚薇面色微红,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饿得直叫唤。 奇怪,秦飞舟怎么还不回来?她真的好饿,再不吃点什么就要饿死了!她哀怨地盯着秦飞舟紧闭的房门,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请问,秦飞舟是住在这吗?”一个憨憨的声音传来。 杜姚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找他有事?” 高大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问问他,第三关的时候要不要一起组队。你……你别是跟他有仇吧?我看你像是要把他的门都吃了一样。” 要是这门是巧克力,她一定吃。 杜姚薇双手抱胸审视对方,看这家伙的面相,不像是个会骗人的。 正好她也饿,自从那人死后,她就不太喜欢一个人吃东西了,不如拉上这傻大个一起吃饭去? “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咱先去吃点东西,你跟我讲讲你们第二关都经历了什么好不好?”杜姚薇本想勾着男人的肩膀,结果发现自己不够高,只好退而求次挽他的胳膊。 男人瞬间僵硬,手臂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只是害怕一个人而已。 第62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晚上九点多。 郑骁烽终于大发慈悲:“你可以走了。” “这么晚了, 你让我一个人回去?”秦飞舟的语气仿佛对着一个负心汉,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恕我直言, 你看起来不像歹徒值得冒险的目标。”郑骁烽十分随意地靠着老板椅,双手jiāo叠于膝前。 秦飞舟挣扎道:“他们也有可能劫色……” 郑骁烽面无表情。 “好吧,”秦飞舟改口, “我就是怕黑,郑先生把员工留下来加班到深夜,不管接也不管送, 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先生苛待员工。” “随便他们怎么想,别人的想法,我无权管,也不想gān涉。如果你真的怕黑, 你可以选择不走, 住在办公室。”郑骁烽不为所动。 半个小时后,郑骁烽无比后悔自己嘴快,给了秦飞舟第二种选择。他看着少年在沙发上收拾出一个可容一人休息的空地,额头上青筋bào跳。 “我说的办公室不是这间,这里是总裁办公室!”要是秦飞舟睡在这,那他睡哪去? 秦飞舟懒得理他, 兀自去水房接水。 说实话, 办公室的条件真比他的住房好了不少,有单独的茶水间, 有卫生间,有控温系统和加湿系统。必要时还能放点小曲儿助眠, 电子设备一应俱全。 他今天就要让郑骁烽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郑总,您这有浴室吗?忙了一天了,我想洗个澡。”秦飞舟一边小口喝着刚接好的热水,一边舒舒服服半躺在沙发里。 反正他下班了,不用看老总的脸色。 郑骁烽板着脸:“你想洗澡,自己回去洗。你已经通过第二层,妖塔会自动给你配备卫生间。” “我是郑总的贴身秘书啊,郑总还在奋斗第一线,我怎么能自己回去休息呢?”秦飞舟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郑骁烽的脸色,“不能让郑先生一天一百多个妖塔币白花不是?”果然黑如锅底。 郑骁烽手指一颤,真想就这么掐死他。 一提到妖塔币,他就想起秦飞舟还他的十一枚妖塔币。该死的,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出门直走左拐。”他冷冷道。 秦飞舟嗯了一声放下水杯,起身刚要出去又折了回来:“郑总,我那件外套脏了没来得及洗,能不能借您一件衬衣穿?” 郑骁烽qiáng忍怒气丢给他一张卡:“更衣室最里面的衣柜。” 秦飞舟稳稳接住卡片,心里想:真不愧是有钱人,衣柜都得刷卡才能开。临走前,他斜靠在门框边,提醒郑骁烽:“我洗完澡就回来,可别锁门哦。” 郑骁烽看着他走出去关上了门,立刻冲上去将门反锁,把办公室系统调成免打扰状态,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有些失落。 * “保安大哥,还没走呢!”秦飞舟坐电梯来到大厅,看到保安大哥还在巡逻,顿时肃然起敬。 保安大哥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秦飞舟:“职责所在。” 秦飞舟拍拍他的肩膀:“辛苦辛苦,集团有你这么努力的员工,真是集团的荣幸!” 保安大哥:“……” 他好后悔,当初他就不该得罪秦飞舟,现在可好,秦飞舟转眼成了大老板的贴身秘书了! 什么叫贴身秘书?有事秘书gān没事gān秘书可不是空xué来风,这一整天,总裁和秦飞舟门都没出,就连吃的都是叫的外卖! 妖塔里的风气就这样,谁家的秘书不是老板的小蜜?他以前当过好几个公司的保安,他有这个经验!再看看这家伙小人得志的嘴脸,就差没把老板娘三个字贴在脸上了! “保安大哥,找你要个东西。总裁办公室的门卡你有吧?给我一张。”秦飞舟递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手里变着花样地转动那张衣柜卡。 保安本还想说这不太好,看到那张衣柜卡眼睛都直了。这张卡和门卡不一样,他手里有所有房间的门卡,但衣柜卡只有郑总才有。连这么私密的东西都jiāo给秦飞舟了,更何况是一张小小的门卡? 也可能是秦飞舟得了郑总授意,故意来他面前显摆,以报他之前的得罪之仇。 仗着郑总的宠爱难道就能为所欲为?泥人还有三分气性,不把保安当人看? “秦先生,这是你要的门卡,请收好。”保安大哥一脸讨好,把门卡双手jiāo到秦飞舟手上。 秦飞舟回以一笑:“谢谢。” * 郑骁烽从秦飞舟走后,就没安生坐在椅子上哪怕一刻钟。指针指向九点半,秦飞舟应该洗完澡了吧?他没有换洗的衣服,会不会因为穿得太少着凉? 进不来他就会回去了吧?可万一他犯轴,死等在门口怎么办? 就看一眼! 郑骁烽打定主意,双手背在身后,状似闲庭信步一样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 没人??? 怎么可能没人? 郑骁烽出离愤怒了,他怎么敢,怎么敢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这时候郑总完全忘了是自己设置的免打扰系统。他兀自在门后头来回踱步,焦躁的情绪在bī兀的空间里层层堆积。 就在他濒临爆发之际,门忽然开了。 “呦,你怎么站门口,迎接我啊?”秦飞舟双手抱胸,斜斜地依靠在门框边。 郑骁烽瞳孔骤缩:“你哪来的门卡?” 秦飞舟轻笑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郑骁烽觉得此时此刻,想要思想不滑坡比登天还难。 “你,你为什么不穿裤子!”郑骁烽想背过身去,眼睛却不听使唤钉在他莹白修长的大腿上。 “我穿了,”秦飞舟无辜道,“是你看错了。” 郑骁烽喉头滚动,是,秦飞舟是穿了,可他只穿了一条内。裤。更要命的是他上身松松垮垮披着自己的衬衣,衣摆只到大腿根部,看看遮住要害部位。 这比什么都不穿还要让人血脉偾张。 “我衣柜里有长裤,去穿!”郑骁烽咬牙切齿。 秦飞舟歪头:“我穿你的衬衣好看吗?” 郑骁烽用了最大限度的忍耐力,才管住了自家兄弟:“好看。”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穿上裤子?”秦飞舟往前走了一步,双手顺势搭上郑骁烽的肩膀,衬衣领口漏出无限chūn光。 沐浴露的淡淡清香萦绕鼻端,是他喜欢的野柚子味道。也难怪,这一层的浴室本就是他个人使用,所以沐浴露也是按他的喜好挑选。 喜欢的味道,熟悉的领地。 还有怀里柔软清俊的少年。 天时地利人和。 郑骁烽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激起惊涛骇làng。 【快要喷涌的爱意让目标人物情难自制,奖励nüè渣值百分二十,当前nüè渣值百分三十。】 “你硬。了,郑总,要我帮你吗?”秦飞舟眼底沁出一丝笑意,指尖绕着郑骁烽的欲。望打旋。再闷骚的男人,也得直面自己的需求,这回看郑骁烽还怎么掩饰! “我……嗯。”郑骁烽很想告诉秦飞舟自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但秦飞舟已经拉开了他的裤拉链。 他抬起头,轻轻咬在男人刚毅的下巴上,舌尖顺着他粗粝的青茬一直滑到唇瓣,蜿蜒出一道明晃晃的水渍。 郑骁烽再也忍不住,俯身攫住秦飞舟作乱的舌头。 许久之后。 秦飞舟脱掉白衬衫,光着身子往外走。 “你去哪?”郑骁烽硬着嗓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发泄过后的慵懒。 秦飞舟一边用他的衬衫擦手,一边舔舔自己红肿的唇珠,“这还用问,去换件衣服啊!顺便把你的犯罪证据洗gān净。” 郑骁烽耳根一热:“我犯什么罪了?” “盗窃罪。”秦飞舟瞪他一眼,“偷了老子的心还she了老子一手,你可别想抵赖!” “飞舟,”郑骁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做我男朋友吧,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但你看着,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照顾你,保护你,直到永远。” 他的眼神认真、专注、烈烈如火。 秦飞舟和他对视片刻,忽然莞尔:“当着你这么多子子孙孙的面告白,你真够可以的。” 郑骁烽眼神一暗,是他考虑不周,没安排一个làng漫的告白场景。 他是想过这一切的。 他郑骁烽的告白,不求惊天地泣鬼神,至少要够豪华够气派。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一定要让另一半明白他的心意。 而不是在一次短暂且不够深入的激情过后,脑子一热的发言。 “对不起。”郑骁烽有些难过,是他搞砸了。 秦飞舟笑意又扩大几分:“我还没说完呢!想追我可以,但要看你表现。如果还有下一次把我困在这里不让走,你自己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我错了,媳妇儿。” “滚,谁是你媳妇儿?别乱动,我还要给你洗衣服!” “丢洗衣机里就行,把你的衣服也jiāo给我,哪能让媳妇儿亲自动手呢?” 秦飞舟穿上男人给他的新衬衣,看着郑骁烽操作洗衣机的笨拙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扬。 【都多少年老夫老夫了,还这么腻味,啧啧。不是我说你,为啥不gān脆一鼓作气上三垒?可别跟我说你不想跟你男人那啥!】系统吐槽道。 “要是七天能把孩子生下来,我立马就脱光了让他上。nüè渣值指不定哪天就满了,所以我就是憋死,也得等出了妖塔再做!”秦飞舟握拳。 似是察觉到秦飞舟的目光,郑骁烽看了过来:“怎么了?” “你挽起袖子给我洗衣服的样子真帅。”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节,就不祝大家快乐了,今天去扫墓,跟外婆说最大的心愿就是写的文能火,然后再找个男朋友hhh 心酸.jpg 第63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捅破这层窗户纸后, 郑骁烽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闷骚的郑骁烽。在献出自己的唇并且以被亲肿为代价之后, 秦飞舟才终于在郑总的陪同之下回了家。 “回去收拾一下, 住我那里吧。”郑骁烽把车停在住宅区前,橘huáng的路灯将他英俊的脸庞渲染得愈发深邃,饶是秦飞舟早已习惯了这张脸, 也忍不住被他勾引得心神dàng漾。 同居吗?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有没有? 秦飞舟表示不约:“太快了吧,我还没有准备好。”心里想着让你之前那么折腾老子,看老子这回不给你折腾回来! 反正已经勾到手了。 没错, 他就是这么渣! 郑骁烽抿唇,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劝秦飞舟改主意,到头只憋了一句:“路上小心。” 秦飞舟忍不住嘴角微扬,不善言辞的男朋友看上去也分外可爱:“开车小心, 然后……” 他轻轻吻了一下郑骁烽的脸颊, “晚安吻。” 郑骁烽目送秦飞舟进了宿舍楼,脸上还是红的,一直没消下去。 “秦飞舟,还知道回来啊你!老娘差点饿死了你知道吗?” 秦飞舟刚上楼,就看到杜姚薇双手叉腰,旁边站着个欲言又止的高个男人。他定睛一看, 这不是他上一关的队友, 周海峰吗? “临时出了点状况,不说这个了, 你还饿吗,要不要来点西餐店大厨做的法式煎鹅肝?带一小瓶松露酱哦!”秦飞舟把手里的快餐袋子提起来晃了晃。 杜姚薇惊了:“你哪来那么多钱买大餐?” 秦飞舟把袋子递给她:“我找了份工作, 老板给的加班费。” 杜姚薇索性按了指纹开门:“进来再说!” 秦飞舟和周海峰对视一眼,都不太好意思。毕竟两个大男人,随便进一个单身女人的房间是不大好。 “你们俩毛都没长齐呢,老娘对你们不感兴趣!”杜姚薇翻了个白眼,“还是说你们俩想对我做什么?” 秦飞舟和周海峰异口同声:“没有没有!” “那不就得了?”她摆了摆手让他们自便,自己打开餐盒吃了起来,“这味道真不赖,可惜我吃不下那么多了。厨房在那边,你俩拿了筷子和碗也吃点吧!” “我就不用了。”秦飞舟摇头,他的胃已经被男朋友喂饱了。 周海峰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去拿了餐具。他刚刚陪杜姚薇的时候没敢尽兴吃,这会儿已经有点饿了。 两人把秦飞舟带回来的大餐吃光,杜姚薇擦了擦嘴,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吃也吃饱了,姐有个问题想问你。就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在妖塔里能买得起车,还是玛莎拉蒂,小伙子,你行啊,这么快就傍上富婆了?” “……那不是富婆,是我们老板。”秦飞舟支支吾吾。 “嗯?” “外加男朋友。” 杜姚薇挑高眉毛,仔细打量秦飞舟:“你这长相也难怪了,都进了妖塔,遇到喜欢的就别管那么多,在一起就完事了。” “等等,飞舟,你刚刚说你有男朋友?”周海峰愕然,“你,你是同性恋?” 秦飞舟大方地点点头。 他第一世对性向遮遮掩掩,到死也没正经谈过恋爱。后来经过两个世界的历(滋)练(润),才明白旁人的眼光对他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 周海峰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好的吧,你高兴就好。其实我在健身房也见到过很多那个,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是。” 秦飞舟想起周海峰是个健身房教练,身材那叫一个壮,调侃道:“那你这样的,肯定招惹不少桃花吧。” 这话似是戳到了他的痛点,周海峰苦笑:“求不提。” “对了!”他马上转移话题,“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组队的事。我今个儿去了一趟登记所,那儿的工作人员跟我说要是碰到心仪的队友,可以来这里登记。妖塔在匹配的时候会优先让登记组队的组成一队。你知道郑氏雇佣集团不?他们就是钻这个空子协助雇主通关,赚取雇佣费。” 秦飞舟打量他:“这么说你要跟我组队?” “是啊!” “……我考虑一下吧。” 周海峰点头点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我靠,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啊?” 秦飞舟哈哈大笑:“不敢不敢。周哥,那明天咱俩就登记去。” “噗!” 秦飞舟和周海峰一齐看向杜姚薇:“你笑什么?” “你们俩这对话,活像准备去民政局领证的小两口!” “滚!” * 翌日,秦飞舟在楼底下看见了郑骁烽的玛莎拉蒂,以及玛莎拉蒂旁边杵着的周海峰。 周海峰显然认出来这辆车就是昨晚送秦飞舟回来的那辆,冲秦飞舟抛了个揶揄的眼神。秦飞舟走上前,车窗摇下,露出郑骁烽戴着墨镜的俊脸:“上车。” “这是周海峰,你认识。”秦飞舟顶着出入宿舍的人们好奇和探寻的目光,从善如流打开车门,“他要和我组队,你先载我们去一趟登记所。” “他?”郑骁烽摘下墨镜,挑剔地瞥了他一眼,“太弱了,和他组队确定不是你带他?” “你什么意思?”周海峰听罢,顿时大怒。 “周哥你别生气,我男朋友就这样,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实话实说。”秦飞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引来周海峰一记愤怒的瞪视。 周海峰豹眼圆瞪:“你这是在安慰我?” “再瞪你也是弱,先上车,车上说。”郑骁烽目光落在秦飞舟搭在周海峰肩膀上的手,冲傻大个一扬下巴,“你去后面坐。” 周海峰瞥见郑骁烽的脸,忽然一愣:“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郑骁烽!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巨幅灯牌,上面就是你和你们公司的广告!” 郑骁烽脸黑了:“我说了不准用我的相片,回去我就开了宣传部长!” “算了,再说妖塔里还有不知道你的人吗?也就我们这些新人没有手机也没有多少信息渠道,才不知道你长什么样。”秦飞舟在副驾驶座上坐稳,“先去登记所,我这才第三关,你以为每个新人都有你们雇佣集团的雇佣兵厉害啊?” 这话倒是不假,周海峰或许各方面都挺平庸,但第二关带来的高额奖励,足以让他在新人里头脱颖而出。 周海峰屁。股刚落座,就听到秦飞舟在diss他,郁闷死了:“还不是嫌我弱?我走,走还不行吗!” 车没开,秦飞舟和郑骁烽连头都没回。 “我说,”周海峰气得咬牙,“你们就不拦我的?” 郑骁烽嫌弃道:“拦你做什么,我自己的媳妇儿,我自己带他。” “你……飞舟,你看他!这样的男人咱可不能要,还没怎么着呢就喊上媳妇儿了,要脸不!”周海峰离间计都用上了,“仗着自己有钱就横行霸道,男人一有钱就容易变心,你还小不懂,周哥可见得多了!” 郑骁烽额头青筋bào跳,秦飞舟赶紧在他发怒之前开口:“周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相信他。他要是真的变心,我就不碍他眼,都是男人,我不吃亏。” 果然,郑骁烽顾不得发怒,伸手握住了秦飞舟的手,眉头柠得死紧:“胡说什么?”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说这些了,先去登记所,你俩都给我老实点。”秦飞舟把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 周海峰不说话了,他可没想破坏别人的感情。说这话只是不甘心被当成弱者,话赶话说出去了而已。现在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自己都gān了些什么! 他,一个刚进妖塔一周多的新人,就敢试图惹怒妖塔大佬郑骁烽? 嫌死得不够快伐? * 登记所。 三人一起下车,秦飞舟奇怪地看向郑骁烽:“你怎么也下来了?” 郑骁烽理所当然:“当然是陪你登记。” “可是你不是要带老板闯关吗?你跟我组队,我可付不起佣金。”秦飞舟还真没打算前面这些关卡让郑骁烽出手。 “你觉得我还缺钱?”郑骁烽挑高眉毛,很是土豪地表示,“你是不是对你的男朋友有什么误解?比如没有钱养你什么的。” 秦飞舟好奇道:“所以你平时都不接单,有事没事去第一关第二关度假?” 郑骁烽脚步一顿,看着秦飞舟的目光带了几分复杂:“这个说来话长,你去排队,我跟飞舟聊聊。”他对周海峰说。 周海峰点点头,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太顺从他了。说也奇怪,这个人的声音很像他在第二关遇到的郑先生,可惜不知道郑先生全名,否则也把他拉过来当队友就好了。 另一边,秦飞舟被郑骁烽拉着坐在等候席上。 “我在妖塔里面两年的时间,从第一层闯到第九层,始终没敢去触碰第十层。因为我听说第十层从来没有人通过,包括我一个下属,也在进入第十层之后失去了踪影。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几乎都在第九层徘徊。”郑骁烽向来都是开门见山,一出口就是一大堆信息。 秦飞舟认真听他继续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第九层里获得了一张预知卡。那张预知卡告诉我,要想通过第十层,必须要先找到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我没钱付佣金” 郑骁烽:“那就肉偿!” 第三个关卡是文字类游戏,敬请期待。 第64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我?”秦飞舟指了指自己, 忽然想到一个恐怖的事情, “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预言, 才跟我在一起的吧?” 郑骁烽沉声道:“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必隐瞒了。” “你……”秦飞舟气结。 郑骁烽倏然一笑,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想什么呢, 我像是会为了这种事委屈自己的人吗?我承认,去第一关确实是因为预言,但看上你, 真的是个意外。” 秦飞舟沉默,他好像更生气了。 “对我而言,上下级关系是我一直以来最熟悉且游刃有余的关系。”郑骁烽继续说,“而恋爱关系是我从未涉及过的领域, 我这个人不喜欢变数,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是我的下属。” 秦飞舟斜了他一眼:“郑先生,我看你是当领导当惯了!既然如此,gān嘛要做我男朋友?” 好气,分分钟分手那种。 郑骁烽注视着秦飞舟的眼睛,专注的目光令人心惊:“我也没有办法, 只要一想到你会和别人卿卿我我我就嫉妒得发狂。只要看到你, 我就忍不住想要亲吻你、拥抱你甚至占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所以请你多给我点时间学, 新员工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男朋友如果不合心意, 也不准随便说分手。” 秦飞舟:“……”脸上好像有点热怎么办? “这么说,”他摸着下巴,“要是男朋友试用期表现不好,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一经雇佣,概不退还!” 秦飞舟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是问你可不可以不退货。是你自己说不可以,那我只能……唔!” 郑骁烽忍无可忍,准确吻住秦飞舟开合的双唇。 好一会儿,这个急切又略带惩罚意味的吻才宣告结束。 郑骁烽眼中欲。望堆积,哑着声音道:“你就招我吧,憋坏了你负责。” 秦飞舟被郑骁烽的大胆举动惊到了,他心虚地看了眼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这里:“你疯了,这可是公共场所!” “那你的意思是,私人场所就可以?”郑骁烽挑眉。 秦飞舟:“……”他怎么觉得郑骁烽这家伙蔫坏的呢? 好在周海峰的喊声拯救了他,秦飞舟赶紧站起来:“走走走,周哥喊我们呢!” 郑骁烽一脸不乐意:“你都没喊过我哥。” 秦飞舟当做没听见,跑到周海峰身边,装作认真填写登记信息。 碍于有外人在,郑骁烽没好意思再跟秦飞舟纠缠喊哥哥的事情。 三人登记好之后,周海峰说要去任务大厅找任务接,问秦飞舟要不要一起。 “他不去,”郑骁烽冷着脸,“他在我的公司上班。” 周海峰看了秦飞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只好闷头往前走。 “等等!”郑骁烽忽然喊住他。 周海峰停下。 郑骁烽:“任务大厅的任务不够档次,我那里有更适合你的任务。” 周海峰瞪他:“我不去。”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郑骁烽不屑,“你现在是我们的队友,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拖累我们?抱歉,我没有那么好心。” 周海峰沉默,他再自信也不可能认为自己比郑骁烽厉害。 “我那有一整套雇佣兵训练系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其中的一员。我会让教官用最严苛的手段训练你。当然,你可以拒绝,然后回去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他指了指柜台。 “我接受训练。”周海峰只用了三秒钟就给出了答复。 郑骁烽总算正眼看他一回:“上车。” * 郑骁烽口中的魔鬼训练,秦飞舟没有机会见识。只知道考核前周海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哥,你……” 周海峰哭着抱住秦飞舟:“他们不是人……我差点累死在里面!”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秦飞舟吓了一跳,还以为周海峰贞操不保。听完才松了口气:“你下次别大喘气,我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周海峰哭归哭,等秦飞舟问起他的收获,他顿时收了眼泪:“待会儿哥给你瞧瞧哥的蜕变!” 画面一转,秦飞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chuáng上。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黏连在一起似的,怎么都睁不开。 这时候,他听到闹钟的声音。 “欢迎来到第三关,本关会出现很多选项,请谨慎选择,它会影响到你要面对的剧情以及最终结局。” “闹钟指向六点三十分,你打算起chuáng还是继续睡?” 秦飞舟在心里回答:“起chuáng。” 眼皮的黏连感没有了,一睁眼就看到房门不知何时破了个大dòng,半人高的长毛蜘蛛嘴里叼着一只手臂,从大dòng钻了进来。 卧槽! 不敢想象,如果他选择继续睡会是怎么样。 秦飞舟立刻翻身下chuáng,他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手枪,朝着蜘蛛的眼睛部位扣动扳机。得益于男朋友有钱有势,他的私人小空间已经装满了防身武器,秦飞舟这厮丝毫没有傍大款的羞耻感,反而天天跟系统炫耀。 【我真心觉得你应该选择赖chuáng,赖chuáng一时慡,一直赖chuáng一直慡。】 “统统,我劝你善良。”秦飞舟踩着拖鞋,从大滩大滩的绿色血液趟过,“从这只蜘蛛的毛色和个头来看,这恐怕是个充满怪物的世界。” 这时候,妖塔的提示又来了:“你奋力杀死了巨型蜘蛛,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定好了闹钟,恐怕自己就要死在这了。对了,六点半要做什么来着?” “A、去晨跑;B、去相亲;C、去参加母亲的第三次婚礼。请选择。” 秦飞舟:“……” 【我真心建议你选择第三个选项,毕竟它最长。】 “但我觉得A才是最有可能的,后面两个完全就像是凑数的吧?”秦飞舟毅然决然,“我选A,晨跑。” 妖塔:“体能+1,注:各项属性可能影响最终结局。” 妖塔:“你仔细观察了这只蜘蛛,它巨大狰狞的口器里有别人的手臂。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它吃过人。你绕开它走向大厅,发现厨房的防盗网破了个大dòng,蜘蛛就是从那里钻进来的。必须找点东西防身,你想,于是你……” 妖塔:“A、去厨房把菜刀找出来;B、拆掉桌腿当防身武器;C、去阳台带上铁质晾衣杆;D、去卫生间带上剃须刀片。请选择。” 秦飞舟犹豫道:“菜刀虽然锋利,但是很短,在跟这种大型怪物战斗的时候不好派上用场。桌腿是木头做的,容易断,至于剃须刀片……自·杀的时候可能用得上。” 【你在纠结什么啊,你有枪好不好,搞得我都被你带进去了!】 “哦对,”秦飞舟恍然,“不过既然让我选择,有可能是对后面剧情有用的道具。这四个选项里面晾衣杆最实用,我觉得选它比较好。” 系统笑了:【瞧你这满满的求生欲。】 “那不都是为了过关做任务嘛!” 妖塔:“你决定去拿晾衣杆,刚走到阳台,你就听到楼底下响起尖叫声。你定睛一看,只见一只足足有一辆小车那么大的蟑螂贴近地面飞行,追逐着前面的一对年轻男女。眼看他们就要被蟑螂追上,这时候你决定……” 妖塔:“A、救;B、视而不见。请选择。” 秦飞舟心头一跳,妖塔虽然是在和他以对话的方式进行陈述,但眼前这一幕也确实是在发生。妖塔似乎有控制情境的能力,当它说完的时候,蟑螂恰好追上了两人,准备饱餐一顿。 他不假思索:“救!” 妖塔:“请用晾衣杆攻击巨型蟑螂。” 秦飞舟下意识想掏枪,却发现枪自动回到了随身空间。他把手按在右手手腕纹身上,依旧毫无反应。 看来妖塔要求他只能使用手里的晾衣杆。 来不及多想,秦飞舟立刻把晾衣杆丢了出去。他住在三楼,离巨型蟑螂也不远,晾衣杆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地砸到了蟑螂的翅膀上。 巨型蟑螂一片薄翼断开,被晾衣杆砸的偏离了轨道,又因为翅膀断裂的关系控制不住平衡,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 妖塔:“你用晾衣杆砸中了巨型蟑螂,虽然救下了那两个人,却也因此吸引了巨型蟑螂的仇恨。巨型蟑螂调整好了平衡,放弃了原本追逐的猎物,朝你咆哮而来!” 砰!防盗网被巨型蟑螂撞出一个明显的凹陷。 秦飞舟赶紧把枪拿出来,朝巨型蟑螂开了一枪。子弹划过它的外壳,蹭出点点火花。 居然连个伤口都没有! 妖塔:“眼看巨型蟑螂马上就要冲破防盗网,你赶紧逃离阳台,朝门口跑去。一开门,你就看到有个男人出现在楼梯口,他是……” 妖塔:“A、你失散多年的哥哥;B、妈妈第三次结婚的对象;C、被妈妈始乱终弃的爸爸;D、被你始乱终弃的前男友。请选择。” 秦飞舟:“……” 道理我都懂,可这人不就是他那倒霉的男朋友郑骁烽吗? 这四个选项,除了第一个,后面三个都有点恐怖啊有没有! 秦飞舟深吸口气:“我选A。” 郑骁烽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信息,对着秦飞舟嘴角一勾:“先叫声哥哥听听?” 秦飞舟翻了个白眼:“我还叫你爸爸呢!” 妖塔:“挑战者临时修改选择,修改选择成功。你与郑骁烽关系变更为:父子。” 秦飞舟:?????? 作者有话要说: 口嗨一时慡,一直口嗨一直慡哈哈哈哈! 来梳理一下问题: Q1:“闹钟指向六点三十分,你打算起chuáng还是继续睡?” A:起chuáng B:睡 选B触发生化线,既被巨型蜘蛛感染,和蜘蛛同化,保留人类意识,并且可以在蜘蛛形态和人类形态之间互相切换。 秦飞舟:……我想重新选QWQ Q2:“六点半要做什么来着?” A:晨跑 B:相亲 C:母亲婚礼 选A体能+1,如果后期遭遇中毒、感染、生病等不良状态,抵抗能力+50% 选B魅力-1,在郑骁烽出现时增加相亲对象选项。 选C开启继父and前继父and生父线(什么鬼) Q3:“必须找点东西防身,你想,于是你……” A、去厨房把菜刀找出来;B、拆掉桌腿当防身武器;C、去阳台带上铁质晾衣杆;D、去卫生间带上剃须刀片。 选A厨艺+1,巨型蟑螂会从破dòng进来,必须用菜刀进行肉搏。死亡率+50% 选B,桌腿不会丢,并在下楼之后看到男人和女人的尸体,并得到他们的手机和钱包,里面也许会有一些对后面剧情有关联的信息(其实并没有) 选D魅力+1,其他同B项。 PS:选不救道德-1,晾衣杆和菜刀保留。 Q4:“一开门,你就看到有个男人出现在楼梯口,他是……” A、你失散多年的哥哥;B、妈妈第三次结婚的对象;C、被妈妈始乱终弃的爸爸;D、被你始乱终弃的前男友;E、你的相亲对象(有前提可选) ABCE前期没有太大影响,D开门杀。 后期可能影响结局(我还没想到怎么影响哈哈哈) 第65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郑骁烽似笑非笑:“乖儿子, 喊声爸爸听听?”他是真没想到, 一上线就能碰上这种福利。 秦飞舟又气又羞, 这妖塔也太不讲道理了,他随口一说,妖塔就给他改了答案, 连个招呼都不打。 眼见男朋友笑得yín。dàng,秦飞舟gān脆豁出去了,冲他抛了个眉眼, 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爸爸~” 郑骁烽:“……” 妈的,裤子要崩了。 他恶狠狠道:“你老实点!” 秦飞舟翻白眼:“还不是你招我!而且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啊,现在咱俩成了父子,万一这后面的剧情有恋爱线, 你这个老爹还得眼睁睁看着儿子谈恋爱, 我都替你着急!” “……这不是一时忘了嘛!”郑骁烽讨好地笑笑,伸手去牵媳妇儿的手,“放心,谁敢对我儿子图谋不轨,我先让她死不瞑目。” 闲聊过后,两人迅速jiāo换了情报。 郑骁烽是从外头过来的, 一路上见到许多变异生物。妖塔也给了他许多选项, 在得到了“魅力+1”、“幸运+1”的奖励之后,他和秦飞舟顺利会师。 “我没猜错的话, 这应该是一个文字类游戏,你玩过这种游戏吗?”郑骁烽带着秦飞舟走下楼梯, “通过一些选择影响剧情走向,最后得到某种结局。” 秦飞舟点头:“知道一点。” 郑骁烽:“妖塔在这里就是整个游戏的判定者,负责提供信息、给出选择和给出结果。我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关卡,在这样的游戏里面,每一步的选择都得深思熟虑,而且最重要的是,思维不能太过分散,必须有所取舍。” “你的意思是,如果选择了一条路线,就要一条路走到黑,是这个意思吗?”秦飞舟问。 郑骁烽嗯了一声:“聪明!”他警惕地避开楼道破碎的尸体,“散乱的路线会导致走不到结局就gameover,妖塔给出可供选择的剧情是有限的,这些剧情能否串联成一个主线,就看我们如何选择。” 秦飞舟勾唇:“本来我心里没底,不过看到你我就踏实了。文字类游戏我虽然接触不多,但现在我们是两个人,有什么选择都可以商量着来。” 郑骁烽本想告诉他,妖塔可能不会让他们一直走双人路线。但看到男朋友明媚的笑容和眼底满满的信任,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俯身,想要亲吻秦飞舟。 “警告,请挑战者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要做任何超出自己人物设定的事情,否则将予以处罚!”妖塔警报声响起。 郑骁烽暗骂一句:“操。”把秦飞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能亲亲,过过gān瘾也成。 秦飞舟体贴地捏了捏他的手,没有取笑他。 妖塔显然看不惯他们俩父子的温情,一下楼就抛出又一个选择:“你跟着爸爸跑下楼梯,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市中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庞然大物,甚至还有早已灭绝的翼龙。它们四处游走,恣意破坏矗立着的高楼大厦。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和爸爸商量之后,你决定先去……” 妖塔:“A、在原地等待救援;B、去找失散的妈妈;C、找个地方吃点东西;D、寻找更多的同伴对抗怪物。请选择。” 秦飞舟看向郑骁烽,语气有些不确定:“要不咱们选B,让你们夫妻团聚?” 郑骁烽没好气道:“拉倒吧!你最好不要让你妈出现在我面前!” 秦飞舟gān笑两声,言归正传:“不闹了,单看选项,ACD都有可能遭遇危险,而且我猜测,留在原地这个选项结果估计不大好。” “是,妖塔更愿意见到我们挣扎求存,而不是把生存的机会寄托在所谓的救援上,”郑骁烽同意秦飞舟的看法,“选C吧。” “理由是?” “一个负责任的爸爸对饥饿的儿子做出的妥协。” “滚!”秦飞舟笑骂一声,确认了选项,“我选C!” 妖塔:“魅力+1,大难临头你依旧能淡定进食,你就是那颗最闪亮的星星。” 秦飞舟:“……”他咋觉得妖塔在吐槽他呢? 妖塔:“你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家便民超市,但超市大门紧闭,你决定……” 妖塔:“A、破门而入;B、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商铺。请选择。” 秦飞舟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个文字游戏要持续多久,我可不想还没走完剧情就先饿死了。可是我在楼上的时候看见大蟑螂要杀人,那个时候我选择了救他们。” “那就选B,而且就算没有补给,我也有办法保证咱们不会饿死。”郑骁烽说。 秦飞舟点点头:“我选B。” 妖塔:“道德+1。” 妖塔:“时间太早了,好多早点摊子都还没有开门——或许不会再开门了。人类在这恐怖的浩劫中显得格外脆弱,你跟爸爸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只足足有七八米长的巨蟒从巷子里钻了出来。它yīn冷的shòu瞳注视着你们,冲你们吐出蛇信。” 秦飞舟还等着妖塔说选项呢,没想到巨蟒直接就冲上来了! “跑!”郑晓峰拉着秦飞舟的手,往小巷里狂奔。 都说打蛇打七寸,可这条蛇太雄壮了,七寸的位置在哪不容易用肉眼看出来。秦飞舟压根没有多想,他信任郑骁烽,郑骁烽说跑,他立刻就照办。 蛇的粗壮是它的依仗,却也成了它的限制。它硕大的蛇头猛地扎进巷子里,身子却被破碎了大半的民宅阻挡在外,徒留身子在外头拼命甩动,激起连番震动。 人们在睡梦中被惊醒,尖叫声此起彼伏。 妖塔:“你看着被制服的巨蟒,它在此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如果任由它逃离,只会让更多人遭殃。但它绝不会是最后一只怪物,你深思熟虑之后,决定……” 妖塔:“A、想办法杀了它;B、逃命要紧不管它;C、绕过巷子抓它的尾巴,把它救出来。请选择。” 秦飞舟沉吟:“又是一次道德的抉择,逃命无疑比较安全,但我之前已经选择了两个道德+1的选项,这次应该继续一条线走到黑吧?” “还是选逃命吧,”郑骁烽摸摸下巴,“以我的经验,磨叽等于找死。而且这不是非加即减的选项,你选B应该不会出现‘道德-1’,毕竟你只是逃生,只有圣母才会不顾生死去拯救世人。” “那我选B。”秦飞舟做出选择。 妖塔:“尽管你只是为了逃生,但你的行为却让这些变异生物对你的好感度+20%,希望你永远用不到这个好感度。” 妖塔:“看到这一幕的人们被吓呆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跟着你跑出巷子。你好心告诉他们发生过的一切,三分之二的人决定和你一起走,至少彼此有个照应。另外三分之一则决定单独行动,或许他们是回去拿银行卡了也说不定。” 妖塔:“小队扩充到二十人,其中不少人还穿着内。裤,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仓惶逃了出来。你决定带他们去找衣服穿,顺便填饱一下肚子。” 妖塔:“终于,你看到了一座商城,商城竟然还是开放着的!你们赶紧往商城走去,每个人都拿了一堆物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 妖塔:“你定睛一看,原来是商城里的一名收银员。她看上去似乎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惊讶又害怕地指着你们问:‘你们要gān什么!快把东西放回去,不然我报警了!’” 妖塔:“报警?你眼神一黯,要是报警有用,你早就报了,让国家力量来对抗这些怪物。可是报警电话一直占线,这座城市早已经危机四伏。你抬手拦住了一名准备杀人灭口的同伴……” 妖塔:“A、付钱,把买不起的东西放回去;B、亲手杀了这个收银员;C、不理她直接离开;D、和收银员讲道理,说服她加入你的队伍。请选择。” 冗长的旁白结束,秦飞舟和郑骁烽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为难。他们意识到这个选择很有可能是个重要节点。 这个收银员是谁,妖塔肯用这么一大段旁白来介绍她的出现背景,甚至破天荒插入了一句她说的话,可见此人多半是个重要角色。那么BC直接排除不选,至于A和D,秦飞舟更想选A,理由就跟郑骁烽说的那样,磨叽必死。 “选D吧,关键人物需要区别对待。”郑骁烽看出秦飞舟在想什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畔,他不自在地搓了搓耳朵,顺便递给男朋友一个警告的瞪视。 郑骁烽回以一个讨好的笑。 秦飞舟走到收银员面前:“外面的世界已经乱套了,到处都是变异的生物。我们是刚刚从外面逃到这里的,肚子里空空如也,有的人逃跑的时候甚至什么都来不及穿。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报警,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收银员小姐立刻拿起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她的眉头蹙起,最后放下了手机:“我必须亲眼看到那些怪物,才能相信你说的话。” “可以。”秦飞舟颔首。 她立刻跑去货架,拿了一个背包,在里头装了一堆食品和日用品。她的速度很快,拿的东西也很有目的性,做完这一切,她看向秦飞舟:“带我去。” 秦飞舟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希望不要吓到你。” 第66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众人一起离开商城, 刚走没多远就遭遇了一只足足有一栋楼高的大蛤蟆。 它呱一声, 居民楼的玻璃都被它震碎了。 “这下你信了吧?”秦飞舟拉着郑骁烽逃跑, 敌我大小太悬殊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们两个的体力在队伍中属佼佼者,很快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让秦飞舟没想到的是, 那位收银员小姐居然能紧随他们身后不被落下。 妖塔:“巨型蛤蟆的战斗力格外qiáng悍,你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还活着。你突然有些沮丧,这座城市太危险了, 到处都隐藏着杀机。” 妖塔:“该去哪里谋生路呢?单凭你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和这些怪物抗衡。很快,这里将会沦为一片炼狱,但你不想成为炼狱中的一片pào灰。你们躲在一片废墟中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妖塔:“A、去4S店抢车, 往乡下开;B、寻找离这里最近的军队机构, 寻求庇护;C、找一个适合防御的建筑群,创建自己的基地;D、回到商场等待救援,请选择。” 其实要不是妖塔说,秦飞舟都没意识到他们的队伍减员到了一半。这支临时凑起来的小队,他虽然没太放在心上,可突然死了这么多人, 让他对原本人多力量大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你怎么看?”秦飞舟向男朋友抛出问题, “我记得之前也有一个类似的选项,让我选择是等待救援还是主动逃生。” 郑骁烽颔首:“选择类游戏, 很多时候会出现选项再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引导向同一个结局。重复出现的选项, 不选就是了。” 秦飞舟好奇:“那你觉得我们选什么好?” “和军队待在一起是最保险的,国家力量有时候比我们想象中的要qiáng很多。”郑骁烽盘算着,“去乡下和建立基地也未尝不可,但我觉得选B最保险。” 秦飞舟点头:“那我们选B。” 妖塔:“开启安全区线。” 妖塔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下,让等待后续的秦飞舟和郑骁烽十分摸不着头脑。正疑惑着,收银员小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我叫安雅,没想到这里真的变成了这样,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说得对,”秦飞舟和郑骁烽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意,“可是我们该怎么保护自己?” 安雅说:“我的姐夫在军区任职,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去军区。” 秦飞舟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安雅果然充当着一个重要的剧情任务。 “好,”秦飞舟痛快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妖塔:“你没有想到,这位普通的收银员竟然跟军区有关系。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如果能进入军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朝不保夕。安雅带着你们来到第一军区,此时这里已经全面戒严,军区大门外站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 妖塔:“你们走上前去,大兵抬手把你们拦下。安雅主动上前告诉他们自己找人,你趁机往里面看了看,军区的停车场里此时已经站满了人。他们有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的焦急地拿着手机打电话,有的来回踱步。他们神态不一,行为也大相径庭,但他们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绝望。” 妖塔:“安雅洽谈结束,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他就是安雅的姐夫周海峰。” 秦飞舟:“What???” 秦飞舟和郑骁烽定睛一看,这人不管怎么穿,那张脸还是周海峰的脸,他们不可能认错。 “周海峰!”秦飞舟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我说怎么半天还没遇到你,敢情你成了军区大佬了!幸亏我没选乡下那条线,不然咱们就遇不到了。” 周海峰浓密的眉毛簇成眉峰,被秦飞舟抓着的胳膊往回收了收:“我们认识?” 秦飞舟:“……” 郑骁烽:“……” “姐夫!”安雅冲周海峰招了招手,“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一路上多亏了他们保护我,否则那些怪物早就把我生吞活吃了!” 周海峰回以一笑:“来了就好,你姐一直在念叨你,担心你在外面有危险。快进来吧,军区现在拥挤了点,等过几天,我会派人把附近的墙砸了,扩建成更大的安全区。你和你这些朋友放心在这里住下,其他的jiāo给姐夫。” 秦飞舟还想说什么,却被郑骁烽拦下,“进去再说。” 秦飞舟只好按捺住满心疑惑,跟着周海峰走了进去。 第一军区无愧其名,占地面积就比秦飞舟想象中要大得多。饶是如此,所有的空地也都被逃难的人们占满了。周海峰一边带路,一边给他们讲目前的局势:“据可靠消息,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这种变异生物。它们的破坏力很qiáng,上头紧急命令所有军区进入备战状态,并且尽可能收容无家可归的受难群众。” 这语气真的很不像周哥啊,周海峰究竟怎么回事,难道他在这一关的任务是扮演好安娜的姐夫,还是他真的忘了过去的一切,只记得自己在军区的身份? 秦飞舟正纠结着,妖塔的提示音再度响起:“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军区里的生活虽然单调,但胜在安全。原本的第一军区经过几番扩建,规模比原先扩大了好几倍。” 妖塔:“你作为安雅的朋友,领到的任务都是最轻松的,不必和其他人一样去外面捕杀怪物。渐渐的,有人对你的行为开始不满。他们哄骗你一起出军区,准备找机会绑了你丢到危险区域。你察觉到不对劲,你决定……” 画面一转,秦飞舟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改装过的路虎上。四周坐着七个人,都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他心里暗暗吐槽妖塔不按常理出牌,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坦然自若地闭目养神。 妖塔:“A、继续休息,见机行事;B、先发制人,毁尸灭迹;C、苦口婆心,合纵连横;D、跪地求饶,博取同情。请选择。” 秦飞舟沉下心,眼皮稍稍抬起,用露出的一丢丢缝隙观察车里的每个人。这些人相貌不一,不过有一个很明显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有些破旧,胡子拉碴的,明显没有怎么打理过。 在怪物围城的大环境下,这样的状态足以证明他们过得并不如意,否则也不会对他下手泄愤。所以说求饶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些心理已经扭曲的人来说,懦弱只会助长他们的施bào欲。 同理,说服他们的可能性也不大。秦飞舟心思电转,如果不是选择了道德线,他一定会选择先发制人。但他实在不愿自己积累的道德点数白白làng费,斟酌之下选择了A。 妖塔:“他们开车来到了远离军区的建筑群,这里已经是他们所能涉足的最危险的地方了。你闭着眼睛,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们准备动手了!” 妖塔:“是时候反击了。” 秦飞舟忽然睁开眼睛,反手将歹徒的刀抢到自己手里。车里的空间狭小,他却犹如神助一般翻转腾挪,让自己背靠车门,还抓了其中一名歹徒挡在身前。 “开车门,我要下车,否则我就杀了他!”秦飞舟眸色极冷,手里的刀在歹徒脖颈间划出一道血线,“快点!” 但他心里却很明白,这么做可能没什么用。 他们不可能放了他,哪怕折一个兄弟,他们也不会让他回去举报他们的罪行。 不能善了了。秦飞舟不等他们动手,果断割断了他手里这个歹徒的脖子。另一只手趁机摸向手腕,用了一张铭文技能:引蛇出dòng。 这一个铭文技能,作用在别人身上,可以让他们不受控制地离开原来的位置,如果作用在他自己身上,则可以从细小的缝隙里面钻出去。秦飞舟果断用在了歹徒们的身上,车里的歹徒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老老实实又面目狰狞地撞击车门。 偏偏车门还锁着,他们想出去也出不去。 想想看,这可是加固过的路虎,铭文的效果又立竿见影,伴随着肉与车门撞击的啪啪声,歹徒们哀嚎四起,撞得头破血流。 秦飞舟绕过歹徒们,按下了解锁车门的按钮,随即从容打开车门跳下车。 至于还在撞车门无暇刹车的司机会把这辆车带到何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妖塔:“道德+1,体能+1,智慧与本关没有关系,不给你加了怕你骄傲。” 妖塔:“你终于摆脱了歹徒,无法想象,人类的嫉妒心会达到什么程度。环顾四周,这里也曾是繁荣的城市,也曾有高楼矗立,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让人唏嘘。陌生的地方,你手里又没有地图,所以你决定……” 妖塔:“A、往东走;B、往西走;C、往南走;D、往北走。请选择。” 秦飞舟果断作弊:“统统,来个全景地图!” 【来了!诶?】系统懵了,【这四个方向的地图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大家挨个mua! 第67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仔细一看, 果然如系统所说, 四个方向的终点一模一样, 都是一座奇怪的堡垒。 “这太不合理了!”秦飞舟控诉,“来的时候都没见到这玩意儿,这是歧视, 是黑哨!” 【也许是你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一切呢?你换个角度想想,终点虽然都一样,但是路上会遭遇的事件可未必一样。】 系统的话给秦飞舟提了个醒, 他不敢怠慢,摁住右手手腕处的纹路,使用了第二张铭文技能:蛛丝马迹。 他的思路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许多未曾注意到的细节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 妖塔让他在四个方向中选择一个, 为何只是四个方向而不是八个方向, 这个“四”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通俗来讲,人们在说方位的时候,口语上更习惯以东南西北来排列。妖塔给出的选项却是东西南北。 当然,东西南北也不算太大的疑点,继续往下想,现在他所处的事件应该是一次重大事件, 极有可能直接影响到结局。因为只有这个事件是与之前连贯的剧情相独立, 过去的一个月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足以说明,该事件是他所选择的路线, 必将经历的事件,无法躲开, 绝对成立的剧情。 军区线?不,应该还要更往前一些,因为所谓的军区线根本没有展开,直接就以一个月过去一笔带过。再往前还有什么路线?秦飞舟闭上眼睛,所有的选择犹如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中倒映重现。 找到了! 秦飞舟双眼倏然睁开,眼中光芒大放。他无法预知所有选项的结果,但在蛛丝马迹的帮助下,他截取到了两段类似路线抉择的剧情。 第一段剧情是从他起chuáng开始,到郑骁烽出现。如果一开始他选择不起chuáng,或许未必会直接结束游戏,那么就构成了第一条分支。郑骁烽的出现大概率是这条分支的节点,两条分支在这里重新汇聚成一条。 第二段剧情是早点铺到商城,然后抵达军区。这一段比较牵qiáng,毕竟中间还有个选择,如果他选去乡下,就不会出现在军区,也就不会遇到现在这个事件。 在第一段剧情里,他先后遭遇了蜘蛛、蟑螂、郑骁烽。哦对,中间还有一对男女,被他用晾衣杆救了下来。蜘蛛的英文是spider;蟑螂的英文是cockroach;那两个人不管是否情侣都可以用couple代指。至于郑骁烽,如果他选哥哥的话,那就是brother,而不论是继父还是父亲,都有一个单词father。前男友predecessor没什么规律,或许这里还暗示了前男友选项不可选也说不定。 选蜘蛛的首字母,蟑螂的第二个字母,情侣的第三个字母,以及brother和father中间的th字母,组合起来就是south南。 第二段剧情暂时找不到什么关联,不过一路上遇到的蛇、收银员、人群以及军区,每一个音节都读作第一声和第二声,似乎也昭示着什么。四个选项,东西都是一声排除,北是三声排除,就只剩下南可以选择。 秦飞舟:“我选C往南走。” 妖塔:“一路上畅通无阻,你远远看见一座巍峨的钢铁堡垒。你为他巧夺天工的构造所惊叹,不由自主走上前。” 妖塔:“门忽然开了,你听到有个声音机械声音响起:‘欢迎你,地球人。’里面闪烁着奇诡的光线,你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妖塔:“A、转身就跑,只要我跑得够快,敌人就打不到我;B、和这个机械声音jiāo谈,再决定要不要逃跑;C、直接进去。请选择。” 秦飞舟勾唇,他倒是想选第一个,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这已经是他选出来最安全的路线了。那么他的回答非B即C,反正跑不掉,还不如gān脆一些进去一探究竟。 “我选C。” 秦飞舟走进堡垒,当他跨入堡垒之中的时候,他身后的门忽然合上。眼前的光线逐渐亮了起来,直到他的视线能将室内的一切看清。 妖塔:“变异生物好感度+30%,因为你是它们见过最大胆的人类。” 秦飞舟好悬才没骂出声。 这究竟是什么生物?它们长得极其丑陋,浑身布满棕色细毛,犹如一堆发霉的排泄物堆积成球状,在密布的网巢中悬挂着。 “欢迎来到我们的城堡,人类,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机械音又一次响起。 秦飞舟如实回答。 “我们是来自外太空的生物,你可以叫我们的代号W,也可以喊我们刚取的地球名字三W。” 秦飞舟:“……”那是网址。 妖塔:“这些自称W的生物对你似乎没有恶意,请对下列问题逐一进行询问。A、变异生物的出现和你们有关吗?B、你们能否将所有变异生物带走?C、你们从哪里来?D、我可以离开了吗?” 秦飞舟照做。 W:“你见到的那些变异生物,是我们派遣的先锋。我们使用了一种毒素,让这些原本生活在你们星球上的物种进化,进而扫清地球上的生物和文明。我们的母星资源濒临枯竭,亟需一个新的星球繁衍生息。我们在浩瀚宇宙之中航行了三百多年,终于找到了一颗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我们需求的星球,就是你们地球。” W:“我们会将搜集到的情报带回去,并且很快就会回来进行大规模的迁徙。那些变异生物会帮我们扫清障碍,之后,我们会对地球的环境进行改造,将它改造成一颗适合我们居住的星球。” W:“我们的母星来自遥远的长河系,尚在你们人类的探测极限之外。但很久以前,我们就探测到了银河系,并且将地球、火星、木星都选入我们备用星球库。” W:“你走不了了,你知道了这么多,我们不可能放你回去。但同样,我们很欣赏你,不会就这么杀了你。跟我们回去吧,我保证你不会死,你的身体会得到最大程度的研究和开发,为我们伟大的殖民贡献力量。” 操! 秦飞舟咬牙切齿,他就不该听妖塔的把问题都问了。现在好了,人家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不放他走了,这该死的妖塔,害死他了! 妖塔:“你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你决定……” 妖塔:“A、咬舌自尽,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怕世界毁灭,地球被W星人占领,也跟你没关系了。B、负隅顽抗,哪怕是死也要带几个W星人下地狱。C、加入他们,苟且偷生。D、加入他们,伺机而动。” 秦飞舟一点犹豫都没有:“我选D。” W:“欢迎你,我的朋友。请跟我们进入营养舱,稍后有几次空间跃迁,它能保护你不受到超高速的伤害。” 秦飞舟只好躺下。 一种奇怪的液体从他背后涌上来,一直没过他的脸颊、他的唇和鼻子。很快,他进入到一种休眠的状态中,眼睛也睁不开了。 结束了吗? 这是秦飞舟残余的最后一个念头。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把秦飞舟从混沌的状态中唤醒,他猛地睁开眼睛,知觉逐渐恢复。窒息感迫使他不停挣扎,而眼前的营养舱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 一推,舱门开了。 营养液也跟着全都流了出去。 秦飞舟大口大口地喘息,甩了甩手腕一抹脸,顾不得身上粘稠的液体,便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来。 这应该是那座堡垒其中一间屋子。不,或许不该称之为堡垒,那分明就是W星人驾驶的宇宙飞船。警报声还在接连不断响起,他小心趴伏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候,妖塔的提示音突然响起:“飞船在跃迁过程中出现了故障,超负荷的能量不仅破坏了飞船的动力系统,还破坏了关着你的营养舱。你打开了营养舱,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飞船的机械音盖过了妖塔的声音,可惜这个声音秦飞舟听不懂,大概是W星的语言。 飞船忽然发生了一次剧烈震dàng,秦飞舟死死抓着门把才没被撞飞出去。 妖塔:“这艘飞船一定是遇上了麻烦,否则不会引发这么剧烈的震dàng。你觉得机会来了。” 妖塔:“A、冲出去扰乱驾驶舱;B、进入救生舱等待救援。请选择。” 红色的警报灯光一闪一闪的,让他很轻松就看到妖塔口中所谓的救生舱,就在营养舱旁边。 可是谁知道外星生物会不会度过这次危机,成功返航呢? 秦飞舟不想死,他努力了这么久,做出这么多选择,甚至在堡垒里面为了求生,也选择了留下来。他做了这么多,难道还是难逃一死吗? 他死了郑骁烽怎么办? 妖塔冰冷的提示音响起:“请选择,倒计时5、4……” “我选A。” 他打开舱门,在明明灭灭的红光之中,奋不顾身扑向了驾驶台,把上面的按键乱摁一通。做完这一切,他像是一只濒死的鱼,躺在地上无神地望着上方,胸口剧烈起伏。 他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想念郑骁烽,他想见他,想亲吻他,想被他粗bào地贯穿。 永别了,我的爱人。 妖塔:“取舍是一个永恒的难题,每个人都有资格选择自私,但有的时候,你远比自己想象中要伟大。” 妖塔:“Normal ending——也许不会有人知道,渺小的你保护了整个星球。但每一颗在宇宙中漂浮的尘埃,都有幸见证了生命的奇迹。” 第68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再度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就躺在自己妖塔的房间里。原本只有一厨一卫的房间又扩张出一座阳台, 就在厨房后面。 妖塔:“恭喜通过第三关, 奖励[申猴]画地为牢、[亥猪]福星高照,普通结局完成度奖励70%,额外获得一张废弃铭文技能复活卡。” “操, 我以为我死了!”秦飞舟狠狠锤了一下chuáng。 系统吐槽道:【这妖塔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仔细一想,选择类游戏最后哪怕是死了, 难道就不算通关了吗?妖塔从一开始就没说限定过关要求,说不定你一开始选不起chuáng,直接通关。】 秦飞舟翻了个白眼:“事后诸葛亮说的就是你吧?” 【切,有时间调侃我, 还不如去看看你男人和周海峰。你说失忆的周海峰能不能通关啊?妖塔为什么要让周海峰失忆呢?】系统表示不解。 “你怎么好像对他很关心?系统爸爸, 你的儿子是我,求求你多关爱关爱你那身心俱疲的宝宝吧!”秦飞舟一边打理自己,一边随口说道。 系统嗤笑:【可拉倒吧,你哪里需要我关心?你的郑骁烽爸爸已经上线,赶紧去找他求关爱吧!】 秦飞舟刮完胡子嘿嘿一笑:“那我走啦,再见统统!” 【快滚你个眼里只有男人的死gay!】 秦飞舟关上门, 大步朝着目的地走去。他现在无比迫切想要见到郑骁烽, 然后把他一直顾虑的事情做个遍! 是他想错了。 在妖塔里的每一关都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哪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顾虑。别等他哪天死了,都没把自己jiāo出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 纵然是末日的狂欢, 也是快乐的。 秦飞舟加快脚步,逐渐跑了起来。 大街上略显寂寥,绝大多数的挑战者还坐在家里调整自己,安静的街头,奔跑的少年和疾驰的跑车擦肩而过。 然后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秦飞舟转过身,男人也正好下车。他们跑向彼此,用力将对方搂在怀里。几乎嵌合的力道,让两人都隐隐作痛。 郑骁烽刚想问秦飞舟怎么了,就被对方jīng准地咬住了唇瓣。温暖腥甜的血液充斥两人的口腔,郑骁烽不得不张开嘴,附和秦飞舟又急切又炙热的吻。 街上的人逐渐多了,秦飞舟却依旧没有松开郑骁烽的唇。他们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旁若无人地拥吻。良久,久到qiáng悍如郑骁烽都感觉到手脚有些酸麻,秦飞舟才终于放开了他。 “上车。”他紧紧抓着郑骁烽的手,“去你办公室。” 郑骁烽不疑有他,顶着众人揶揄的目光,撑着帐篷为秦飞舟打开车门。 这时候终于有人认出来了:“我的天,他,他是郑氏集团董事长兼任总裁郑骁烽!” 在妖塔,郑骁烽的存在就如同一个传奇。挑战者们好奇他的一举一动,好奇他的私人生活,因为郑骁烽实在太神秘了。一个神秘又qiáng大的人,怎么可能不叫人兴起探究之心,尤其在他当街和一个男人激情拥吻之后。 旁人的想法秦飞舟无暇他顾,至于郑骁烽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此时的郑骁烽在开车的过程中总算让自己平复下来,不至于在员工们面前丑态毕露。 联想秦飞舟不寻常的举动,他大概猜到了原因:“你离开军区之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吗?” “嗯,”秦飞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上面还残留着郑骁烽的温度。 “别害怕,这很正常。没有人能保证闯关能绝对安全,哪怕是我,也有可能yīn沟里翻船。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包括死亡吗?”秦飞舟打断他。 郑骁烽一怔,旋即颔首:“包括死亡。” 秦飞舟苦笑:“真是残忍的回答。” 他历经三世,也死过三次。 按理说应该比郑骁烽看得开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害怕。他怕他突然哪一天死了,他怕留下郑骁烽一个人。 “快点开车。”秦飞舟看向窗外,眼底有火。 郑骁烽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乖乖把速度彪上去。 他们来得很早,公司大门才开没多久。爱岗敬业的保安大哥看到总裁的车停在门口,赶紧跑过来向郑骁烽问好,却见另一边车门打开,秦飞舟从副驾驶座走出来。 娘喂,这位晋升公司老板娘实锤了! 秦飞舟向他点了点头算是问好,便一把拽过郑骁烽,朝着电梯奔去。 总裁有专属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秦飞舟就把郑骁烽摁在电梯里亲。他的吻技不知道比郑骁烽高明多少倍,很快就勾起了两人原始的欲。火。 郑骁烽抚摸着秦飞舟的头发,轻轻往外扯:“秦飞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再不停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我也不敢保证。” 四目相对,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秦飞舟望着男人眼中倒映着的自己,笑了:“那就让它发生。” 他现在就是一团火,不顾一切、无所畏惧地焚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毛发,甚至每一处部位,都在渴望着被爱。抚。 郑骁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狭窄的空间之中,他跟秦飞舟肌肤相贴呼吸相闻。 炙热的欲。火在bī兀的电梯里面熊熊燃烧。 “我忍不住了,宝贝。”他咬牙切齿,“现在就是你想逃跑,也晚了。” 唰! 衬衣被撕得破碎,纽扣散落一地,和电梯撞击发出叮铃的声音。 清脆,又催人动念。 秦飞舟低低呻。吟一声,随着电梯打开,他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双腿勾缠在郑骁烽的蜂腰两侧,在对方忍得bào起青筋的额角边低喃:“我是你的了。” …… 【身心被满足,快活似神仙。任务目标表示很满意,赏你百分五十nüè渣值,目前nüè渣值百分八十。】 【不枉你主动献身。】 秦飞舟哭诉:“他不是人,真的!” 系统呵呵两声:【节哀,以后不是人的日子多着呢,慢慢熬吧。】 秦飞舟:“……” 他已经在chuáng上躺了两天了,到现在一想起那天的战况,还有些腿肚子发软。他一度怀疑自己会死在chuáng上,但显然他挺过来了。 “媳妇儿,我进来了?” 郑骁烽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刷卡走了进来。对上秦飞舟控诉的目光,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滚!”秦飞舟怒,“我让你进来了吗?” 这两天他身体不行,一直就待在郑骁烽的公司养着。 郑骁烽舔着脸坐在秦飞舟身边:“媳妇儿别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让我走。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陈记粥铺的蟹huáng冬笋粥还是老王早点的虾丁雪菜粥?” 秦飞舟抗议:“我不喝粥,我要吃肉,吃大餐!郑骁烽,这才几天啊,你就nüè待起我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 “那就带我去吃大餐!” 郑骁烽知道秦飞舟被bī着吃素两天,心里不慡。可他问过医生了,那地方受伤最好先吃流食好得快。他抚摸着秦飞舟柔软的腰身,轻声哄他:“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吃好不好?忍一忍,乖。” “哼,不带我吃好吃的,你就等着吃素吧!”秦飞舟愤愤不平,“连吃三个月!” 半个小时后。 郑骁烽领着秦飞舟去了一家十分有名的中餐厅,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两人都带着墨镜,索性就没要包厢。 正吃着呢,听到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嗬,熟人。 郑骁烽正要问他怎么不吃,秦飞舟赶紧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顺着秦飞舟侧头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周海峰和一个女人也在这家餐厅吃饭。 秦飞舟嘴角露出一个八卦的微笑,周哥可以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杜姚薇。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似乎有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趋势。 虽然很好奇周海峰失忆了之后是如何完成第三关的,不过看到人家聊得这么开心,秦飞舟也就把好奇心藏了起来,还递给郑骁烽一个千万别打扰人家的警告眼神。 两人安安静静吃完饭,走的时候秦飞舟看了一眼,得,小两口还在磨磨唧唧吃着呢。 他可是见过杜姚薇吃相的,饭盒那么大的煎鹅肝她能三两口吃光。还有周哥,明显就是个野shòu派,吃起东西来居然细嚼慢咽,谁信? 这才叫谈恋爱嘛! 坐上车,秦飞舟酸了:“我觉得我亏了,你还什么都没做呢,我就被你拐上了chuáng。” 此时的他完全忘了是自己勾得郑骁烽把持不住。 郑骁烽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告白了的。” “你那个也能叫告白?”秦飞舟仗着男朋友的宠爱恃宠生骄,“我问你,有鲜花吗?有戒指吗?有人见证吗?什么都没有还叫告白,我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血亏!” 郑骁烽嘟囔:“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嗯?” “补上,你要什么都补上,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俨然成了一个妻奴。 秦飞舟忽然笑了:“鲜花会枯萎,钻石会遗失,但我对你的爱亘古长存,永世不变。” 【土味情话让任务目标心花怒放,奖励nüè渣值百分二十。当前nüè渣值百分一百。】 【嘀——】 【秦飞舟,好久不见。】 第69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愣住, 这个声音的的确确是系统的, 可语气和内容却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你是谁?”秦飞舟心怀戒备。 【我是系统, 或者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杜姚薇。】 秦飞舟大骇:“……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很惊讶,但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解释。听着秦飞舟, 我们好不容易积攒到了足够的能量,你必须通过妖塔第十层,你们才有机会活下来。】 “你们?你们指的是谁?”秦飞舟连忙问。 【你, 还有郑骁烽。】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刺耳的滋滋声,对话中断了。任凭秦飞舟怎么呼唤,系统或者说杜姚薇再也没有回应他。 画面一转, 他在一间破旧的工棚里醒来。 鼻端充斥着难闻的汗味和脚臭味, 他好险没有吐出来。 妖塔:“欢迎来到第十关,本关规则是,在三个月之内赚到一百万,不允许犯罪,否则将和在休息区犯罪一样下场。” 妖塔:“注意,本关集结了铭文技能池中, [亥猪]前缀最多的所有挑战者。本关至多只有一名挑战者可以通关, 当其中一位挑战者完成任务之后,本关自动结束。” 秦飞舟还在愣神, 他有好多困惑需要解答,忽然有人推开门, 粗着嗓子喊他:“小秦你怎么还躺着?赶紧gān活了!” “gān活?”秦飞舟瞥了一眼那人的装束,“搬砖吗?” “不然你还想gān嘛?别偷懒,到时候被工头看见了罚你工钱咋办!快快快!”男人催促着就要来抓秦飞舟的胳膊。 秦飞舟只好低头穿鞋:“可是我……” “肚子饿是吧,”男人无奈道,“你这孩子就是娇气,吃的早给你预备好了,两个大白馒头够你吃的。这回不准磨叽了啊,吃完马上就去gān活听见没?”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馒头。 这馒头一点也不白,上面沾了不少灰。 和男人指甲缝里的泥垢相映成趣。 秦飞舟陡然生出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悲哀。 等等,说起来,这工棚里的陈设看上去有点古老,桌上点的居然还是煤油灯!天哪,他不会真来到解放前了吧! 秦飞舟穿好鞋,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有日历吗,我想看一眼。” “那玩意儿工头哪舍得给咱买?” 秦飞舟心头一跳,连日历都不舍得买,这工头是有多穷! 他闭了闭眼,豁出去道:“大哥,今年是几几年?” 男人喷笑:“我说小秦,你该不会脑子坏掉了吧?今年是1990年,你不是才刚过二十岁生日吗,这你都忘了?” 1990年! 秦飞舟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不是他怎么到这来了,而是1990年的一百万,那得多难挣啊!他依稀记得千禧年左右,一个jī蛋才两毛钱一份报纸也才两毛钱。90年的物价只会比00年更低,思及此,他赶紧问:“那咱们的工资一个月多少?” “八十啊。” 秦飞舟:“……”月薪八十,他不吃不喝得用12500个月才能挣够一百万!!!那就是一千年!!! 等到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了我…… 搬砖是不可能搬砖的,他只有三个月时间,最重要的是——搬砖很累啊! 半个小时后。 秦飞舟在工地挥洒汗水,因为他发现如果不搬砖,他连今天的饭都吃不上。该死的妖塔,把他送过来没给他留一分钱,统统也不见了,他想找个人诉苦都没有。 “小秦不错啊,今天吃了什么力气这么大?”工友灰扑扑的手摁在秦飞舟的肩膀上。 秦飞舟:“……” 酸了酸了,反正都脏成这样,再脏一点到时候一起洗也划算。 划算……他已经开始考虑这个了吗,所以为什么他这么穷! 搬砖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他才刚开始工作,太阳就落下了山。秦飞舟看着自己堆起来的板砖,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 “小秦,”王建国,也就是早上喊他的那个男人搭上他的肩膀,“明天工头孩子满月,给咱放一天假,你要不跟我们去一趟城里购置点东西?” 秦飞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哥,可我没钱……” 王建国哈哈大笑:“你小子,哥可看见你把钱藏在鞋底里了,还跟哥装没钱。得得得,你想买什么,十元以下哥给你出钱!” 秦飞舟:“……” 难怪板砖的时候总觉得一边鞋底高了些踩着别扭,敢情是把钱塞里头了! 唉,他真穷,一个鞋底就把他的身家全装满了。 工棚旁边有个集体澡堂,说是澡堂,其实就是个露天的空地。墙角放了几个能出热水的水管,谁要洗澡打开水管就可以冲洗身体。 王建国带着秦飞舟往这里走来,秦飞舟一见这“澡堂”,心都凉了半截:“咱就在这洗?” “不然呢?你要觉得不舒服,明天去城里咱再洗一次。今天就将就一下,你也不想上车的时候别人闻到咱身上的味儿吧?”王建国说着,就把自己的衣服裤子脱了扔在一边的台子上。 秦飞舟只好也脱了个gān净。 反正脱光的又不止他一个,就当在公共澡堂洗澡了吧…… 可是还是好羞耻啊,他是个矜持的南方人,从来没去过公共澡堂! 都是一个工地gān活的,彼此之间早就混得烂熟。在一众五大三粗的汉子中间,秦飞舟这一身细皮嫩肉肌肉流畅的身材令他格外惹眼。 “你小子长这么白,比老子见过的女人都带劲。” 秦飞舟瞥了那人一眼,没搭理他。 结果那人非但不走还凑了过来,流里流气:“给我摸摸,我给你钱。” “够了啊牛二,耍流氓耍到男人身上了,你是不是变态!”王建国推开牛二,满面怒容。 牛二嗤笑:“关你什么事?你管天管地,还管不着老子这!” “你!” 秦飞舟赶紧拉住王建国:“王哥我洗好了,我们走吧。”再闹下去,他鞋底里那点钱都得赔光。 王建国冲牛二啐了口唾沫,随便擦了擦身子就把衣服穿上,和秦飞舟一起回工棚。 他觑了眼秦飞舟的脸色,安慰道:“牛二就是个混不吝的二流子,别说是你,工地上长得白一些的甭管男女,都被他调戏过。” 秦飞舟好笑道:“咱这工地上还有女的?” “那可不,有些工友结了婚,拖家带口的。工头就让他们的媳妇儿来工地里做些轻松点的活,比如和水泥、清理卫生都是她们gān的。”王建国警惕地看了秦飞舟一眼,“不过那些都是有妇之夫,你长得这么好看,可别叫她们给盯上了。” “那不能。”秦飞舟笑笑,他心里有人了。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郑骁烽。 躺在chuáng上,秦飞舟把鞋底里的钱翻来覆去数了一遍又一遍,六十一块三毛七分,他可真佩服自己,里头还有些钢镚放在鞋底都没感觉硌脚。 说到底还是穷。 没条件让他当豌豆公主。 “小秦,还不睡啊?明个还要早起呢。”王建国的chuáng位就在秦飞舟旁边。 这还没多久呢,屋子里就响起工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秦飞舟嗯了一声,“我不习惯太早睡。” “行吧,”王建国打了个哈欠,“你睡觉之前记得把灯熄了。” 秦飞舟:“……”所以还是穷吧,连点个廉价的煤油灯都要jīng打细算。 王建国的呼噜声很快响了起来,秦飞舟chuī熄了灯,倚靠在chuáng头沉思。如果这时候统统在就好了,他也不至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三个月,一百万,在他毫无本金的前提下,这根本就不可能。妖塔又不让犯罪,抢劫偷窃什么的直接排除。1990年,那个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只知道在人们口中,似乎是个做生意很容易发财的年代。 拿死工资,五百年都赚不够钱。 等明天去城里转转,可惜他以前没炒过股票,不然买点潜力股说不定也能挣点钱。 捏了捏枕头底下的钞票,秦飞舟忍不住感叹。 他好穷啊。 …… 天刚蒙蒙亮,王建国就喊秦飞舟起chuáng。工友们一个个光着膀子在棚户外头接水洗漱,秦飞舟还看到有个小伙子牙膏挤得只剩下个尾巴还卷起来用脚踩。 秦飞舟不忍心挤了一点自己的牙膏给他,得到小伙感谢的笑容。 洗漱停当,秦飞舟和一众工友坐上了去往城里的公jiāo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本省省会,到了城里,车流渐渐多了起来。尽管如今经济还不算发达,但在大城市里,已经有不少有钱人开起了私家车。 “小秦,待会儿打算去哪里玩?”眼看要到站了,王建国问他。 秦飞舟琢磨了一下:“王哥,你说城里的有钱人最爱去什么地方?” 王建国笑出声:“那我哪能知道啊?不过我听说电影院、夜总会这些地方最吸引有钱人,没几个钱谁敢进去?还有那些赌场、歌舞厅、大商场,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不过小秦,你问这个gān什么?” 秦飞舟含混道:“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哥,你知不知道城里的批发市场在哪?” “这你可问对人了,”王建国一乐,“你是想做点生意多挣点钱是吧?妥了,哥带你去,那批发市场的老板哥认识,让他卖你便宜点。唉,你小子也不容易,想挣钱给你那得了重病的爹治病,苦了你了。” 秦飞舟:“……”他什么时候有个重病的爹,他怎么不知道? 妖塔就这么热衷于给他找爸爸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头晕,今天吐了两回QWQ 好在是挺过去了。过几天有个考试,中间可能请假几天备考。 第70章 我让兵王怀了我的孩子 王建国领着秦飞舟去了一趟批发市场, 他让秦飞舟挑选东西, 自己就跟老板抽烟唠嗑。 批发市场卖的东西品种繁多, 秦飞舟挑得头疼。他原本是打算买点烟酒去卖,结果来了之后又觉得瓜子一类的小零食也能卖得很好。实在是他生活的年代和这时候相差有点多,导致他对自己的选择没信心。 选择恐惧症一上来, 他就歇菜了。 “小秦,我给你推荐几种吧,”批发市场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说说你准备花多少钱。” 秦飞舟心想还好他昨天把钞票都散了散味儿,否则那一股脚臭味一拿出来怕是要糟糕。 “就这些了。”六十一块三毛七分,再加上王建国给他的十块钱,一共七十一块多点。 老板也不嫌弃, 指了指瓜子袋:“这是生瓜子, 比袋装的便宜一半。你买完我让你嫂子帮你炒一炒,她炒瓜子的手艺可好,那叫一个香!你放心,卖不出去你找我,我给你兜底儿!” 秦飞舟看了眼王建国,王建国冲他点头。 “行!” 七十多块钱够买整整四大袋瓜子, 统共二百来斤。 “这么多瓜子, 就算你们搬得动,我媳妇儿也炒不过来。先买十块的吧, 剩下的买烟酒,那玩意儿是刚需, 卖得快。”老板给秦飞舟装了一袋,和他一起搬着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他老婆炒瓜子。 王建国帮了一把手,羡慕道:“嫂子真是能gān,我要是能找到个这么贤惠的媳妇儿就好了。” 老板嗤笑:“你可拉倒吧,我媳妇儿这么好的,你再找不到了!” 秦飞舟:“……” 生生被喂了一口狗粮。 男朋友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剩下的钱,秦飞舟全买了高档烟酒,七十多块一眨眼就没了。王建国看着都心疼:“你说你,要是挣不回来可咋整?” 秦飞舟倒是很乐观:“不能吧,我多去几家销金窟。这大城市有钱人那么多,还怕找不到买家吗?” 老板听着点了点头:“小秦说得对,这年头靠吃死工资可养活不了自己。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敢迈出创业第一步,这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就你能说,”王建国给了他肩膀一拳,“小秦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不表示表示?添点零头呗,都是兄弟。”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老板从柜台里拿出一条烟,“这些拿去,值不了几个钱。不过流连在酒店赌场这些地方的也不全是有钱人,有备无患。还有,这秤和小架子拿去,回来的时候要还的哦!” 秦飞舟真心实意:“谢谢老板。”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老板媳妇儿炒好了茶,分装成两麻袋让秦飞舟和王建国一起背走。 临走前老板说:“大哥给你提个醒,做生意,眼睛得毒,这点不假。但有时候,你得厚起脸皮,广撒网,摸着一个逮一个,千万别矜持。” 秦飞舟受教:“我记住了。” 秦飞舟和王建国坐上公jiāo,第一站直奔赌场。大白天的,夜总会歌舞厅还有电影院人都不多,唯独这赌场不受白天黑夜的影响。 “第一次进赌场吧?”王建国朝他挤了挤眼睛,“玩两把?” 秦飞舟摇头:“哥,我钱都花光了,哪有钱赌?再说了,十赌九输,咱还是别赌。” 王建国还有些心痒痒,秦飞舟看出他心不在焉,也就没多劝,伸手把两个麻袋都挂在身上:“我自己来,哥你玩儿你的。” “成,完事儿招呼我啊!”王建国嘿嘿一笑,朝着赌桌走去。 六十多斤的瓜子很沉,秦飞舟搬不动,索性就这么靠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张口喊道:“新鲜的瓜子一斤五毛,刚炒好的还温乎呢!先生要不要来一斤?” 赌场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秦飞舟声音清亮,瓜子也够香,很快吸引了一些人围观。 “小伙子,你这瓜子好吃吗?”问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估计刚赢了钱,满面红光。 这还是他第一次推销买东西,秦飞舟赶紧点头:“绝对好吃,不好吃不要钱!一斤只卖五毛钱,大爷,来一斤尝尝?” “那就来一斤。”大爷给了他一张五角钱的钞票,秦飞舟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 这是他卖东西挣到的第一个五毛钱!值得纪念! 大爷拿了袋子就边走边嗑,吃得那叫一个香。这一下立马打开了秦飞舟炒瓜子的销路,短短一个小时,他居然卖出去十多斤!整整赚到了七块钱! 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了呢! “你小子,原来是你在这卖瓜子破坏赌场卫生!”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粗着嗓子怒道。 秦飞舟:“……您贵姓?” “好小子,我看你是想挨打!”壮汉捏了捏手指,骨头咔咔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钱jiāo出来,要么自己收拾东西滚!” 眼看壮汉要砸他的东西,秦飞舟立马腾身而起,赏他一个托马斯回旋踢!他故意一脚揣在壮汉大腿根部,既不会伤及小兄弟,又让他感到足够的疼痛感从而萌生退意。 毕竟出来做生意,讲的是个和气生财。 关键是他穷,赔不起医药费。 壮汉一下被踹翻在地,嘴里不住放狠话:“你,你给我等着,老子去找人废了你!” 秦飞舟朝他走了过去。 壮汉吓得往后爬:“你gān什么!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报警了!” “不是你说要废了我?” “我不是,我没有!” 秦飞舟冷冷一笑:“识相的就把钱都jiāo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走!否则……” “给,我给还不行!”靠,黑吃黑啊!壮汉简直要气死了,他把围观的人都记住,准备挨个威胁。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他甭想继续收保护费了! 妖塔:警告,不允许实施犯罪行为! 秦飞舟气得咬牙,这该死的妖塔,明明是壮汉先动手,他只是正当防卫好不好! 妖塔:你这叫防卫过当,不信可以自己多看看刑法,法盲不能怨社会。另外,本妖塔享有最终解释权。 秦飞舟:“……”算你狠! 他抬起手,义正言辞:“你把钱收回去,我不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下次你要是遇到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他会像我一样好心放过你?” 壮汉心说他不是看秦飞舟好欺负吗,长得跟小白脸似的,谁知道动起手来这么厉害。 这脸算是丢光了。 秦飞舟话音刚落,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面上淡定,心里却在哭泣。比起掌声,他更想要一张钞票,来抚慰他五行缺金的心灵。 忽然,一张百元大钞出现在他面前。 幻想成真?这么真实的吗? “陪我聊聊,它就是你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猝不及防闯进秦飞舟的耳朵里。他不由得耳尖抖了抖,只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秦飞舟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郑骁烽那张俊美的脸。 他的双眸倏然瞪大,没等他开口,郑骁烽已经往赌场里面走了。与此同时,有一群人忽然冒了出来,把还坐在地上的壮汉抬了起来丢出门外。 秦飞舟目睹了这一切,犹豫着没有跟上。郑骁烽狐疑地转过身:“你怎么不走?” “我的摊位……”秦飞舟指了指自己的瓜子和烟酒。 郑骁烽嘴角一勾:“真是个贪心的小东西,好吧,你的那些东西我包了,这些够不够?” 他又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秦飞舟惊了,下意识以为郑骁烽和他一样,也接了三个月一百万的任务:“这才第一天,你就这么有钱了?” 郑骁烽狐疑道:“什么第一天?哦,你是说我第一天来到这里吗?”他有些惊讶于秦飞舟竟然知道他的行踪,不过那又如何,他有把握掌控眼前这个少年,“的确,这家赌场比我想象中挣钱。至于我,如你所见是这家赌场的准主人。” 他领着秦飞舟一直走到豪华包厢里面。 旋即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后背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配上他这一身极具年代感的服饰,就仿佛从上世纪西方油画里走出来的绅士一样。 而站在门外的下属,则十分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 秦飞舟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郑骁烽勾唇:“一个胆子很大,长得不错,身手也很好的缺钱少年。” 秦飞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叫郑骁烽,郑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过我是私生子,一直未出现于人前。”他调整了一番领巾,眉目傲然,“老爷子一死,郑家的一切就都属于我了。但在那之前,我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目光如炬:“所以我要你做我的替身,代替我站在人前。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不论是荣华富贵还是美女权力,我都能给你。” 秦飞舟:“……” 男朋友傻了,鉴定完毕。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飞舟:富贵让你我相遇 第71章 我让老攻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深吸口气, 满怀期待:“你再好好想想, 也许你还有其他的身份, 比如……”我的男朋友什么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郑骁烽脸色肃然,“郑家的生意横跨黑白两道, 我现在是斧头帮的带头大哥,所以我更需要有一个人替我站在人前。” 秦飞舟:“……”行吧。 他缓缓出了口气,实际上, 当他看到郑骁烽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忽然消失了许多。哪怕郑骁烽现在忘了他是谁,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手足无措。 他在就好。 “为什么选我?”秦飞舟问,“替身不该找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吗?” “我们不像吗?”郑骁烽困惑道。 秦飞舟额头一跳:“我们哪里像了?” 郑骁烽耸了耸肩:“反正当我看到你的时候, 我就觉得我们很像。” 秦飞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他决定略过这个问题:“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我给你三天时间。”郑骁烽起身,歇着坐在秦飞舟正对着的桌前,“你跟着我,学我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另外,你还要记住所有和我有关的事情和人物。然后在老爷子逝世之后, 以我的名义接受老爷子的遗产, 懂了吗?” 有点麻烦,秦飞舟心想, 他一向不太适合角色扮演。 不过能和郑骁烽多待一会儿,也算不错。否则以他如今农民工的身份, 拿什么去接近高高在上的郑骁烽? 秦飞舟微微颔首:“我懂了。” 郑骁烽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事成之后,你要什么?” 秦飞舟很想骚包地说我想要你。 但迫于生计,他选择:“三个月之后,给我一百万。” 郑骁烽陷入沉默。 秦飞舟忽然有些不安:“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其实价钱可以商量,如果你觉得不妥的话……”背靠郑家,他应该可以用郑家的钱去挣钱吧?这年头的股票涨得很快,或者他可以搞一些投资什么的。 “不,一百万我给得起,”郑骁烽有些茫然,“但我只要你当我一个月的替身,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把郑家的财产梳理清楚,纳为己用。” 秦飞舟赧然,好吧,是他太想当然了。人家可是带头大哥,等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里还需要他这个替身。 他陡然想起很多影视剧中,替身的下场大多凄惨。不是为了正主挡枪而死,就是被利用gān净最后宰了了事。 他期期艾艾地看向郑骁烽:“那一个月后,你把钱给我了,不会又杀人灭口吧?” 郑骁烽邪邪一笑:“那看我心情。” 秦飞舟起身要走:“那我不gān了……” 冰冷的枪口蓦地抵上他的喉咙。 郑骁烽的手从他背后绕上前,钳制住了秦飞舟的脖颈,“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飞舟顺着他的胳膊,按住了他的手背。男人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摸起来很有质感。他的指节顺着郑骁烽的拳骨滑到虎口,然后猛地一转。 枪应声而落,秦飞舟用另外一只手接住了它,调转枪口杵在郑骁烽的小腹处:“抓人的时候别露出这么大破绽,懂了吗?” 郑骁烽呆呆地点头。 秦飞舟勾唇,拉过男朋友的手把枪还给了他:“我什么时候跟你回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就今天下午,我在这里等你。”秦飞舟可不想回那个又脏又乱的工棚了,他向男朋友眨了眨眼睛,“记得带我回家。” 郑骁烽心尖一颤,只觉得少年眼中像是盛满了星光。 秦飞舟一离开房间,就看到王建国站在他的摊子前头。他朝王建国挥了挥手:“王哥!” “小秦!”王建国露出憨笑,抓着秦飞舟的胳膊打量,“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被人带进赌坊里头,差点把我吓死!” “没事的,赌场老板看我身qiáng体壮,雇我当个打手。王哥,工地那份工你帮我辞了吧,我决定跟着赌坊老板gān了。”秦飞舟把从批发老板那里借来的秤和小货架揣进怀里,边走边说。 王建国惊疑不定:“你要当打手?那可是卖命的活儿,你可想好了!”而且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壮吧?为啥赌场老板不找他? “王哥,在哪不是卖命?”秦飞舟踏出赌坊,“在工地gān的是最脏最累的活,还总有人来找麻烦。还不如威风一把,至少让自己手头宽裕点,别过得那么紧巴。” 他见王建国有些动心,再接再厉道:“哥,要不你也别gān了,搬砖能挣多少钱?跟我一起给老板卖命,一个月至少能挣千儿八百的。” “那么多!”王建国惊呼,“可,可我能成吗?” “成不成的,下午咱来让老板看看就是了。批发老板不是说了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讨生活,要什么脸皮呢?”秦飞舟见目的达到,抬手搂住王建国的肩膀,“走吧,小弟今天挣了不少钱,请王哥吃顿好的!” “你小子,钱省着点花啊!长得这么俊再存点老婆本,那十里八街的姑娘都该看上你了。”王建国半开玩笑半认真说。 秦飞舟笑笑没有回答,他可不要大姑娘们看上他,他只要郑骁烽看上他就够了。 …… 秦飞舟如约而至,郑晓峰带他去了一家西餐厅,跟着秦飞舟一起来的王建国自然也在邀请之列。秦飞舟把希望王建国留下当个保镖的愿望给郑晓峰一说,郑骁烽答应了。 “不过,他这样的得调。教调。教才能用。”郑骁烽很是挑剔地审视王建国,“有什么特长吗?” “力气大算吗?”王建国憨憨道。 秦飞舟帮腔:“王哥在我们工地那是一等一的搬砖好手,他搬的砖又快又好……” “你指望刺杀我的人跟他比搬砖吗?”郑骁烽翻了个白眼。 恰好牛肉也上来了,秦飞舟揉了揉肚子:“那个,我中午吃的有点多,可以不吃吗?” “他可以不吃,你必须吃。”郑骁烽示意侍者给他刀叉,“我是留洋回来的,所以你必须学会吃西餐。” 秦飞舟很想告诉他自己知道怎么吃,又怕不好解释。毕竟一个穷搬砖的拿什么学西方礼仪。1990年,喝过洋墨水的几乎是凤毛麟角,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他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吃,吃还不行吗。 “小秦,”王建国踯躅着,“他为什么要教你这些?” 秦飞舟把自己要当替身的事情给王建国一说,王建国吓得当场跳了起来:“这可不行,他这是要让你当替死鬼!” 郑骁烽当即蹙起浓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会尽可能保证秦先生的安全,你大可以对我手下的势力放一百个心。”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 “王哥!”秦飞舟把他拉回座位,“我是自愿的,而且郑先生给的酬金很丰厚,一条命一百万真的不亏,单靠搬砖,我们什么时候能挣到一百万?” 王建国难以理解:“可你挣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 秦飞舟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眼底的倔qiáng令人动容。 “你……我明白了,”王建国妥协地低下头,“你父亲的病……你急需要钱,我不劝你。郑老板,请你让我留下吧,我想尽我所能保护小秦。” 郑骁烽眉头忽然皱得死紧,有一瞬间他特别想拒绝他,然后把自己规划好的一切全盘打乱。 “郑先生,让他留下来吧。”秦飞舟的声音清亮,很快将他从沉思中唤醒,“王哥是个好人,他不会出卖我们。” 这全然的信任,竟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嫉妒的情绪。 这本该,本该是属于他的啊! 郑骁烽揉了揉太阳xué,不知怎么的,他的头有点眩晕。他定了定神,轻声应了下来:“伍叔,这个人就jiāo给你了,好好训练。”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是。” 秦飞舟讶然:“他刚刚……” “他一直在这附近,”郑骁烽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只见他七拐八拐的,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踪影,“现在你还觉得秦飞舟当我的替身不安全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王建国艰难地摇了摇头。 …… “这里是你,哦不,是我的房间。”吃过饭,郑骁烽领着秦飞舟来到他名下的豪宅,“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人不多,你是他们中最穷的。”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秦飞舟坐过来。 秦飞舟坦然:“我的荣幸。” 并不坐。 郑骁烽也不恼,只是对他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最好尽快习惯。唔,我会扮演你的朋友暂住在这里,教你怎么去面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So,不准往家里带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性生活。”秦飞舟似笑非笑地盯着郑骁烽,“就不知道郑先生是不是跟我一样了。” 郑骁烽耳根一热,他当然也没有。倒不是洁身自好什么的,纯粹是眼光高,看不上别人。不过,身为成功男人,没有chuáng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死鸭子嘴硬道:“我当然跟你不一样,我有的是钱,睡过的人比你搬过的砖还要多。” 刹那间,豪华的别墅里温度骤降,宛如一场午夜凶铃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口嗨一时慡,追妻火葬场。 第72章 我让老攻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的目光沁了几分凄凉, 睫毛颤抖着:“算了。” 跟一个失忆的人较什么劲呢? “我累了, 如果没什么事, 我想先休息一下。”秦飞舟攥紧拳头复又松开,眉间的沟壑不曾放下半分。 “我……”郑骁烽呐呐不成言,他想告诉秦飞舟自己并没有拈花惹草, 可他堂堂黑帮大哥,跟一个男人解释这个算怎么回事?解释的话语在他嘴里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却成了,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秦飞舟嗯了一声跟着他上楼,沾满灰的鞋子敲打在阶梯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听着像是敲打在他心里似的。 不介意什么的,还是自欺欺人吧。 “等等。”郑骁烽语气凝重。 秦飞舟指尖微微一动, 他对自己说, 如果郑骁烽道歉的话,他就原谅他。 “你的鞋好脏,还有衣服也是。你把你的尺码告诉我,我派人去给你买点符合我身份的行头。”郑骁烽托着下巴说道。 “滚你妈的吧!” 秦飞舟气得瞪了他一眼,蹬蹬蹬跑上了楼,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房间, 随便跑进了离他最近的屋子, 用力关上了门。 “砰!” 郑骁烽跟在后面,差点把鼻子撞歪:“秦飞舟, 你给我出来!这是我的房间,给你准备的房间在旁边!” 他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倾听。 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郑骁烽烦躁地在门外来回徘徊, 他无法解释这股烦躁究竟从何而来,他甚至不知道秦飞舟为什么生气! “管家!”郑骁烽喊,“把房间钥匙给我!”一边喊一边又一次把耳朵贴在门后面。他这人不喜欢热闹,管家也是他随口胡诌的,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把秦飞舟诈出来。 刚贴上去门就开了,郑骁烽没收住,一头扎进房里。 秦飞舟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郑骁烽只觉两人触碰到的地方有一股火在燃烧,顺着他的皮肤和血液疯狂蔓延。他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这才从那奇诡的热度中醒神。 秦飞舟眸色一暗。 这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也是,秦飞舟嘴角浮起一丝自嘲,这个年代人们的观念还很保守,完全融入九十年代的郑少爷恐怕连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回房间了。”秦飞舟拧着眉头,“我会完成好替身的工作,请郑少爷放心。” 郑骁烽眼睁睁看着秦飞舟离开,久久伫立在门口,像是一尊雕塑。 …… 郑骁烽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对秦飞舟的关注有些超乎寻常,并且还在愈演愈烈。想到明天就要带秦飞舟见臭名昭著的林总,他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少爷,您明天真的非去不可?”伍叔蹙眉,眉间每一道纹路都书写着不赞同,“这样的话,您雇佣秦先生做替身的意义何在?” 指尖不自觉地敲打桌面,郑骁烽斜靠在办公椅上,给自己找借口:“这是他第一次以我的身份和别人相处,我得亲眼看看他够不够格做我的替身。” 伍叔:“是吗?那如果您觉得他不够格,会把他换下来吗?” 不会。 郑骁烽心里说着,面上却道:“当然,我是雇主,我花钱雇的他,要是他的服务不能让我满意,我肯定会把他一脚踢开。” “好吧,”伍叔妥协,“对了,我来之前恰巧碰见秦先生也来找您。我就让他在外面稍候,等我们谈完之后再进来。” “砰!” 椅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郑骁烽急匆匆推开伍叔打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他低下头,地上放着一杯牛奶。 他把牛奶端起来打量片刻,温的,四分之三满。 郑骁烽忽然有些焦躁,他转过身压抑着怒火:“为什么不早说!” “我认为没有必要,而且……”伍叔的目光陡然添了锋芒,“少爷不觉得对他太过关注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毕竟,替身用完了,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啊。 郑骁烽瞬间明白了伍叔的未尽之意。他指着门,怒不可遏:“你出去,还有,不准动他!” 他后悔了。 他一开始只觉得秦飞舟有趣,正好他缺一个替身,就用这种方式把他留了下来。可是他渐渐发现,让秦飞舟置身危险之中,比他自己直面危难还要痛苦和煎熬。 赶走了伍叔,他捧着牛奶如坐针毡,坐不下去又起身来回走动。郁燥不安侵蚀着他本就混乱的思绪,英俊的眉头自伍叔走后就再也没有舒展过。 不行,他得去找秦飞舟。 哪怕什么都不说,看着也好。 郑骁烽打定主意,把早已凉透的牛奶一饮而尽。 另一边,秦飞舟半靠在chuáng头睡不着觉。这该死的郑骁烽,等他想起来了一定要把他bào打一顿,好解他心头之恨。秦飞舟抱着枕头,把他当做郑骁烽蹂躏了一番,然后才把它放回原处掸平。 “咚咚。”敲门声响。 秦飞舟穿上拖鞋小跑过去,正打算开门,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什么事?”隔着门,秦飞舟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 郑骁烽满腹的话,真到开口的时候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抿着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睡了吗?” 秦飞舟:“嗯,有事?” “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天要见的人不是善茬,还是我亲自见他,你跟在我身后就行。”郑骁烽的手指在门框上无意识地抠挖着。 秦飞舟嗤笑:“那怎么行,我可是你花钱雇来的替身。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gān活白拿钱的好事我可不敢奢望。” 他果然听到了!郑骁烽差点把指甲抠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刷的一下,门忽然开了。 带起的风拂过郑骁烽的脸庞,少年的幽深眼神,伴着一室灯光映入他的眼中。 忽然,秦飞舟把他拽了进来,门在他身后狠狠合上! “郑骁烽!”秦飞舟揪他的领子,“你要么就全忘了我敬你是条汉子,要么就别给我一丁点希望。你这样吊着我又算是怎么回事?” 郑骁烽一脸懵bī,可看到秦飞舟眼角晶莹的泪珠,又不忍心推开他。 怎么就哭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心里酸酸的,这是心疼吗? 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少年沐浴后的味道飘入鼻端,他这才注意到秦飞舟还穿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一眼就能看到遮掩不住的大好chūn光。 郑骁烽喉结滚动,他陡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几乎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他推了推秦飞舟的手臂,不料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反客为主。 秦飞舟眼底仿若燃着火光,电光火石之间,他顾不上那么多,jīng准地叼住男人唇瓣。 嘴唇温润的触感让郑骁烽瞪大了眼睛。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谁接过吻。柔软的唇给他带来的感觉太好,他甚至不舍得让这个吻太快结束。 到底怎么回事!郑骁烽你快醒醒,这是个男人,你他妈再跟一个男人接吻! 可是真的好舒服,就像是长久以来心中缺失的那一块骤然被填补,那种满足感和充实感令他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郑骁烽的手缓缓缠上秦飞舟的腰身,他加大了力道,让这个吻更加契合和绵长。一开始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知道傻傻地和秦飞舟的唇贴在一起。直到秦飞舟忍不住伸出舌头,他才醍醐灌顶。 热烈的湿吻结束,秦飞舟气喘吁吁地趴伏在郑骁烽的胸膛前,眼里带了水光。 郑骁烽脸红脖子粗地和他对视,半晌才道:“能不能,再亲一下?” 秦飞舟嗤笑:“不是久经情场,chuáng伴比我搬的砖还多吗?怎么接个吻就成这样?” 郑骁烽咬牙,没好意思说实话,而是自己主动吻上了秦飞舟的唇。房间里的温度持续升高,秦飞舟把他的衣服解开,手指极有技巧地在他的身体上游走,生生挑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你别乱动!”郑骁烽不得不退出秦飞舟的口腔,“我……”要忍不住了。 “热吗?”秦飞舟哑着声音问。 郑骁烽诚实地点了点头。 秦飞舟发出一声轻笑,忽然一用力撕开了郑骁烽的裤子:“我教你怎么凉快下来。” …… 次日。 郑骁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凌乱的chuáng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挑。秦飞舟真热情啊,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差点把他榨gān。要不是他存了几十年的弹药,昨天晚上说不定能累死他。 心里想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没人? 郑骁烽打了个激灵,猛地从chuáng上坐起。额头还残留着几分纵欲过度的眩晕,可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似的,疼得发紧。 难怪秦飞舟昨晚那么热情,难怪他没有发泄几次只顾着伺候自己。原来秦飞舟早就想好了要把他留下来,自己去面对林总! 该死,他为什么就没早点察觉!昨晚明明那么多破绽,他为什么只想着一逞shòu欲,却不反思秦飞舟这么反常的原因呢! 郑骁烽立刻翻身坐了起来,管不了身上的抓痕和吻痕,抓起地上的衣服和内裤就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郑骁烽:这是分手pào还是什么??? 蠢作者:给你送福利你就收着,话那么多。 郑骁烽:那穿着内裤就跑出去什么鬼,我这么不讲究吗? 蠢作者:这不是形容事态紧急吗,给你留个内裤没让你露鸟就不错了。 以上,偷摸换了个封面,自己做的丑萌丑萌的。 第73章 我让老攻怀了我的孩子 渡江码头。 秦飞舟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仓库一边, 目光略过蜿蜒的血色, 和正中央手中握着长鞭的林莫宇不期而遇。他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丝毫没有为这血色地狱流露出半分动容。 终于,刺耳的鞭挞声和惨叫声渐歇,被惩罚的男人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林莫宇则一甩手把沾满血迹的鞭子丢给身边的人,径直朝着秦飞舟走过来。 “不愧是郑家的种,这份魄力真让人佩服。”林莫宇的靴子踏过殷红血液, 留下一串血色脚印,“我和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你比他还要镇定些。” 秦飞舟怡然不惧他锐利的目光:“林总可是忘了,我好歹也是斧头帮帮主, 手底管着不少弟兄。想要我命的人太多, 那些被收买了的玩意儿,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哦?”林莫宇挑高一边眉毛,略带兴味地问:“那不知郑先生是如何处置叛徒的呢?” “让一个人感到生不如死很简单,极致的疼痛和悲哀就能做到。当着他的面nüè待他的亲人,用刑具摧毁他的意志,都是屡试不慡的刑罚。”秦飞舟用最淡漠的语言说着最血腥残忍的话, “但我个人不太喜欢这些, 因为我无法从他们的痛苦中得到快感。” 林莫宇瞳孔微缩,眼底多了几分审视。 秦飞舟却不管他, 自顾自地说下去:“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一种老鼠酷刑,是把老鼠放在一个笼子里, 笼子开口的地方正对着人的腹部。然后给笼子加温,老鼠就会拼命逃离高温,它锋利又肮脏的爪子会划开叛徒柔软的腹部,整个钻进血肉模糊的肚子里。”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令人作呕。林莫宇眉头微蹙,下意识问:“这样一来,叛徒不就死了?” 秦飞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背叛了我的人,还有活着的必要吗?林总何时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林莫宇嗤笑一声:“我不过随口问问。”心里却愈发警惕。他故意当着秦飞舟的面惩治下属,本想给秦飞舟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不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反将一军。 够狠。 “言归正传,”林莫宇微微坐直身体,示意手下把东西拿上来,“这一片码头是我的地盘,郑先生手底下的人跟我的人起了冲突,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但到底是影响到了我的生意,这笔账,咱们好好算算?” 说着,他的手下打开了箱子,一整排崭新的枪支映入眼帘。 国家早在八十年代就逐步禁枪,能搞到这么一批货,林莫宇真的不简单。 秦飞舟心底一颤,面上不显:“林总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枪,就当买你斧头帮那三个人的命。把人jiāo出来,不仅你能拿走这一箱枪,我还送你两箱子弹。怎么样,这笔生意不亏吧?” “林总,您可能误会了。”秦飞舟眸色渐冷,“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跟你要这些东西。你们打伤了我的弟兄,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漕运,我要分一杯羹。” “啪!” 林莫宇脸色一沉,他身边的下属心领神会,用力朝地面甩了一下鞭子。沾了血迹的鞭子抽击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血痕两侧是地板炸开的白色碎末,可想而知这鞭子若是抽在人的身上会是什么下场。 “郑先生看来是不打算好好谈了,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若是你爹站在我面前我或许会忌惮三分,但是你……”林莫宇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把枪于手中把玩,“先礼后兵的道理,郑先生不会不懂。你是聪明人,可别学那些虾米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这风云诡谲的世道,虾米只有沦为大鱼食物的下场。 秦飞舟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有人闯进仓库,而且人数不少。 王建国第一时间挡在秦飞舟面前,戒备地盯着林莫宇。 “我很佩服郑先生的勇气,也很欣赏郑先生的胆识。我本想着息事宁人,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不如我们联手。有你的斧头帮和我掌控的这片码头,我们qiángqiáng联合,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将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都收入囊中。”林莫宇眼底尽是狂热之色。 时代赋予他得天独厚的本钱,正是他该大显身手的时候。 就在他心cháo澎湃之际,秦飞舟笑了。 他笑得恣意张狂又目空一切。 林莫宇不满蹙眉,冷声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啊林总,大清早就忘了,你还做着当土皇帝的梦?”秦飞舟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这码头现在是你的,那是因为时代的步伐还未涉足这里。等过几年,你再看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有多少能成为漏网之鱼?” “你住口!” “承认吧,你在害怕。你怕自己被时代遗弃,沦为城市发展的牺牲品。你疯狂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地积攒资本,妄图和滚滚而来的时代车轮抗衡,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秦飞舟额头都见了汗,他说的话听上去慷慨激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刀尖上求生。 激怒林莫宇固然能让他方寸大乱,但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直接下令把自己崩了。人在bào怒的时候所作所为鲜少受到理智的束缚,秦飞舟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他必须这么做,在来的时候他就以郑骁烽的名义调动了斧头帮的弟兄。还派人去了警察局报案,估计这时候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 林莫宇不愧为一代枭雄,他很快就从bào怒的边缘中冷静下来。他的下属为他剪开了雪茄点燃,粗粝而狂放的雪茄味道盖过了血腥味。 他叼着雪茄,开诚布公:“合作或者毁灭,你选。” 秦飞舟依旧微笑:“我都不选。” 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光线晃过林莫宇的双眼。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是红外线狙击枪的狙击信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小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嘈杂刺耳,林莫宇听罢悚然一惊,yīn鸷的目光一下子钉在秦飞舟身上。 “你出卖我!”他目龇欲裂,“郑骁烽,你以为你比我好得了多少?我进去了,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眼看他的手下一个个被条子制服,连他自己也在属下提醒之下得知被狙击枪瞄准。林莫宇顿生一种穷途末路之感,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就地一滚借着仓库货物遮挡视线,飞快为手里的枪上了膛,直直抵在秦飞舟的后腰处。 “别bī我!”他屈指成爪,从秦飞舟后面擒住他的喉咙,“再往前一步,老子开枪了!” “住手!” 秦飞舟正要反击,耳朵却迅速捕捉到了郑骁烽的声音。他循声望去,果然看到男人焦急朝他们跑了过来。郑骁烽此刻看上去有些láng狈,衣领的扣子上下错位,头发也没打理,完全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股海归jīng英的做派。 林莫宇挟持着秦飞舟往隐蔽的地方走,巧妙地将自己隐藏在墙壁后面,让狙击手找不到他的位置。 王建国和郑骁烽想要救他,却被落在他们面前的子弹阻拦。 “别开枪!”郑骁烽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林莫宇,你听清楚,我才是真正的郑骁烽!你抓的是我的替身,他对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你现在把他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 林莫宇不屑嗤笑:“你蒙谁呢?他要是你的替身,你会豁出命去救他?” 郑骁烽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可不是,他如果知道自己会陷进去,从一开始他就不会让秦飞舟当他的替身。 可是没有如果,再后悔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秦飞舟救下来。郑骁烽指着王建国:“不信你可以问他!或者你随便找几个斧头帮的弟兄,他们都能证明我才是真正的郑骁烽!” “够了!”林莫宇打断了郑骁烽的话,“我不管你们在耍什么把戏,也不管谁是真正的郑骁烽,我只要立刻离开这里!给我准备一艘船,等我确认我自己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他!” 郑骁烽不假思索:“好,所有人退后!” 为了人质的安全,警察不得不让步。 林莫宇带着秦飞舟一路从码头上船,他的下属们把他们两人围得严严实实。 “林总,枪这种东西还是不要随意对着人好,不然走火了可不得了。”秦飞舟顺从地伸出手,任由他们绑住他。 林莫宇瞪着秦飞舟不说话,他怎么也不肯接受自己看走眼了的事实。 “你在犹豫什么?”秦飞舟被绑得动弹不得,却丝毫不慌,“如你所见,你绑对了人,所以你得到了逃跑的机会。” 秦飞舟淡漠而轻松的语气很是激怒了林莫宇,他一把揪起秦飞舟的领子,眼底的猩红bào露出他内心的杀意:“是你搞的鬼!要不是你,警察怎么可能来!” “如果你没有走私枪支和毒。品,何必担心警察盘查?我说得对吗,林总?你以为借着码头的生意和大企业洗钱就能洗gān净你毒枭的身份?你的过往早就在我的桌案上,刻在我的脑子里了。” 秦飞舟低声呢喃,嘴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看得林莫宇心头火气,猛地给了他右脸一拳。 “唔……”秦飞舟被打得偏过头,他吐掉嘴里的血沫,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林总,我知道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我也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不过,在死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不知道林总能不能满足我。” “什么愿望?” “我这人怕疼,”秦飞舟说,“我听说过量的毒。品会让人在幸福中死去,我想尝试一下那样的死法。林总应该不会介意带我去你藏毒。品的地方,给我这个救了你一条命的人一点赏赐吧?” “哈哈哈,郑先生,你可真会享受。”他半是嘲讽半是轻蔑,“没问题,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他故意把“救命恩人”四个字咬得极重,像是从喉咙眼里挤出来一样,带着血腥和bào戾。 秦飞舟回以一笑,居然在危机四伏的船舱里闭目养神。 半晌,林莫宇忽然道:“你胆子真大,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这句话你说过了。”秦飞舟没睁开眼。 林莫宇失笑:“这次是真心实意。” …… 郑骁烽坐在直升飞机后边,用对讲机紧急联络自己手中能动用的所有势力。他是斧头帮帮主不假,但早就已经向ZF投诚,这一次和林莫宇的jiāo锋,也是在反复权衡下决定的,目的是把这只大毒枭藏毒的地方挖出来。 一切都计划得非常完美,可他没想到替他执行计划的却成了秦飞舟! 该死的!这飞机怎么飞得这么慢,都快要看不见那艘轮船了! “少爷,和您料想的一样,在仓库抓到的这些小喽啰根本就不知道林莫宇境外藏毒的地点。”伍叔语气沉重。 “知道了,”郑骁烽眉目冷峻,“你联络警方了吗,寻求他们的帮助。” “他们说会出动所有警力,一切以人质的安全为主。不过……要实施境外抓捕必须有上头的批准,所以到了他国境内,警方武装力量很可能受到限制。” 郑骁烽点头:“这我知道,你随时和警方保持联络。他们受到限制,我们斧头帮的弟兄可不会。” “少爷,您是打算……这太危险了!” “伍叔,”郑骁烽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是我的命。” 伍叔一时被震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少爷,我知道了。请务必把秦少爷安全带回来。” 机翼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汹涌海làng在郑骁烽眼里奔腾。他张开嘴,无声地对着机窗外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郑骁烽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缉毒警察吗? emmm不知道,感觉这个职业太苦了。还是斧头帮帮主吧,因为要帮自家弟兄洗白,不得不答应和警方合作什么的。 第74章 我让老攻怀了我的孩子 秦飞舟在海上航行了整整五天, 吃的不是鱼虾就是gān粮, 这几日的伙食跟以前比起来直线下降, 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好像自从和爱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变得娇生惯养起来。就算是在妖塔之中也不例外。 “到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舱门忽然被打开, 刺目的光争先恐后闯进来。 秦飞舟被刺得眼疼,下意识闭了闭眼。 一个密闭的麻袋当头套下,他的视野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林莫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老实一点, 对你没有坏处。”许是这些日子他也过得并不好,以至于这声音显得有些低哑。 秦飞舟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只知道有人拉着他走了好久,然后似乎是坐上了车。他听到有发动机的声音。 “总算到了。”林莫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 “你们把人带进去, 我去找特姆达拉,看能不能借到点人手,免得那些条子紧追不放。” “不会吧林总,他们还能追到这里来?” 林莫宇神色凝重:“可别忘了,我手里的可是郑骁烽,郑家位高权重, 手里的资源多得是。” 属下呸了一声:“有钱人的命就金贵, 穷人的命就贱?” 林莫宇嗤笑道:“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我们手里?” 两人哈哈大笑, 旋即分道扬镳。那个一直跟着林莫宇的下属押着秦飞舟往前走走,他什么也看不见, 却总觉得有一个不善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 “进去!” 秦飞舟被推了一把,然后一声巨响传来,听着像是铁门合上的声音。 他似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趴伏在地面上,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 秦飞舟的双手被束缚着,他伸出手指,摸索着摁在手腕的纹路上,用掉了一张[亥猪]金蝉脱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进入这一层之后,他的铭文技能忽然多了好多,可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原因。他一度怀疑是郑骁烽偷偷把一大堆铭文技能装进他的随身空间里,可惜郑骁烽失忆了,这个疑惑彻底成了悬案。 绳索和头套纷纷断裂,秦飞舟稍稍一动就成功挣开。他先是谨慎地在铁门后面打量了一番所处的境地:这栋建筑看上去有些简陋,仅从风格而言,很像是某些偏远的发展中国家的建造风格。 竹子和石砖是建筑的主旋律,隐隐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秦飞舟思忖片刻,用掉一张[丑牛]水滴石穿,一股奇异的水流随他的心意涌向墙壁,很快将本就不太坚固的墙腐蚀出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dòng口。 紧接着又用掉[卯兔]狡兔三窟,伪装出自己还被关着的假象,然后激活[子鼠]鼠目寸光,让所有投向他的视线都产生扭曲,达到隐形的目的。 这一连串的逃跑计划全在秦飞舟的掌控之中,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躲在墙根,用[亥猪]心灵感应向郑骁烽传递信息。 忽然听到秦飞舟的声音,郑骁烽浑身打了个激灵,差点从直升飞机的座位上蹦起来。 “飞舟?”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他突然有一种很可怕的猜测。 他的飞舟会不会是已经遭遇了不测,灵魂飘来和他团聚?不,不会的!心里这么想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溢满眼眶。 秦飞舟不知道郑骁烽的恐慌,不过他听到了郑骁烽说的话。 “是我,我现在正躲在林莫宇的老巢。”他回应道,“你正常说话,我能听见。” 郑骁烽无比震惊:“你,你……太好了,你还好好的!” “你都还没跟我在一起,我怎么舍得死?”秦飞舟虽然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却依旧笑得温柔,“我把这里的部署告诉你……” 得亏这个时代监控和热成像不够发达,秦飞舟靠着一张鼠目寸光在整片区域里如鱼得水,直到他被突然袭来的水浇了一身,然后,无数的枪口对准了他。 秦飞舟只好举手投降。 有人暗算他,秦飞舟心思电转,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是为时已晚,他被重新绑了起来,视野也被黑头套剥夺。 “飞舟?出什么事了!”郑骁烽慌的不行。 “我被发现了,不过别担心,他们不会轻易杀了我。”当然也会对他更严加看管。 郑骁烽自然能听出他未尽之意,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他们已经听从秦飞舟的指使,陆续选取了防卫最稀疏的地点着陆。可要是秦飞舟的安全出了问题,那他们所有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你别怕,我马上来救你。” 秦飞舟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心灵感应的有效时间到了。他倒是想从随身空间里用废弃铭文复活卡复活心灵感应,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这次双手被绑得很开,根本触碰不到文身。 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明显了,秦飞舟几乎可以断定,在林莫宇的周围,一定有一个熟知妖塔规则的人在操纵着这一切。他用铭文破掉了他的鼠目寸光,他把自己两只手分开,迫使他用不了任何技能。 而且,那个人知道他是挑战者。 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秦飞舟无比反感和恶心。 不多时,他被带到了林莫宇面前。 “郑少爷,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以你的本事,早就有办法从我手里逃脱,却一直没有这么做,怎么,惦记上我这批货了?”林莫宇摘下了秦飞舟的头套,一只手摁在秦飞舟的脖颈上。 那只手不断施力,窒息感接踵而至,让秦飞舟的脸都憋得通红。 肺部的氧气被一点点压榨,没有新鲜的氧气补充,秦飞舟痛苦地挣扎着,两只眼睛因为缺氧而充血通红。 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林莫宇忽然放开了他:“别怕,我不会让你死。我还需要你来做我的人质,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他的语气缱绻,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秦飞舟被恶心地jī皮疙瘩掉了一地。 就在这时,林莫宇的下属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右手手臂软软地垂在身侧,有血液顺着手臂缓缓滴落。 “不好了林总!条子,条子来了!” “操!”林莫宇大怒,“这群人真是yīn魂不散!你立刻去通知特姆达拉,让他马上派人支援我们!我就不信,这都出了华国边境这么远,他们还敢明目张胆来抓人?” 说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秦飞舟身上:“郑先生,你最好祈祷我能安然度过这一关。否则,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做个垫背的!” 他想了想,从仓库里翻出一大捆烈性炸药,紧紧绑在秦飞舟身上。 “太大材小用了,”秦飞舟心尖一颤,“这么多的炸药,万一碰上火星,我死了不要紧,万一连累了您可就不好了。” 林莫宇充耳不闻,给枪上了膛就亲自带着秦飞舟往后方撤离。这里是他最大的毒。品藏匿地点,也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罂粟种植和加工地。 现在看来,只能暂时舍弃。那些警察追到这些也该知足了,再继续追,可就涉及到国际问题了。林莫宇有信心,熬过这一场灾难他还可以东山再起。他愤愤地瞪视被他挟持的秦飞舟,若不是这个人,他又何至于此。 秦飞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 “到现在你还笑得出来?”林莫宇把他推上车,“等我离开这里,我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你不会有机会的。”秦飞舟说着,奋力撞开林莫宇,翻身跳下了车,在郁郁葱葱的罂粟花海中狂奔。 林莫宇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一边向天鸣枪一边怒喊:“再跑老子崩了你!” 秦飞舟却没有停下,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林莫宇不会放弃他这最后一张底牌。 他在等。 等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人。 初夏的暖风肆无忌惮,裹挟着浓郁的罂粟花香,引人沉醉。秦飞舟穿梭在花海中,jīng神高度集中,不敢错漏丝毫细节。 来了! 一股不同寻常的流风略过花丛,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朝秦飞舟电she而来。凌厉的风势毫无预兆地阻挡了秦飞舟前行的步伐,他想要抬脚,却被那束无形的风缠得更紧。 秦飞舟目光一凛,在花海尽头看到了一个躲躲藏藏的人影。 居然是他? 这人他曾经见过,在第一关的时候。那时他第一次闯关,贺云坤试图骗他往中路走。 没想到,竟然在这也能遇到他。上一次没报的仇,还有这一次被他偷袭,新仇旧恨是该清算了。 眼看林莫宇就要追上来,秦飞舟身上的绳子突然断开,那股阻挡他的风也陡然消散。一恢复行动力,秦飞舟马上摁住文身,把所有能用上的铭文技能全都用了个遍。 [亥猪]福星高照、[辰龙]青龙摆尾、[午马]马失前蹄,顺便给自己套了个防御铭文[亥猪]固若金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巨龙虚影从天而降。它威风凛凛目露凶光,一甩尾巴就把贺云坤死死拍进了土里。 “这怎么……咳咳……”贺云坤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飞舟,眼底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致。 “再见。” 子弹直直掼入贺云坤眉心。 为了揪出这个家伙,秦飞舟在被抓之前,就偷偷复活了金蝉脱壳技能。他一直引而不发,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就是在等贺云坤出手。 至于贺云坤为什么总和他过不去……人都死了,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而另一边,林莫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了一跳。眨眼的功夫,警方和斧头帮的弟兄,还有特姆达拉的援兵,三方一齐抵达了这里。 特姆达拉手中的装备比秦飞舟想象的还要jīng良,远远就能听到轰炸机轰鸣的声音,以及滚滚而来的战车和坦克。 秦飞舟gān掉贺云坤之后并没有顺势逃走,他潜伏在花海之中,趁林莫宇不备,往他的腿上开了一枪。方才是他被挟持当肉票,而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们要全身也退,恐怕也只能靠林莫宇了。 “天真,你以为劫持我有用吗?”林莫宇大概知道自己穷途末路,笑声格外疯狂,“我林莫宇,威风一世,哪怕是死,我也要你们给我陪葬!郑骁烽,我会在huáng泉路上等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说着,他当着秦飞舟的面,吞枪自尽。 “砰。” 他的这一声枪响仿佛拉开了大战的序幕,秦飞舟怔怔站在如火的花海之中,耳畔却传来人们濒死的惨叫和pào火的轰鸣。 花开得无比娇艳,更衬得战火残酷。爆炸的pào弹炸起漫天烟尘,支离破碎的花瓣随风飘舞。 秦飞舟看到了郑骁烽,隔着花海、枪弹和死人。 他们从花海的两端,疯狂跑向彼此。 拥抱,接吻。 许是一瞬间,又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郑骁烽凝视着秦飞舟,从怀里掏出一本被汗水浸渍后有些褶皱的存折。 “这一百万,我提前给你。是我不对,不该让你做我的替身。现在我单方面取消之前的协议,这些是补偿金。”郑骁烽眸色温柔。 秦飞舟甚至无法想象,郑骁烽是怀抱怎样的心情,揣着这张存折漂洋过海来救他。 他接过存折,眼底蓄了泪水。 郑骁烽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语气格外认真:“秦飞舟,从现在开始我们解除雇佣关系,进入另一段关系好不好?请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在我生命存续期间,我会用我的一切来守护你。” 硝烟和花香,融合成了初夏最qiáng盛的荷尔蒙。战火和嘶喊,仿佛都成了在耳畔炸响的烟火和欢呼。 秦飞舟恍惚了一瞬,在郑骁烽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了头。 你已经做到了,亲爱的,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自己的几本预收,除了《穿进总裁文当锦鲤》《四个大佬争着给我儿子打钱[穿书]》之外还有: 《恭喜元帅喜提绿帽》: 远征星三皇子宋远征浑浑噩噩活了十八年,终于在成年那一天开了灵智,知道了自己原来不是普通人,而是远征星的人形形态。 只是当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和母后还有两个哥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他病情加重了。皇帝为儿子的未来愁得整夜睡不着觉,最后帝后一合计,gān脆把儿子许配给元帅魏城。 人在家中坐,妻从天上来。 魏城果断选择了逃婚,却在逃婚路上,遇到了同样逃婚的宋远征。 而他正在飞船上,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打得火热。 魏城气炸了! 《反派大逃杀之旅》: 反派BOSS不慎闯入大逃杀世界,别人避而远之的绝杀剧情,他最喜欢;别人挑最安逸的路线过关,他非选难度max的钢丝闯关。 终于,他获得除了反派BOSS之外第一个外号:铁头娃。 只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 无往不利的穆风大反派,终于遇到了他的克星。 俩变态相遇,更变态者胜。qiáng攻不成反被压,一枝梨花压海棠。一压复一压,锄禾日当午。 穆风怒:“给老子滚下来!再碰我一下,我扒了你的皮!” 张旭磊邪邪一笑:“包。皮吗?” 食用须知:1、大逃杀无限流,不喜慎入。 2、攻受皆皮,皮出天际,武力值爆表,时常因为作死而陷入险境。 3、可能穿书也可能反穿书,具体看开文之后咋安排嘿嘿。先求个预收,抱住大宝贝们。 第75章 我让老公怀了我的孩子 妖塔:“恭喜7603号挑战者通过第十层, 数据更新中……” 妖塔:“更新完毕, 您通过了妖塔所有的关卡, 可以选择继承妖塔,或者选择离开妖塔。” 秦飞舟:“我要你把所有想要离开妖塔的挑战者送出来。” 妖塔:“如您所愿。” 秦飞舟看到了妖塔的本体,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诡异高塔。他站立在虚空之中, 分明眼前的妖塔没有生命波动,他却有一种与妖塔对视的错觉。 旋即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如同断了线的风铃, 接连不断地掉落地面。而后,伫立的高楼和绚丽的灯光露出峥嵘,将他眼前的虚无彻底撕碎。 热闹的都市,放在以前, 秦飞舟半点都不会留恋, 可任谁在远离喧嚣的世界生活了几百年,也会开始怀念城市的繁华。 夜色正浓,秦飞舟顺着马路缓慢行走,那些记忆也跟着浮现于脑海。在他通过第十层的刹那,所有的记忆都被解封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进入不同的世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 当审判门问他最后悔的事情的时候, 他回答活着的时候没有谈恋爱,审判门也算他通过。 其实啊, 他早就死过一次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秦飞舟意外被妖塔选中, 成为了一名挑战者。在妖塔中,他结识了卡在第九层,并正在寻找队友的郑骁烽、热心善良的杜姚薇,还有钢铁直男周海峰。闯关的过程虽然艰辛,却也有趣且充满激情。他也在层出不穷的挑战中磨炼了自己,与此同时和郑骁烽暗生情愫,谈起了恋爱。 可惜好景不长,在第九层关卡中出了意外。那是一个金字塔探险的副本,在重重机关和穷凶极恶的木乃伊中寻求生路。但那一次,他们的团队出了一个潜伏者,那个人就是贺云坤。因着他的背叛,整个团队面临着灭顶之灾,秦飞舟抽用了一张他压箱底的铭文技能:杀身成仁,才成功把他们救了出来。 但他也因此丢了性命。 妖塔是个很奇特的存在,在妖塔中死亡的人,他们的灵魂会为妖塔所牵引,为妖塔所用。最后一关郑骁烽是如此,所以他不记得所有的一切,只知道自己是郑家的私生子。而秦飞舟死后也是如此,他没有了记忆,成为一缕在妖塔里游dàng为妖塔驱使的孤魂。 幸运的是,郑骁烽找到了他,并用了铭文技能转世重生,让他得到了一线生机。 但这种qiáng大的铭文技能限制太多,郑骁烽不得不跟着秦飞舟一起轮回。他们经历的两个世界,郑骁烽也一样没有任何记忆。杜姚薇和周海峰不放心,一个跟着秦飞舟做了他的系统,一个留在妖塔,为杜姚薇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和帮助。直到他的灵魂足够qiáng大,郑骁烽就把他重新带回了进入妖塔的时间节点,让一切重新开始。 但郑骁烽也是人不是神,即便他在妖塔历练多年,手里有诸多依仗,他也不可能让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沦陷在秦飞舟的攻势里丢盔弃甲,被赚满了最后的能量,时间线直接被恢复过来。 能量是守恒的,郑骁烽要拯救秦飞舟,只能依靠他自己的能量。每一个世界,他都是用他的生命去滋养秦飞舟的灵魂,当他的能量被抽gān,妖塔自然就接收了他的灵魂,让他从一个挑战者转变成了NPC。 也许妖塔都没想到,哪怕变成了NPC,郑骁烽还是能从茫茫人海中jīng准地揪出秦飞舟,协助他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定的缘分,谁又能说得清呢? 秦飞舟的脚步不疾不徐,既没有游客欣赏风景的遐思,也没有行人步履jiāo错的匆忙。他穿过车水马龙,越过灯红酒绿,在渐渐拉长的yīn影中,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来了。”秦飞舟的眼中有破碎的水光,在昏huáng的路灯下熠熠生辉。 男人大步走上前,用和他的长相搭不上边的温柔动作拭去秦飞舟眼角的湿润,旋即低下头,吻掉了他睫毛上凝结的泪珠:“别哭,我会心疼。” 秦飞舟再也忍不住,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他们差点为了彼此yīn阳相隔,好在上天垂怜,让他们得以重逢。远处不知是谁点燃了烟花,漫天的色彩令星月都黯然失色。街角的路灯仿佛都为止雀跃,小心又饱含欣慰地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搅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相拥接吻,直至密不可分。郑骁烽额头青筋毕露,他凝视着秦飞舟,眼中**高涨。秦飞舟莞尔,顺从地搂住他的脖颈,被他打横抱起。 “钥匙。”郑骁烽哑着嗓子。 秦飞舟摸了摸口袋,无辜道:“不知道哪去了。” 郑骁烽嗯了一声,一脚踹开了房门!木屑横飞,地面láng藉。 秦飞舟不满地捏着他饱满的胸肌:“喂,你这样会被抓去派出所喝茶的。” “那你会保释我吗?” “从法律上讲,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好像不能帮你提出取保候审的申请。” “谁说没关系?”郑骁烽深邃的眼眸锐利了几分,“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 …… “乖,叫我老公,我就让你舒服。” “滚……啊!郑骁烽你……轻,轻点!” “叫我什么,嗯?” “老公!” …… 酣畅淋漓的性。爱稍歇,秦飞舟软倒在郑骁烽怀里,qiáng打jīng神地对他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凭什么每个世界你都没有记忆,却要我牢牢记着你,这不公平!” 郑骁烽轻轻揉捏他劲瘦的腰身,理直气壮:“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你这个混蛋……”秦飞舟嘟囔着,终是抵挡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郑骁烽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肌肤相贴。 温柔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宝贝,我可以一无所有,唯独你我绝不放手。你太优秀太耀眼,如果你和我一样忘记了一切,你还会在人群中找到我,爱上我吗? 我不敢赌,所以我拼了命,也要让你记得我。 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我赔给你一辈子好不好? …… 五个月后。 郑骁烽坐在办公室,事无巨细地把接下来几个月的任务jiāo代给了特助和副总裁。 特助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疑惑地问:“郑总,您是要去度假吗?” 郑骁烽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别问,gān好你的本职工作!”然后看向副总,“有什么决定不了的事发短信微信或者邮件给我,不要打电话,也不准登门拜访。” 副总:“是,郑总。” 郑骁烽微微颔首,大踏步离开了办公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缓了脚步。他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手机铃声紧接着响起。 备注:老婆。 “喂?”郑骁烽坐上车,“什么事?” 秦飞舟:“我听老周说你把公司的事全都jiāo代下去了,出什么事了?难道你真要带我去度蜜月?”周海峰和杜姚薇在妖塔里也学了一身本事,跟着郑骁烽一起开雇佣集团。 “没有蜜月。”郑骁烽哼哼道。 秦飞舟以为郑骁烽在闹别扭,好笑道:“那你回家等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郑骁烽:“巧了,我也有个大宝贝要给你看。” 秦飞舟耳根一热:“你怎么这么色情?” “秦飞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郑骁烽郑重其事,甚至有点肃穆,“我怀孕了,十三周。”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这个内容提要要是出轨渣男说的,大家可千万别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咱要擦亮眼睛! 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里涌出好多感慨。我还记得当时开文的时候没有预收,就只是一个单纯的脑dòng,想着攻怀孕会不会有人喜欢看,就写了。只是没想到古耽这么冷,自己也没写好,看下来的宝贝不是很多。 我得感谢猫猫,还有山河,一直给我留评论,否则我写不到完结。谢谢你们,抱住~ 一开始我想了好多种渣攻的,比如什么心里有白月光的啊,比如利用受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啊,甚至还想过三心两意的渣攻。不过因为成绩不好就没有继续写下去。现在想来,那样的渣攻似乎只是为渣而渣了,反倒不太符合我心里郑骁烽的形象。 他应该是要么冷心冷请,要么一生只钟情一人,至死方休的男人才对。所以到这里结束,有遗憾也有庆幸,番外应该不会有,也可能来点小肉饼什么的放在群里,看情况时间允不允许叭,因为我马上就要开新文了! 那么,新文见咯~ 存稿文和其他完结文见专栏—— 最后求读者老爷走前留个评分,要五分评哦,谢谢大佬们。